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帶上三百斤糧食和五隻雞去了後勤。
    她找到小張，“這些糧食和雞都是那幾個高中生送給軍區的慰問品。”
    小張看到雞，眼睛都要冒綠光了，卻仍舊拒絕道：“嫂子，我們有規定，不能收。”
    “這是你們黎團的意思，中午讓戰士們吃頓飽飯。”蘇鳶從車上往下搬糧食。
    小張忙過來幫忙，“那我代戰友們謝謝同學們。”
    蘇鳶答應為黎星華弄家具材料。
    剛好後勤處有足夠的木材，她裝上車，全部帶回去了。
    蘇鳶卸了木材，馬不停蹄趕到造船廠交班。
    唐小栓和桑梅早早等在傳達室。
    蘇鳶來後，
    兩人狗腿似的湊到她身邊，又是捏肩捶背，又是噓寒問暖。
    “鳶姐，你騎車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
    “穿的衣服少不少？五月份的早晨挺冷的。”
    蘇鳶秒懂，“什麽時候搬家？”
    兩人嘿嘿一樂，“明天好日子，今晚打包好，明早直接搬。”
    唐小栓激動的紅光滿麵，“鳶姐，我爹當上書記了。”
    蘇鳶一點也不意外，書記本應屬於一心為廠的唐衛民，被劉曙光那個小人算計了去。
    桑梅舉著手興奮道：“還有我，我爹漲工資了。”
    “我爹說，多出來的工資都給我，蘇鳶，我全用來給你買好吃的，嘿嘿。”
    午飯也是桑家和唐家送來的，好吃的可勁兒地做給蘇鳶吃。
    兩家因為先吃誰得，差點吵起來。
    好不容易下班了，蘇鳶油門踩到底，騎上侉子就跑。
    老天奶，吃個飯比上一天班還累。
    蘇鳶到家門口時，碰巧遇到結束演出的黎星華。
    喲喲喲，還愁眉苦臉的呢？
    蘇鳶停好車，無視黎星華偷瞄向侉子的目光，故意氣人，“明天回京市？買票了嗎？要不要幫忙？”
    黎星華：……
    你還能再虛偽點嗎？
    “家具做好之前，我是不會走得。”
    劉建他們流連忘返，一致決定在島上多留幾天。
    蘇鳶打開院門，回房間拿出提前畫好的圖紙，拍在黎星華懷裏，“我沒空，你自己做。”
    她衝著廚房置物架上努努下巴，“工具在那裏。”
    黎星華氣得額頭青筋凸起，“我不會！”
    蘇鳶多少有點氣人天賦，“不會，現學。”
    搞控分那一套是吧？
    顯得你能耐了是吧？
    姐姐我方方麵麵碾壓你，拽的你！
    之後的幾天裏，黎星華耳朵上別著一支鉛筆，每天對著一堆木材敲敲打打。
    身上全是木頭渣子不說，晚上睡著了，夢裏都是不絕於耳的鋸木頭聲，
    “嗤嗤，嗤嗤――”
    蘇鳶看著一個個做工完美的家具，不得不承認，黎星華是不亞於自己的天才。
    當然，最厲害的必須是她自己。
    蘇鳶拿出專門定做的輪子，按在前幾天做好的座椅上，手輕輕一推，一輛轉椅完活。
    看得黎星華眼睛都直了，“嫂子，這是什麽椅子？”
    蘇鳶坐上去，腳一撐，左左右右，前進後退，輕鬆掌控方向
    ――舒服！
    隨後，她起身拍了拍椅背，“轉椅，送你的。”
    她也不是那麽小氣。
    黎星華難以置信，“真是送我的？你會這麽好心？”
    不會是挖了什麽坑，等著他往裏跳吧？
    沒見造船廠的劉曙光下場有多慘？
    嘖嘖！
    蘇鳶伸手拉回轉椅，“不要拉倒，我們家菲菲還沒有呢。”
    黎星華雙手並用，從蘇鳶手裏搶回椅子，“誰也沒說不要啊！”
    蘇鳶抱著胳膊說道：“那行，回家後記得讓婆婆做幾個靠背和坐墊寄來。”
    她閑時再做三個，蘇菲和黎星回也每人一個，有軟和的靠背和坐墊更舒服。
    黎星華：……
    他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鳶姐！”
    大丫從門外探出頭，眼眶紅腫，小心翼翼地望進來。
    蘇鳶招招手，“大丫？進來啊，站在外麵做什麽？”
    大丫一步一挪蹭到蘇鳶身邊，垂著頭不說話。
    蘇鳶摸了摸她的頭，問道：“說吧，李燕又作什麽妖了？姐給你做主。”
    自從蘇菲上初中後，她很少見大丫了。
    人瘦了，穿著不合體的衣服，頭發枯黃分叉，看上去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大丫眼泛淚光，支支吾吾地說：“媽媽不讓我上學了，她說下學期不給我交學費了。”
    這還真是李燕能做出來的事兒。
    大丫這麽大的孩子能當半個勞動力了，李燕秋季生娃，剛好留在家裏幹活伺候她。
    像這樣的事情農村裏太常見了。
    “為這麽點事兒掉金豆子，不值得。”蘇鳶蹲下身，抬頭看大丫臉龐劃過的淚痕。
    “我有辦法！你把眼淚擦幹，姐姐告訴你。”
    聞言，大丫雙手並用，臉頰擦的跟鬼畫符似的，“什麽辦法？”
    蘇鳶就地一坐，盤起雙腿，胳膊撐在膝蓋上，托著下巴說道：“看到院子裏的木頭渣子和廢木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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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掃幹淨了，學費我幫你出。”
    大丫驚喜道：“真的？！”
    蘇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大丫跑到牆角，拿起笤帚開幹，“鳶姐，我最會幹家務了，一定能打掃得幹幹淨淨。”
    黎星華蹲在蘇鳶身邊，望著幹勁十足的大丫，嗤笑道：“你就這麽愛撒錢？”
    辛辛苦苦去造船廠上班，勾心鬥角的，一個月掙那三十塊錢，眼不眨地撒出去，圖什麽？
    身懷巨款的蘇鳶終於裝了一次，高深莫測地說：“我對錢不感興趣！”
    這段時間，洪叔幫她賣的糧食，加上黎星回和她的工資，還有賣造船廠糧食的錢，雜七亂八加在一起
    ――她即將成為萬元戶了。
    哇哈哈，想想都爽！
    資助大丫上學，當積德行善了。
    何況，她挺喜歡這小丫頭的。
    黎星華往旁邊挪了挪，怕自己哪一天也會變得這麽蠢。
    “晚飯吃什麽？”他有氣無力地問。
    這幾天忙著做家具，不僅累得胃口大開，餓得也快。
    蘇鳶理所當然地說：“等你哥回來做。”
    此時的黎星回本打算回家，被一個電話絆住了，“周叔，什麽時候的事？”
    電話那頭的周廳長，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蘇文壯剛失蹤，你奶奶就來報案。”
    “我們第一時間出警，目前確認嫌疑人蘇小滿，是她聯合張家兄弟，賣了親弟弟蘇文壯。”
    黎星回攥著話筒的手指發白，“有希望找到嗎？”
    周廳長：“人販子不是本地人，希望渺茫。”
    “蘇鳶奶奶的意思是，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蘇鳶。”
    即使她回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我打來電話，是希望你動用自己的人脈，找找看。”
    “好，我知道了，辛苦周叔。”黎星回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林平著急忙慌地跑進來，“團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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