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的穿越
    空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膛。
    他赤足踩過須彌雨林濕潤的苔蘚，金色的發絲被汗水黏在額前。身後派蒙的呼喊聲越來越近，但他不敢停下——三分鍾前，提納裏那雙翡翠般的眼睛太過熾熱，那句"我喜歡你"太過突然，讓他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空！等等我！你跑什麽啊！"派蒙氣急敗壞地追趕著，"提納裏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空咬了咬下唇，腳步不停。他總不能告訴派蒙，那位向來冷靜自持的巡林官突然將他按在樹幹上，毛茸茸的耳朵緊張地抖動著，說出那樣直白的心意吧？
    "沒什麽！我隻是...需要冷靜一下！"
    轉過一棵巨大的劫波蓮，空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漩渦。那漩渦毫無預兆地懸浮在雨林中央，邊緣閃爍著不祥的紫色光芒。
    "哇啊——！"
    刹車已經來不及了。空的腳尖剛觸到漩渦邊緣，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將他整個人拽了進去。他最後的意識是派蒙驚恐的尖叫，和自己的身體在異空間中天旋地轉的失重感。
    "砰！"
    結結實實摔在硬質地麵上時，空痛得悶哼一聲。手肘和膝蓋火辣辣的，肯定擦破了皮。他勉強撐起上半身，眼前還冒著金星。
    "派蒙...你沒事吧？"
    沒有回應。
    空甩了甩頭，視線終於聚焦——然後僵住了。
    他正趴在一個陌生的金屬走廊裏，四周是閃爍著藍色光芒的管道和顯示屏。而正前方，一個灰發少年正死死抱著一個...垃圾桶？
    那少年有著與自己相似的金色眼眸，但頭發是奇特的銀灰色，頭頂還翹著一撮呆毛。他穿著黑黃相間的夾克，此刻正以一種保護姿態摟著那個銀色垃圾桶，表情警惕。
    兩人四目相對。
    "呃..."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灰發少年眨了眨眼："新來的清潔機器人？不對...你有體溫。"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漩渦中呼嘯而出。
    "空——！"
    "啪嘰！"
    派蒙精準地砸進了灰發少年懷中的垃圾桶，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垃圾桶蓋子"咣當"一聲合上，裏麵傳來派蒙悶悶的尖叫："救命啊！這裏好黑！還有股怪味！"
    "派蒙！"空急忙爬起來，卻因為膝蓋的疼痛踉蹌了一下。
    灰發少年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打開垃圾桶蓋子。派蒙"嗖"地飛出來，一頭紮進空懷裏，小臉煞白："嚇死我了！這是什麽鬼地方？那個黑洞是怎麽回事？還有這個人為什麽抱著垃圾桶不放？"
    一連串問題拋出來，空隻能苦笑。他抬頭看向灰發少年，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的夥伴有點激動。我是空，這是派蒙。我們似乎...迷路了？"
    灰發少年歪了歪頭，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你是那個傳說中的旅行者？提瓦特的空？"
    空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認識我？"
    "星穹列車上個月收到過跨次元信號，智庫裏有你的資料。"灰發少年終於放開了他的垃圾桶，拍了拍衣服站起來，"我是穹，星穹鐵道的一名乘客。"
    "星穹...鐵道？"空困惑地重複。
    "簡單說就是一列穿梭在星際間的火車。"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空轉頭看去，隻見一位黑發青年正快步走來。他穿著深藍色製服，額前兩縷紅挑染格外醒目，最引人注目的是頭頂那對青色的龍角。
    青年在看到空的一瞬間明顯怔住了，目光在空和穹之間來回掃視，龍角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
    "丹恒！"穹高興地揮手，"快來看！傳說中的旅行者空從提瓦特來了！"
    名叫丹恒的青年走近，表情恢複了平靜，但空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蜷縮著，似乎在克製什麽。
    "這是意外還是蓄謀？"丹恒低聲問，目光卻落在穹身上。
    "純屬意外！"派蒙搶著回答，"我們正在須彌雨林裏...呃...散步，突然就掉進那個黑洞了！"
    丹恒歎了口氣："空間裂隙又出現了。三月七和瓦爾特先生會感興趣的。"他轉向空，微微頷首，"歡迎來到星穹列車，雖然這並非正式訪問。"
    空注意到丹恒說話時，視線總是不自覺地飄向穹，而當穹興奮地拉著自己手臂說要帶他參觀列車時，丹恒的龍角明顯繃直了。
    有趣。空在心裏笑了笑。這位龍裔青年對穹的感情，似乎和提納裏對自己的一樣，都是隱忍未發的暗戀。
    "所以，你為什麽抱著垃圾桶？"派蒙突然問道，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穹的臉一下子紅了："這個...這是有原因的！"
    丹恒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他堅持要"拯救"這個被丟棄的垃圾桶，認為它還有"作為垃圾桶的尊嚴"。"
    "它隻是外表有點凹陷而已！"穹抗議道，又愛惜地拍了拍垃圾桶的金屬外殼，"看，多結實的材質，完全可以繼續服役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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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和自己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性格卻如此...特別。
    "我理解。"空真誠地說，"在蒙德，我也遇到過一位執著於"酒桶尊嚴"的釀酒師。"
    穹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你懂我！"
    丹恒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嘴角微不可察地下垂了幾分。
    "我們應該先去見姬子阿姨。"他打斷道，"空間穿越不是小事，需要立即報告。"
    "對哦！"穹一拍腦袋，"空，派蒙，跟我來！姬子阿姨泡的咖啡可——"
    "別。"丹恒和派蒙異口同聲地阻止。
    穹訕訕地笑了："好吧，也許直接要茶比較好..."
    四人沿著走廊前進，派蒙飛在空身邊小聲嘀咕："這個地方好奇怪，到處都是沒見過的東西。那個長龍角的看起來很不好惹..."
    空輕輕搖頭示意派蒙安靜。他注意到沿途牆壁上展示的照片——穹與一群人的合影，穹獨自站在某個星球表麵的背影，穹睡在觀景車廂沙發上的側臉...每張照片都被精心裝裱，角度捕捉得恰到好處。
    "這些都是丹恒拍的。"穹順著空的目光解釋道，"他是我們列車的記錄官，負責整理智庫資料。"
    空看向丹恒的後背，龍裔青年的耳尖微微發紅。
    "拍得真好。"空由衷讚歎，"你很擅長捕捉人物的神韻。"
    丹恒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謝謝。"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穹！聽說你又在垃圾站——哇啊！"一個粉色頭發的少女衝過來，在看到空的瞬間刹住腳步，瞪大了眼睛，"兩個穹？！"
    "三月。"丹恒無奈地叫她的名字。
    "我是空，來自提瓦特。"空友善地自我介紹。
    "異世界來客？！太酷了！"三月七興奮地跳起來，"我是三月七！等會兒一定要讓我給你拍幾張照片！瓦爾特先生！姬子阿姨！快來看啊！"
    她的呼喊引來了更多乘客。很快，空和派蒙被帶到了一間寬敞的觀景車廂。透過弧形玻璃，能看到璀璨星河在窗外流動，美得令人窒息。
    "所以，你是意外穿越到這裏的？"一位紅發女性——姬子放下咖啡杯問道。
    空點點頭："我們正在須彌雨林中，突然出現了空間裂隙。"
    "最近次元壁確實不太穩定。"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瓦爾特推了推鏡框，"不過能精準連接到另一個世界的特定個體，這種概率..."
    "就像命運一樣！"三月七插嘴道，眼睛閃閃發亮。
    穹一直坐在空旁邊，時不時好奇地打量他的金色辮子和異域服裝。每當空轉頭對他微笑時，穹就會略顯害羞地移開視線，但很快又忍不住看回來。
    丹恒坐在角落的智庫終端前，看似在記錄數據，實則目光頻頻投向這邊。當穹因為空講的一個蒙德趣事而開懷大笑時，丹恒手中的數據板發出了輕微的"哢噠"聲。
    "...
    所以溫迪就這樣把特瓦林灌醉了，結果第二天整個蒙德城都聽到了風龍宿醉的呻吟。"空結束了他的故事。
    車廂裏爆發出一陣笑聲。連嚴肅的瓦爾特都忍不住嘴角上揚。
    "你們的世界真有意思！"穹興奮地說，"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前提是我們能找到送你回去的方法。"姬子提醒道，"在解決空間裂隙問題前，恐怕你得暫時留在列車上。"
    派蒙在空中轉了個圈："那我們要住在哪裏？有吃的嗎？"
    "客房很充足。"姬子微笑道，"至於食物...帕姆會很樂意準備些特別的。"
    "帕姆是列車長，"三月七解釋道，"雖然看起來像個大兔子玩偶，但廚藝一流！"
    正說著，車廂門滑開，一個毛茸茸的生物走了進來："帕姆聽說有新乘客帕姆！"
    空驚訝地看著這個像人形兔子的小生物。派蒙則直接飛過去，好奇地戳了戳帕姆的耳朵："哇！會說話的兔子！"
    "派蒙！"空趕緊製止，"這樣不禮貌。"
    "沒關係帕姆。"列車長寬容地笑了笑，"初次見麵，我是星穹列車的列車長帕姆。歡迎你們帕姆。"
    就這樣，空和派蒙暫時在星穹列車上安頓下來。當晚，帕姆為他們準備了一間舒適的客房，裏麵竟然奇跡般地擺放著一些提瓦特風格的家具。
    "這太貼心了。"空感動地說。
    "帕姆參考了智庫中關於提瓦特的資料帕姆。"兔子列車長驕傲地挺起胸膛，"希望你們住得習慣帕姆。"
    派蒙已經撲到了柔軟的大床上："比野外露營舒服多啦！"
    夜深人靜時，空站在觀景車廂的窗前，望著無垠星河。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離奇，從提納裏的告白到意外穿越，再到遇見這個與自己有著奇妙聯係的穹...
    "睡不著嗎？"
    空回頭，看到穹端著兩杯熱牛奶走過來。
    "有點。"空接過牛奶，"太多新事物需要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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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靠在窗邊，銀灰色頭發在星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我第一次登上列車時也是這樣，整晚看著窗外，害怕一閉眼這一切就會消失。"
    "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空敏銳地察覺到他話中的含義。
    穹搖搖頭："我的記憶從登上列車才開始。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
    空突然理解了那種親近感的來源——他們都是漂泊的旅人，在無盡旅程中尋找著屬於自己的答案。
    "至少你現在有家了。"空輕聲說，目光掃過牆上那些記錄著穹笑容的照片。
    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是啊，丹恒他們...對我很重要。"
    提到丹恒時，穹的聲音柔和了幾分。空注意到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眼神溫柔。
    "他喜歡你。"空突然說。
    穹猛地嗆了一口牛奶："什、什麽？"
    "丹恒。"空笑了笑，"他看你的眼神，和提納裏看我的很像。"
    穹的臉紅得像窗外的某顆紅巨星："不...不可能啦！丹恒對誰都那樣，冷靜又克製..."
    "但他隻拍你的照片。"空指出，"而且每次我靠近你，他的龍角就會繃直。"
    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沉默片刻後，他小聲問："那...提納裏呢？你...喜歡他嗎？"
    這次輪到空愣住了。他想起雨林中提納裏顫抖的耳朵，那雙總是平靜的眼睛裏湧現的情感波瀾...
    "我不知道。"空最終誠實地回答，"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
    兩個少年並肩站在星空下，各自懷揣著心事。不同世界，相似的困惑。
    與此同時，丹恒站在智庫門口，手中拿著一份關於空間裂隙的分析報告。他本想來尋找空討論返回提瓦特的可能性，卻意外聽到了那段對話。
    龍裔青年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最終轉身離去，將報告輕輕放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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