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抓在手裏的是論語。
    劉泉作為在書院讀過書的秀才，家裏自然不會沒有這本書。
    “當初我想著，這書可是記錄的可是儒聖的言行。還以為裏麵有什麽玄機。但不管我看多少遍，也沒有發現這裏麵有什麽東西，是和修煉有關的。”玉顏隨便翻開幾頁，“但裏麵的內容，倒是吸引了我。哪怕裏麵沒涉及修行，哪怕裏麵有很多人名或者地名連我也不明所以，但我卻經常翻看。我感覺裏麵的東西，一直在人族裏傳承。”
    “這可能就是聖人的厲害之處。”趙鈺說道。
    玉顏點了點頭，將書放回去。然後語氣變得輕鬆了不少，“其實我最喜歡看得，還是各種故事書、以及戲曲。”
    “那有機會我給你講點新的故事。”趙鈺笑道。
    “吃飯了！”李小雲這時候笑著走進來，同時看著玉顏問道，“你在這裏，不擔心被其他修士認出來嗎？”
    “這種小地方，很少有修士來的。”玉顏回答道，“而且我們靈藥為了躲避你們，變得十分警覺。如果真的有危險氣息靠近，我們也能察覺到。”
    李小雲心裏不禁腹誹，要真的如此，為什麽自己和趙鈺來之前，玉顏都沒有察覺到。
    可能是猜到了李小雲在想什麽，玉顏笑著說道：“你們的情況比較特殊，一個神識太強，氣息隱藏的太好。另外一個擁有水靈之力，這東西本來就善於隱藏氣息。最主要的一點，在你們身上感覺不到危險的氣息，這才讓我毫無察覺。畢竟這也隻是我的一種本能，不能像術法神通一樣準確無誤。”
    “也就是說，如果是四品修士前來，你都能感覺到？”
    “如果和我同一個境界，我可以感覺的更準確一些，如果是四品，我隻會有危險的感覺。但對我們來說，有這種感覺就夠了。”
    “再高的境界呢？”李小雲繼續問道。
    “那個境界的修士，還會在乎我們嗎？”玉顏不禁翻了個白眼，“之前有個很厲害的修士，從小城上方飛過。當時我就感覺被他掃了一眼。但在這些人眼中，我可能和路邊的花花草草沒什麽區別。”
    說話之間，幾人已經走到了廚房中。此時劉老漢也已經將屋子收拾的差不多。
    眾人吃過晚飯，天色也已經徹底黑了下去，於是便各自回房睡覺。
    之後的幾天，李小雲和趙鈺便住在劉泉家中。
    趙鈺經常和玉顏在一起聊天，而李小雲則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雖然之前李小雲看過雙融丹的丹方，但畢竟沒有親手實踐過。而此時連續思考了幾天，李小雲才決定更換藥材。
    做了這個決定後，李小雲當即衝出房間，找到了玉顏和趙鈺。
    “為什麽要換藥材？”玉顏不解道，“之前的丹方有什麽問題嗎？”
    “之前的丹方沒問題。隻是我覺得修改之後會更適合你。”李小雲解釋道，“以前的雙融丹，對各個種群都有不錯的功效。不管是靈獸還是靈藥，都可以使用。但你和靈獸畢竟不一樣，如果稍微修改幾味藥，效果會更好。”
    如果換做是別人聽到這話，可能會笑李小雲不自量力。丹方能保存到現在，都是經過了千百年的驗證。哪是這麽容易就可以修改的。
    但玉顏倒是很淡然，“你需要什麽靈藥，和我說就行。”
    “不用不用！”李小雲說道，“這幾種靈藥剛好我就有。隻不過我要和你提前說一下。沒想到你這麽痛快就答應了。”
    煉丹師接了煉丹任務，如果還需要修改丹方，確實要和雇主說清楚。要不然到時候煉丹失敗，或者藥效不如預期，就攀扯不清楚了。
    “我雖然不懂煉丹，但我和煉丹師也打過交道。”玉顏笑道，“我也知道，煉丹師需要隨機應變。如果一味將以往的丹方奉為圭臬，那煉丹術也不可能得到提升了！不過我以前接觸的，都是根據現有的材料來對丹方進行修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根據服用丹藥之人的情況來修改的。”
    李小雲笑道：“也是因為這丹藥不難，不然我也不敢確定。”
    “你放手去煉丹就行。就算你煉丹失敗了，我也可以通過水靈來幫助玉姐姐。”趙鈺對李小雲倒是很有信心，畢竟之前他還修改過華璿璣的丹方。
    “可以！那你們等我一會。”李小雲說完這句話，便又跑回自己的屋子裏。
    他首先要做的，是布置陣法。煉丹師對其他陣法可以不會，但隱蔽靈力波動、隔絕外界影響的陣法卻不能不會。這關乎到煉丹的成敗。
    之前在石林的石山中，李小雲在趙鈺的督促下好好學了一遍陣法的知識。此刻布置起陣法來，更加得心應手，而且最終布置出來的的陣法，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整個煉丹的過程，李小雲已經自己在腦海裏演練了很多遍，此刻動手煉丹，也沒有絲毫滯澀，所有的步驟的自然而流暢。
    沒過一會，丹藥的香味便充滿的房間。
    隻不過這一次，李小雲是按照原來的丹方來煉製的。
    雖然玉顏和趙鈺都選擇相信他，但他不能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有了這一爐丹藥來保底，李小雲才好放開手腳試驗新的丹方。
    按照他的想法，煉丹師就應該像大夫一樣，能根據服用者的情況來進行調整。
    隻不過他現在隻有兩次機會，雖然理論上沒什麽問題，但在實際操作中，總會有些意外情況。
    這不，第一次嚐試新的丹方，李小雲就在融合階段出了差錯。
    揉了揉眉心，李小雲直接往地上一躺。
    開始睡覺。
    對煉丹師來說，煉完一次丹藥後，休息是少不了的。而李小雲因為神識的強大，不需要休息就可以繼續煉丹。但這種疲勞如果不加以消除，久而久之，還是會有所影響。
    這幾天李小雲又是調整丹方，又是在腦海中模擬煉丹步驟，本來就已經有些累了，結果還煉了一爐雙融丹。
    如果換做其他人，可能第一爐丹藥都煉不出來。
    李小雲此時雖然在睡覺，但神識卻被純陽真火溫養著。
    ……
    ……
    小院樹下，玉顏奇怪道：“這丹藥應該也不用很長時間啊？怎麽他還沒出來？”
    趙鈺笑道：“他可能又在想著什麽了，不過這丹藥對他來說應該沒什麽難度。再等等吧！”
    天色逐漸黑了下去，劉泉也從府衙回到了家。
    剛剛做好飯的劉老漢從廚房中走出，正要叫大家去吃飯，李小雲的房門就打開了。
    睡眼惺忪的李小雲，手裏拿著兩個小瓶子，打了個哈欠，走過來說道，“先吃飯吧！”
    玉顏和趙鈺一眼便看見了李小雲手中的瓶子，丹藥的氣息雖然被封住，但兩個人都很清楚，李小雲這是煉成功了。
    飯桌上，劉泉對李小雲說道：“前幾天大人有事出去，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今天我和他提了，但他也隻記得是在南邊的山裏，具體位置他也說不清楚。因為當時幫他找來玉髓花的人，早就離開縣城了。”
    李小雲點了點頭，笑道：“沒事！到時候我一處看看。”
    “相公，你明天有事嗎？”玉顏突然問道。
    “這幾天事情都不多。”劉泉說道，“怎麽了？”
    “還能怎麽？”劉老漢笑罵道，“玉顏你是不是感覺快要生產了？”
    “真的？”劉泉驚喜的看著玉顏。
    玉顏嘴角含笑，輕輕點了點頭。以她的能力，時間差不多了就可以提前生產，或者說推遲幾天。現在李小雲既然煉好了丹藥，她自然也想趕緊將孩子生出來。
    哪怕她活了漫長歲月，有著不俗的修為，此時內心也有些緊張。
    “那我明天就不去了！”劉泉笑道，“等你察覺到有動靜，我就去把張嬸請來。”
    這張嬸，便是這裏負責接生之人了！
    “劉大哥你就照顧玉姐姐吧！”趙鈺笑道，“張嬸我替你去請。”
    “這怎麽好意思。”劉泉還想推辭，但趙鈺語氣堅決。最後也隻好按照趙鈺說的辦。
    第二天淩晨，玉顏的肚子就開始陣痛。
    趙鈺出去不久，就帶著一個婦人回來。
    等張嬸進了玉顏的屋子，李小雲才問道：“怎麽你還非要特意去請？”
    “這樣我才好做手腳啊。”趙鈺笑道，“到時候我還要用水靈幫助她呢，真的讓張嬸進去，那還得了。”
    李小雲神識一掃，然後才說道：“這不是張嬸……這，是你的分身嗎？”
    “這是水靈凝聚出來的分身。”趙鈺解釋道，“隻不過這個分身是暫時的。一段時間內，它可以擁有我的能力，但之後就會重新回到我的體內。”
    “還有這樣的手段，那打鬥的時候，豈不是有兩個你了？”
    “想什麽呢！”趙鈺笑道，“等它開始施展靈力的時候，我就會變得虛弱。要不然在對付五毒散人的時候，我早就用這個方法了。”
    趙鈺說完，便開始在院中插起陣旗來。陣旗剛剛插到地上，便消失無蹤。但最後形成的陣法，李小雲卻能清楚感覺到。
    等一切準備工作做完，趙鈺便找了張椅子坐下，閉上了眼睛。
    屋內，變作張嬸的趙鈺分身說道：“可以開始了！”
    玉顏倒出一粒丹藥，服下一粒，然後便開始調動體內的靈力，進行生產的流程。
    玉顏肚子裏的孩子，是和人類所生，因此生產的困難要大的多。如果是兩個具有靈智的靈藥，情況就可以好很多。他們如果化作人類的樣子，那也可以像人類一樣正常生產。
    而現在玉顏需要時刻用靈力去引導肚子裏的孩子，這樣才能將其生下來。
    但她發現自己的靈力很難引動孩子。
    “難道這雙融丹沒有效果！”玉顏心裏不禁一涼。他服下的，是李小雲改進丹方後的丹藥。此時心裏也沒有底。而這丹藥服用一次，短時間內還不能再次服用。所以她就算想要再去服用之前版本的丹藥，也做不到了！
    就在玉顏心裏失望之時，一股靈力從小腹處流出，一半直接進入到玉顏的靈丹中，另外一邊則是進入到孩子的體內。
    緊接著，玉顏就感覺到自己和孩子的聯係更密切了！嚐試著調動靈力，腹中嬰孩也跟著靈力的引動開始有了反應。
    與此同時，趙鈺將手掌輕輕按在玉顏腦門，一股靈力進入到她的體內，替她穩固身體的情況。
    屋外，劉泉急得在院子裏瞎走，劉老漢則是忙裏忙外。一會在廚房裏燒熱水，一會又去自己的房間裏找東西。
    見李小雲老神在在的坐著，而趙鈺更是已經閉目沉思。就算劉泉脾氣再好，也不禁有些埋怨。
    換做李小雲二人亦或是玉顏的視角，李小雲和趙鈺都給他們幫了不少忙了。但如果換做劉泉的視角，那就是自己這幾天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也不指望他們報答什麽。結果在自己最緊張焦慮的時候，他們擺出這種漠不關心的樣子。這換做誰也不會舒服。
    李小雲看見劉泉的眼神，笑道：“先坐會吧！不用急，我擔保你的孩子沒事。”
    劉泉在旁邊坐下，“你怎麽這麽確定？”
    “實不相瞞，我會看些風水。”李小雲開始胡謅道，“你家一看就是繁榮鼎盛之地，怎麽可能會在這個孩子上出意外。”
    “風水之說不可信。”劉泉說道，“說不定隻是這裏的靈氣比較濃鬱。”
    李小雲嘿嘿一笑，不管怎麽說，先轉移了劉泉的注意力就行。
    這時趙鈺也睜開了眼睛，對劉泉笑道：“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李小雲一聽趙鈺的聲音，心裏不禁皺眉。趙鈺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正常，但李小雲知道，趙鈺的氣息不夠綿長，顯然是在屋子裏消耗太大了。
    “看來這個分身真的用處不大！”李小雲想道。
    “隻要母子平安，男孩女孩都不重要了！”劉泉說道，“雲州一帶，雖然也想要男孩傳宗接代，但相比起來，並不像外麵的那樣執著。也不會區別對待女孩。”
    趙鈺說道：“這又不是問你雲州的情況，隻是問你心裏的想法。”
    劉泉撓著頭：“最好第一個是兒子，第二個女兒。這樣大的也方便照顧小的。這樣就好，要是再多，我們養著也麻煩。”
    “那你的願望基本可以實現了！”趙鈺笑著說完，屋內便傳來孩子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