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底微光
    警報聲劃破第七避難所"提瓦特"的晨間寧靜時，空正蜷縮在指揮室角落的簡易床上。垂耳兔特有的長耳朵猛地豎起，淡金色的絨毛在紅色警示燈下泛著血色。
    "b3區防禦牆出現裂縫，變異體群正在突破！"通訊器裏傳來熒急促的聲音。
    空的手指在控製麵板上飛舞，全息投影立刻顯示出b3區的立體結構圖。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貫穿了十五米高的合金牆，牆外是密密麻麻的熱源信號——至少三百隻地表變異體正用它們腐蝕性的體液侵蝕著人類最後的防線。
    "啟動電弧防護網，調遣第三機甲小隊。"空的聲音冷靜得不像個oega，修長的手指劃過喉間的抑製環，那裏已經開始隱隱發燙。今天是發情周期預警的第三天，藥物快要壓製不住了。
    當空快步穿過金屬走廊時，他的耳朵警惕地轉動著，捕捉每個角落的聲音。避難所的apha們投來各種目光——輕蔑的、好奇的、貪婪的。他們中有人類形態的狼、豹、獅，也有保留著獸類特征的混種。空把白色指揮官製服裹得更緊了些，後頸的腺體在抑製貼下突突跳動。
    "指揮官大人今天也這麽可愛啊。"靠在牆邊的凱亞·亞爾伯裏奇吹了聲口哨。這位藍狼apha總是這樣輕佻，冰藍色的獨眼在昏暗的走廊裏閃著危險的光。
    空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隻是加快了腳步。他知道停下會麵臨什麽——這些apha總想證明自己比一個oega指揮官更強。
    b3區的混亂超出預期。電弧網隻阻擋了部分變異體，剩下的正從裂縫湧入。空看到熒已經帶著beta小隊在建立第二防線，她的兔耳因為緊張完全貼在腦後，手裏握著的脈衝步槍不斷射出藍光。
    "哥！裂縫太大了！"熒大喊著，一槍擊穿了一隻長得像巨型蜈蚣的變異體頭部。
    空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向裂縫，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站到了最前線。變異體腥臭的呼吸噴在他臉上，那是一隻融合了熊和蠍子特征的怪物，前螯足以剪斷鋼鐵。
    然後空做了一件讓所有apha士兵都倒吸冷氣的事——他摘下了抑製環。
    純淨的曇花香氣瞬間席卷整個區域。那香氣清冷卻又帶著隱秘的甜，像月光下的花田。蠍熊怪物的動作明顯遲緩了，它困惑地搖晃著頭部，仿佛被這氣味迷惑。
    空趁機拔出腰間的分子振動刀，銀光閃過，怪物頭顱落地。他的動作優雅得像在跳舞，每一刀都精準切入變異體的神經節點。    當最後一隻變異體倒下時，空立刻重新戴上了抑製環。他的額頭布滿細汗，雙腿微微發抖——強製控製信息素釋放幾乎耗盡了體力。
    "指揮官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一個冷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空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魈，金鵬族的appha的集體暴動嗎？"
    空轉身時差點撞上魈的胸膛。金鵬族的身高讓他不得不仰頭，這個角度讓他看到魈鋒利的下頜線和那雙泛著青光的眼睛。魈的黑色羽毛披風上還沾著變異體的血，信息素裏帶著硝煙和鬆木的味道，強勢地壓迫著空的感官。
    "暴動？"空輕笑，故意向前一步，"我以為金鵬族的自製力會更強一些。"
    他能聽到周圍apha士兵粗重的呼吸聲，感受到無數目光黏在他的後頸。但空不在乎，他早就學會在這種注視下挺直脊背。
    "不知死活。"魈冷哼一聲，卻後退了半步，這是apha罕見的讓步。
    熒適時插入兩人之間："維修隊需要三小時修複牆體，建議啟動備用防護罩。"
    空點點頭，趁機擺脫了與魈的對峙。他走向指揮車時，感覺到有目光烙在背上——不隻是魈的，還有暗處許多雙眼睛。在這個地底世界，他永遠是被圍獵的兔子，即使他是指揮官。
    1.4
    回到指揮塔後，空終於能稍微放鬆。這個位於避難所最高處的球形空間是他的私人領域，連apha高層未經允許也不得進入。他脫下沾滿血汙的外套，露出裏麵貼身的黑色作戰服，這時才顯出oega特有的纖細腰線。
    "今天的損傷報告。"派蒙撲扇著貓頭鷹翅膀飛進來，扔下一疊數據板。作為少數能自由出入各區域的beta，她是空最信任的傳信者。
    空快速瀏覽著數字：12名輕傷，3名重傷，牆體損傷程度17...比預期好很多。但當看到最後一行時，他的兔耳猛地繃直："apha議會要求我出席今晚的聽證會？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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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要討論你今天"危險的信息素使用"。"派蒙做了個鬼臉，"那群老古董就是看不慣一個oega掌握軍權。"
    空冷笑。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自從三年前前任apha指揮官陣亡，他臨危受命接管防衛係統以來，議會就不斷找麻煩。一個oega，還是獸形弱小的垂耳兔，在他們眼裏根本不配指揮apha士兵。
    "告訴他們我會準時到場。"空走向淋浴間，溫熱的水流衝走戰鬥的疲憊，卻衝不走壓抑的窒息感。在這個鋼鐵鑄就的地下城市裏，他永遠要付出十倍努力才能得到apha們輕易獲得的東西。
    聽證會在中央議會廳舉行，這是個仿古羅馬元老院的圓形大廳，apha議員們居高臨下地坐在階梯座位上。空獨自站在中央空地，白製服在昏暗燈光下像一輪小小的月亮。
    "空指揮官，你今天的行動嚴重違反abo安全條例。"首席議員凝光——一位白狐appppha看似隨意地玩著匕首，實則密切關注著會場。
    "我的行動避免了至少二十名士兵傷亡。"空平靜地回答，"而且所有oega士兵都受過專業訓練，能夠精確控製信息素釋放量。"    "脆弱的生理結構？"空打斷他，聲音依然禮貌，但兔耳已經因憤怒微微顫抖，"過去三年，在我的指揮下，避難所防禦成功率提升40，士兵死亡率下降65。請問這些數據脆弱嗎？"    這個出人意料的溫和判決讓空驚訝地看向鍾離。龍族向來高傲，為何會幫他？
    散兵——那位紫狐apha嗤笑一聲："鍾離大人對這隻兔子總是格外寬容呢。"
    鍾離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隻是起身離席，黑色長袍上的金線龍紋在燈光下流轉。經過空身邊時，他低聲道："明早來我辦公室，有任務給你。"
    空還沒來得及回應，另一股強大的信息素就逼近了。達達利亞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呼吸幾乎噴在他耳尖："小兔子今天真勇敢，不知道在別的場合是不是也這麽勇敢？"
    空迅速轉身，分子刀已經抵在達達利亞腹部："想試試看嗎，執行官大人？"
    達達利亞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但笑容更加危險："總有一天，你會需要apha的，到時候希望你能想起我。"
    回到住所後，空終於崩潰般倒在床上。發情期的前兆越來越明顯，腺體腫痛，全身發熱。他顫抖著取出強效抑製劑注射進大腿，然後蜷縮成一團等待藥效發作。
    門鈴在這時響起。空勉強爬起來，通過監控看到是熒和派蒙，才解除安全鎖。
    "哥！你沒事吧？"熒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鬱的曇花香，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她迅速打開通風係統，派蒙則熟練地找出鎮定劑。
    "聽證會...怎麽樣？"空咬著牙問，冷汗浸濕了額前的金發。
    "鍾離大人駁回了嚴懲提案。"熒幫哥哥擦汗，"但多托雷博士提出了新議案，要求所有適齡oega必須登記婚配狀況。"
    空的心沉了下去。多托雷——那位瘋狂的雪鴞apha科學家一直主張"優化生育率"，說白了就是要讓oega成為生育工具。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空攥緊床單，指甲陷入掌心，"地表偵察任務馬上要開始了，那是我離開避難所的最好機會。"
    "太危險了！"熒驚呼，"上次偵察隊損失了五個人！"
    "正因如此，他們需要最好的指揮官。"空露出虛弱的微笑，"而我需要證明，oega的價值不隻在生育上。"
    藥效終於開始發揮作用，空的呼吸漸漸平穩。窗外，避難所的人造月光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慘白。在這個地下世界，連月光都是贗品，就像apha們口中所謂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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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次日清晨，空站在鍾離辦公室門前整理著裝。他特意穿了全套軍禮服，把兔耳梳理得一絲不苟，甚至還噴了信息素中和劑——不能讓apha聞到自己殘存的氣味。
    "進來。"低沉的聲音在敲門聲剛落時就響起，仿佛鍾離一直等著他。
    辦公室比想象中簡樸，唯一特別的是那麵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避難所。鍾離背對著他站在窗前，陽光給他的龍角鍍上金邊。
    "您找我，議長大人？"空保持著安全距離。
    鍾離轉身，目光落在空的黑眼圈上："你昨晚沒休息好。"
    這不是問句，所以空沒有回答。他注意到鍾離今天沒有釋放任何信息素，這在apha中極為罕見。
    "地表偵察任務下周出發。"鍾離推過一份文件，"我要你帶隊。"
    空驚訝地抬頭："議會不會同意——"
    "我已經安排好了。"鍾離打斷他，"隊伍由你挑選，可以包括熒和派蒙。"
    空警惕起來："為什麽幫我？"
    鍾離的金色眼睛深不可測："因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與性別無關。"他停頓一下，"但有個條件——達達利亞要作為appha監督者，這樣議會才能放心。
    "成交。"空接過文件，轉身要走時，鍾離突然又開口：
    "你的抑製劑用量超標了。"
    空僵在原地。
    "長期過量使用會導致信息素係統崩潰。"鍾離的聲音出奇地柔和，"小心多托雷，他最近在研發一種新型誘導劑。"
    空沒有道謝，隻是微微點頭後離開。在走廊拐角，他撞進了一個散發著冰雪與伏特加氣息的懷抱。
    "喲，小兔子，這麽急著投懷送抱？"達達利亞笑眯眯地摟住他的腰，"聽說我們要一起去約會了？"
    空狠狠踩在他腳上，趁他吃痛時掙脫："這不是約會，執行官。地表上我會讓你明白，oega不是累贅。"
    達達利亞看著空遠去的背影，笑容漸漸變得認真："我早就知道了，親愛的指揮官。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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