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學校的禮堂擠滿了興奮的學生，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空站在舞台中央，汗水順著太陽穴滑落，但笑容依然完美無瑕。身旁的熒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肘——他們之間的暗號，意思是&34；再堅持一下&34；。
    &34；接下來我們要邀請一位幸運觀眾上台一起表演！&34；空對著麥克風宣布，聲音因疲憊而略顯沙啞，&34；燈光老師，請隨機選一位——&34；
    聚光燈在觀眾席上掃動，最終停在了第三排中央的位置。一個橘色頭發的年輕男子驚訝地指著自己，表情介於驚喜與不敢置信之間。
    &34；就是這位先生！&34；熒熱情地招手，&34；請上台來！&34；
    達達利亞走上台階的動作看似緊張笨拙，實則每一步都經過精心設計——不能太熟練引起懷疑，又不能太遲鈍錯過機會。他特意換上了與空今天演出服同色係的藍襯衫，噴了少量信息素中和劑掩蓋自己epsion的氣息。
    &34；您叫什麽名字？&34；空微笑著遞過備用麥克風，指尖在交接時不經意擦過達達利亞的手背。
    這一瞬的觸碰讓達達利亞的呼吸停滯。他幻想過無數次與空肌膚相貼的感覺，但真實的觸感比想象中更加美妙——空的皮膚微涼，像上好的絲綢。
    &34；我、我是達達利亞。&34；他結結巴巴地回答，刻意模仿普通粉絲的激動，&34；我是您...你們的超級粉絲！&34；
    &34；達達利亞先生，請問你會唱歌嗎？&34；熒親切地問，同時不著痕跡地打量這個陌生人。某種直覺讓她後頸汗毛豎起，但台上燈光太亮，她看不清對方眼中的情緒。
    &34；會一點...&34；達達利亞羞澀地低頭，正好掩飾了眼中閃過的狂熱，&34；我最喜歡你們的《星墜》。&34；
    空的眼睛一亮：&34；那就唱這首吧！&34；他轉向樂隊老師，&34；麻煩《星墜》的伴奏。&34；
    音樂響起，達達利亞開口唱出第一句。他的嗓音出人意料地好，低沉而富有感情，完美地和上了空的聲線。當兩人合唱副歌部分時，達達利亞故意調整自己的音色，使之與空的聲音融為一體——這是他在無數個孤獨夜晚練習的結果。
    &34；太棒了！&34；表演結束後，空真誠地鼓掌，&34；您唱得真好！&34；
    達達利亞的臉&34；唰&34；地紅了——這次不是演技。被空當麵誇獎是他夢寐以求的時刻，胸腔中的心髒瘋狂跳動，幾乎要撞碎肋骨。他貪婪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空：那微微汗濕的金發，泛紅的臉頰，隨呼吸起伏的鎖骨...全都比屏幕上更加鮮活誘人。
    &34；謝、謝謝...&34；他假裝緊張地鞠躬，趁機深吸一口氣——空的奶油味信息素即使被抑製劑掩蓋，依然甜美得讓他頭暈目眩。
    互動環節很快結束，達達利亞不得不回到座位，但他知道真正的計劃才剛剛開始。根據他參與設計的流程，演出結束後會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空和熒會分別去不同的休息室——這是他為校方提供的&34；專業建議&34；，聲稱能讓更多學生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偶像。
    &34；請給a組的同學跟隨熒小姐去第一休息室，b組跟隨空先生去第二休息室。&34；主持人宣布道，&34；每位偶像將與大家交流十五分鍾！&34；
    達達利亞早已通過弟弟托克的關係被分到了b組。他跟隨其他十幾個學生走向後台，手裏緊握著一瓶礦泉水——裏麵溶解了特製的信息素催化劑，能讓oega在不知不覺中放鬆警惕。
    第二休息室是間小型音樂教室，空坐在鋼琴旁，微笑著與學生們輪流交談。達達利亞耐心等待，直到大部分人都拿到了簽名開始自拍，才悄悄靠近。
    &34；空先生，&34；他輕聲說，遞上那瓶水，&34；您看起來有點累，喝點水吧。&34；
    空驚訝地抬頭，認出了剛才台上的&34；粉絲&34；。&34；啊，是你...謝謝。&34；他接過水瓶，出於禮貌抿了一小口——足夠讓催化劑開始發揮作用了。
    達達利亞觀察著空的表情，看到那雙藍眼睛逐漸變得朦朧。藥物正在起效，降低空的戒備心，同時放大他對epsion氣息的接受度。
    &34；您還記得《星墜》的創作靈感嗎？&34；達達利亞輕聲問，同時不動聲色地靠近，&34；我在采訪中看過，說是來自一個夢？&34；
    空眨了眨眼，感覺思緒變得遲緩，但這個問題很安全，他經常被問及。&34；是的...我夢到自己站在星空下，然後...&34；他的聲音逐漸變小，奇怪地發現自己對這個陌生人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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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學生陸續離開去趕下一節課，很快，教室裏隻剩下他們兩人。達達利亞確認門鎖已經悄悄被他用硬幣卡住，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打擾。
    &34；空，&34；他突然換了稱呼，聲音也不再顫抖，&34；你知道嗎，我收集了你所有的演出視頻。&34；
    空困惑地皺眉，本能地感到不安，但身體卻異常放鬆。&34；你...是忠實粉絲呢。&34；他試圖站起來，卻發現雙腿發軟，&34；我該回去找熒了...&34；
    &34；不急。&34；達達利亞按住他的肩膀，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弄疼他，也不容掙脫，&34；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說??&34；
    空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他摸索口袋裏的手機，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34；達達利亞先生，請讓我離開...&34；他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但恐懼開始蔓延。
    &34；你不必害怕我。&34；達達利亞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34；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34；
    盒子裏是一條鑲鑽的頸鏈，吊墜是空的名字縮寫，用純金打造——與他送給棉花娃娃的那條一模一樣，隻是這是真品。
    &34；很漂亮...但公司規定不能收貴重禮物...&34；空試圖推拒，同時尋找逃脫的機會。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達達利亞那雙越來越近的藍眼睛。
    &34；你收下別人的標記，卻拒絕我的禮物？&34；達達利亞的聲音突然變冷，手指撫上空的後頸，那裏還殘留著迪盧克臨時標記的微弱氣息，&34；那個apha根本不了解你。&34；
    空的血液瞬間凍結。他猛地站起來，卻因藥效而踉蹌了一下。&34；你...你怎麽知道...&34；
    &34；我知道關於你的一切。&34；達達利亞步步逼近，&34；你喜歡喝加了蜂蜜的檸檬水，最害怕蜘蛛，左肩有一顆小痣...&34；他每說一句，空的臉色就蒼白一分，&34；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空。&34；
    恐懼終於壓過了藥物的影響。空轉身衝向門口，卻發現門紋絲不動。他張嘴想呼救，達達利亞卻從背後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腰。
    &34；噓...別喊。&34；達達利亞在他耳邊低語，呼吸灼熱，&34；我不想傷害你，但如果你引來別人...我也不確定會做什麽。&34；
    空劇烈掙紮，但藥效使他力氣大減。達達利亞輕易將他按在鋼琴椅上，單手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領帶，迅速綁住了空的手腕。
    &34；為什麽...&34；空的聲音發抖，&34；你為什麽要這樣做？&34；
    達達利亞停下動作，突然露出一個近乎天真的笑容：&34；因為我愛你啊。&34；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仿佛這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實，&34；從三年前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們是命中注定的。&34；
    他輕柔地撫摸空的臉頰，後者厭惡地別開頭。&34；別碰我...&34；
    &34；你不明白。&34；達達利亞歎息，&34；那個apon的愛是純粹的，不受荷爾蒙影響。&34；他湊近嗅了嗅空頸間的氣息，&34；雖然你的味道確實很美味...&34；
    空感到一陣反胃。他的視線掃向教室窗戶——太高了，跳不出去；鋼琴旁邊的手機支架上，自己的手機正靜靜躺著，離他隻有一米遠，卻像隔著一片海洋。
    &34；我弟弟很快會來找我。&34；空強作鎮定，&34；還有熒，還有保安...&34；
    &34；托克是個好孩子。&34；達達利亞的話讓空渾身冰涼，&34；他告訴我你今天會來。多虧了他，我才能提前做好準備。&34；
    空的心髒幾乎停跳。這個瘋子竟然認識他弟弟？他想起托克確實提過有個哥哥，但從未說過...
    &34；別擔心，我不會傷害托克。&34；達達利亞仿佛讀懂了空的想法，&34；他是我的好弟弟。至於其他人...&34；他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34；我已經規劃好了路線。等他們發現不對勁時，我們已經在去海邊的路上了。&34；
    他從包裏拿出一頂鴨舌帽和一副眼鏡：&34；你需要變裝。還有...&34；他猶豫了一下，拿出一瓶卸妝水，&34；把這個洗掉。我不喜歡你化妝的樣子，太...公眾了。我想看真實的你。&34；
    空的大腦飛速運轉。硬拚不行，呼救風險太大...也許隻能暫時配合，尋找機會。&34；我自己來。&34；他試探著說，&34；你綁著我，我沒法...&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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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達利亞考慮了片刻，突然笑了：&34；好啊。&34；他解開空的束縛，但立刻將一把小刀抵在空的腰間，&34；別做傻事，空。為了今天，我準備了太久。&34；
    空顫抖著手接過卸妝棉，慢慢擦去臉上的舞台妝。每擦一下，達達利亞的眼神就狂熱一分，仿佛在見證某種神聖儀式的完成。
    &34；太美了...&34；當空素淨的臉完全顯露時，達達利亞近乎虔誠地歎息，&34；這才是我愛的空。&34；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空猛地將卸妝水潑向他的眼睛，同時抓起鋼琴上的金屬節拍器砸向他的頭部。達達利亞痛呼一聲，踉蹌後退。空趁機衝向手機，卻在即將碰到時被拽住腳踝摔倒在地。
    &34；我本來不想用這個的。&34；達達利亞壓製住空的反抗，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針劑，&34；這是特製的鎮靜劑，會讓你睡一會兒...&34；
    針頭逼近的瞬間，教室門突然被猛烈撞擊。
    &34；哥！你在裏麵嗎？&34；熒的聲音伴隨著又一次撞擊，&34；保安！把門撞開！&34；
    達達利亞咒罵一聲，迅速權衡局勢。他低頭在空耳邊快速說道：&34；這不是結束。我們注定要在一起。&34；然後狠狠咬了一口空的後頸——不是標記，隻是一個疼痛的警告——隨即從窗戶翻了出去。
    門被撞開的瞬間，空癱軟在地上，後頸火辣辣地疼，但意識終於鬆懈下來。熒衝到他身邊，臉色慘白：&34；發生了什麽？誰把你——&34；
    &34；橘色頭發...&34；空虛弱地指向敞開的窗戶，&34；他認識托克...快報警...&34；
    熒立刻掏出手機，同時緊緊抱住顫抖的哥哥。保安搜查了教室周圍，但達達利亞早已不見蹤影，隻留下一瓶加了料的水、一條金項鏈，和鋼琴蓋上用口紅寫的一行字：
    &34；我們會再見的，我的空。&34；
    當警方趕到時，空已經服用了應急抑製劑，但達達利亞咬過的地方仍然隱隱作痛。更糟的是，他發現自己無法停止回想那雙瘋狂而癡迷的藍眼睛，和那句&34；我們注定要在一起&34；。
    在警車刺眼的紅藍燈光中，空摸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那個最近才存入通訊錄的號碼。
    &34；迪盧克...&34；當電話接通時，空的聲音破碎得幾乎聽不清，&34；我需要你的幫助。&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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