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陰冷空氣像毒蛇般纏繞著華逸的腳踝。火把的光暈在潮濕的石牆上跳動，照出鐵柵欄後那個枯瘦如柴的身影。
    "哦？小鬼？"列托夫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相互摩擦。他灰白的長發間纏繞著斷裂的鐵鏈，血紅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縮，"來放我出去的？"
    華逸的冰影劍在鞘中輕顫："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這個人身上的腐朽氣息...比地牢還要令人窒息）
    列托夫突然大笑，笑聲震得牆上的鎖鏈叮當作響。他腰間掛著的骷髏掛墜相互碰撞，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如何統治？"他漆黑的手指抓住鐵柵欄，指甲在金屬上刮出刺耳的聲音，"人類生存的法則隻有一個——叢林法則！"
    華逸的五行靈力在掌心流轉，驅散撲麵而來的腐朽氣息："這就是你的統治理念？"
    "強大即是正義！勝者王敗者寇。實力決定一切。"列托夫的噬魂印記在皮膚下蠕動，像活物般扭曲，"恐懼比愛戴更有效。看看這些——"他扯動腰間的骷髏掛墜，"他們到死都記得我的名字！"
    這就是他所謂的統治...）
    華逸轉身時，火把的光映出他胸前的十字傷疤："我家鄉被屠的那晚，強盜也是這麽想的。"
    列托夫的狂笑追隨著華逸的背影："你遲早會明白！權力就是毒藥，總有一天你也會變成——"
    鐵門關閉的巨響截斷了詛咒。華逸的指尖在焰影劍柄上收緊，直到關節發白。
    下一個...）
    伊凡雷的牢房出奇地幹淨。雷紋烙印在火把照耀下泛著藍紫色的光，他如山嶽般的身軀即使盤坐著也幾乎頂到低矮的天花板。
    "有何貴幹？"伊凡雷的聲音低沉如雷鳴。
    華逸直視那雙跳動著電光的眼睛："作為統帥，你的統治理念是什麽？"
    這個人...和列托夫完全不同...）
    伊凡雷的熊皮帽下，銀白長發無風自動："聲望。隻有聲望能凝聚人心。"
    "那法律呢？軍紀呢？"華逸的質問在石壁間回蕩，"如果隻靠聲望——"
    "呲啦——"伊凡雷手臂上的雷紋迸出電火花，照亮了他剛毅的麵容。沉默良久，他緩緩抬頭："去追尋你自己的答案吧，少年。"
    連他也...）
    當華逸踏出地牢時，夕陽將海森堡染成血色。遠處的鍾樓鍍金穹頂反射著刺目的光，讓他不由自主眯起眼睛。
    就像那天...白石村的火光...）
    蜜糖屋的玻璃櫥窗在夕照中閃閃發光，隱約可見裏麵忙碌的身影。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而過，有人對他鞠躬，有人投來怨恨的目光。
    華逸的指尖輕觸胸前傷疤。他突然明白，無論是列托夫的恐懼統治，還是伊凡雷的聲望至上，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的道路...在哪裏...暈啊，忘了搞錢了，我這是在幹啥呀。）
    夕陽沉入地平線的那一刻，華逸卻再次陷入和兩人對話的沉思當中，定了定神，回到宮殿。
    "傳令下去。"華逸的手指重重敲在鑄鐵圓桌上，震得紅寶石標記微微顫動，"今晚8點前，將海森堡30萬居民劃分為30個街區，每個街區推選一名代表。"
    衛兵長單膝跪地，鑲釘護膝與大理石地麵碰撞出清脆聲響："大人，時間恐怕..."
    "必須完成。"華逸的冰影劍在鞘中輕顫，寒氣在地麵凝結成霜花，"告訴每個街區，代表可以是德高望重的長者，也可以是實力出眾的戰士——但必須得到多數人認可。"
    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當鐵穹宮的銅鍾敲響第20聲時，三十位代表踩著最後一聲鍾鳴踏入議事大廳。燭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在鑲嵌齒輪紋樣的牆壁上——有拄著橡木杖的老學者，披著獸皮的獵戶首領，指尖還沾著麵粉的麵包坊主，甚至幾位帶著孩童奶香的育兒所嬤嬤。
    雷克特帶著恐龍傭兵團的幹部們站在角落，龍鱗重甲反射著跳動的燭火："小鬼，你這是要幹嘛？"
    華逸沒有回答。他站在黑鐵王座前，卻刻意與王座保持著三步距離。
    "諸位。"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水晶吊燈停止了晃動，"半年前，我還是白石村一個普通少年。"
    華逸解開紅色長衫的領口，露出胸前交錯的傷疤："那晚的火焰吞噬了整個村莊，我的親人被黑石聯盟的那幫混蛋撕碎。"
    麵包坊主手中的黃油刀當啷落地。
    "複仇的怒火驅使著我不斷變強，組建公會。"焰影劍出鞘，赤紅劍身映照著華逸年輕的麵容，"後來，越來越多的夥伴陪伴我走過白天和黑夜，我才明白我是誰，我應該做什麽。"
    老學者的橡木杖微微顫抖，在黑白大理石地麵上敲出回響。
    "華爾茲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名是華逸，來自白潮大陸。赤炎蒼穹公會成立時，我們幾個人的營地隻是一個破舊的元素飛艇。"華逸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最值錢的家當是一口生鏽的鐵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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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位年輕的代表忍不住輕笑出聲，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今天下午，我在蜜糖屋看到白潮大陸的人才會製作的玫瑰蛋糕..."華逸的冰影劍輕輕點地，寒氣在地麵勾勒出簡單的圖案。
    育兒所嬤嬤們突然交頭接耳，一個紮著藍頭巾的嬤嬤驚呼："這是我們祖輩傳下來的秘方。"
    "沒錯。"華逸的聲音突然提高，"建築風格或許不同，但我們的靈魂同出一源！"他的五行靈力流轉，五色光暈在周身形成赤炎徽記，
    "海森堡之前別名庫頁堡，是赤炎聯盟的領土，當赤炎的火焰熄滅時，被奧斯拉夫的混蛋們趁機奪走！如今，新赤炎聯盟回來了，你們還願意回到赤炎的懷抱嗎？"
    大廳陷入死寂。華逸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失敗了嗎...）
    突然，後排傳來沙啞的哼唱："赤炎之魂永不滅..."是那位缺了隻耳朵的老兵代表，他布滿老繭的手按在胸前。
    "縱使身死骨成灰..."麵包坊主跟著唱起來，麵粉從她的圍裙上簌簌飄落。
    轉瞬間，整個大廳回蕩著三十個聲音匯成的戰歌。雷克特的重劍"龍隕"突然砸向地麵，龍吟般的轟鳴為歌聲打著節拍。
    歌聲漸息時，老學者顫巍巍地站起身："東區願意承擔兩萬金幣的軍費。"
    "西區商盟再加一萬五！"珠寶商代表拍著胸脯保證。
    雷克特的大手重重拍在華逸肩上："小鬼，這傭金老子收定了！"他的龍鱗戰紋泛起紅光，"奧斯拉夫的雜種們，明天就讓他們見識真正的龍炎！"
    當代表們匆匆離去籌備時，華逸望向窗外的夜空。
    此刻的海森堡，每個街區的燈火都比往常明亮了幾分。鑄鐵大廳的地麵上，冰火交織的紋路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赤炎徽記——那是母親教過他的，希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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