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
    “我笑他們死得好啊！”青龍的聲音很暢快，“屠殺龍族，死得不冤！”
    “你是不是腦子生鏽了？”李小雲鄙夷的看著青龍，“誰告訴你，是那三位九品屠滅了龍族的？”
    “嗯？”青龍的笑聲一頓，“除了九品，誰有能力讓龍族消失？還是說你在騙我！”
    “我騙你幹什麽？”李小雲無語，“雖然你被封在琥珀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琥珀被打開後，你應該能察覺到外界的動向吧？”
    “沒錯，被他們喚醒後，我就能感知到外麵的情況。不過後來又被封在一塊玉佩中。我所能感知的範圍就很小了。”青龍最後還提醒道，“還有，我可不是被封在什麽琥珀裏。”
    “哦！對了，琥珀裏的應該是蛟龍血。”李小雲反應了過來，“那你沉睡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
    “一把斷劍中。”
    李小雲一愣，問道：“是那劍修的斷劍嗎？”
    “自然。不然怎麽可能困住我。話說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急什麽？”李小雲笑著問道，“你有沒有察覺到，有兩個七品靈獸來搶奪龍血。”
    “自然看到了，但龍血本就是稀罕之物，他們會來搶奪，也沒什麽不對。”
    “靈獸這麽急迫的想得到你，就是想使得真龍再次現世。”李小雲說道，“沒有了龍族的領導，靈獸的勢力就是一盤散沙。”
    “現在人族占了幾塊大陸？”青龍問。
    “基本每個大陸，都有人類的勢力。”李小雲回答道，“不過現在還好，兩邊勢力相對穩定。”
    “這些廢物。”青龍憤怒道，“以前龍族占有三塊大陸，就算是另外兩塊，也大部分被靈獸占領。”
    李小雲嘴角一抽，“看來你沉睡的時間，還要遠超我的預估。在人族出現九品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龍族就已經消失了。而再往前一大段時間，就算龍族在世，人族也已經占有五個大陸。”
    “怎麽會這樣！”青龍的聲音滿是震驚。
    “誰曉得。”李小雲搖了搖頭，他曆史本來就不好。這些具體的時間他都記不太清楚，更別提龍族為什麽會消失，人類為什麽會變強了。
    “可能你們是自己滅絕的。”李小雲猜測著說道，“你也知道，龍族的繁衍本來就很困難。”
    “那也不至於如此。”青龍晃了晃腦袋，鎖鏈當啷當啷響，“隻要有一條龍能把血脈傳下去，這世界也不至於一直不出現真龍。”
    “這麽說，龍族在以前也消失過？”李小雲察覺到青龍話裏隱含的意思。
    “自然！龍族繁衍困難，如果老的死了，新的又沒誕生，自然便會消失一段時間。因此龍族才有了新的傳承方式。”
    “通過血液？”
    青龍龍首點了點，“隻要靈獸吸收了龍族血脈，就可以進化為龍，這算是龍族無奈之下的辦法。”
    “這樣的話，龍族應該很多才對啊？”李小雲納悶，“隻要你們多分出一些血液，不就可以多進化出幾條龍了嗎？”
    “哪有那麽容易！能承受龍族血脈的靈獸本來就很少，就算承受得住，能不能進化為真龍，也尚未可知。更何況，龍族的血液本就珍貴，怎麽可能拿出來讓他們一直嚐試。”
    李小雲的心裏突然有了猜測，“會不會是能承受你們血脈的靈獸也滅絕了？”
    青龍看著李小雲，“那你的純陽真火是怎麽來的。就算那隻靈獸不是純陽虎，但隻要和純陽虎沾上關係，基本就能承受龍族血脈。”
    李小雲輕哦了一聲，“看來以前純陽虎是繼承龍血的不二選擇。”
    “哼！純陽虎雖然實力比我們一族稍差，但如果龍虎相爭，還真說不好誰輸誰贏。他們怎麽會舍棄自己的血脈，來承受龍族血脈。隻有天賦不好的純陽虎，才會選擇接受龍血。”
    “那我要是說，純陽虎也早就消失呢？”李小雲說道。
    “那你的純陽真火怎麽來的？”
    “我的靈獸得到了一顆純陽虎的血精。”
    青龍沉默，再次感受了一下包圍著李小雲神識的火焰，低聲呢喃，“恐怕不止純陽虎。”
    “什麽？”即使李小雲神識靈敏，也沒有聽清青龍說了什麽。
    “這麽說，很多上古靈獸，也已經消失了？”
    “是的。”李小雲回答，“我知道還存在的，也就天狐了。”
    “那些狡猾的東西。”青龍冷哼一聲，“他們的血脈和龍族天生相斥。就算現在還存在天狐，對我也沒什麽用！”
    “所以這個會不會就是你們滅絕的原因？”李小雲繼續問道。
    “有可能。”青龍也不禁有些遲疑，但立刻堅定了自己的語氣，“要說龍族已經滅絕，倒也未必！”
    “你哪來的自信？”
    “龍族可不止一種，況且現在我不就現世了嗎？”青龍輕笑，“想來一定還有其他血液。既然那些靈獸來爭奪我，那說明他們還可以融合龍血。那龍族就有再次現世的一天。”
    李小雲麵色一僵，“到時候恐怕又要生靈塗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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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青龍譏笑一聲，“現在人族最強的是什麽實力？”
    “剛剛晉升八品。”李小雲老實回答。
    “幾個八品？”
    李小雲麵色扭捏。
    “哈哈哈！”青龍發出強烈的笑聲，“想不到人族如今這麽不堪。到時候真龍現世，你們還有什麽實力抵抗。”
    李小雲翻了個白眼，不想在這方麵繼續交談，於是笑著說道，“剛才你一直在說龍血多珍貴多珍貴，我就想起了一個故事。想不想聽。”
    “好啊！”知道人族現在很弱小後，青龍的興致也大了起來。
    “話說有那麽師徒四人，師父騎著白馬，其中大徒弟是……為了給國王治病，這孫大聖就和幾個師弟連夜製藥：
    這藥正做到一半，大聖便讓八戒去取一些馬尿。你當是為什麽？因為那白馬，本是白龍所化。得了他的尿，不管什麽疾病，都能痊愈。
    這八戒一聽，真個來到馬邊，見那馬斜伏地下睡，便一頓腳踢起，襯在肚下，等了半會，全不見撒尿。最後他隻好跑回來叫大聖和沙僧。
    三人都到馬邊，那馬跳將起來，口吐人言，厲聲高叫道：‘師兄，你豈不知？我本是西海飛龍，因為犯了天條，觀音菩薩救了我，將我鋸了角，退了鱗，變作馬，馱師父往西天取經，將功折罪。我若過水撒尿，水中遊魚，食了成龍；過山撒尿，山中草頭得味，變作靈芝，仙僮采去長壽；我怎肯在此塵俗之處輕拋卻也？’大聖道：‘兄弟謹言。此間乃西方國王，非塵俗也，亦非輕拋棄也。常言道：眾毛攢裘。要與本國之王治病哩。醫得好時，大家光輝。不然，恐俱不得善離此地也。’那馬才叫聲：‘等著。’你看他往前撲了一撲，往後蹲了一蹲，咬得那滿口牙齕支支的響亮，僅努出幾點兒，將身立起。八戒道：‘這個亡人！就是金汁子，再撒些兒也罷！’……”
    青龍再也聽不下去了，掙紮著鎖鏈，就要往李小雲這邊撲來，可惜原本就虛弱的他，更不能有什麽作為。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青龍大罵，“龍族怎能與人為坐騎？還什麽菩薩？敢將龍族退鱗鋸角……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別急別急！”李小雲好整以暇說道，“你看你們龍族的血，不就和這尿一樣，比金汁子還要珍貴嗎？”
    青龍上下翻飛，但也隻能在原地打轉。發泄了一會後，青龍才眯起眼睛，“如果你以後去淩寒大陸，遇到了具有龍族血脈的靈獸，可一定要把這個故事講給他們聽。”
    “就是遇上了真龍，我也可以講給他聽。”李小雲笑著回答道，“不過為什麽一定要是淩寒大陸？”
    “淩寒大陸的龍，便是白色的。可不是住在什麽西海。”青龍譏諷，好像這樣可以扳回一城一樣。
    “那你在哪個大陸。”
    “龍族喜歡居於水澤。青龍一族位於東方。”
    “這樣啊，那你知道大聖的金箍棒從哪來的嗎？”李小雲笑著問。
    “什麽金箍棒？”
    “這要從大聖剛剛學藝有成說起。”李小雲於是又說了一段龍宮借寶。
    “吼！”
    青龍直接發出驚天龍吟，隻把李小雲的神魂震得一顫一顫的。
    “等我的本體出世，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李小雲算是看明白了，這龍真的很驕傲，想要激怒他，隻需要侮辱龍族就行了。
    雖然李小雲隻是複述了吳老爺子的故事。
    至於青龍怎麽看，他也做不了主了。
    青龍自然以為這些故事是李小雲瞎編的，就是為了激怒的。於是在怒氣過後，他就開始糾正李小雲故事裏的“錯誤”：
    “龍族怎麽可能受什麽天宮的管製。你們的規矩，還能約束龍族？”
    “這裏的天宮，管控著諸天神仙，自然也能管控龍族。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這就代表著天道。”
    “放屁！”青龍直接罵道，“這不過是你按照人世間的國家虛構出來的。真正的天道怎麽會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還知道人類的國家？”李小雲好奇，“你那時候，人類世界就已經有國家了嗎？”
    “那時候國家很多啊！”
    李小雲點了點頭，那時候儒聖還沒有將大陸連在一起，國家多也正常。
    “再說你這故事裏的神仙，充滿了人性。根本就不像神。”
    李小雲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解釋。人家作者本來寫這書就有隱喻世俗的意思，而那時候古代的神仙，自然是帶著民眾的意願，長久以來在民眾心中成型。如果要在這些地方較真，就沒必要了！
    “那你說真正的神是什麽樣？”李小雲問道。
    “為什麽要有神？”青龍反問。
    “沒有嗎？”李小雲沒想到青龍還是個唯物主義者。
    “隻有愚昧的普通人，才會把我們這些擁有修為的存在稱為仙、稱為神。”青龍不屑道，“其實我隻是龍族，而你隻是人類。唯一的差別，隻不過是我們有著修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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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雲一時之間居然覺得青龍說的沒毛病。如果因為這裏有靈力，有修士，就認定這是個唯心世界，那合理嗎？
    根本的區別，是物質和意識，誰決定誰？
    李小雲抬起手，看著自己的神識。這東西到底算意識還是物質？
    一時之間有點迷糊，於是李小雲問道，“那天道有意識嗎？”
    “這怎麽會有意識？”青龍不屑，“如果這也有意識，那和我們還有什麽區別？你故事裏的神仙行雲布雨，擊雷發電，但這些事情，真的需要他們做嗎？好像沒了這些神，世界就會亂掉一樣，但其實，在人類誕生前的漫長紀元中，世界不一樣正常運轉？”
    李小雲突然想到了道家經常說的話，脫口而出，“大道無情！”
    “看來你也清楚。那就別想著用這種故事來激怒我！”青龍語氣得意道。
    李小雲懶得和青龍解釋，吳老爺子這本書的價值不在這些有的沒的地方。當然，他估計青龍也理解不了西遊記的意義。
    於是李小雲再次閉上雙眼。與其和他爭辯，不如趕緊煉化靈力，早點驅散青龍，醒轉過來。
    有了之前的經驗，後麵李小雲再煉化靈力也沒這麽難。隻需要按部就班修煉就行。
    因為現在對身體的掌控並不完全，所以李小雲也無法估計時間。但有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修煉得有些疲倦。這時候他就會和上方越來越虛弱的青龍聊聊天。
    時光荏苒，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小雲終於將體內最後一絲血氣驅散，並將其中的靈力煉化。
    李小雲沒有急著去控製自己的身體，而是在識海中睜開眼睛。
    此時的青龍在空中若隱若現，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那是一條龍。
    “你速度倒是挺快。”青龍的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就會跑掉。
    “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嗎？”李小雲問。
    “你恢複後慢慢了解去吧。”青龍說著，身體開始縮小，“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你聽過萬龍潭嗎？”
    李小雲仔細回憶了一遍，確定沒有印象後，便搖了搖頭。
    “嗬，看來龍族真的沒落了！”青龍說完，語氣變得激動，“小子，你猜我為什麽不擔心自己消散？”
    李小雲意識到不對，但青龍已經先解釋了起來，“之前說本體找回我的記憶是假的。其實我在消散時，意識會變成一點靈光，直接回到本體那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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