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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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深處,夜色如墨,靜謐而壓抑。
寢宮之外,太醫的身影如同雕塑般矗立,眼神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憂慮。早已蓄勢待發的穩婆,靜默地站在床邊,嘴唇微動,卻終究未吐露半字。
宮人們穿梭其間,一盆盆血水被悄然端出,隨後又有新的宮人接替進來,一切顯得那麽井然有序,卻又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章天賜此刻正無助地躺在寢殿的床榻上。她的目光空洞而迷離,掃視著四周,那些跪著的宮人、穩婆,以及滿地的狼藉,那些因她憤怒而摔碎的物品,如同她此刻的心,四分五裂。
她的身體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下身仿佛被撕裂開來,疼痛如潮水般洶湧而至,讓她幾乎失去了理智。那張曾經天真無邪、嬌軟可人的臉龐,此刻卻蒼白如紙,浮腫而扭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她讓宮人取來鏡子,隻一眼,便恨意滔天。她揮手,鏡子應聲落地,四分五裂,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她不敢相信自己竟變成了這般模樣,明明肚子沒怎麽變大,體重卻莫名增加,這都是因為她為了能讓肚子顯得更大而暴飲暴食的結果。
她曾天真地以為,多吃點肉就能讓肚子變大,卻未曾料到,這一切都隻是徒勞。肚子始終沒有如期變大,她雖然隱隱感到不對,卻始終不願麵對現實,更不願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這一切的改變,似乎都從那個名叫良妃的女人進宮,她剛有身孕時開始。她不敢輕易找太醫,更不敢隨便找其他大夫,生怕露出破綻。直到前幾日,她感到肚子裏的動靜徹底消失,仿佛死寂一般,肚子也漸漸變小,她才意識到不能再等了。
她急忙派人去找自己的母親,又設法聯係了她收買的太醫。太醫悄然而至,為她把脈後,她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她懷的是死胎!
她怎麽會懷上死胎?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太醫解釋說,可能是因為她懷孕早期受到的刺激太多,也可能是從一開始胚胎就不好,還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但她心裏清楚,這一切都是那個良妃,那個蠢貨章天愛害的!
章天愛倒是好,也懷上了孩子。
而她呢?她憤怒地讓太醫閉嘴,威脅任何人都不許泄露這個秘密。她的兒子已經死在肚子裏,這讓她幾乎瘋狂,她恨不得立刻殺人泄憤。她也曾想過讓太醫救她的兒子,那個未來的皇孫,但太醫卻無能為力。
她知道,死胎不能再留在肚子裏,否則對她自己也不好。她必須想辦法流掉這個死胎,但又不能讓任何人懷疑,更不能讓太子哥哥知道。
太子哥哥是她的依靠,一旦他知道了真相,她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她。東宮裏還有其他女人,她如今隻能依靠肚子裏的孩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一旦她失去了這個孩子,太子哥哥找了別的女人生下皇孫,她該怎麽辦?
她必須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個早產。她想到了栽贓嫁禍,讓那些和她爭奪太子寵愛的女人背鍋。東宮裏隻有這幾個女人,羅家的女人、另外兩個女人,她們都是她的競爭對手。
她要讓人們以為是她們害的她,隻有這樣,她早產下死胎才不會成為她的錯,而是那些女人的錯。
太子哥哥也不會怪她,隻會怪那些害她的人。到時候,她會成為最無辜、最值得同情的受害者。
她想到了章天愛,那個蠢貨大姐。要不是她離不了東宮,她一定會去找她算賬。她詛咒著章天愛,也希望她的肚子也不要懷上死胎。她也想過實在不行就把責任推到太子哥哥身上,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找來了母親,母親一聽她懷的是死胎,立刻嚇得魂飛魄散,派人過來安慰她,讓她不要怕,有她在。但母親在宮外,能幫上什麽忙呢?
母親說她來計劃,但她沒有同意,而是自己謀劃了幾日,終於製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雖然她在謀劃時小心翼翼,生怕太子哥哥發現端倪,但沒想到皇上秋狩冬獵帶走了太子哥哥,還帶走了很多人,宮裏園子裏都空了。
這無疑是天賜良機,她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實施她的計劃。太子哥哥走時還一無所知,還叮囑她好好養胎。
現在,她早產了。
收買的太醫也已經到位,一早準備好的接生嬤嬤和穩婆也在一旁待命。而那些她計劃中的替罪羊——羅府的女人、寧安侯府入東宮的那個賤人,都被她帶到了寢宮外麵,跪在地上等待命運的裁決。
她知道會有人把消息傳給太子哥哥,但她不在乎。她現在隻希望能快點生下這個死胎,結束這份痛苦。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卻始終沒有生下孩子。她焦急萬分,不停地催促穩婆和太醫。
“為什麽還不生?不是喝了催產藥就能生下來嗎?”她痛苦地嘶吼著。
太醫解釋說,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她的情況有些特殊,催產藥不能多用,要酌量使用,否則可能會影響以後的生育。穩婆也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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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章天賜哪裏聽得進去這些?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疼痛卻絲毫未減。
還有一個女人逃脫了她的掌控!她絕不會放過她!她咬牙切齒地想著,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
“太子妃娘娘,您還好嗎?”旁邊的穩婆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詢問。
“到底為什麽?”章天賜再次嘶吼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然而,回應她的隻有無盡的沉默和痛苦。
此刻的她,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無助、絕望、憤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窒息。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不知道太子哥哥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拋棄她?
宮女們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焦慮與不安:“娘娘,您一定要挺住,小皇孫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倘若太子殿下知曉此事……”
“這一切都是羅良媛她們搞的鬼!都是她們的錯!”
章天賜此刻正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她緊咬牙關,眼神中充滿了憤恨與無助:“沒錯,就是她們!若不是她們暗中加害,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痛……好痛啊!太醫,我的孩子,我的太子哥哥,你在哪裏?”
她身旁的宮女們心急如焚,紛紛將目光投向門外,期盼著太醫的到來。而章天賜則緊握著拳頭,聲音因痛苦而變得沙啞:“羅氏,還有那個賤人,為何要如此對待我?”
就在此時,又一名宮女匆匆走進,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太子妃娘娘!”
章天賜已經無力回應,隻能緊皺眉頭,忍受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劇痛。宮女們見狀,急忙向太醫求救,而太醫則與穩婆迅速交流了一番,試圖找到解決之道。
“太子妃娘娘,您再不用力就危險了!”穩婆焦急地喊道。
章天賜咬緊牙關,試圖用盡全身的力氣,但每一次努力都似乎無濟於事。
與此同時,在宮殿之外,東宮的兩位良媛正跪在地上,聽著從殿內傳來的陣陣慘叫聲和宮女們的慌亂腳步聲。她們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因緊張而不住地顫抖。
“太子妃真的早產了嗎?”其中一人低聲問道。
“是啊,聽說連催產藥都用了。”另一人回應道。
她們相視一眼,眼中充滿了無奈與恐懼。她們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被指控為加害太子妃的凶手。然而,她們心中卻充滿了冤屈與不甘。
“我們什麽也沒做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其中一人低聲哭訴道。
她們深知自己的身份卑微,無法與太子妃抗衡。即使她們真的想加害太子妃,也沒有那個能力和機會。然而,此刻的她們卻成為了眾人口中的罪人,承受著無盡的指責與唾罵。
她們心中充滿了迷茫與無助,不知道該如何洗清自己的冤屈。然而,她們沒有證據,也無法向任何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
而在宮殿之外,章天愛也得到了太子妃早產的消息。她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太子妃懷胎的月份確實還不足以生產。
“這是真的嗎?”她問向身旁的李嬤嬤。
李嬤嬤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是的,主子。宮裏已經派人來請太醫了,說是太子妃早產後一直難產,情況十分危急。”
“你知道是誰害了太子妃嗎?”章天愛繼續問道。
李嬤嬤低聲說道:“據說是兩位良媛,好像已經找到證據了。不過,月份不足就早產,這孩子多半……”
“太子殿下好像不在京裏吧?”章天愛突然問道。
李嬤嬤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主子。皇上帶走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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