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險的遊戲
    慶典結束後的第三日，璃月仙宗的晨鍾剛剛響過七下，空就已經穿戴整齊站在了客院門前。他今天特意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袍，腰間係著一條繡有暗紋的銀色束帶，發梢還沾著晨露的濕氣。
    &34；小師弟這麽早？&34；路過的師姐驚訝地看著他，&34；太陽打西邊出來了？&34；
    空晃了晃手中的玉牌：&34；奉大師兄之命，負責接待各宗使者。&34；他笑得人畜無害，&34；總要盡職盡責才是。&34；
    師姐搖頭笑著走開，顯然不信他這套說辭。空也不在意，轉身輕輕叩響了蒙德使者所在的院門。
    門&34；吱呀&34；一聲開了，溫迪揉著眼睛探出頭來，青色長發亂蓬蓬地支棱著：&34；這麽早...咦？&34；當他看清來人時，立刻清醒了大半，&34；空師弟？&34；
    &34；打擾了。&34；空微微欠身，晨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34；想著溫迪師兄初來璃月，或許需要個向導。昨日承蒙相救，理當報答。&34；
    溫迪眼睛一亮，正要說話，院內忽然傳來一聲輕咳。空抬眼望去，隻見一位紅發男子抱臂站在廊下，目光如炬。
    &34；這位是迪盧克師兄，我們蒙德劍宗的執事長老。&34；溫迪介紹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空不慌不忙地行禮：&34；久聞迪盧克師兄大名。今日宗門準備了特色早膳，特來邀請二位品嚐。&34；
    迪盧克審視的目光在空身上停留片刻，最終微微頷首：&34；有勞。&34；
    去膳堂的路上，空走在兩人中間，不時為溫迪講解路過的景致。說到興起時，他還會輕輕拉住溫迪的衣袖，指向遠處的山峰或古樹。每當這時，溫迪就會不自覺地湊近幾分，而迪盧克的眉頭則會皺得更緊一些。
    &34；前麵就是藏書閣了。&34；空指著雲霧中若隱若現的一座樓閣，&34；裏麵收藏了不少七國古籍，連五百年前的《浮世風華錄》都有完整抄本呢。&34；
    &34；《浮世風華錄》？&34；溫迪果然來了興趣，&34；那不是記載各國樂譜的珍本嗎？&34；
    空狡黠一笑：&34；溫迪師兄若感興趣，用完早膳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正巧今日輪到我整理藏書閣。&34；
    &34；那太好了！&34；溫迪剛說完，就被迪盧克一個眼神製止。
    &34；今日我們與鍾離師兄有約在先。&34；迪盧克淡淡道，&34；改日吧。&34；
    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揚起笑臉：&34；那真是遺憾。不過...&34；他忽然湊近溫迪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34；申時三刻，我通常一個人在閣樓整理書籍。&34；
    溫迪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早膳過後，空婉拒了與其他宗門使者同遊的邀請，獨自來到了藏書閣。閣內靜謐幽深，陽光透過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他徑直走向最裏側的書架，取下一本厚重的典籍，然後——故意讓它從手中滑落。
    &34；小心。&34；
    一隻手穩穩接住了下墜的書本。空轉身，正對上一雙翡翠般的眼睛。須彌的智者艾爾海森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手中拿著那本差點落地的古籍。
    &34；艾爾海森師兄！&34；空做出驚訝狀，&34；你怎麽會在這裏？&34；
    &34；隨意走走。&34；艾爾海森將書遞還給他，目光掃過書脊，&34；《元素力與符文的共鳴原理》...你看得懂須彌文？&34；
    空低下頭，露出恰到好處的羞赧：&34；隻是...想多了解一些。但很多地方看不明白...&34；他抬起濕漉漉的眼睛，&34；師兄能指點一二嗎？&34；
    艾爾海森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抬起空的下巴：&34；你的眼睛很幹淨。&34；
    &34；啊？&34；這回空是真的愣住了。
    &34；不擅長說謊的人，眼睛會不自覺地顫動。&34；艾爾海森鬆開手，&34；你剛才眨眼頻率比平時高了37。&34；
    空心裏一緊，但麵上不顯，反而笑得更加燦爛：&34；師兄觀察得真仔細。我確實...有些問題想請教。&34；他引導艾爾海森走向窗邊的書案，借著請教古籍的機會，不著痕跡地試探對方對璃月功法的了解程度。
    正當艾爾海森指出一處符文釋義時，藏書閣的門突然被推開。鍾離負手而立，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34；打擾了。空，師父找你。&34；
    空立刻起身：&34；我這就去。&34；轉向艾爾海森時，他歉意地笑了笑，&34；改日再向師兄請教。&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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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鍾離走出藏書閣，空的心跳有些加速。鍾離很少親自來找他，更別說搬出師父的名義了。
    &34；大師兄，師父真的...&34；
    &34；假的。&34；鍾離打斷他，腳步不停，&34；你近日很忙啊，小師弟。&34；
    空暗叫不好，但麵上依舊無辜：&34；隻是盡地主之誼...&34；
    鍾離突然轉身，空差點撞進他懷裏。兩人距離近得能數清對方的睫毛，空聞到了鍾離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34；蒙德的吟遊詩人，須彌的智者，接下來是誰？&34；鍾離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34；楓丹的那維萊特？還是稻妻的那位？&34；
    空眨了眨眼：&34；師兄在說什麽呀？我隻是...&34；
    &34；你隻是在玩火。&34；鍾離伸手拂去他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34；各宗使者沒一個是簡單角色，你那點小把戲...&34；
    &34；那師兄為什麽不阻止我？&34；空突然反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鍾離沉默片刻，最終隻是歎了口氣：&34；適可而止。&34；說完轉身離去。
    空看著鍾離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大師兄不會真的幹涉他——至少不會公開幹涉。這種默契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而有趣。
    午後，空果然&34；偶遇&34；了正在湖邊散步的楓丹審判官那維萊特。對方一身筆挺的深藍製服，在璃月的山水間顯得格外醒目。
    &34；那維萊特師兄也喜歡這裏的風景？&34；空主動上前搭話，&34；這片湖叫&39；鏡心湖&39；，據說在滿月之夜能看到前世今生呢。&34；
    那維萊特轉身，銀灰色的眼睛如同冰封的湖麵：&34；空師弟。&34；他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空並不氣餒，繼續介紹著湖邊的傳說。當他講到&34；相愛的兩人若在滿月之夜同時看到湖中的倒影，就會生生世世在一起&34；時，那維萊特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34；迷信。&34；審判官淡淡道。
    空笑了：&34；師兄果然理性。不過...&34；他忽然湊近，指著湖心，&34；那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34；
    那維萊特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空趁機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向對方。審判官條件反射地接住他，兩人距離瞬間縮短到呼吸可聞。
    &34；抱歉！&34；空慌忙後退，臉上恰到好處地泛起紅暈，&34；我太不小心了...&34；
    那維萊特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製服，目光複雜：&34；無妨。&34；
    就在這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後方傳來：&34；哎呀呀，我是不是打擾到什麽了？&34；
    空回頭，隻見一個橙發青年正倚在柳樹下，腰間別著兩把水刃，笑容燦爛得刺眼。他胸前佩戴著至冬武宗的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34；達達利亞師兄。&34；空行禮道，&34；歡迎來到璃月。&34；
    &34；別這麽生分嘛！&34；達達利亞大步走來，很自然地攬住空的肩膀，&34；我剛到就聽說璃月有位驚才絕豔的小師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34；
    空不著痕跡地掙脫他的手臂：&34；師兄過獎了。&34；
    &34；叫我達達利亞就好。&34；橙發青年眨眨眼，&34；我帶了至冬的特產，要不要嚐嚐？&34；
    那維萊特冷冷地看了達達利亞一眼，轉身離去。空目送他走遠，心裏盤算著下一步計劃，卻被達達利亞突然湊近的臉嚇了一跳。
    &34；空師弟在看什麽？&34；達達利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34；哦～原來你喜歡那種冷冰冰的類型？&34；
    空正色道：&34；達達利亞師兄慎言。&34；
    &34；開個玩笑嘛！&34；達達利亞笑嘻嘻地又湊近幾分，&34；說真的，我對璃月的劍法很感興趣，不如你帶我參觀一下練武場？&34；
    空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點頭答應了。兩人來到練武場時，正巧遇到幾位弟子在切磋。達達利亞看得興起，直接跳上場挑戰，連敗三人後，向空發出邀請。
    &34；我？&34；空擺手，&34；我不擅長...&34；
    &34；別謙虛了！&34；達達利亞熱情洋溢，&34；慶典上那支舞，沒點功底可跳不出來。&34；
    空猶豫片刻，終於上場。比試開始後，他故意放水，讓達達利亞占盡上風。當對方的水刃第三次擦過他頸側時，空突然變了臉色。
    &34；你看不起我？&34；他眼中泛起水光，聲音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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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達利亞一愣：&34；什麽？我沒有...&34；
    &34；那為什麽不用全力？&34；空咬住下唇，&34；因為我是最小的弟子，所以連比試都要讓著我嗎？&34；
    達達利亞慌了手腳：&34；不是！我隻是...&34；
    空抓住他分神的瞬間，一個閃身來到他背後，手中木劍輕輕點在達達利亞後心：&34；你輸了。&34；
    達達利亞轉身，看到空臉上計謀得逞的笑容，這才反應過來：&34；你騙我？&34；
    空歪著頭：&34；兵不厭詐嘛，達達利亞師兄。&34；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達達利亞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34；等等！&34；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34；你真是太有趣了...明天還能見麵嗎？&34；
    空輕輕抽回手：&34；或許吧。&34；留下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他翩然離去。
    回住處的路上，空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轉過一個回廊，卻看到妹妹熒抱臂靠在柱子上等他。
    &34；玩得開心？&34；熒冷冷地問。
    空笑容不變：&34；還不錯。&34；
    &34；你知道現在各宗使者私下怎麽稱呼你嗎？&34；熒走近一步，&34；&39；璃月的小狐狸&39；。&34；
    空眨眨眼：&34；挺好聽的呀。&34；
    &34；空！&34；熒終於爆發了，&34；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些人沒一個是好相與的！達達利亞手上沾的血比你喝過的茶都多，艾爾海森能一眼看穿人心，那維萊特...&34；
    &34；我知道。&34；空突然收起笑容，&34；正因如此，才更有趣，不是嗎？&34；
    熒愣住了。她第一次在哥哥眼中看到了一種近乎危險的光芒，轉瞬即逝，卻讓她心頭一顫。
    &34；別擔心。&34；空又恢複了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發，&34；我有分寸。&34；
    熒拍開他的手：&34；但願如此。&34；她轉身離去，又回頭補充道，&34；魈師兄找你，說是有東西要給你。&34；
    空眼前一亮：&34；他在哪？&34；
    &34；後山老地方。&34；熒歎了口氣，&34；...小心點，哥。&34；
    空揮揮手，腳步輕快地朝後山方向跑去。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條搖曳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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