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黑鷹軍是塊難啃的骨頭,我沈霽霖最愛啃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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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將軍......”被單獨帶到營帳的沈霽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剛剛跟陳敬對峙時氣勢十足的他,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這並非因為他膽小怯懦,而是當他麵對那些真心對待自己、給予關懷和善意之人時,心中的柔軟便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來。
祝遲淵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是我忘交代你了,黑鷹軍做什麽事隻要沒鬧出人命來,不用多管。”
從京城到北疆這一路上,沈霽霖見到的祝遲淵一直是嚴於律己、治軍有方、剛正不阿的,此刻聽見他這樣說,他心中大驚,剛剛聽了陳敬和祝將軍的對話,他知道黑鷹軍的來頭都不小,但他仍不讚同這種放縱不管的做法。
“不能這樣的,總要有人管的,管不住是一回事,沒管是另一回事。”
祝遲淵聽見他這樣天真的想法也沒打算讓他改變主意,隻是跟他說清其中利害關係,最終要怎麽選,他並不幹涉,“你以為在你之前沒有人管過嗎?哪個能管住他們?敢管他們的人下場又是怎麽樣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沈霽霖搖搖頭,他很實在,沒有把話說得很絕,“也許以後他們會讓我的想法改變,但起碼現在,他們還沒本事讓我改變想法。”
祝遲淵見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的沈霽霖,又想起當初和沈霽霖一樣想法再到今天步步退讓妥協的自己,一手趴在他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說,“你要改變的不是黑鷹軍,而是他們背後的人,如果他們背後的人不改變,除掉了一支黑鷹軍,還會冒出無數支黑鷹軍。”
“他們背後的人是誰?這麽明目張膽地徇私枉法不怕皇上追查降罪嗎?”
祝遲淵原本還算平靜的話語,漸漸變得犀利諷刺起來,臉上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露出些許氣憤來,“黑鷹軍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家的子侄後輩,被家裏長輩送到這來隻是走個過場,實際上連戰場都不用上隻管領軍功,好在日後承襲爵位更加名正言順……
先帝在位時,賀元章曾上奏要求先帝徹查此事、嚴懲不貸,但朝中沒幾個幹淨的,那些官員狼狽為奸、竭力抵製,此事牽連甚廣,先帝沒那個魄力,最後隻能不了了之,賀將軍大為失望、怒而辭官。
那些士兵也不是沒有反抗過,可反抗的結果是黑鷹軍什麽事都沒有,受害的他們處境反而更加艱難,久了,也就沒人自討沒趣了。”
沈霽霖也是知道先帝在位時一些事的,但現在在位的君鬱澤不是先帝,也許一切會有轉機,他問祝遲淵,“先帝是先帝,皇上是皇上,皇上和先帝不一樣,他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祝將軍你有向當今皇上稟奏過這件事嗎?”
這一點祝遲淵倒是認同,他對當今皇上還是抱有希望的,皇上登基之初就殺了很多人可見不是怕事之輩。
“這件事並不是秘密,當今皇上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知道,如今距皇上當初登基已過去四年,皇上他一點動作也沒有。
若是想處理此事卻還未有一絲風吹草動,那隻能說明是時機未到,就算上奏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還會讓皇上煩心,若皇上多番權衡後決定置之不理,那就更不用上奏了。”
祝遲淵將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講述清楚後,他的眼眸盯著麵前沉默不語的沈霽霖,稍作停頓,然後再次開口問道:“你現還想要插手這件事情嗎?黑鷹軍是塊難啃的骨頭。”
然而,麵對祝遲淵的詢問和隱晦的提醒,沈霽霖卻毫無懼色。隻見他微微抬起頭來,眼底深處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他仿佛正在向著蒼茫大地以及高遠蒼穹莊重地宣示一份堅定的誓言。沈霽霖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略帶不羈的笑容,果斷地說出一句:“我沈霽霖最愛啃骨頭。”
沈霽霖的聲音不大,也不夠鏗鏘有力,但其中所透露出的、獨屬於少年人的果敢和堅毅卻令祝遲淵不禁為之動容。初生牛犢不怕虎,莫過於此。
他總覺得北疆會因為眼前的少年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想到這,祝遲淵不禁感歎:皇上的眼睛還真是雪亮呀。
夜幕悄然降臨,大地漸漸被黑暗所籠罩。身為副將的沈霽霖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後,準備回到屬於自己的單獨營帳休息。
然而,當他走到營帳前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本完好無損的營帳竟然變得殘破不堪,仿佛遭受過一場猛烈的襲擊!
沈霽霖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揣測著這究竟是何人所為。思來想去,他覺得最有可能動手腳的便是那黑鷹軍的人。畢竟,他們之間因為一些事務產生過分歧和摩擦,但具體是哪個人幹的呢?黑鷹軍中人數眾多,而他認識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想要找出真凶無異於大海撈針。
望著眼前即將倒塌、破破爛爛的營帳,沈霽霖並沒有像常人那般憤怒地咆哮或者暴跳如雷。相反,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眼前“別出心裁”的營帳,雖然是自己的,但他還是繃不住笑容。能把一個好好的營帳弄成這樣的人也是個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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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破爛不堪的營帳此刻就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正用一種輕蔑的姿態“嘲笑”著他。但沈霽霖內心深處更多的卻是大寫的無語,這群人到底幾歲了啊?居然還會使用這麽幼稚的手段來戲弄人。
沈霽霖還以為黑鷹軍會來暗殺或者找一大幫人來圍毆他呢。
沒過多久,便能瞧見沈霽霖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高高的大樹之上。此時正值深夜,寒風呼嘯著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無情地侵襲著他的身軀。隻見他被凍得渾身瑟瑟發抖,嘴唇也有些發青,但令人驚奇的是,沈霽霖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試禦這刺骨的寒冷。
沈霽霖不禁自言自語起來,“在這吹一晚上冷風我不會變冰雕吧?”
可是,他寧願變冰雕也不想去和普通士兵擠一個帳篷,是他高估自己了,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很自然地融入軍隊,結果卻一言難盡。
這裏水很缺乏,所以那些士兵很久都沒有洗澡了,那麽多人又擠在一個營帳裏,他一進營帳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汗臭味和腳臭味。
磨牙聲、呼嚕聲、說夢話的……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聲音都有。
他在裏麵待了不足一刻鍾就跑出來了,還被那些士兵嘲笑諷刺,說他是嬌氣少爺,跟黑鷹軍的人沒什麽區別。
“原來大名遠揚的沈副將就這點本事?真是叫人失望。”
沈霽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夠冷了,冷不丁地又聽見一聲冷言冷語,不禁低頭往樹下看說話的是誰。
在大樹之下,站著一位身著一襲寶藍色的長衫的男子,看上去年紀與他差不多大,那人衣袂隨風輕輕飄拂而起,透露出幾分超凡脫俗、仙氣飄飄的韻味來。
然而,當沈霽霖將目光聚焦於他的臉上時,卻會發現其神色之間流露出一種難以忽視的冷淡,同時,還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戲謔之意掛在嘴角,仿佛世間萬物皆不過是他眼中的一場鬧劇罷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情交織在一起,使得那個人散發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氣息。
隻是他手中抱著的一床被子讓他看起來沒那麽危險。
換了別人就應該知道這樣的人在不明底細的情況下不可深交,但沈霽霖,一個能被一顆糖拐走的“勇者”怎麽會怕?
而且,從小與“高冷妹妹”沈穗兒的接觸中,他收獲了不少與高冷神秘人士相處的寶貴經驗,根本不帶怕的。
這反正睡又睡不著,找個人聊幾句怎麽了?
緊接著,今天一天都沒找到一個肯和他正常說話的人,他可憋壞了,這一逮著一個落單的,可就沒那麽容易止住了。
“這位兄台,你是嫌這呼呼的西北風不給我喝特意來給我一盆冷水的嗎?這麽晚了你抱著被子出來幹什麽?是不是也受不了營帳裏五花八門的亂象抱著被子到外麵來避難了?你衣服為什麽和別人不一樣?難道你是軍師?”
“我是軍中醫師。”那人還是用一開始就說出口的話來回答他,語氣間略帶輕蔑,“隻是來見識一下殺了黑鷹軍威風的沈副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過如此。”
沈霽霖被他嘲諷了兩次,臉上也不見一絲慍色,反而衝他眨了下眼,漫不經心道,“你認識我還敢跟我搭話不怕被我連累、被黑鷹軍找麻煩?看看別人多聰明,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離我遠點。”
“我說了,我是醫師,軍營裏醫師本來就不多,誰也不想沒事去得罪醫師。就算是黑鷹軍也有生病受傷的時候。”
沈霽霖本來也是怕牽連他才提醒了句,見他這麽說,沈霽霖才沒了後顧之憂,正想多聊幾句,卻發現人已經走了。
“唉!兄台,你去哪啊?你被子不要了?”沈霽霖看見留在原處的被子,立馬衝著他的背影大喊,見他沒有回應,沈霽霖後知後覺地自言自語,“這被子不是給我拿的吧?又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然後走遠了的南軒遇就聽見沈霽霖氣勢如虹的聲音,“謝了啊!兄台,明天一定把被子洗了還給你!”
南軒遇內心不解,就這貨的腦子,用得著師父編那麽大一個局去算計嗎?這不是一刀就能戳死的蠢貨嗎?
師父派來協助他的人接近沈霽霖的人還擔心以他的性子要想接近沈霽霖很難,可照他看,他想要接近沈霽霖都不用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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