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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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麗墜入深淵的瞬間,青銅樹冠在頭頂綻開萬千血色瞳孔。那些倒懸的眼珠並非裝飾,每一顆都在高速旋轉,投射出的全息投影將深坑映照成超現實迷宮。她的軍靴踏空時激起幽藍數據流,像踩進流動的電路板。
    "重力錨失效!"胖子的吼聲從通訊器傳來,夾雜著電流雜音。麗麗低頭看見能量核心正瘋狂抽取她的生物電能,機械眼數據欄瘋狂滾動著"熵值超載789"的警告。青銅釘不受控製地懸浮在腰間,槍口對準自己左胸——正是胎記位置。
    深淵底部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麗麗在失重狀態中翻滾著避開突然刺出的青銅尖刺,那些武器表麵覆蓋著與黑塔相同的逆模因符文。當她借著淨火餘光看清前方景象時,機械眼瞬間過載冒煙。
    巨型培養艙在岩層裂隙中懸浮,艙體刻滿的並非方舟標誌,而是人類曆史上所有滅絕文明的文字。更詭異的是培養液的顏色——深紫近黑,卻在液麵下蒸騰著與淨火同頻的藍芒。麗麗瞳孔驟縮,那些氣泡在破裂時竟重組為母親臨終前的臉。
    "檢測到情感波動超標。"冰冷的機械音從培養艙傳出,"建議優先清除認知汙染源。"
    麗麗腰間的青銅釘突然暴起成十二道光刃,將培養艙表麵蝕刻出蛛網狀裂痕。但這隻是開始——更多光刃從她影子中凝結而出,如同活蛇纏住她四肢。淨火在掙脫過程中灼穿三把光刃,然而斷裂的刀刃末端竟蠕動著接回本體。
    "那是記憶具現化武器..."胖子的吼聲突然貼近,"你現在的敵人是自己!"
    麗麗本能地舉槍反擊,卻發現槍口對準的竟是胖子潰爛的右臂。那條被青銅侵蝕的手臂正在尖叫,金屬鱗片紛紛剝落露出下麵跳動的人類心髒,而她扣動扳機的瞬間看清——自己的倒影正在背後向胖子開槍!
    雙槍對射的火光照亮真相。培養艙裂痕中滲出金色液體,那些液體在空中凝結成十二麵鏡子。鏡中倒影不再是她們熟悉的模樣:麗麗看見自己手持斷刃刺穿母親胸膛,胖子看到妹妹在毒氣室裏朝他微笑,而老陳的機械眼中映出身穿白大褂的自己將藥劑注射進患者大腦。
    "歡迎來到記憶回廊!"十二麵鏡子同時發出少女的合唱,"在這裏,每個選擇都會孕育不同世界線哦~"
    麗麗感覺太陽穴突突跳動,軍哥留下的學生證碎片突然懸浮,在空中拚出半幅星圖。當星圖完成的一刻,她看見亞馬遜雨林坐標在滲血,而星圖中央赫然是此刻深坑——兩者通過青銅樹根形成莫比烏斯環!
    "熵值突破臨界點!"胖子突然慘叫,他的左半身開始急速青銅化。麗麗轉頭看見培養艙液麵沸騰,無數細小青銅藤蔓鑽入胖子的傷口。更可怕的是那些藤蔓上掛著的透明果實,每個果實裏都蜷縮著微縮版的麗麗。
    "那是平行時空的我們!"麗麗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青銅釘不受控製地懸浮成防禦陣型。她突然明白深淵結構——整座深坑是枚倒懸的眼球,青銅樹根是視網膜血管,而培養艙所在才是瞳孔位置!
    在意識即將被同化的瞬間,麗麗將兩把槍管交叉抵住胎記。淨火順著血液逆流而上燒穿皮膚,在她後背烙下完整的星圖紋身。當十二麵鏡子同時炸裂時,真正的方舟主腦在培養艙裏睜開眼:
    "終於等到完全體了,親愛的實驗體7號。"
    麗麗的瞳孔變成淨火的顏色,她聽見自己聲音同時從十二個方向傳來:"不,7號在那邊的世界線已經死亡。"青銅釘組成的槍炮開始重組,槍口數量增長到七十二,"現在的我,是所有可能性疊加態。"
    超新星般的能量風暴在深淵爆發,麗麗在狂暴能量流中看到驚人真相——每個平行世界的失敗都在滋養方舟,而她們才是維持這個扭曲係統的電池組。當她將七十二重淨火轟進培養艙的刹那,整個深淵開始逆向坍縮。
    "記住...去雨林找..."老陳的合成電子音最後一次響起,他的機械翼化作戰盾將麗麗推出坍縮區。麗麗墜入回歸通道時,看見自己布滿青銅鱗片的左手正在融化,那下麵露出與男孩一模一樣的胎記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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