第538章 又見滕海族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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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處特殊空間,同樣也是處於一種,徹底沉溺於“水”中的狀態。
    不過,枉伶敏銳地察覺到——
    這裏的“水”,已經不再是剛剛從橋上躍入的湖泊中的“黃泉之水”。
    隱約能感受到,這裏的水,更貼近於一種……“海水”?
    也就是說,那黑影帶她傳送過來的古怪空間,似乎是在某處古老的海底空間?
    或許是某個,曾經海洋生物滅絕後的遺址?
    這裏的景象,看著確實不像普通海底,更像一處曆史悠久的“遺址”。
    枉伶腳下遍布的,是各種細碎的小石子。
    一般的石頭,自然隨時間風化,最終消失成粉塵。
    但這些細碎的小石頭,卻顯然不是一般石頭。
    它們獨特的材質,枉伶竟完全辨認不出。
    並且那每一粒,看著細碎,卻仿佛蘊含著獨特之處,頗有些詭異。
    而除了枉伶看不出的種種詭異外,她倒是可以看出——那些棱角分明的細碎石頭,應該是由原本圓潤的鵝卵石,被偉力破壞震碎而成。
    不過也是奇怪——
    若真是足夠恐怖的偉力從外部鎮壓,應該是會將這些石子震成齏粉才對。
    而不該是如此顆粒大小均勻的細碎。
    所以……
    這些細碎石子,看上去更像是鵝卵石自身,從內部被震碎所致。
    且那些震碎它們的力道,十分一致。
    這意味著什麽?
    枉伶的目光,很快便從腳下的細碎石子,又轉到這整片碎石鋪就的空間中央處。
    隻見那裏,矗立著一座古老而怪異的祭壇大陣……
    既是祭壇,也有陣法,看上去年代十分久遠。
    枉伶一邊朝那大陣方向走去,一邊撥動著手腕上的無想夢之卷。
    顯然,這是希望江異能給她點提示。
    江異透過無想夢之卷,倒是一眼認出——
    這地方,似乎就是他在十萬年前時間線裏去過好幾次的,滕海族聖地。
    當年十八族聯盟,將滕海族滅絕後。
    那滕海族聖地,便成了囚禁長生獸的地方。
    江異占卜長生獸時,就見過了這處聖地。
    後來天仇赴尺素之約,他也跟著天仇去到了此處滕海族聖地。
    不過,當年的這聖地裏,地麵鋪就的石頭,是圓潤而充滿生機的鵝卵石。
    天仇還頗為感慨地為他講述過——
    他們滕海族繁衍後代的滕海蛋……
    包括誕出天仇的滕海蛋,幾乎都是從那些蘊含生機的鵝卵石中孕育而成的。
    不過後來,天仇在此處勝地被各方大佬圍攻之時……
    那座古怪祭壇中囚禁過長生獸的鏤空處,出現的是一具古怪殘骸。
    也就是,那些大佬用來引誘天仇的誘餌——滕海族另一個遺孤,天仇的侄子莫甘的殘骸。
    再後來,不知是那殘骸本身,出了什麽問題。
    還是尺素故意留下的什麽機關。
    雙方大戰時,那詭異祭壇突生變故,最終竟吸幹了當時圍剿天仇的各方大佬的生機。
    讓那些大佬,全部壽盡而亡!
    連帶著那遍地的鵝卵石,其中生機,也似乎全部被那殘骸吸走。
    也是因那一次變故,那些圓潤的鵝卵石,才碎成渣渣,變成了如今那些棱角鋒銳的細碎石子。
    江異也是驚疑——
    沒想到那些已經破碎的碎石,居然在十萬年後,還沒有被風化消磨的痕跡……
    看來那些鋪地的石頭,本身也不簡單啊!
    當然,更不簡單的,自然是那古老祭壇。
    那祭壇表麵,遍布著詭異的斑斑血跡,似乎是當年那些大佬被吸幹生機時留下?總之看上去十分不祥。
    江異第一次見那祭壇,便覺出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此刻,枉伶撥動無想夢之卷。
    他自然知道,這是在請示他的意思。
    於是,江異順勢給枉伶傳音道:
    “以你背靠信息網的眼界學識,能認出那古怪祭壇嗎?”
    可惜。
    枉伶皺著眉頭,隻是分析說:
    “這樣的祭壇……看上去,建造年代十分久遠。”
    “搭配陣法使用的祭壇,其實並不罕見。”
    “隻是一般情況下,是以‘祭壇’為主。”
    “也就是,先建祭壇,再加入陣法元素。”
    “那樣的祭壇,是可以移動的。並且移動過程中,並不會影響到陣法功能。”
    “而眼前這座祭壇,又可被稱為‘祭壇陣’。”
    “所謂祭壇陣,也就是不同於普通祭壇的一種。”
    “它是先建陣法後建祭壇。”
    “所以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點就是,這樣的祭壇,無法移動。”
    “或者說,一經移動,陣法便會遭到破壞。”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不方便的缺點,這種類型的祭壇,便早早被淘汰掉了。”
    “除了那些傳承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種族,其他地方基本都見不到了。”
    “不過,這樣的祭壇,也並非毫無優點。”
    “相比於現下流行的祭壇,這種不可移動的祭壇陣,可以設置極為複雜的陣法。”
    “所以有些年代久遠的祭壇陣,功能十分強大。”
    “隻是可惜……”
    “我並沒有專門研究過,關於祭壇與陣法之類的信息。”
    “所以也隻能得出,這祭壇陣年代十分久遠,可能屬於一個已經滅絕的遠古種族……”
    “另外,此處祭壇陣對應的功能,我隱約能分辨出,應該是有著獻祭類的功能……”
    “不過,也不確定。這種中央處鏤空的祭壇,確實連古籍都沒有記載過……”
    說到這裏,她聯想到各種獻祭類的陣法效果,忍不住陰謀論道:
    “黃泉之主將我們引到這裏,會不會……”
    後麵的話沒說,不過潛台詞倒是很明顯了。
    江異卻沒有順著枉伶的潛台詞想下去,而是又傳音道:
    “你看那祭壇中心的鏤空處,是不是放著什麽東西?”
    枉伶自然乖乖照辦,又朝那祭壇的方向靠近更多。
    隻見那祭壇鏤空之中,籠著絲絲縷縷的淺淡霧氣。
    而那霧氣之中,果然是靜靜躺著一三角形狀物件。
    單看形狀,確實很像各類海洋生物的獸鰭。
    隻是那玩意兒上,遍布著火紅紋路,看著十分詭異。
    枉伶也不知道江異要借的滕海鰭長什麽樣,便又朝他問道:“這個詭異獸鰭,便是你要借的滕海鰭嗎?”
    江異沒有回答,而是又指示道:
    “你且試試看,能不能將其從那鏤空處取出。”
    能不能取出?
    如果單從空間構造上看,取出那獸鰭狀物件,顯然不難。
    那獸鰭大小,可以輕易穿過鏤空處。
    隻是,江異既然特意有此一問,再加上那獸鰭確實詭異。
    枉伶便隱隱猜到——
    那玩意兒,恐怕沒那麽容易取出。
    她試探著小心靠近祭壇,發現那整個祭壇陣法,仿佛徹底荒廢一般,始終毫無反應,才又靠近那祭壇中心的鏤空處。
    單單隻是靠近,倒是始終沒出什麽事。
    不過枉伶生性謹慎,也沒有直接徒手朝那鏤空處去取那獸鰭。
    而是大手一揮,釋放出一隻鬆鼠般的小獸。
    說是鬆鼠般,其實也就是小獸的尾巴格外蓬鬆。
    那小獸麵部,倒並不似鬆鼠,反倒如貓似鼠。
    眼睛大,瞳仁是貓眼般的豎瞳。
    嘴巴處略有突出,一對尖牙,似老鼠。
    從江異人族的視角,看著便覺詭異。
    不過在整個萬族之中,像這種“雜種”般的小獸,倒是常見得很。
    甚至有萬族商人,專門培育這種稀奇古怪的獸寵。
    這小獸,顯然也是一種獸寵。
    在枉伶指使之下,它乖乖朝那祭壇鏤空處,閃身跳躍而去。
    而就在那小獸雙爪觸碰到那祭壇鏤空處時,便驟然發出一道尖銳淒厲的叫聲!
    緊接著,它整個瘦小身軀,便仿佛被什麽力量吸住般,緊緊貼在那鏤空處!
    枉伶看得一驚,正欲想辦法施救,卻親眼見到——不過短短片刻的功夫,那小獸便仿佛被吸幹了全部生機!
    那鬆鼠般蓬鬆的尾巴,往日裏都是生機勃勃豎起。
    此刻,卻徹底垂了下去。
    整個獸軀上,也盡是壽命耗盡般的蒼老之態。
    直到屍體徹底僵硬,便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迅速散作一團黑氣,躥入祭壇核心處。
    枉伶看得心驚,臉色隱隱發白。
    她下意識又往後退了幾步,才朝手腕處的無想夢之卷道:
    “這……”
    “這祭壇陣法,果然是有蹊蹺!”
    “而我這獸寵的死法……看著像是被祭壇瞬間吸食了生機,繼而轉瞬之間,便壽終而亡!”
    “所以這祭壇獻祭的,是生物的生機!”
    “黃泉之主特意引我們到此,豈非蓄意謀害?!”
    她聲音難掩驚懼,顯然是下意識將此事,歸咎在黃泉之主身上,認為其是故意為之。
    不過江異倒沒這麽覺得。
    畢竟,但凡有點腦子的,必不會直接去取那滕海鰭。
    而是很大概率,像枉伶這樣,先用獸寵之類的,試探一番。
    枉伶很快也反應過來,倒是迅速又鎮定不少,望著那鏤空處的獸鰭,重新推測道:
    “或者,黃泉之主是為了考驗我們?”
    “如果我們真的是與他有過交情的神秘前輩的晚輩後生,便自然能有辦法取出那獸鰭?”
    “他這是……不信你?”
    江異聽著枉伶推測,心中暗笑。
    這哪是天仇不信,這分明是枉伶不信。
    天仇根本連他人都沒見到,用那機械骷髏驗明身份時,也隻是驗了枉伶的身份。
    他沒有憑一麵之詞,便相信枉伶是神秘前輩的晚輩後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真要直接信了,才有鬼呢。
    倒是枉伶……
    她估計還以為,他是用什麽手段得到的那張十萬年前的【九幽黃泉通行證】,冒充了神秘前輩的晚輩吧……
    不過,枉伶會這樣猜想,其實也很正常。
    江異並不解釋什麽,隻是望著那祭壇鏤空處,隱隱覺得蹊蹺。
    原本在十萬年前,此處詭異祭壇最先出現在江異視角中,是為了囚困長生獸的……
    所以,十萬年前時,江異還真的以為,這祭壇隻是用於屏蔽各種預言推演手段,以防止萬族中有誰用斷命手段,卜算出長生獸的所在。
    現在想來,卻似乎另有隱情……
    當時十萬年前那隻長生獸被困於此,或許不單單是屏蔽了天機。
    更是為這詭異祭壇,提供了生機!
    包括後來,天仇在這滕海族聖地被各方大佬圍攻之時,也是這詭異祭壇,吸幹了那各方大佬的生機……
    乃至於當時,聖地鵝卵石中的生機,也被全部吸收。
    而且……
    如此詭異的祭壇,這滕海鰭,又是為何被存放其中?
    是天仇將滕海鰭置入其中的?
    可他這樣做 ,為的是什麽?
    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存在,將滕海鰭困入此祭壇中,害得天仇無法使用?
    這十萬年……滕海鰭究竟經曆了什麽?
    江異心念一動,便直接控製著無想夢之卷,從枉伶手腕處飛出。
    枉伶隻能看到白色畫卷,卻看不到畫卷中的江異。
    她的目光,在白色畫卷與詭異祭壇之間來回。
    卻不知——
    江異此刻的目光,卻不在那祭壇之上。
    而是轉而望向,此處空間鋪滿的碎石子。
    也不知這碎石子之下,是否隱藏著些什麽。
    不過,現下當務之急,最最重要的,還是滕海鰭。
    準確說,是滕海鰭中的涅盤死地。
    於是,他目光又轉向那詭異祭壇鏤空處。
    那鏤空處,確實古怪神奇。
    十萬年前,便可見一斑。
    也不知,這十萬年裏,天仇是如何將滕海鰭置入那祭壇中心鏤空處的。
    又究竟是為什麽,要將滕海鰭置入那鏤空處。
    搞不好……
    是因為,涅盤死地?
    曾經的涅盤死地,沒有被收服時,是與長生族界域相連的。
    一上一下,互相呼應。
    江異當時隻顧著將涅盤死地收服,其實很多問題,沒有考慮周全。
    看上去,涅盤死地一片死寂。
    似乎也就隻是一處特殊空間罷了。
    可實際上,那樣一處空間,可並不一般啊……
    江異再次望向祭壇鏤空處的滕海鰭,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不過,當下情況緊急,他來不及去思考更多。
    心念一動,便操控著整張無想夢之卷,朝著那祭壇鏤空處,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