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藏情(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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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夜裏,聞得冬兒稟報,得知沈穗兒因禁足已久而心緒鬱結、痛哭了一場的消息後,君鬱澤宣稱獨寢,而後悄然前往鳳儀宮。
    沈穗兒見到君鬱澤並未感到驚訝,她知道冬兒會見機行事的,但還是做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匆忙行禮道,“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皇上見諒。”
    “免禮,”君鬱澤讓她平身後,細看她的臉,好一會兒才說下一句話,“聽宮人說你哭了朕還不大相信,特來一探究竟,竟是真的,眼睛都腫得跟蛤蟆一樣了。”
    沈穗兒迅速將頭低了下去,小聲問道,“您是專程來笑話臣妾的嗎?”
    君鬱澤故作看不見她有意回避,伸手將她的頭抬起,問,“為什麽哭?可是知錯了?”
    沈穗兒竟沒有否認,果斷認了錯,“是,臣妾知錯了。”
    “嗬,知錯了下次還敢對不對?朕還不知道你?”君鬱澤陰陽怪氣地笑著問,不給她台階下,卻也是實話。
    沈穗兒卻顯得異常恭敬,隻見她垂首而立,姿態端莊嫻雅,語氣誠懇而又謙卑地回應道,“臣妾不會了,這些十日臣妾潛心自省,想通了。先前是臣妾不懂事,任性妄為,陛下身為一國之君,理應雨露均沾,臣妾不該同普通女子一樣同那些妃嬪們爭風吃醋,也不該想著獨霸陛下。”
    這確實是一個賢後該有的氣度與做派,可放在沈穗兒身上,君鬱澤總覺得看著不太舒服,他禁足沈穗兒隻是希望她日後不要再向其他妃子下毒手,而不是讓沈穗兒隨隨便便把他讓出去。
    “皇後是在跟朕置氣嗎?”
    沈穗兒態度依舊恭敬,說出的話卻直戳人肺管子,“臣妾沒有,臣妾所言句句發自肺腑。陛下若懷疑,您現在就可以去別的宮中或臣妾安排一位宮女伺候您,臣妾絕不會表示半分抗議。”
    隻不過,從今往後,你有你的三宮六院,我有我的弱水三千,各玩各的,誰也別怨誰,沈穗兒心中補充道。
    君鬱澤將她拉入懷中,把人抱起,聲音曖昧而低沉,“穗兒倒也不必如此大度。天色已晚,安寢吧。”
    沈穗兒輕輕推搡著他,表示自己的抗拒,“陛下,臣妾尚在禁足,這不合規矩,若讓旁人知曉有損君威……”
    君鬱澤口嫌體正直,總是拉不下麵子,所以這次也不想多作解釋,直接將選擇權交到了她手中,想讓沈穗兒主動開口,他問,“那你想不想朕留下陪你?”
    “臣妾……”
    沈穗兒剛開口便被君鬱澤打斷,他神情嚴肅而正經,“不要東拉西扯的,你隻需要回答想還是不想。”
    “我……想你留下來。”
    她沒用敬稱和謙稱,君鬱澤卻聽得更舒心。
    帳內,燭光搖曳,映照著精致的繡花與柔軟的錦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與花香,交織出一種令人心醉的香氣。
    一夜旖旎纏綿……
    清晨,冬兒一邊為沈穗兒梳妝一邊告訴她喜訊,“娘娘,皇上已經去上朝了,方才留下口諭,您的禁足已提前解除了。”
    沈穗兒忽然說,“冬兒,你先退下,本宮自己梳妝。”
    不明所以的冬兒心中有些忐忑,連忙問,“娘娘,可是這妝容上的不合您的心意?”
    沈穗兒微笑著安撫她,“沒有,本宮今日心情好,想自己動手梳妝。”
    “那……奴婢告退。”冬兒把梳子交給沈穗兒後退出內殿。
    冬兒一走,藏情之便出現在沈穗兒身側,沈穗兒表現出明顯地厭煩,“你還來做什麽?”
    藏情之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吻痕上,眼神發暗,但他卻明知故問,“你昨夜侍寢了?”
    沈穗兒不以為然地反問,“你在大驚小怪些什麽,我是他的皇後,侍寢不是很正常的?”
    藏情之卻感到難以置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質問道,“你前天還為你的心上人傷心不已,這麽快就投入皇帝懷抱了?”
    沈穗兒昨天才發現知道他從一開始就誤會了,卻故意沒告訴他真相,讓他以為自己真的有個心上人,把自己的手從他手掌中拔出,露出一副“貧僧已頓悟”的表情。
    “托你的福,我悟了,人生在世不能總委屈自己,要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呀?真是愚蠢的想法,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一點都不值得,順從本心、及時行樂才是正道。活了那麽久若不能痛痛快快地放肆一回,活著的意義又在哪?努力的意義是什麽?”
    藏情之像是在發布詔令一般對沈穗兒發出通告,“你不會再有機會侍寢。”
    沈穗兒嘴唇微勾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對他一通冷嘲熱諷,“你能攔著我不去找他,難道還能攔住他不來找我呀?某個千百年來未動過凡心的家夥區區三個月就學會拈酸吃醋了?這道心也不堅嘛~”
    藏情之的手忽然緊扣住她纖細的腰肢,用力之大似乎要將其折斷。他手臂一收,輕而易舉地便將她整個人抱進懷中。此刻的他,眼神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壓抑而又令人窒息;語音更是森冷至極,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的惡鬼低語,帶著絲絲寒意,直透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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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他緩緩低下頭,湊近她的耳垂,呼出一口冰冷的氣息,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警告道,“你太天真了,真以為我喜歡上你了就會對你百依百順而不是讓你成為我的籠中囚雀嗎?時光回溯又怎樣,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就算時光倒流千百次也沒用。”
    沈穗兒撐起不備手繞至他背後,一把匕首驟然出現在手中往他背上猛的一紮,毫不示弱地回應道,“你真的可以試試,順便讓我看看你的毅力到底有多強。”
    藏情之忽然反應過來了,“你一直知道時光回溯的事?”
    沈穗兒不僅坦蕩承認了還威脅他道,“我操控的我怎麽會不知道?你敢動我,我直接讓時間回溯到十年前,永遠不入宮廷,我看你上哪去找我。
    這場遊戲無論是開始還是落幕都由我決定,藏情之,你、才是那隻供我取樂消遣的籠中雀。”
    藏情之遲疑了一會兒,最終放開了她。這一次的退讓,注定了他日後的落敗。
    那顆生出情感的心充滿了顧慮後,讓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每日前往聖宸宮侍寢。白天的時候,看著她與君鬱澤之間情意綿綿、情投意合,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又一陣的苦澀滋味。盡管內心早已波濤洶湧,他還是竭盡全力地克製著自己的衝動和嫉恨之情。
    直到有一天,當他得知沈穗兒竟然在重華宮與三品文官的賀丞歌互訴衷腸、一夜歡好後,他苦苦壓抑著的情緒終於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土崩瓦解。
    12月下旬,沈穗兒剛從奉天樓回到鳳儀宮就被藏情之叫住了,“你昨夜在重華宮做了什麽?”
    沈穗兒眼中滿是冷淡,反問道,“藏情之,這與你何幹?連我的麵首都算不上卻有臉拿出一副正牌夫君的架勢來質問我?莫非是借著那鍾情蠱的效果當了我兩個月的心上人,就真拿自己當我的夫君了?”
    藏情之隻是靜靜地站著一句會對的話都沒說,沈穗兒卻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正要略過藏情之走到座椅上,忽然發現自己渾身刺痛難忍,她隻以為是藏情之今日想出的新的折磨手段,並沒有再在意,可漸漸的、痛感緩緩散去隨之而來的是燥熱。
    這還有哪不明白?藏情之給她下藥了。
    沈穗兒想要讀檔卻失手點成了存檔,覆蓋了原存檔,天要亡我也。
    沈穗兒隻覺得渾身上下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一般,炙熱難耐。那股熱浪一波接著一波地襲來,讓她的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原本清晰的思緒就如同被打亂的絲線般,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此刻的她隻能憑借著本能緊緊抓住自己的衣物,手指甲刺入掌心借疼痛來讓自己清醒。
    就在這時,一隻清冷的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那一瞬間,一股涼意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過,像沙漠中極度缺水的行人遇見了綠洲,沈穗兒下意識地想要去追尋這份清涼和舒適,想要依靠這隻手來拯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
    “嗬。”藏情之見計策奏效,滿意一笑,沈穗兒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他拔下沈穗兒發間的發釵,用尖端在她眉心處刺了個顯眼的“藏”字,他打算徹底設計讓沈穗兒假死,從此完全意義上將她囚禁,讓她隻屬於自己。
    刺完字後發現手上不小心沾滿了沈穗兒的血,忽然,他臉色微變,感覺法力好像一點都施展不了了。先不管了,反正接下來的事也不需要用到法力。
    他正要動作卻被沈穗兒突如其來的動作打得措手不及。
    “沈……唔……”
    遲遲的鍾鼓聲,在這漫漫長夜裏顯得格外悠遠而深沉。一夜之間,春宵帳暖,紅燭搖曳,那無盡的纏綿與迷亂,仿佛讓時間都失去了意義,一切變得如此荒唐而又美好。
    然而,再漫長的夜晚也終究會有盡頭。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時辰,當第一縷光明透過窗欞灑進寢宮時,沈穗兒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見眼前雜亂的一切,轉眼看見這家夥竟然還有臉賴在自己床上不走,想也沒想一腳將藏情之踹下床。
    再一看,心動值滿100了,昨天又剛得到了能夠解除[深藏身名]效果的解咒符,真是雙喜臨門。
    藏情之摔下床後立馬醒了,眼尾還泛著些許微紅,沈穗兒翻臉不認人的態度讓他心中憤懣不已,“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想過沈穗兒清醒後可能會生氣,甚至想殺了他泄憤,沒想到她的反應竟很平淡。
    “等一下。”沈穗兒伸手去觸摸自己額間的字。
    藏情之目露得意之色,連生氣都忘了,“我說過我有辦法讓傷口一輩子無法愈合。”
    沈穗兒拿出匕首,當著藏情之的麵生生地剜去了刻了字的那塊皮肉,血液順著額頭流淌而下染紅了整張臉,顯得有幾分恐怖與陰冷。
    沈穗兒拽過床幔擦去自己臉上的血,才說話,“沒什麽好說的。你下藥你負責,我不欠你什麽。你賴著不走是什麽意思?要我付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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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情之氣急,怒問道,“付錢?沈穗兒,你拿我當妓女嗎?”
    沈穗兒目光緩緩落在了他腰上,緊接著對他嘲諷一波,“這就破防了?我還沒說完呢。
    虛就多補,菜就多練,功夫不到家就別出來玩,一不小心玩翻車了,那多丟人呀。是不是呀?”
    藏情之麵露羞恥與不甘,氣惱地反駁,“昨天隻是個意外!”
    沈穗兒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走到藏情之麵前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隨後腳踩在了他胸膛上 ,“還想有下一次嗎?很遺憾地告訴你,藏情之,你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人生到此結束,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此話一出,藏情之瞬間口吐鮮血,意味著沈穗兒身上的[深藏身名]效果正式解除。
    幾乎在同一時刻藏情之隻覺得額間一片滾燙,高溫幾乎要將自己融化,一隻紫色的蝴蝶印紋出現在了他的額間,若細看會發現這隻蝴蝶與兩個月前沈穗兒用朱砂在他額間畫的那隻蝴蝶除了顏色外一模一樣,而沈穗兒額間的肌膚也已修複,光潔如初,在原本的位置上長出一朵紅蓮印記。
    [紅蓮印記
    屬性:玄秘
    功能:???
    描述:是在佛前盛開的紅蓮還是業火中滋生的紅蓮?]
    [藏情之可更名)
    身份:暗害技能[深藏身名]的毒靈
    性格:霸道強勢、偏執扭曲可更改)
    暗害手法:隨機可自定義)
    實力:極強可修改)
    主人:主控沈穗兒]
    “藏情之,看著我的眼睛。”沈穗兒無需過來逼迫,隻需一句話,藏情之便完全聽從她的指令做出反應,連絲毫的反抗機會都沒有,縱然意識在反抗,可身體根本不由他控製。
    沈穗兒聲音冰冷,眼中也沒有一絲溫度,“你不需要有自主意識,隻需要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對我忠心不二。懂了嗎?”
    藏情之不由自主地答,“是。”
    [記憶清除,人設重置中……]
    “我是誰?”
    “你是葬情,完全服從我的葬情,我生你生,我死你亡。”
    藏情之,不,已經是葬情了,他朝著沈穗兒四十五度優雅鞠躬,一舉一動皆顯紳士之風,“尊敬的主人,你好,我是[深藏身名]的毒靈葬情,請問主人需要我做什麽?”
    沈穗兒指著亂七八糟的床和地麵給出指令,“把這裏打掃幹淨。”
    “好的,正在使用清潔術。請主人稍等片刻。”
    不過一刹那的時間,房間變得整潔有序,沈穗兒滿意一笑,“退下吧。”
    還不錯,不枉我花了這麽多時間和心思。
    “葬情即將進入休眠模式,主人若有任何吩咐,可隨時喚醒葬情。”
    毒靈爆改ai管家,勤儉持家又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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