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森林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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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1月30日 地點:古代奇幻森林
    艾倫妮塔的睫毛輕輕顫動,琥珀色的瞳孔緩緩聚焦。當看清抱著自己的是宋鴦時,她蒼白的臉頰浮現一抹紅暈,仰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如蝶翼的吻。宋鴦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記了。
    另一邊,阿克迪娜蘇醒的瞬間就緊緊攥住了華逸的衣襟。她紫羅蘭色的眼眸中盈滿淚水,在華逸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帶著月桂花香的吻已經印在他唇邊。
    "哎呦...累死我了..."晉寶一屁股坐在地上,金色猴尾軟趴趴地耷拉著。他圓嘟嘟的臉蛋上滿是汗珠,眼睛一閉就變成了普通小孩的模樣,懷裏還抱著半塊沒吃完的蟠桃。
    森林裏的動物們慢慢圍攏過來。梅花鹿用濕潤的鼻子輕觸艾倫妮塔的金發,樹精們用新生的嫩枝為阿克迪娜編織花環。就連平時凶猛的狼王,此刻也溫順地趴在晉寶身邊,用尾巴給他扇風。
    輝光長老和暗夜長老並肩走來,手中權杖同時頓地:"即日起,白晝由輝光精靈守護,黑夜交由輝夜精靈守護,共同守護森林,永不征戰。"
    但並非所有精靈都選擇留下。一小隊黑精靈默默收拾行囊,他們的發色已經恢複成暗夜精靈的深藍,卻固執地不肯抬頭看那株新生的雙生樹。另一群血精靈則沉默地摘下染血的護甲,他們的眼睛恢複了紫羅蘭色,卻依然選擇遠行。
    三日時光轉瞬即逝。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森林已經恢複了晝夜交替的秩序。傳送門在雙生樹下緩緩開啟,流動的光幕上倒映著這三天來的點點滴滴。
    "該走了。"宋鴦把新打造的流星錘別在腰間,上麵鑲嵌著火晶石碎片——那是艾倫妮塔日曜長弓的殘骸。
    華逸的五行劍上纏繞著一段月光鎖鏈,那是阿克迪娜偷偷係上去的。他回頭望了一眼,暗夜精靈少女站在樹梢上對他揮手,月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輪廓。
    晉寶趴在華逸背上睡得正香,口水打濕了紅色長衫。他的小手裏還攥著艾倫妮塔給的金色發帶,尾巴尖上纏著阿克迪娜送的銀鈴鐺。
    傳送門的光幕吞沒了三人的身影。當視線重新清晰時,他們已經站在天龍號飛艇的甲板上。熟悉的蒸汽機械聲在耳邊轟鳴,但飛艇外卻是一片混亂——警報聲響徹雲霄,幾艘陌生飛艇正在海森堡上空盤旋,公會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看來我們不在他們運行的還可以,哈哈!"宋鴦咧嘴一笑,活動著手腕。
    華逸把熟睡的晉寶往艙室裏一塞,輕輕拍拍屁股:"下次可別纏著我了!"
    飛艇的蒸汽渦輪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赤炎蒼穹的旗幟在朝陽下格外鮮豔。而遠在森林的雙生樹下,兩位精靈少女不約而同地按住胸口,那裏跳動著兩顆為人類而火熱的心。
    作戰室內彌漫著濃重的煙草與火藥混合的氣味,蒸汽管道在艙壁內發出沉悶的嗡鳴。夏淼橘色的長發被汗水黏在臉頰上,她一把抓住華逸的衣領,眼圈通紅:"你們這兩個混蛋去哪了?!"
    華逸的衣領被扯得變形,露出鎖骨處一道未愈的傷痕。宋鴦靠在戰術沙盤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新鑲嵌的火晶石,琥珀色的瞳孔裏還殘留著幾分恍惚。
    "精靈族居住的森林。"華逸輕咳一聲,"我們遇到了輝光精靈和暗夜精靈..."
    夏淼鬆開手,注意到華逸腰間多了一條月光編織的腰帶,宋鴦的流星錘上纏繞著金色弓弦。她眯起眼睛,鼻尖動了動:"大難臨頭了,你們倆去泡妞?"
    唐羽清清嗓子,他墨綠色的長發在腦後飛揚,青金色的瞳孔掃過戰術地圖:"奧斯拉夫王國的先鋒軍已經跨過冰封海峽。"
    作戰室的空氣瞬間凝固。全息投影儀嗡嗡運轉,在沙盤上投映出北部戰線的立體影像——數十艘元素飛艇,甲板上的靈能炮台泛著寒光。
    "開戰倒計時30小時。"唐羽的指尖劃過地圖,在南部內海的出海口點了點,"精靈族能支援多少弓箭手?"
    華逸回過神來:"至少一千名輝光精靈,還有..."
    "海底人的3000水甲願意協助我們控製近海。"擁有海底人靈魂新生的漢斯補充道。
    夏淼將一疊情報拍在桌上,紙張上的墨跡還未幹透:"黑石聯盟已經占領北大陸七座要塞城市,白潮大陸的空白區隻剩最後三個港口!"
    唐羽的青龍紋身泛起微光,他展開一張泛黃的世界地圖。羊皮紙上用紅藍兩色標注著勢力範圍,北部大片區域已經被塗成漆黑。他的指尖停在南部海岸線:"主攻目標必須盡快確定。"
    蒸汽管道劇烈震顫,飛艇外不時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第七次空襲。"夏淼快速撥動控製台上的銅製閥門,"這幫北方街溜子比禿鷲還煩人!"
    唐羽的刀鞘在地圖上敲出沉悶的節奏:"一個月內必須拿下第二座城,否則我們一旦淪陷就會喪失根據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發現華逸和宋鴦正對著窗外傻笑——那裏除了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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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夏淼的貝殼手鏈嘩啦作響,她抓起墨水瓶砸向宋鴦,"還沉浸在你們的豔遇了?!"
    墨水瓶在空中劃出弧線,被宋鴦下意識地用流星錘擊碎。黑色墨汁濺在沙盤上,正好汙染了北部戰區。唐羽的額角暴起青筋,左臂的青龍紋身完全亮起。
    "要談戀愛就滾回森林去!"唐羽一掌拍在鐵木桌上,碗口粗的裂縫瞬間蔓延。
    整艘飛艇隨著這一掌劇烈搖晃,懸掛的煤油燈叮當作響,作戰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氣氛開始變得緊張。
    "報告!"通訊器裏傳來觀測員顫抖的聲音,"北邊100裏地發現大量奧斯拉夫的先遣部隊..."
    唐羽深吸一口氣,青龍紋身的光芒漸漸平息。他緩緩卷起地圖,刀尖指向南部出海口:"我去部署防禦,你們倆今晚不睡覺也要把作戰方案拿出來。"青金色的瞳孔掃過兩人,"否則,你們就永遠滾去你們說的奇幻森林吧。"
    飛艇再次劇烈顛簸,華逸終於徹底清醒,他看見夏淼正在瘋狂撥打算盤,計算著防禦工事的維修費用;唐羽的刀鞘已經抵住了艙門,背影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刃。
    宋鴦摸了摸鼻子,火星從指縫間迸出:"我去準備夜宵,華逸會長你自己考慮戰略方案吧..."
    華逸的肚子咕咕的叫:"去吧去吧,一個個都靠不住。"
    作戰室的艙門輕輕閉合,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華逸獨自站在地圖前,煤油燈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仔細觀察世界地圖,華逸第一次發現泰蘭迪亞的泛大陸像一隻蝴蝶,中間自北向南,像是蝴蝶的軀幹,主要是山脈組成,整個大陸中間軀幹地勢最高,發源的河流向四麵八方流入包裹著大陸的海洋。
    而四個翅膀分別盤踞著西北藍焰、東北黑石、西南金盾、東南綠箭,整個大陸一千座城池,每個城市都有一定的領地範圍,裏麵有一些村落、城寨等,不同的領地不同的顏色進行區別。
    此時,華逸發現之前打鬧的墨汁在羊皮地圖上暈染開來,形成一道歪斜卻清晰的痕跡。
    那道墨痕如同命運的手指,從南部內海蜿蜒而上,最終停在一個被紅圈標記的城池——青嵐城。
    華逸的指尖微微顫抖,觸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五行之力不受控製地從指尖溢出,在地圖上灼出細小的焦痕。
    "白石村..."
    低語在空蕩的作戰室裏回蕩。華逸仿佛又看見村口那棵老槐樹,樹幹上刻著他們幾個玩伴的身高標記;聞到鐵匠鋪裏傳來的炭火味,那是他第一次握劍的地方。記憶中的溪水清涼透亮,夏日裏總映著孩子們嬉戲的身影。
    地圖上的墨跡漸漸幹涸,在青嵐城的位置凝成一個尖銳的箭頭。華逸的五行劍突然在鞘中輕鳴,劍柄上纏繞的月光鎖鏈泛起微光——那是阿克迪娜留給他的信物。
    窗外,飛艇正掠過一片雲海。華逸恍惚看見雲層中浮現出故鄉的輪廓:青嵐城牆上的烽火台,白石村外的磨坊風車,還有後山那片他常去練劍的鬆樹林。自從黑石聯盟的鐵騎踏破城門,他就再沒見過那片生養他的土地。
    麒煌劍自動出鞘半寸,劍身上的火紋亮起。華逸握住劍柄,感受著故鄉傳來的召喚。青嵐城不僅是戰略要地,那裏還埋著父老鄉親的骨灰,鎖著全村人的冤魂。
    "我回來了。"
    華逸仰起頭,作戰室的天花板上倒映著飛艇外的星空。那些星辰排列的形狀,恰似白石村夏夜常見的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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