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你還在胡鬧些什麽，沒瞧見小丫都已經“
    ”阿兄，我是做娘的人，對做娘的人而言，最緊要便是自個孩兒。“
    還在努力掰扯女兒嘴巴的柳秋眼中盡是茫然，作勢拿起手邊的藥丸恨不能全數都送到小丫口中的態勢任誰瞧了都得說句歎為觀止。
    被親娘折騰了許久早已是要哭不哭的小丫眼見著是可憐巴巴，可就算如此還是任由自個親娘做事的模樣如何看都是可憐巴巴，在阿姐身側的佑哥兒從一開始的嚇呆到如今早已是平靜，明擺著是等候姑母下一步做事的態勢讓柳程也是心中更痛，”因著那大掌櫃的一番話你折騰兩個孩兒這許久還不住手？真打算讓他兩個“
    ”四毛當日憑著功勞掙得來的好物，阿妹藏了這許久如今終於是能派上用場，是好事。“
    ”三毛？“
    仿若從天而降的人讓室內一眾人皆是愣神，趁著自家妹子愣神的空擋柳程也是當機立斷就從她手中將外甥女”奪“下來，還在大口喘氣明顯是還沒回過神的女娃兒一雙眼睛卻是直勾勾盯著李三毛，依稀已然是看得出融合了四毛和柳秋容貌的一張小臉分外是惹人憐愛，看的李三毛越發是隻覺得眼熱，隻是對上柳秋冰冷的目光，李三毛到底也是默默鬆下方才對小丫頭的鉗製，從袖口掏出早是備好的物什遞上，看著絲毫都沒有接過意願的柳秋，李三毛也隻能是無奈看向柳程，“臨安城內這數日多蒙阿兄照料，如今三毛歸去在即，阿兄這日子還得過，雖說如今這地界是自立門戶，可到底這臨安城如今是天子腳下，萬事總得是”
    “李校尉若果真是為我等著想，今日就不該出現在此處。”
    仿若是從天而將的朱大柱讓李三毛瞬間也是麵色大變，環顧了周遭看著居然連兩個小兒都是熟稔往他跟前湊的架勢，李三毛終究也是怒了，“阿兄難道不知，如今這小子是”
    “故人重逢，如今還能正大光明走到人前，腳底下踩著的，從來都不止是一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三兄若果真是為我等著想，還是先離開罷！”
    “·······”
    “李家兄弟個個都是有能耐，可若論有良知，這李三毛，到底還是好過旁人。”
    “孩兒們今日也是受驚不少，秋兒，你先領著孩兒們出門，近日這臨安城市集處也是有了不少好物，領著小兒們去瞧瞧，總是不為過。”
    拉扯著小丫和佑哥兒行至柳秋跟前，柳程一臉不容拒絕的模樣讓柳秋也不由得低笑出聲，“阿兄這是，故意支開秋兒？若阿兄以為秋兒到如今還是”
    “做爹娘的人，凡事要多為自個的孩兒考慮，秋兒，不要意氣用事！”
    “·······”
    “方才我去見了嶽將軍，將軍說，如今既然是過了明路，我這顆棋子，自然是沒有再利用的價值。外頭自立山頭的人物總也不是絲毫無腦，為著我這個無甚用處的棋子與朝廷過不去腹背受敵自然也是不值當。”
    安靜的室內，朱大柱聲音幽幽，分外隱忍的口氣柳程如何聽不出，可他卻是絲毫都沒有搭話的態勢，也隻是默默便往外走。
    安靜的室內，靜的連一根針都能聽見，若非是不多時外首傳來的灶台上的動靜，怕是朱大柱也是有些惶然，如今到底是身在何方。
    習武之人，從來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主，可如今，滿天下望過去，隻剩自己一人，此情此景，他倒也是，多了些從前如何都瞧不上的愁緒。
    “家中如今隻兩個雞蛋和少些梗米，我不過是清炒了些，且先吃飽了再談旁的。”
    鼻尖清晰的香味伴著柳程平靜的麵色近在咫尺，朱大柱的麵色終於是多了幾分緩和，默默從柳程手中接過碗和筷子，大口大口吞咽之後他的眼淚也是幾乎要下來。
    從過去到如今，他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今日這碗飯，雖說是不稀奇，可這撲鼻來的香味，卻也是輕易就能讓人察覺是花了心思。
    畢竟這油香味兒，如何都是瞞不住。
    雖說如今柳程人人都說是官家和大娘娘跟前的紅人，可如今上上下下瞧著，也不過是隻有個虛名罷了。
    畢竟如今人人都知曉官家和大娘娘這宮裏尚且是簡樸，更何況是下首伺候的外人。“··阿弟，會好好活著，阿兄在這臨安城內一日，阿弟，定會守著。”
    “外頭二狗和小六子還等著你一道出門去集市，莫要讓他們等急了。大柱，你也知曉如今我等也是在盡全力活著，阿兄這處，也養不起閑人！”
    “柳廚家裏頭突然多了個“護院”的閑話，如今這臨安城內，怕也是人人都知曉，就是不知曉，一個失了臂膀的殘廢，居然也值得柳廚這般看重。”
    “大掌櫃的此來，定然不是隻與柳程閑話。”
    臨安城，柳程居處，
    灶房內，默默將手中的菜刀放下，柳程麵上盡是平靜，燕秦嗤笑出聲，環顧了一眼頗是簡陋寒酸的周遭也是越發輕蔑，“就為了這麽間破屋子柳廚便是毫不猶豫和我雁歸樓處撕破臉，人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都是如今這等時候了，柳廚這生意，老夫瞧著，倒也是丁點都沒做出來。既如此，不若老夫今日先與柳廚示個好，雁歸樓處，倒也是不”
    “若果真雁歸樓處如大掌櫃的說這般好，以大掌櫃的心思之深，如何會願意來我們這處破落地兒？”
    “柳娘子許久未見，倒是越發伶牙俐齒。”
    “柳秋再如何，也是知曉什麽是分寸，倒是燕大掌櫃明知曉雁歸樓處如今是水火兩重天，都淪落到上門求人辦事的地步了，還是這般咄咄逼人，真以為阿兄是泥塑的性子麽？”
    “秋兒！”
    “阿兄想要做爛好人，秋兒卻是不答應，你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這等安穩日子，難不成要為這老東西三言兩語去忤逆官家和大娘娘，失了這安穩不成？阿兄不為自個想想，也得考慮兩個孩兒！”看著眉頭蹙起的柳程，柳秋也是冷笑出聲，“怎麽，阿兄難道不知，官家的親娘如今正在雁歸樓待著，一道來的，還有她在北地處生下的，官家的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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