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善與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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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靑褐色巨蟒在林間穿梭,關修鶯吐著蛇信子尋找獵物,很快就找到了一隻兔子,這點食物實在是太少了,甚至不夠塞牙縫,但現在他快餓死了,兔子肉也是肉。
蟒蛇飛快竄出,不需要絞殺就直接咬死了獵物,關修鶯一口吞下,饑餓並沒有消失,他還得繼續捕獵。
“你恢複的怎麽樣?”
黎煙的麵容蒼白,關修鶯甚至能聽到他不穩的呼吸聲。
“不會死。”
關修鶯仍舊是一副蛇形,他蜷縮在石頭上,被傷到的蛇尾還在隱隱作痛,上麵的蛇鱗都被刮掉了,鮮血淋漓。
打坐姿勢的黎煙突然問道,“從鳳城出來,你就一直沒有變過人形,關修鶯,你不會是變不了了吧?”
蛇瞳倏地豎起,關修鶯全神戒備的看著黎煙,他從來不相信他,如果不是有那個約定在,他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你不如來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殺了你,別忘了那個道士一直在追你。”
黎煙繼續問道,“你既然明白,那就該知道,你也逃不掉,我們得齊心協力殺了他。”
“說說吧,你究竟受了什麽傷?”
關修鶯沉默,“……你管這麽多幹嘛?”
一道鞭影擦著關修鶯過去,幸好他躲得快。
“黎煙你瘋了?”
“你懷孕了?”黎煙無比肯定,關修鶯就是因為這個才不肯變成人形。
“你猜到的?”
“你的氣味變了,愚蠢的蛇妖。”
第二鞭抽在他的尾巴上,關修鶯紅了眼睛,不管不顧衝了過來,兩個人鬥在一起。
半天後,氣喘籲籲的兩個妖怪終於停下了手。
“我不會殺你,這個孩子很有用。”黎煙言之鑿鑿。
“你休想騙我。”關修鶯才不信這個狐狸精,剛剛嘴上說著要結盟,反手就是兩鞭子抽過來,善忮(善妒)的狐狸精會大度放過他和他肚子裏的孩子?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差不多。
“說你蠢你還洋洋得意,要想回到傅娘身邊,這個孩子不能有事,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它。”
關修鶯反應過來,傅允弦作為一城縣令,無論如何也不會心軟讓兩個妖怪再進城,但如果有了這個孩子就不同了。
以她溫柔善良的性格,隻要他和黎煙態度好點,保證以後不傷人,他們就能重新回到傅允弦身邊。
“你想借我的勢,可以,但是我有三個要求,一,以後我大你小,你事事都要聽我的;二,這段時間裏你要照顧好我,保護好我們父女;三,你得發誓保證傅娘一定會接納我們,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傅娘。”
關修鶯得意洋洋,黎煙修為比他高三百年又如何?比鬥輸了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聽他的話,照顧他和孩子?
黎煙眼神陰沉,要不是有這個孩子,他絕對不會輕饒了他,“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這個孩子有事。”
關修鶯恢複成人形,他刻意扶著腰,格外在意肚子裏的孩子,實際上他還沒有顯懷。
蛇妖產卵要六個月的時間,但這個孩子的母親是人類,時間恐怕會更長一點,他們隻有不到八個月的時間。
雨水滴滴答答,離鳳城越遠雨越小,隻要他們再走十公裏,這雨恐怕就會停了。
“發什麽呆,我女兒要吃飯了。”
“知道了。”
黎煙不耐煩的化成原形,狐狸在樹林裏更方便,“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神氣什麽?”
他曾經也懷過一次,因為傅娘說生活不易,他就偷偷打掉了,現在懊悔莫及,如果能生下那個孩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城內暫時沒問題,去城外看看,梁向賓最近忙的暈頭轉向,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天還沒亮傅允弦就帶著許桃出了城,許桃第一感到睡覺時間都不夠,他昨天也幹了很多好吧,都不讓他多睡一會兒。
看了眼傅允弦,發現她也是滿身疲憊,衣服內襯換了,但外衣還是昨天那件,上麵全是泥點子,又髒又亂,他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傅允弦滿腦子都是如何解決水患,護鳳城安全。
找到梁向賓的時候傅允弦吃了一驚,即使有心理準備,也還是很震驚。梁向賓可以說是一個泥人了。
其他的人無論是差役還是百姓,她們都換過班,城外比城內辛苦多了,隻有梁向賓一直待在城外,沒有回過家,她就睡在野外,日日夜夜盯著水平麵,唯恐洪水淹沒了家園。
“大人,你怎麽來了?”她的聲音嘶啞,但精神並沒有萎靡,反而精神抖擻。
“我來看看有沒有困難,需要什麽你盡管說。”
“大人你放心,隻要我在一天,這洪水就淹不了鳳城。”
“你回家去睡個覺,好好洗個澡,這裏我安排人盯著。”
梁向賓露出苦澀的笑容,她搖了搖頭,有些落寞,“我得在這裏看著,不然不放心。”
看她堅持傅允弦沒有再勸。
她帶著許桃各處檢查,因為提前分流,堤壩並沒有搖搖欲墜,這算是最好的消息。
許桃記得,傅允弦考中狀元後,當時還沒有官職,算是平民百姓,就因為一點嫌疑,就被眼前這個人關進大牢的,而如今兩個人這樣心平氣和的對話,真是讓妖意外。
牢房裏那些輕刑犯都被傅允弦放了出來,重刑犯在她組織人開始修建水渠前就處死了。那些輕刑犯從前為鳳城不知道添過多少亂,但現在她們一個比一個善良。
許桃不信。
他幻化成一個瘦弱的男子,一個人走在街道上,等著那些遊手好閑的女人們露出醜惡的嘴臉,結果那些女人一個比一個匆忙,壓根沒看他一眼。
夜晚他坐在桌子上,死活想不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
睡的迷迷糊糊的傅允弦睜開眼睛,強撐著精神,茫然開口,“啊?”
許桃不知道從何說起,就聽見傅允弦說道,“你不困嗎?”
這句話仿佛帶著魔力,許桃感覺疲憊和睡意侵襲了他,他變回黑貓跳到床上,一人一貓就這樣陷入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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