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一次，他把那煉丹手法的事情告訴你？”李小雲問道。
    “沒錯。”玉顏頷首，“那時候他找到我，將一些事情告訴了我。其實我的判斷沒錯，他自己都沒有完全得到那些煉丹手法。”
    李小雲問道：“他把記載這種煉丹手法的地方告訴你了？”
    玉顏回憶著說道：“按照他的意思，他是偶然之下進入到了一個秘境，在那裏看見一本古籍。而古籍中的一部分，便記載了將靈藥煉製成丹的方法。隻不過就算這一部分，他也沒來得及看完。”
    “是因為這秘境很危險？”趙鈺問道。
    “不是秘境危險。”玉顏搖頭道，“而是裏麵變幻莫測，他才看完上半部分，想要看下半部分的時候，就從秘境裏出來了。據他所說，這本古籍上記載的東西都是關於煉丹的。當時他被煉化靈藥的手法吸引，因此沒來得及好好去看其他的部分，但他能感覺到，其他的內容不會比他看到的差。”
    李小雲喃喃說道：“看來這是記載上古修士煉丹術的古籍。”
    “我給你的條件，便是找到這個秘境的入口。”玉顏說道，“但我要先提醒你，他留給我的線索也很少。以前我也想過進這個秘境去看看，但始終找不到。所以哪怕我告訴了你，也不能保證什麽！”
    “雙融丹嗎？我答應了！”李小雲笑道，“這一粒丹藥對我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倒是這個秘境挺吸引我。”
    趙鈺卻是在一旁說道：“既然他知道進入秘境的線索，那他後麵為什麽不再此進去？這樣他豈不是就可以將那本古籍看完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因為這個秘境他是怎麽進去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玉顏解釋道，“當時稀裏糊塗的進去，然後稀裏糊塗的出來。”
    “那就是說這個線索沒什麽用？”趙鈺皺眉道。
    玉顏說道：“這裏所謂的線索，也隻是他在秘境裏看到的幾句話。至於這些話是什麽意思，能不能帶你們找到秘境，我都不知道。”
    趙鈺這才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行！”李小雲站起來說道，“雙融丹你什麽時候要？”
    玉顏拋出一個儲物袋，扔給李小雲，“這是煉丹材料，你隻有三次機會，需要在我生產前煉出來。”
    李小雲將儲物袋收起，點了點頭。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麽難事。
    “我先出去看看。”李小雲說完，便走了出去，最後進了廚房。
    “李兄弟你怎麽進來了？”劉泉說道，“你好好歇著就行。”
    “沒事！”李小雲笑道，“閑著也是閑著，後麵幾天都要在你這裏打擾了，我可不能啥也不做。”
    “這是什麽話！”劉泉說道，“我們雲州人最是好客，你來我們家，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令夫人也是雲州的？”李小雲問道，“看起來有些不像啊！”
    “小顏是雲州的。因為家裏鬧災荒，所以才外出乞食。”劉泉說道，“當時我剛好去那裏辦公務，在路上遇到了她。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就將其帶回了這裏。當時隻是給她找了點事情做，沒成想時間一長，兩個人就互生情愫，最後成了婚。”
    “就這麽簡單？”李小雲問道。他還以為這人與靈藥的戀情發展，會有什麽特別之處呢！
    ……
    ……
    “就這麽簡單！”客廳裏，玉顏喝著茶，笑著對趙鈺說道，“當時他還以為我是災民，想幫我一把。我於是將計就計，跟著他回到了這裏。這算是我第一次踏入凡人的領地，但以前我就對人類的事情有所了解，所以適應的也很快。後麵和他接觸的時間久了，就慢慢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你從那個時候起，就不打算繼續修行了？”趙鈺問道。
    “凡人覺得活得越久就越好。但真的活得久了，才知道這其中的痛苦。”玉顏歎道，“如果不知道為什麽要活著，那漫長的歲月隻剩下空虛。”
    “現在你和劉大哥在一起，不就很開心嗎？”趙鈺說道，“這樣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續下去，不也很好？”
    “什麽東西都會變的。”玉顏笑道，“有些東西之所以顯得美好，隻是因為他存在的時間短暫。如果將時間延長，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一億年！情況還是這樣嗎？就算他再怎麽愛我，每天要看到我，然後做著日複一日的事情，他受得了嗎？”
    趙鈺聽著玉顏這樣說，心裏不禁有幾分傷感。
    玉顏笑著牽起趙鈺的手，“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你現在還年輕，等以後自然就懂了。有時候，結束並不是什麽壞事。”
    趙鈺微微一笑，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你身上怎麽還有水靈之力？”玉顏突然問道。
    趙鈺一愣，剛剛她隻專心去想玉顏的話，根本沒有隱藏氣息。但就算是這樣，三品的境界也不會發現才對。
    “別忘了，我是靈藥。”玉顏笑著解釋道，“天生屬木，而水與木天然相近。我對水靈的力量，自然可以有所感應。”
    趙鈺於是便將得到水靈的過程大致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它也是罪有應得。”玉顏聽完後說道，“血金草我有所耳聞，不過我沒有涉足水域，所以也沒見過。但你的水靈可是能幫我很大的忙呢！”
    “姐姐需要我做什麽？”趙鈺問道。她看得出來，玉顏沒有再騙他們。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她和李小雲連五毒散人都不怕了，還要擔心三品的靈藥？
    “到時候分娩之時，如果你的水靈之力可以輸送一部分到我的體內，那成功分娩的概率還能增加。”
    “因為水木靈力相親近的關係，水靈之力可以激發你體內的靈力？”趙鈺猜測道。
    “說得沒錯！”玉顏輕輕一笑。
    趙鈺點了點頭，“自然沒問題，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放心！”玉顏笑道，“姐姐也不會讓你白辛苦。你猜煉製雙融丹的靈藥，我是怎麽湊齊的？要知道，我這幾年可都沒離開這裏太遠。”
    “難道是有什麽搜尋靈藥的方法？”趙鈺立刻便猜到了玉顏的用意，“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種方法應該和水靈也有關係吧！”
    “趙妹妹果然冰雪聰明。”玉顏笑道，“如果你也是靈藥，那這應該算是一種天賦神通。而你雖然是人類，但擁有了水靈，想要辦到這一點就不是什麽難事。剛好你們就繼續在這裏住幾天，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如此就多謝玉姐姐了！”趙鈺說完不禁問道，“那你們這些擁有靈智的靈藥，相互之間是不是也會有感應。”
    “算是吧！但也要看具體的情況。”玉顏自嘲一笑，“如果被我采來的那些靈藥有靈，知道我借助這種天賦將他們找出來，估計隻會在心裏恨我。不過平時靈藥之間倒是沒什麽事。因為靈藥的修行，幾乎很少可以通過吸收其他靈藥。就連那個血金草，也隻能通過吞食靈獸來修煉。”
    “要是具有靈智的靈藥多一些，借助這種能力，相互之間配合豈不是更容易。”
    “這就是天道使然。”玉顏笑道，“靈藥和人類、靈獸都不一樣。你們生來就有靈智，而靈藥則需要後天開啟。這就導致具有靈智的靈藥很少，根本無法形成一個族群。其實以前靈獸想把我們這種靈藥納入他們的陣營，但很多靈獸都忍不住心裏的貪婪。對他們來說，直接將我們吃掉，可以增加不少修為。因此最後的合作也隻能以失敗告終。況且大多數靈藥的天性的不喜歡爭鬥，所以一旦擁有了靈智，就會隱居不出。”
    趙鈺陷入沉思。她自己也不喜歡打打殺殺，但修士之間的殘酷，是客觀存在的。這些靈藥就算躲得再深，一旦被人類和靈獸發現，恐怕也沒有好下場。
    “其實最厲害的還是你們人族。”玉顏這時候笑道，“靈獸雖然實力是最強的。但他們說白了，是很多族群聯合在一起，才統稱靈獸的。而我們更不濟，所有靈藥結合在一起，也無法在這幾塊大陸上有屬於自己的領地。隻有你們人類，能以一己之力，對抗靈獸一方。”
    “靈藥如果聚在一起，應該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吧？”趙鈺說道。這世界上靈藥這麽多，就算具有靈智可以修行的不多，但也不會太少。
    “就算如此，我們也不適合與你們爭鬥。”玉顏搖頭說道，“幾方勢力的角逐，又不是片刻的事情，這是長時間的相持。而我們這一類的成長時間最為漫長。一旦和你們爭鬥，雙方戰力損失後，你們可以快速得到補充，而我們則不能。久而久之，我們隻能走向滅亡。”
    “原來是這樣。”趙鈺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覺得你們修煉個幾百年才有這樣的境界，已經算長的了。但這些時間在我們眼裏，已經很快！”
    “人類和靈獸在修行上，成長速度幾乎差不多，這也是這個世界隻有人族和靈獸相爭的原因之一吧？”趙鈺問道。
    “可以這麽說。”玉顏點頭，“不過這個世界上，除了人族和靈獸，還有很多好玩的物種。你以後可以慢慢去看。”
    “玉姐姐遊曆世界各地，應該去過不少地方了吧？”
    “是去過一些。”玉顏回憶著說道，“但我的境界畢竟不高，有很多地方，沒有實力便去不了。盡管如此，我也看到不少新奇的東西。不過總的來說，人類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種族。”
    “為什麽？”趙鈺問道。
    “總感覺你們有些不一樣。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單論實力，那整體而言，自然是龍族更勝一籌。甚至不少靈獸，都要超過人類修士。如果硬要讓我說的話，那我覺得你們人族挺有趣的！”
    “有趣？”
    “人的下限很低，大部分人連修煉的都做不到。而且這些人裏麵，又有不少人，內心裏充滿了貪婪和自私。但你們的上限又很高，三位九品都是人族。而也正是他們，讓整個世間知道，真的存在著這麽一個境界！”
    玉顏說著伸手朝角落裏的一個小背簍一抓，隻見一個小撥浪鼓從背簍裏飛出，落入到玉顏手中。
    “這是他給未來孩子買的。”玉顏臉上浮現幸福的笑容，“當時我剛剛進入你們人類的領地，就覺得你們好奇怪。這裏的人雖然知道世間有修士，但他們還是好好過著自己的日子。甚至還鼓搗出這些好玩的小東西。”
    說完，輕輕晃動撥浪鼓，鼓聲頓時充滿客廳。
    “對很多人來說，他們可能隻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麽。”趙鈺說道。
    “這倒是沒錯。我看過不少迷茫的人。”玉顏說道，“但像小泉，就不一樣。他有自己的目標，並不宏大，卻很踏實。在他看來，能將自己的工作做好，將自己的長輩贍養好，然後可以讀讀書，就已經很好了！後麵又多了個目標，那就是把我們母子照顧好。和他在一起，我感覺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不管是做什麽，都仿佛有了動力。不像以前，不知道修煉的盡頭，但還是要繼續往前走。”
    玉顏看向趙鈺，“你這麽年輕，就有這樣的境界。修煉的痛苦嗎？”
    趙鈺搖頭，“感覺很多時候都是順其自然。而且修行中，也有不少有趣的事情。”
    “還有有趣的人吧！”玉顏嘴角上揚，“那你還好。我當初很多時候都是自己修煉，大部分時間，境界都停滯不前，那個時候，寂寞是最痛苦的。”
    “我之前聽他說過一句話。”趙鈺說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玉顏不禁眼睛一亮：“說得好！或許就是因為這種看破生死的態度，才讓你們可以一直出現驚才絕豔之人。有時候貪生怕死，反而止步不前，隻有看輕生死，才能更進一步。這種態度，我很少在其他族群裏看到過。就算有，也隻是那麽幾個。”
    趙鈺微微一笑。
    “其實我也看了你們的不少書。”玉顏將撥浪鼓扔回去，隨手從另外一個角落的桌上抓來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