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癢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大概隻持續了一兩秒鍾，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剛才絕對有人盯著我看。
    “這裏有人，都精神點！”
    我急忙矮身躲避，同時把劉曉星拉了過來：“那個方向，剛才好像有人盯著我看。”
    劉曉星聞言探頭看去，片刻後轉向我搖了搖頭：“光伏發電板的反光幹擾太嚴重，無法進行準確觀察。”
    “應該是‘車隊’的人吧？”
    秦玉林也湊到我旁邊往外看，縮頭縮腦的樣子有點鬼祟：“滅口以後還留在這，不會是衝咱們來的吧？”
    “難說。”
    我慢慢調整角度、試圖找個反光沒那麽強烈的位置：“但如果是衝咱們來的，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都不攻擊呢？”
    秦玉林“嘖”了一聲表示不知道，後麵他好像還要說什麽，卻被突然的“嘟嘟”兩聲打斷了。
    聲音是直接在通訊頻道響起的，而且是那種非常標誌性的電子音。
    這是之前從沒出現過的情況，我們幾個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最後還是劉曉星先反應過來：“我們的通訊基站，收到了一個外網的通訊接入申請。”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朝我看了過來，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不過意思還是挺明顯的。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信號來源隻可能是那支‘車隊’。”
    我先分析了一下局勢，隨後朝眾人投去征詢的眼神：“如果那些屍體真的是被自己人滅口，現在聯係我們的就是敵人，還是老規矩吧——我投拒絕一票。”
    “拒絕？”
    秦玉林聞言露出狐疑的表情：“以你的習慣，不是應該借這次機會套話嗎？”
    聽見這話，我忽然有種莫名的羞恥，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道：“正常情況下我會嚐試，但對方一直等到現在才聯係我們，說明他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秦玉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口卻是跟我唱反調：“我倒是覺得可以試一下——我投接通一票。”
    “我也投接通一票，就算套不出什麽信息，至少能確定對方的立場。”林霜緊隨其後道。
    “如果是為了確定身份的話，我的意見是置之不理。”
    程凱聞言正色說道：“別忘了這是來自外網的接入請求，如果對方是聯合政府的人，應該不需要搞這麽神秘吧？”
    林霜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有再討論的必要了。
    而在兩票讚成、兩票反對的情況下，最終的決定權，便落在了劉曉星的手裏。
    “我認為應該接通。”
    劉曉星語氣幹脆的回道，而她的行動比回答還要幹脆，甚至話都還沒說完，就已經把那個通訊信號接了進來。
    “011號觀察者？能聽到嗎？”
    一個聽起來40歲上下、略帶沙啞的男聲，指名道姓的直接叫道，聽起來隱約帶著一點西北口音。
    “他知道我在這？”
    我心裏一驚，因為我和劉祈一直在做身份混淆，除了我們自己之外，應該沒人能這麽快就分辨出來。
    不過再轉念一想，對方已經接觸過e.c.s.o的人，而我之前又一直用自己的身份露麵，對方聽說之後判斷我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勁的……
    嗒！
    忽然胳膊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過神看了秦玉林一眼，隨後才把注意力放在通訊器上：“能聽到，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對方的聲音裏隱約帶著幾分笑意：“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但我要先確定你的身份——下車。”
    “不行！”
    林霜聞言立刻拉住我的胳膊：“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你們沒得選。”
    男聲笑了一下，同時有一束綠色激光、透過右觀察窗照進車艙：“現在瞄準你們那輛車的槍，用的是延遲引信穿甲彈——你們應該知道是什麽吧？”
    “是一種特種彈藥。”
    程凱輕聲回答道，同時也是給我們科普：“彈頭內裝有炸藥，會在擊穿目標、比如觀察窗後發生爆炸，用外層彈頭的破片形成二次殺傷。”
    “雖然彈頭破片的殺傷力有限，做不到把整輛車都炸掉，不過破壞你們的宇航服沒問題。”
    男聲繼續自信笑道：“我隻是來傳話的，對你們沒有惡意，不然你們早就死了。”
    “你說有就……”
    秦玉林冷笑一聲，可他的話還沒說完，觀察窗上被瞄準的地方、以及我們身後的車艙，就同時多了一個小洞。
    我們的車艙裏沒有啟動空氣循環，所以沒有瞬間失壓之類的“大場麵”——但這並不影響它的威懾力，因為從兩個彈孔的連線來看，那顆子彈幾乎是擦著我的頭盔飛過去的。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想殺我，剛才那一槍就能做到。
    “……看來我們隻能任你擺布了。”
    我定了定神咬牙回道，借著轉身朝秦玉林使了個“小心”的眼色，然後慢慢朝著車門走去。
    打開車艙門後，我先把空空的雙手伸了出去，等了幾秒沒見到什麽異樣，才舉著手走下了車。
    “我下來了！”
    我朝通訊器喊了一聲，剛走出車身的遮擋，就感覺臉上又開始輕輕的癢了起來。
    憑著那種對他人注視的感應，我稍稍側身、盡量把正臉麵向對方：“能看清嗎？”
    “非常清楚。”
    似乎是因為重新掌握主動，那個男聲又輕鬆的笑了起來。
    “那就好。”
    我盡量淡定的點了點頭，眯起眼睛試圖找出對方的準確位置：“說起來我還挺好奇的——我和劉祈的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吧？你要怎麽通過臉來判斷我的身份？”
    對麵的男人聞言沉默了幾秒，接著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他用著你的身體，除非在近距離觀察神態，否則你們看起來就是一個人。”
    “那你還讓我下車？”
    我怔了一下反問道，話剛說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對方無法從遠距離判斷身份，也就是說“確認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我下車！
    “楊先生讓我轉告你——這次表現不錯，所以先放你一馬，但你畢竟讓我們損失慘重，所以還是要給點教訓，好對其他人有個交代。”
    略帶西北口音的男聲剛剛落下，通訊頻道裏就突然響起林霜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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