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至冬夜劫與虛假的月光》
    深夜·鳴神大社
    達達利亞的靴底踏過木質走廊時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他像一道藍色的幽靈，精準地避開了所有結界和守夜人的視線。掛在腰間的邪眼微微發亮，水元素在他周身形成一層薄膜，將氣息與聲音完全隔絕。
    &34；真是鬆懈啊~&34；
    他無聲地勾起嘴角，透過門縫觀察室內——空側臥在床榻上，月光透過窗欞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魈坐在窗邊，和璞鳶橫放在膝頭，但夜叉的頭微微低垂，顯然陷入了淺眠。
    達達利亞的指尖凝聚出一滴晶瑩的水珠，輕輕彈向魈的方向。
    &34；晚安，守夜人。&34；
    水珠在觸及魈皮膚的瞬間化作霧氣滲入，夜叉的眉頭皺了皺，但沒有醒來——這是至冬特製的昏睡劑，專門針對apha的敏銳感官。
    門被無聲推開。
    派蒙從空的枕邊飄起來，揉了揉眼睛：&34；唔……誰……&34；
    她的電子眼剛對焦，就被一隻覆蓋著水膜的手捏住了後頸。
    &34；噓——&34；達達利亞豎起食指，藍眼睛在黑暗中閃著惡作劇般的光，&34；小向導該充電了~&34；
    &34；嗚！&34；派蒙的抗議聲還沒出口，就被強製關機塞進了達達利亞的口袋。
    空在睡夢中無意識地翻了個身，手腕上的鈴鐺輕輕響動。達達利亞眯起眼，伸手虛按在鈴鐺上方——
    &34；水月幻戲。&34；
    一層薄薄的水膜包裹住鈴鐺，表麵倒映出空仍在熟睡的假象。這是最簡單的幻術，但正因簡單，反而最難被識破。
    &34；抱歉啦，夥伴。&34；達達利亞俯身將人打橫抱起，動作輕柔得像在捧一件易碎品，&34；女皇陛下想見你。&34；
    空在夢中皺了皺眉，但終究沒有醒來。達達利亞的指尖在他頸後輕輕一按，某種安神的藥劑滲入皮膚，讓他的呼吸重新變得綿長。
    唰——
    水元素在腳下匯聚，達達利亞抱著空躍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黎明前·至冬戰艦「雪國」號
    空在刺骨的寒意中醒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金屬天花板，上麵凝結著細密的冰晶。他試圖起身，卻發現手腕和腳踝都被柔軟的冰鎖固定——說是束縛，倒不如說是怕他摔下床的保護措施。
    &34；醒了？&34；
    熟悉的聲音從左側傳來。空轉頭，看到達達利亞靠在舷窗邊，正用匕首削著一個冰蘋果。至冬的執行官換了一身白色製服，胸前的徽章在低溫下泛著冷光。
    &34；達達利亞……？&34；空的聲音有些嘶啞，&34；這是哪裏？&34；
    &34；我的私人戰艦。&34；達達利亞笑著把蘋果遞過來，&34；放心，沒出稻妻領空，隻是躲在雷暴雲層裏。&34；
    空沒有接蘋果，而是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熒給的鈴鐺還在，但觸感有些微妙的不真實。
    &34；幻術？&34；
    &34；聰明~&34；達達利亞打了個響指，鈴鐺表麵的水膜消散又重組，&34；熒公主現在看到的畫麵是你抱著枕頭說夢話。&34；
    空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34；女皇派你來的？&34；
    &34；一半一半。&34；達達利亞突然湊近，冰藍色的瞳孔直視著他，&34；主要是我想確認一些事。&34；
    他的指尖輕輕點在空的小腹上，一股溫和的水元素滲入。空下意識想躲，卻被冰鎖輕輕拽回。
    &34；放鬆，隻是檢查。&34；達達利亞閉著眼睛感知，&34；嗯……岩元素占比上升了，雷元素反而下降……有趣。&34；
    空突然反應過來：&34；你在監測胚胎的元素平衡？&34；
    &34；畢竟我也算1.2的貢獻者嘛~&34；達達利亞笑嘻嘻地收回手，&34；不過重點不是這個——&34；
    他忽然正色，從懷中取出一枚冰晶：&34；女皇讓我問你，是否知道&39；星核計劃&39；？&34；
    冰晶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熒站在某個巨大的球形裝置前，周圍漂浮著七個培養艙，每個艙內都是……
    &34；魈的克隆體？&34；空的聲音發抖。
    &34；不全是。&34；達達利亞調整畫麵，顯示出克隆體胸口的元素標記，&34；風、岩、雷、草、水、火、冰——她在製造元素載體。&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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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切換到另一個場景：熒將一枚暗金色核心嵌入裝置中心，整個球體頓時亮起血脈般的紋路。
    &34；這才是真正的&39；星核&39；。&34；達達利亞輕聲說，&34；用坎瑞亞皇室血脈作為能源，七個元素體作為傳導器……&34；
    空猛地想起熒說的話——&34；這孩子注定會成為新的&39；核心&39；&34；
    &34；她要把我的孩子……&34；
    &34；改造成活體能源。&34；達達利亞完成了這個可怕的句子。
    船艙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刺破寂靜：&34；檢測到高能反應！稻妻方向！&34；
    達達利亞迅速關閉投影，一把抱起空：&34；看來我們的幻術被識破了~&34；
    鳴神大社·晨光初現
    魈從異常的昏睡中驚醒時，窗外已經大亂。
    雷電影懸浮在半空，薙刀指向雲層中若隱若現的至冬戰艦；溫迪和鍾離站在神櫻樹頂，一個撥動琴弦召喚颶風，一個召喚岩脊封鎖天空；散兵則冷笑著啟動稻妻的防空炮，完全不顧那艘船上可能有無辜乘客。
    &34；空呢？！&34；魈抓住匆匆跑過的派蒙。
    小向導急得電子眼亂閃：&34；被達達利亞抓走了！熒的鈴鐺被動了手腳，她現在肯定也——&34；
    話音未落，整個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雲層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撕開，暗金色的王座從虛空中緩緩降臨。熒站在王座之上，白發在能量風暴中狂舞，眼中的殺意幾乎化為實質。
    &34；至冬的渣滓。&34；她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34；把我哥哥——&34；
    &34；還來！！&34；
    深淵能量如同海嘯般撲向至冬戰艦，卻在即將命中的瞬間被一道水藍色屏障擋住。達達利亞站在甲板上，懷裏抱著尚未清醒的空，另一隻手握著綻放寒光的水刃。
    &34；哎呀，大舅子別這麽暴躁嘛~&34；他故意用輕佻的語氣喊道，還捏了捏空的臉頰，&34；我們隻是聊了聊育兒經！&34；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戰火。
    熒的王座射出無數暗金光束，達達利亞則操縱水流形成護盾。兩股力量相撞產生的衝擊波震碎了方圓十裏的玻璃，連雷電影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34；那個白癡……&34；散兵在防空炮控製台前咬牙，&34；非要激怒她嗎？！&34；
    鍾離突然躍上岩脊：&34；不對，他在拖延時間。&34；
    果然，當眾人注意力集中在空戰上時，另一艘小型逃生艇正悄悄從戰艦尾部脫離——裏麵坐著的才是真正的達達利亞和空！
    &34；調虎離山？&34；溫迪挑眉，&34；不像他的風格啊……&34；
    魈已經化作青光追了上去，和璞鳶直指逃生艇的引擎。就在他即將命中的刹那——
    轟！！！
    一道冰牆從天而降，硬生生截住了魈的攻擊。至冬女皇的虛影在冰牆上浮現，她戴著寒冰王冠，眼神淡漠如雪原。
    &34；到此為止。&34；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動作一滯。連熒都暫時停手，警惕地望向這個意外的攪局者。
    女皇的視線掃過眾人，最終落在被達達利亞護在懷裏的空身上：&34；旅行者，告訴你的apha們——&34；
    &34；想要對抗深淵，七國必須聯手。&34；
    她抬手一揮，空的周身突然凝結出冰晶護罩。在眾人反應過來前，護罩已經帶著他緩緩降向鳴神大社的方向。
    &34；女皇陛下？！&34；達達利亞驚呼。
    &34；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34；女皇的虛影開始消散，&34；讓深淵公主親眼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威脅。&34；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熒說的。兩雙冰冷的眼睛在空中交匯，某種無聲的信息在彼此間傳遞。
    當空安全落地時，至冬的艦隊已經如退潮般消失在雲層中，隻留下滿地冰晶和一臉茫然的眾人。
    熒的王座緩緩降下，她跳下來直奔空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鈴鐺的幻術&34；啪&34；地碎裂，真實的記錄如洪水般湧入熒的腦海：達達利亞的質問、星核計劃的真相、女皇的警告……
    &34；哥哥……&34；熒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動搖，&34；你早就知道？&34；
    空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抱住了她。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深淵公主僵硬了一瞬，最終緩緩回抱，像個迷路太久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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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鳴神大社密室
    七神罕見地齊聚一堂。
    雷電影展示著從鈴鐺中提取的記憶：&34；熒確實在準備星核，但目標不是孩子，而是……&34；
    &34；天理的殘骸。&34；
    鍾離接話，指著投影中那個球形裝置，&34；她想要重啟&39；天理&39；係統。&34；
    溫迪灌了口酒：&34；然後呢？當新神？&34；
    &34；不。&34；
    空輕聲說，&34；她想複活坎瑞亞。&34；
    眾人沉默。熒的計劃終於清晰——用星核吸收天理殘骸的力量，逆轉時空，讓被毀滅的國度重現。
    &34；但代價呢？&34；
    納西妲問出了關鍵問題。
    空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那裏正跳動著融合七種元素的生命：&34；現在的時間線會被重置……包括這個孩子。&34；
    魈的手突然握緊，和璞鳶發出嗡鳴。
    &34；所以女皇才插手。&34；
    雷電影冷笑，&34；至冬可不想被抹消存在。&34；
    溫迪突然笑了：&34；有趣~那我們現在算盟友了？&34；
    鍾離看向窗外——熒獨自站在神櫻樹下，月光給她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既像公主又像囚徒。
    &34；或許一直都是。&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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