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兜底的辛梓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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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忍不住撥了時空的“葉子”,捅了什麽簍子,這位摯友總有法子兜底。
這般有人替自己擔著的滋味,像揣著塊剛從暖爐裏取出來的紫銅暖爐,入手溫燙,暖意在心口慢慢漫開。
順著血脈熨帖到四肢百骸,連指尖都透著股懶洋洋的暖意,讓她忍不住想再“放肆”幾分。
比如悄悄去給杜甫的茅屋補塊瓦,或是在嶽飛出征前遞一句“小心奸臣”,反正有辛梓茉在,天塌下來都有人先頂著。
辛梓茉瞧著她這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後槽牙悄悄磨了磨,連耳後的淡粉絨毛都跟著炸了炸。
像被惹毛的小獸,尾巴尖的白毛繃得筆直。
得,她方才那番掏心窩子的話,從“時空嬌貴碰不得”說到“曆史定數別亂改”。
從“蝴蝶效應掀巨浪”講到“靈心果種子變毒藤”,怕是全落進風裏喂了雲雀!
這主兒看著清雅如池上白蓮,素衣飄飄,連走路都帶著股仙氣。
骨子裏卻滿是“陽奉陰違”的本事,耍起小聰明來比偷靈果的小狐狸還溜。
上次勸她別去招惹人間的妖物,轉頭她就跟著個畫皮鬼聊起了《牡丹亭》,還誇人家“畫的妝比戲班裏的旦角還好看”。
說好了別幹預凡人的事,她卻給賣花的老太太塞了塊能辟邪的玉佩。
害得老太太以為自己遇了神仙,天天在巷口擺個香案供奉,差點驚動了縣衙。
甚至前幾日在街頭,她見個書生趕考遲到,竟悄悄吹了口氣,讓書生的馬兒跑得飛快。
雖沒誤了考期,卻讓那馬兒累得瘦了一圈,辛梓茉還得半夜溜進馬廄,給馬兒喂了顆的靈草才補救回來。
一想到往後要跟著她東奔西跑收拾爛攤子——說不定要去給被改動的時空“撥亂反正”。
比如偷偷把她塞給杜甫的糧食換回來,免得影響了“安得廣廈千萬間”的心境。
或是去哄騙被驚動的土地公、城隍爺,編些“天道考驗”“仙緣巧合”的謊話。
上次哄完河邊的土地公,她還被那些老家夥訓了頓“亂用狐媚之術”。
甚至可能要去應付天道老頭的質問,替她打圓場。
上次天道老頭問起雷劫時的護身玉,她愣是編了個“芊落與九尾仙狐一脈有舊緣”的故事,才蒙混過關。
她的太陽穴就突突直跳,連九條狐尾都蔫蔫地垂了下來,尾尖的白毛都沒了往日的蓬鬆,像被霜打了的野草。
罷了罷了,她在心裏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撓了撓衣角。
隻盼著等到蘇錦韻百年以後歸來,那位瞧著溫婉嫻靜,說話細聲細氣,像是個不會亂來的人。
上次在人間的古畫裏見著她的模樣,穿著襦裙,手裏握著支毛筆,眉眼溫柔得像春水,或許能管管這無法無天的性子。
讓她少操點心,不用再天天提心吊膽怕她闖禍,也能讓自己的狐尾多保幾撮絨毛。
她哪裏能料到,那位蘇錦韻,竟是個標準的“黑芝麻湯圓”——外皮看著白白淨淨,像江南的糯米團子般溫軟。
說話時總帶著江南女子的軟調,尾音輕輕上揚,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個乖巧懂事的姑娘。
內裏的小主意卻比覃芊落還多上三分,鬼點子一籮筐,像藏了顆裹滿芝麻糖的芯子,甜滋滋卻透著股機靈勁兒。
後來蘇錦韻跟著覃芊落踏遍時光長河,表麵上是安安靜靜的書香姑娘,捧著本《詩經》跟在身後。
時不時還會溫聲提醒“芊落,慢些走,別摔著”。
實則暗地裏卻跟著覃芊落一起“偷偷”溜進李白的酒肆,看他鬥酒詩百篇。
還悄悄從袖中摸出的桃花釀,給李白的酒壺裏添了小半壺,說“這酒比你喝的米酒甜,試試?”。
聽李清照填新詞時,她比覃芊落還激動。
湊在跟前說“姐姐這‘人比黃花瘦’寫得真好,不如再添兩句‘簾卷西風,月滿西樓’?”。
說得李清照都忍不住笑了;甚至還慫恿覃芊落去摸一摸張衡的地動儀,好奇“這銅球真能預測地震嗎?摸一下會不會響?”。
若不是辛梓茉及時拉住,怕是真要讓地動儀提前“顯靈”。
偏生她借著覃芊落的光,把那些狡黠藏得嚴嚴實實,每次闖了禍,都先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向辛梓茉。
軟乎乎地說“梓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好奇了”。
再拉著覃芊落的袖子撒嬌,讓覃芊落幫著求情,辛梓茉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根本狠不下心來訓她們。
連辛梓茉這雙能辨妖識鬼、看透人心的火眼金睛,都被她騙了好幾回。
直到後來撞破兩人在長安街上偷偷給賣糖畫的老漢塞銀子——那老漢本已收攤,兩人卻硬是讓他再畫個小兔子。
還塞了塊帶靈力的碎銀子,害得老漢的糖畫攤第二天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都說他的糖畫能帶來好運。
才驚覺自己這兩個摯友是“惹禍精”,一個明著鬧,一個暗著慫,搭配得倒是“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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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的日子攪得雞飛狗跳,卻又偏偏讓人恨不起來。
此刻還一臉無奈綴在覃芊落身後,琢磨著該怎麽再敲打下這主兒的辛梓茉。
一會兒想著“下次她再動時空,就沒收她的護身玉,讓她自己應付天道老頭”。
一會兒又想著“要不找個機會讓她體驗下收拾爛攤子的滋味,比如讓她去哄被驚動的城隍爺”。
一會兒還想著“回頭得去九天之上多拿些靈果,免得下次給凡人補救時沒東西用”。
渾然不知未來大半的差事,都要拜這對“珠聯璧合”的活寶所賜。
要替她們遮掩驚動古人的痕跡,比如給李白解釋“那桃花釀是天上的仙酒,喝了能長靈感”。
要給她們收拾碰亂的時空碎片,比如把被摸過的地動儀恢複原樣,還得給張衡托個夢,讓他以為是自己眼花。
還要在她們闖禍後對著天道老頭打圓場,說“她們隻是好奇,沒有惡意,下次一定改”,可這“下次”永遠有下一次。
風卷著她低低的抱怨聲追上前去“下次再手欠,我可不管你……看你到時候怎麽應付天道那老頭!
到時候雷劫劈下來,我可不會再給你護身玉了!”
卻被覃芊落發間係著的銀鈴撞碎,銀鈴隨著她的腳步“叮鈴、叮鈴”響著,像一串歡快的音符。
將抱怨聲揉成了輕飄飄的笑,落進了前路漫漫的時光裏,跟著兩人的身影,往下一個的方向飄去。
不知光陰在指尖溜過了多少個來回,隻覺天邊的流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把晚霞染成過盛唐的緋紅、北宋的橘黃、清代的絳紫。
星辰落了又升,升了又落,在時空縫隙裏灑下的光塵,都換了好幾輪細碎的模樣。
辛梓茉立在輪回道旁的雲階上,望著那兩道踏碎流光而來的身影。
覃芊落的素白裙角還沾著盛唐長安曲江池畔的桃瓣,粉嫩嫩的,像是剛從枝頭蹭下來,連帶著衣袂間都飄著股桃花酒的淡香。
蘇錦韻的發間纏著半縷北宋汴京汴河畫舫的香,混著點雨前龍井的清潤。
是她上次在畫舫上偷喝掌櫃的珍藏時,不慎沾到的茶煙。
兩人衣擺上還掛著些亮晶晶的時光碎屑,像沒撚滅的星火,隨著腳步晃悠。
看得辛梓茉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在唇齒間,後槽牙磨得“咯吱”響。
胸腔裏的火氣“騰”地竄上來,順著血脈燒到四肢百骸,連耳後的淡粉絨毛都炸得筆直,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狐狸。
她恨不能此刻就衝上去,一把揪著這兩個惹事精的衣領,直接打包扔進輪回池最深處的寒潭裏。
讓她們好好嚐嚐“從頭學規矩”的滋味——畢竟自個兒跟著她們踏遍千年,大半時間都在替她們收拾爛攤子。
在長安哄過被現代小調搞瘋的樂師,編了“仙樂入夢”的謊話,還塞了靈果才堵住人家的嘴。
在汴京偷回過被當仙物供奉的玻璃鏡,變作道士念了半宿“清心咒”,才忽悠畫舫主人“仙鏡需歸天”。
在清代江南的茶館,給因“諸葛亮烤雞翅”吵翻的老爺們賠過兩斤明前龍井,又悄悄給說書先生換了原版話本……
光是為了這些事,她的狐尾都因操心多掉了好幾撮毛,連那些老家夥們見了都打趣她“快成禿尾巴狐狸了”。
可覃芊落與蘇錦韻卻像是腳底生了釘,穩穩站在輪回道前的光霧裏,半點沒有“闖禍心虛”的模樣。
覃芊落望著天邊流雲出神,素白裙裾被風拂得輕輕揚起,露出的腳踝上還沾著半截未褪的桃花瓣。
指尖無意識地撚著裙上的纏枝蓮繡紋——那繡紋還是她上次在蘇州繡坊,纏著老繡娘學了半天才繡上的。
針腳歪歪扭扭,卻寶貝得很。
她的眼神飄得老遠,不知在想長安酒肆裏胡姬的舞步,還是汴河虹橋上賣糖畫的老漢。
蘇錦韻則盯著腳邊打轉的光斑發呆,那光斑是時空碎片映出的,忽明忽暗。
像極了她們在清代茶館裏偷換話本時,窗外晃過的燈籠影。
她指尖轉著枚白玉佩,玉上刻的“安”字被摩挲得發亮,邊緣都起了包漿?
這玉佩是上次在北宋汴京的玉器鋪裏,兩人硬纏著老板“討”來的。
當時老板說這是“平安玉”,蘇錦韻便一直帶在身上,連闖禍時都攥在手裏,說是“能鎮住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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