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個吧……”沙利葉想到了個相當現實的問題。
    “小加百列怎麽辦？”
    按照她現在的狀態，絕對挺不過下一次副本。
    雖然沙利葉把視線放到了薩米耶的身上，但薩米耶的回答一下讓他死了心。
    “我上把副本評分是b，拉她匹配想都別想。”薩米耶攤開手，說道：“而且副本會根據實力計算難度吧？有加百列的副本包難的啊。”
    隻要加百列出現在副本裏，那這個副本大概率會出現想要戰勝非加百列不可的強敵，但加百列現在的狀態無異於路邊一條。
    薩米耶也有自己的事情，總不能讓薩米耶一直待在她邊上。
    “……其實我們這邊或許有個法子。”站在一邊安靜旁聽的輝突然說道。
    “什麽？”沙利葉猛地扭頭問道。
    她的語氣有些激動，但隨後就發現自己有些失言，便慢慢地退後守在一邊。
    “畫畫。”輝慢慢說道：“她的精神現在相當於是一個堵住的水壩，而過於龐大的記憶就像是水一樣，即將把水壩衝垮，急需開閘泄洪。”
    “她需要一個能將思維表達出來的方法，將這段壓力【分享】給別人。也不一定是要畫畫，但或許這是目前最合適的方法。”
    畢竟加百列現在看樣子也不像是能好好說話和寫字的樣子。
    “那我去拿紙筆……”拉斐爾收起魔導書，轉身走出房間。
    “那我也告辭了，在正模因的世界裏待太久會被發現的。”輝微微鞠躬，他和他身邊的某人便開始慢慢淡化。
    “等等！”薩米耶伸手想要阻攔輝，他開口問道：“我的體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應該有頭緒才是！”
    “抱歉，我們並不清楚，隻是我的眼睛判斷您擁有這樣的特質。”輝微微欠身：“時間不多了，還請萊森閣下全力收集倒生樹套裝，這個很重要。”
    “倒生樹套轉……”薩米耶慢慢放下手，慢慢琢磨輝所說的話。
    這時，拉斐爾把紙筆拿來，墊在一塊板子上，遞給加百列。
    “呐，小加百列，把你想要分享的東西畫下來吧？”沙利葉輕輕握住加百列的手。柔聲道。
    薩米耶就這麽在邊上看著，畢竟他也就提供一個【安心】效果，剩下的就交給和加百列比較熟的。
    “啊啦，這一趟好像突然就得知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呢。”狂三苦惱地坐在加百列的床上：“應該讓蕾……幻夢來的，我的心髒可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她……誰知道呢。”薩米耶聳聳肩。
    在二人聊天的時候，加百列已經開始在沙利葉的引導下慢慢畫出了些什麽東西。
    她畫的很亂，如果光看線條的話根本看不出畫的是什麽東西。
    但不知道為什麽，薩米耶感覺她畫的是一個隱藏在雲層之中的眼睛。
    雖然以她現在的神經病畫法，畫的完全不像，但薩米耶就是能看出來。
    “呐……這個是眼球嗎？”狂三有些不安地看著加百列畫的東西。
    “你也這麽覺的嗎？”拉斐爾盯著加百列畫出來的幾張畫，無一例外都是亂塗鴉，但幾人都能從裏麵看出一個隱藏在雲層之中的巨大眼球。
    “啊啦……為什麽會這樣呢……”狂三疑惑道，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因為加百列想要表達出【那個東西】，所以我們會有這種感覺。”拉斐爾解釋道：“有些【存在】就是這樣的，即使外形完全不像，但隻要表達者想要表達這個東西，那就會讓觀看者覺得像是那個東西。”
    “簡單來說……如果說加百列她想要表達這個眼睛的話，即使她畫出來的是一台初號機，在我們看來也是這個該死的眼睛嘍？”
    “很怪的說法，但是這樣的沒錯。”拉斐爾點點頭，對薩米耶的說法不置可否。
    “那這個眼球就是讓小加百列變成這樣的元凶嘍？”沙利葉恨恨地盯著那個眼球，氣不打一處來：“居然敢讓我家小加百列變成這樣……別被我遇上……”
    “最好打住喔沙利葉，這個【存在】說不定會通過加百列的畫感知到這裏喔。”拉斐爾推了推眼鏡：“打不準你說的話對方全聽得到，然後下一局遊戲你就真的碰到對方了也說不準。”
    “我錯了……”加百列縮起脖子，馬上認慫。
    能把加百列整成這樣的，就算是一萬個沙利葉拿命填也隻可能會被對方一個指頭碾成渣渣。
    “不過這個東西……是不是有點眼熟啊？”狂三歪起腦袋，感覺在哪裏見過這個東西。
    “確實，有一種眼熟的感覺。”薩米耶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他看看狂三，又看了看沙利葉……
    “黑桃q！”薩米耶和狂三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個眼睛是在約戰副本見過的，被千人律者召喚出來的【黑桃q】！
    黑桃q是個不可名狀！
    “不過這麽說的話，黑桃q能夠讓人失憶，也能讓人回憶起忘記的事情？”狂三思考著：“這也能算是【未知】的權能的一部分？”
    “當然算啊。”薩米耶理所當然地回答。
    “失憶就是在人的身上施加【未知】的因素，讓記憶變得未知起來，相反的操作就是把對方身上的【未知】拿走就好了。”
    “好可怕的能力……”狂三打了個寒顫。
    “啊……加百列……”拉斐爾的目光忽然一滯，落在加百列身上。
    加百列在哭。
    淚水無聲地滑落，一滴接著一滴，砸在畫紙上，暈開一片片模糊的痕跡。她的手指緊緊攥著筆，指節發白，顫抖得幾乎握不住。紙上的線條早已被淚水浸染，變得支離破碎。
    “我們……輸了……”加百列的聲音低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的肩膀微微聳動，仿佛每一句話都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我們準備了那麽久……付出了那麽多……犧牲了那麽多……可還是輸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成了呢喃，可那其中的不甘與絕望卻如潮水般湧來。
    “不甘心……好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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