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爺爺趕到黎家時，
    黎至善剛掛上電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宋爺爺心中了然，“蘇老打來的電話？”
    “嘖，”黎至善撩起眼皮，暗歎一口氣，“也給你打了？”
    蘇暢對他寄藥酒的行為表達了深深的不恥，並表示
    ――孫女蘇鳶三年內不會生孩子。
    這對黎至善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的重孫孫遙遙無期了，他這些天吹的牛算怎麽回事兒？
    宋爺爺納悶道：“蘇老什麽時候有孫女了？他的家人找到了？”
    黎至善示意宋參謀落座，“蘇老認了兩個幹孫女。”
    “幹孫女？”宋參謀雙眼炯炯有神，“什麽人？多大了？結婚了嗎？”
    這不巧了嗎？
    他正為宋亦不娶媳婦發愁呢。
    能被蘇老認作幹孫女，定然錯不了，給他當孫媳婦簡直求之不得。
    黎至善挺直脊背，驕傲的不得了，“蘇老的大孫女是我孫媳婦，――蘇鳶。”
    “小孫女呢？”宋參謀略顯急切地問。
    聽蘇老的意思，他那個不爭氣的孫子似乎對人家小孫女有意思。
    黎至善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後，慢條斯理地說：“我家孫媳婦的親妹妹蘇菲，今年剛滿14歲。”
    14歲？
    宋參謀的臉色鐵青，抬起屁股往外走，“小畜生！”
    黎至善看熱鬧不嫌事大，假惺惺地說：“宋參謀，不留下來吃午飯？”
    宋參謀：……
    他吃個屁！
    宋亦接到親爺爺電話，被罵的狗血淋頭先不說。
    李燕看著出現在教室門口的蘇鳶，一陣頭大。
    她沒講一句話，蘇鳶便製造一點動靜。
    “哼！”
    “哈！”
    “吭！”
    李燕知道，她在蘇鳶手裏討不到好處，硬著頭皮往下講。
    從未覺得5分鍾這麽漫長過。
    偏偏蘇鳶不打算這麽輕易放過她。
    “李老師，莊彥慶注意力不集中，東張西望。”
    “還有那個小胖子，他上課說小話。”
    “還有那個紮小辮的小姑娘，三分鍾偷瞄了我八次。”
    李燕忍無可忍，“蘇鳶，你這是在幹擾課堂。”
    “怎麽會？”蘇鳶直接走進去，撿起講台旁的笤帚疙瘩一上一下的拋著，
    “我在幫你維護課堂秩序。”
    她將笤帚疙瘩用力拍在講桌上，點點下巴，“打吧。”
    “啪”
    李燕攥緊手指，粉筆斷裂，“蘇鳶，你究竟想做什麽？”
    蘇鳶：“替我妹蘇曼討個公道。”
    李燕深吸一口氣，“我們班沒有叫蘇曼的同學。”
    “鈴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
    蘇鳶衝著教室某個方向說了句，“蘇曼，跟姐回家吃飯。”
    “刺啦”
    凳子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著聲音，望向最後排的位置
    ——大丫正低著頭收拾書包。
    莊彥慶膽子大，隔著好幾位同學高聲問道：“丁曼，你什麽時候改名叫蘇曼了？”
    蘇鳶徑直向後走去，“蘇曼的惡毒後媽容不下她，我們家願意當寶貝寵著。”
    她接過大丫的書包，甩在肩膀上，“抬頭挺胸，怕她做什麽？”
    “紙老虎一個。”
    莊彥慶眼睛一亮，“蘇嬸子，我能不能去你家？”
    他媽太凶了，對他非打即罵，他早就想換個媽了。
    蘇鳶從莊彥慶身邊經過，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想得美，我們家重女輕男。”
    李燕走下講台，攔在大丫身前，雙目陰狠道：“丁曼，你若是跟著她走了，就永遠別回來了。”
    蘇鳶伸手扒拉開她，“一邊去，嚇唬誰呢。”
    “曼曼，走。”
    蘇鳶走出門口，停下腳步，回首覷著李燕說道：
    “我不想看到蘇曼身上帶傷。”
    “再有下一次，你打她哪裏，我加倍還給你。”
    話落，
    蘇鳶不去看李燕難看的臉色，帶著大丫徑直走人。
    回到家，
    大丫雙手抱著蘇鳶塞過來的饅頭夾韭菜雞蛋餅，大口大口地吃。
    蘇鳶臭屁問道：“好吃吧？”
    “嗯嗯”大丫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吃。”
    飯後，
    大丫回學校上課，
    蘇鳶去造船廠上班。
    下午放學，蘇菲看到同時到家的大丫，高興壞了，
    “姐讓你來的？”
    大丫咧著嘴笑：“嗯，咱姐還給我做飯了。”
    蘇鳶姐可是從來不做飯的。
    蘇菲打開院門走進去，“饅頭夾韭菜雞蛋？”
    大丫驚訝道：“你怎麽猜到的？”
    蘇菲眼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隨便猜的。”
    嗬，她能不知道嗎？
    她姐隻會做這一樣。
    別看蘇鳶對吃的頭頭是道，一做就廢。
    果不其然，
    蘇鳶每天7點下班，回到家倒頭就睡，11點準時起床做韭菜雞蛋餅，去學校接大丫回家吃飯。
    一連五天後，
    大丫在蘇鳶家吃住的事傳遍了整個家屬院。
    翟師長聽聞後，詢問丁友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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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友亮不得不來蘇鳶家接大丫回家。
    大丫跟著父親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問道：“鳶姐，你是不是隻會做韭菜雞蛋餅？”
    她在這裏住了五天，午飯吃了五天的饅頭夾韭菜雞蛋餅。
    蘇鳶：……
    “蘇曼同學，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不用特意點出來。”
    聞言，蘇菲不動聲色扭頭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
    新的一周，蘇鳶改為白班。
    下午，蘇菲放學回家，帶回來一個消息
    ——池母走了。
    蘇鳶問道：“池婆子要到錢了？”
    蘇菲搖搖頭，“沒有，孟老師放了狠話，池工若是給錢，她就離婚。”
    蘇鳶納悶了，“池婆子就這麽走了？”
    不像農村潑婦的行事作風啊！
    蘇菲知道她姐好奇，放學特意問了孟夏巧。
    “我們老師說，她每晚不睡覺，麵無表情地坐在池婆子床頭。”
    “一連幾晚，嚇得池婆子不敢合眼。”
    “三娃半夜醒了，找不到孟老師，嚎啕大哭，池婆子嚇尿了，天亮之後收拾東西，頭也不回地走了。”
    別說，孟夏巧麵無表情地說這些話時，確實挺瘮人的。
    蘇鳶好奇，“三娃怎麽哭得？”
    蘇菲努力學著農村人的聲調，“娘啊，我的娘嘞~”
    “您怎麽走了啊~~~”
    “哈哈哈”蘇鳶笑出眼淚。
    大晚上，聽到這動靜，確實挺嚇人的。
    她擦著眼角笑出的淚水，目光不經意掃過門口，看到同黎星回一起回來的高大身影，驚喜道：
    “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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