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空】小皇帝太誘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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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血色黎明
    ——夜逃——
    皇城的夜色如墨,冷風卷著碎雪呼嘯而過。空跟在達達利亞身後,夜行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的心髒跳得極快,手心滲出冷汗,卻不敢停下腳步。
    &34;再往前就是西偏門,守衛已經打點好了。&34;達達利亞壓低聲音,回頭衝他笑了笑,&34;陛下別怕,很快就能——&34;
    話音未落,破空聲驟然襲來!
    &34;小心!&34;
    空幾乎是本能地撲了過去,一把推開達達利亞。
    &34;噗嗤——&34;
    利刃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達達利亞踉蹌著站穩,回頭時,瞳孔驟然緊縮——
    一支玄鐵箭矢,正正插在空的心口。
    &34;陛......下......?&34;
    空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洇開的血色,似乎有些茫然。他張了張嘴,卻隻咳出一口鮮血,然後緩緩跪倒在地。
    &34;不——!!&34;
    達達利亞的嘶吼劃破夜空。他一把接住空倒下的身體,手掌立刻被溫熱的液體浸透。那支箭幾乎貫穿了空單薄的胸膛,箭尾還在微微顫動。
    &34;沒事的......沒事的......&34;達達利亞手忙腳亂地撕下衣袖去按傷口,可血根本止不住,&34;陛下撐住,我馬上帶你去找太醫......&34;
    空卻輕輕搖了搖頭。
    很奇怪,他並不覺得疼。
    或許是箭太快了,又或許是這副病弱的身體早已習慣了痛苦。他隻覺得冷,刺骨的冷,仿佛有人把寒冬塞進了他的血管裏。
    &34;達達......利亞......&34;他艱難地開口,鮮血從唇角溢出,&34;跑......&34;
    &34;我不跑!&34;達達利亞聲音哽咽,&34;我要帶你一起走!&34;
    空想笑,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他抬起沾血的手,碰了碰達達利亞的臉:&34;......熒......拜托你了......&34;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火把的光亮。追兵來了。
    達達利亞死死咬著牙,眼淚砸在空逐漸失去血色的臉上:&34;我不會丟下你的......不會......&34;
    空的目光卻越過他,望向漆黑的夜空。
    那裏有星星。
    和那年冷宮裏,母妃指給他看的一樣亮。
    &34;先生......&34;
    他無意識地呢喃著,金眸漸漸渙散。
    達達利亞感到懷中的身體突然一輕,仿佛有什麽東西悄然離去。他顫抖著去探空的鼻息,然後僵住了。
    &34;......陛下?&34;
    沒有回應。
    皇城的風雪依舊,少年的金發卻再也不會被吹動了。
    宮牆上,一道玄色身影靜靜佇立。
    鍾離看著遠處那個橙發少年抱著逐漸冰冷的屍體痛哭,看著聞訊趕來的侍衛將兩人團團圍住,看著火把的光亮將雪地染成橘紅。
    他緩緩鬆開手中的長弓。
    &34;主上......&34;副將聲音發抖,&34;那箭......明明是瞄準達達利亞的......&34;
    鍾離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空心口那支箭上——那是他的箭,刻著璃月皇室的徽記。他曾用這支箭射穿過無數敵人的心髒,卻從未想過有一天,它會插在那個總是拽著他衣袖喊&34;先生&34;的少年胸口。
    &34;傳令。&34;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34;達達利亞刺殺陛下,當場格殺。&34;
    副將一驚:&34;可那是兵部尚書之子......&34;
    &34;殺。&34;
    一個字,定生死。
    副將不敢再多言,匆匆離去。鍾離仍站在原地,雪花落在他肩頭,積了薄薄一層。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在冷宮第一次見到空的情景。
    那時的小皇子也是這樣,渾身是血,卻還死死護著懷裏的妹妹。
    ——&34;別殺妹妹......我可以死......&34;
    鍾離閉了閉眼。
    他早該知道的。
    空從來都是這樣,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別人。
    兵戈聲,慘叫聲,雪地被踩踏的咯吱聲。
    達達利亞抱著空的屍體,機械地揮劍。他的右臂已經中了一箭,左腿也被長槍刺穿,可他就是不肯放手。
    &34;滾開......都滾開......&34;
    他嘶吼著,藍眸充血。懷中的少年逐漸冰冷,可那張臉依然美得驚心動魄,仿佛隻是睡著了。
    一支羽箭突然穿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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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達利亞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卻仍用身體護著空。
    &34;為什麽......&34;他吐著血沫,質問步步逼近的侍衛,&34;為什麽要殺他......他隻是想救自己的妹妹啊......&34;
    沒有人回答他。
    數十柄長槍同時刺來——
    達達利亞最後看了一眼懷中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空護得更緊了些。
    &34;陛下......&34;他輕聲道,&34;我來陪你了......&34;
    利刃入肉的聲音此起彼伏。
    雪,下得更大了。
    天牢深處。
    散兵猛地驚醒,胸口一陣劇痛。
    &34;怎麽了?&34;獄卒不耐煩地敲了敲鐵欄,&34;大半夜的鬼叫什麽?&34;
    散兵沒有回答。
    他怔怔地按著自己的心口,那裏空落落的,仿佛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挖走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
    &34;......小皇帝......&34;
    他無意識地喃喃,突然發瘋似的搖晃鐵欄:&34;放我出去!我要見陛下!&34;
    獄卒嗤笑:&34;省省吧,明天你就要被流放——&34;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衝進來,在獄卒耳邊低語幾句。獄卒臉色大變,手中的酒壺&34;啪&34;地掉在地上。
    散兵的心沉到穀底:&34;......出什麽事了?&34;
    獄卒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充滿憐憫:&34;陛下......駕崩了。&34;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散兵愣了很久,突然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了:&34;哈哈哈......好,好得很!鍾離終於如願以償了!&34;
    他猛地扯動鎖鏈,手腕被鐵銬磨得血肉模糊也不在乎:&34;放我出去!我要去殺了那個混蛋!&34;
    獄卒搖頭:&34;攝政王有令,任何人不得——&34;
    &34;那他有沒有令你們看著我死?!&34;
    散兵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狠狠劃向自己的咽喉!
    &34;住手!&34;
    一道白光閃過,瓷片被擊落。白術站在牢門外,臉色凝重:&34;你想讓陛下白死嗎?&34;
    散兵喘著粗氣,紫眸中翻湧著滔天恨意:&34;......什麽意思?&34;
    &34;這是達達利亞臨死前托人送來的。&34;白術從袖中取出一塊染血的布條,&34;上麵寫著叛軍兵器來源的線索。&34;
    散兵接過布條,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
    &34;黃金屋&34;
    黎明時分,養心殿。
    鍾離獨自站在空的床前。
    床榻整潔,仿佛主人隻是暫時離開。枕邊還放著沒看完的詩集,案幾上的藥碗裏殘留著褐色痕跡。
    他拿起那本詩集,一頁頁翻過。空總喜歡在喜歡的句子旁畫個小星星,就像他給奏折做標記那樣。
    &34;人生若隻如初見......&34;
    鍾離輕聲念出被標記的詩句,指尖撫過那歪歪扭拙的批注:
    &34;初見先生時,雪很大,但先生的手很暖。&34;
    一滴水珠落在紙頁上,暈開了墨跡。
    鍾離怔了怔,抬手觸碰自己的臉頰。
    幹的。
    那滴水珠是從哪裏來的?
    窗外,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空常坐的那把椅子上。鍾離忽然想起某個午後,少年皇帝偷偷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像隻困倦的小鳥。
    他走過去,輕輕將人抱起。
    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金眸中還帶著睡意:&34;......先生?&34;
    &34;嗯。&34;
    &34;朕夢見......先生不要朕了......&34;
    &34;不會。&34;
    &34;真的?&34;
    &34;真的。&34;
    記憶中的少年露出安心的笑容,往他懷裏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而現在,那把椅子上空空如也。
    再也不會有人坐在那裏,用期待的眼神等他來教寫字,等他來批奏折,等他來......
    等他。
    鍾離緩緩跪地,將臉埋進空的枕頭裏。那裏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藥香,像是少年最後的氣息。
    &34;空......&34;
    他第一次直呼其名,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窗外,雪停了。
    璃月的朝陽依舊升起,仿佛什麽都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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