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心中揣測
    “李嬤嬤，春梅姑娘。”她的聲音細若蚊蚋，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內心正經曆著劇烈的掙紮。盡管她已經來過數次，與李嬤嬤和春梅也算有了幾分熟識，但此刻的她卻顯得格外局促。
    李嬤嬤並未等她開口，便已洞悉了她的來意。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純嬪娘娘，還是請回吧，無需多言，一切與上次無異。”
    春梅也緊隨其後，神色凝重：“是的，純嬪娘娘，您還是請回吧。”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決，仿佛是在告誡純嬪，有些事情並非她所能祈求的。
    你沒有資格來懇求主子！你可以求助於他人，但唯獨沒有資格來求主子，而且別人也不會幫你！這句話雖未說出，但李嬤嬤與春梅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純嬪聞言，嘴唇微張，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無力地拉了一下春梅的衣袖。她的眼中閃爍著懇求的光芒：“請讓我見一見良妃娘娘，就一麵，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想求得娘娘的原諒，向她道歉並贖罪。”
    她的心中充滿了對嫡姐的愧疚，想要為嫡姐所做的一切向良妃娘娘道歉，這是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如果可能的話，她還希望能求得良妃娘娘的幫助。盡管她深知自己的請求有些過分，盡管她覺得嫡姐被關是咎由自取，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這些日子以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嫡姐，為了能幫到她。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她找過皇上，找過許多人，卻都無功而返。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良妃娘娘。
    如果連良妃娘娘都不肯幫她，那她真的就無計可施了。
    “那也不必！”李嬤嬤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想到貴妃曾經差點害得主子和小主子遭殃，還險些陷害了賢妃娘娘，李嬤嬤就不可能原諒她。更何況，賢妃娘娘與主子情同姐妹，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又如何能夠輕易釋懷？
    她很想質問純嬪，哪裏來的臉麵一次次地過來糾纏？但想到純嬪畢竟沒有做過什麽大錯事，李嬤嬤最終還是忍住了。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純嬪的請求。
    春梅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始終落在純嬪身上。純嬪感受到了她們的冷漠與決絕，心中一陣酸楚。
    “李嬤嬤，春梅姑娘……”純嬪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
    “純嬪娘娘，”李嬤嬤再次打斷了她的話，“我再說一次，你今後不要再來了。即使你來了，也是一樣的結果。前貴妃娘娘和康平郡主所策劃的事情，永遠都得不到人的原諒。你也知道當時的事情是怎麽回事，我們家主子差點就出事了。就算後來沒事，但那些傷痕卻永遠無法抹去。”
    純嬪當然知道良妃娘娘過敏毀容的事情。她聽人說過，良妃娘娘的臉被毀得很嚴重，宮裏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容。良妃似乎也不想讓人看見她的臉，因此很少出門。純嬪每每想到這些，都為嫡姐感到慚愧。
    好在皇上還是寵愛良妃娘娘的，這一個多月以來，皇上每天都陪伴在良妃身邊，沒有寵幸過其他人。這讓純嬪心中稍感安慰，但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她要救出嫡姐的決心。
    “好了，”李嬤嬤繼續說道，“你還是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你的臉色也不好，一看就知道沒有休息好。前貴妃娘娘雖然被關起來了，但那也是她自己的錯。而且還有人守著她，有什麽事情自然會有人上報。你也不必為她太過操心。”
    春梅也附和道：“純嬪娘娘，不要為難我們主子了。”
    純嬪看著李嬤嬤和春梅，心中一陣無助。她知道她們不會同意她的請求，但她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李嬤嬤，春梅姑娘……”
    “純嬪娘娘，”李嬤嬤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你真的是在為難我們主子。我們主子被害成這樣還要原諒別人？你還想我們主子怎樣？”說著，她有些生氣地看著純嬪。
    純嬪慌忙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但她的解釋顯然已經無力回天了。
    李嬤嬤不想再聽她多說，揮了揮手道：“沒什麽好說的了，純嬪娘娘請回吧。”說著，她叫來了一旁的宮人請純嬪離開。然後回身向主子行了一個禮，便轉身離去了。春梅也跟著行了禮後離去。
    純嬪站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絕望。她知道如果良妃不幫她，她就無法救出嫡姐。而家裏也不會放過她。她要怎麽辦？家裏因為嫡姐的事情已經很不滿了，對她也是諸多指責。她自己不怕什麽，但姨娘怎麽辦？
    她看向宮人，想要說話，但宮人隻是再次禮貌地請她離開。純嬪心中一陣害怕，最終還是轉身離去了。
    而李嬤嬤和春梅回到主子身邊後，心中仍在揣測純嬪此舉的用意。李嬤嬤不明白純嬪為何要如此執著地來求主子原諒貴妃。貴妃對這個庶妹向來不理不睬，前貴妃被關起來不是更好嗎？她根本不需要這樣來求主子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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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純嬪一次次地過來說是贖罪，其實還不是想求主子原諒然後救出前貴妃？可救出了前貴妃她有什麽好處呢？難道是想讓前貴妃給她鋪路？李嬤嬤想到這裏不禁嗤之以鼻。前貴妃才不會幫她呢！
    但如果不是這樣，純嬪又是為什麽呢？難道真的是家裏要求她這樣做的？李嬤嬤想到這裏覺得有些可能。前貴妃出事後，她們家裏雖然沒有被牽連，但想求情也不可能了。所以隻好讓純嬪來？
    李嬤嬤一邊覺得純嬪可憐，一邊又覺得她這樣糾纏不休很煩人。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主子章天愛。
    章天愛聽了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純嬪過來可能真的是因為娘家要求她這樣做的。你沒有想錯。而且身為妹妹而言，麵上也是該替自己姐姐求一下情的。她們家裏一直沒有出現，我還以為……”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也許是知道出麵沒用，所以才把事情交給純嬪的。至於純嬪會如何，或許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畢竟，她隻是一介庶女而已。”
    章天愛說到這裏，覺得李嬤嬤的想法是對的。她繼續道：“隻是說純嬪娘家也想得太好了，以為這樣就行？”
    李嬤嬤聞言點頭附和道：“是啊，他們還跑來求主子，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
    春梅滿臉愕然，未曾預料事態竟會如此發展：“若非李嬤嬤提及，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但純嬪怎能如此輕易地受娘家擺布呢？”
    “純嬪不過是庶出，在娘家本就毫無地位可言。嫡姐遭遇不測，娘家卻讓她卷入這等是非，她即便心有不願，又能如何？恐怕還被逼無奈，唉——”章天愛輕歎一聲，設身處地地想著，若自己是純嬪，或許也隻能表麵上敷衍了事。
    “畢竟，在純嬪娘家那些人眼中，她恐怕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章天愛繼續說道，心中暗自思量，若換作是她，定會裝腔作勢一番，應付過去便是，無需真心實意。
    “純嬪還是太過實在了些。”李嬤嬤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不滿。
    春梅點頭表示讚同。
    章天愛望著她們二人，緩緩說道：“你們也別太過分了。純嬪此人，我早已說過，頗為可憐。”
    “若非她一再糾纏，我們又怎會如此煩惱。”李嬤嬤仍是不滿，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
    春梅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罷了，如今人已離去，便不必再提她。隻是，你們這次究竟是如何打發她走的？”章天愛不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她並非真心關切，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李嬤嬤與春梅便將與純嬪交談的經過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還詳細描述了純嬪當時的模樣。
    “純嬪看似憨厚老實！”章天愛不禁脫口而出，這想法她早已有之。
    “主子，純嬪哪裏老實了？”李嬤嬤聞言，心中詫異，不知主子何出此言。
    春梅也疑惑地望著主子。
    “她這般行徑，豈是老實之人所為？不過是惹人厭煩罷了，還惹了不少人的厭煩。”章天愛淡淡說道。
    李嬤嬤與春梅聞言，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便不再言語。
    “純嬪既已離去，便不要再來了。”章天愛心中暗自思量，口中呢喃了一句，卻並未出聲，也未讓李嬤嬤她們聽見。
    她隻是淡淡地看了李嬤嬤與春梅一眼。
    就在這時，皇上駕到。
    他身後還跟著兩位太醫，一進門便急匆匆地要為章天愛把脈診斷。
    皇上連讓她們行禮都等不及，直接命令開始。
    “好。”章天愛望著皇上，輕輕應了一聲，隨即示意李嬤嬤她們搭上手帕。
    李嬤嬤與春梅上前照做，待一切準備就緒後，便退到了一旁。
    “可以了。”章天愛再次看向皇上與太醫，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皇上便邁步走了過來。
    他走到章天愛身邊，細細打量著她，隨後緩緩坐下，拉起她的手，溫柔地陪伴在側。
    章天愛轉頭看向他，慕容碩也深情地回望著她。
    他本想在下完旨意後便立即過來，但還是忍到了現在。
    想罷，他又轉頭看向兩位太醫。
    “可以開始了。”他吩咐道。
    “是，皇上，良妃娘娘。”兩位太醫齊聲應答，隨即上前為章天愛把脈。
    “情況如何？”章天愛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嬤嬤與春梅也緊張地望著太醫。
    慕容碩則靜靜地等在後麵，直到太醫診斷完畢才開口詢問。
    “回皇上，良妃娘娘的胎象已經穩定了，脈象也平穩了許多。雖然娘娘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可以適當地走動走動了。”兩位太醫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他們的說法與之前那位太醫如出一轍。
    “好。”章天愛剛要開口應承，卻被慕容碩搶先一步。
    他似乎感受到了章天愛即將出口的喜悅，轉頭看向了她。
    章天愛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皇上。”
    “嗯？”慕容碩溫柔地回應著，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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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聽到了嗎？我沒事了，孩子也穩定了，我的身體也好了許多。隻要不太劇烈運動就沒關係了。”章天愛拉著皇上的手，滿心歡喜地說道。
    “朕聽到了。”慕容碩欣慰地點點頭，正是因為不放心，他才特意讓這兩位太醫再過來瞧瞧。如今聽到太醫的診斷，他終於放下了心來。
    “那皇上，妾身……”章天愛欲言又止，滿心期待地望著慕容碩。
    慕容碩深深地望著她，微笑著說道：“你若想去，朕便帶你去！”
    “皇上您說的啊！”章天愛聞言大喜，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幾乎要脫口而出誇讚皇上。
    慕容碩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打斷道：“不用說了，朕都懂。”
    章天愛滿心歡喜地點了點頭。
    “恭喜主子！”李嬤嬤與春梅在旁見狀，也紛紛恭喜起主子來，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
    兩位太醫也恭賀不已。
    章天愛微笑著向她們道謝，目光中滿是感激。
    慕容碩隨即站起身來，吩咐兩位太醫退下。
    太醫們恭敬地告辭離去。
    慕容碩再次轉身看向章天愛。
    “皇上。”章天愛一見皇上轉身，連忙呼喚道。
    李嬤嬤與春梅也靜靜地望著皇上。
    “你沒有讓朕失望，不僅養好了胎，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說到做到，朕很滿意。”慕容碩緩緩說道，語氣中滿是讚賞。
    他欣賞章天愛的言出必行，從不違背承諾。
    “皇上，皇上……”章天愛想要撒嬌，卻又有些害羞地住了口。她想說皇上又提起別的女人，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怎麽了？”慕容碩見狀，關切地問道。
    章天愛望著皇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能養好胎，也多虧了太醫、皇上和李嬤嬤的照顧。沒有皇上，妾身也不會好得這麽快。”
    “你也功不可沒。”慕容碩微笑著說道，隨後還誇讚了李嬤嬤一番。
    李嬤嬤與春梅連忙謙遜地表示，這都是皇上的功勞。
    一番寒暄之後，章天愛終於忍不住將純嬪來訪的事情告訴了皇上。
    “純嬪今日前來，還是想見妾身一麵。隻是妾身身子不便，便沒有相見。妾身與李嬤嬤猜測，純嬪此舉應是受了娘家指使。皇上覺得呢？”章天愛輕聲問道。
    慕容碩聞言，微微頷首道：“應當如此。朕早已知曉此事，隻是沒想到你也能想到這一層。”
    他心中暗自驚訝於章天愛的聰慧與敏銳。
    “妾身覺得純嬪妹妹頗為可憐，但……”章天愛說到這裏，微微一頓，隨即繼續說道，“但我還是無法原諒她。並非妾身小氣，實在是無法釋懷。”
    慕容碩聞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無人讓你原諒她，你也不必原諒她。既然她有心害你，便該想到會有今日之果。”
    他深知貴妃對章天愛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因此並不覺得章天愛有何過錯。
    他自己也絕不會原諒貴妃，更不用說章天愛了。
    對於純嬪此人，他並無半點好感。
    章天愛輕聲再喚了聲皇上，眼中閃爍著期待。
    慕容碩溫柔地道：“純嬪之事，朕會遣人去通傳，可好？”章天愛聞言，心中一喜，終於不必再擔憂純嬪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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