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疑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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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5日 地點:羊腸小道
    老者的木製假腿在地板上重重一頓,震得桌上的茶杯叮當作響。
    他粗糙的手掌拍在議事廳的銅管上,震落一片鐵鏽。
    "那些大老爺們來海森堡,"老者的獨眼在蒸汽燈下閃著光,"不是征稅就是抓壯丁。"
    他啐了口唾沫,在地板上留下暗黃的痕跡,"隻有赤炎公會..."
    石頭哥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刮擦地板發出刺耳聲響。
    他右臂的繃帶散開,露出結痂的傷口,血腥味混著藥草氣息在議事廳彌漫。
    "隻有赤炎把咱們當人看!"
    老者扯著嗓子喊道,脖頸上的青筋暴起。
    他布滿老繭的手指向在座的漁民代表,"請咱們這些粗人來議事廳,聽咱們放屁!"
    華逸看到那些漁民代表的眼睛亮了起來,粗糙的手指攥緊了衣角。
    "後生們記住,"老者用魚叉柄戳著地板,每說一個字就戳一下,"海森堡的爺們..."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濺在胡須上,"寧可站著死..."
    華逸的拳頭砸在橡木桌上,震得地圖上的小旗子簌簌晃動。
    他一把拽起石頭哥的手腕,觸到那些還沒愈合的傷口,濕熱的血沾在指尖。
    "來!"華逸的聲音有些發顫。
    老者踉蹌著上前,木腿發出吱呀聲響,布滿老人斑的手掌覆在華逸手背上,冰涼粗糙得像樹皮。
    唐羽的大手壓下來,代表們一個接一個站起來,帶著魚腥味的手掌層層疊上。
    "為了赤炎..."華逸感覺掌心的溫度越來越高,"血戰到底!"
    議事廳的蒸汽機轟鳴,活塞的撞擊聲像戰鼓般震耳欲聾。所有人的吼聲匯聚成雷霆:
    "血戰到底!"
    烈風雷隼的羽毛在高空寒風中獵獵作響,金泰宇的銀色耳釘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冷光。
    他眯起丹鳳眼,下方的羊腸小道像條灰白的蛇,蜿蜒在潮汐密林和斷龍山脈之間。
    密林中升起的瘴氣形成詭異的紫色霧靄,斷龍崖的峭壁上連隻飛鳥都看不見。
    "不對勁..."
    金泰宇的戰術服被高空氣流吹得緊貼後背,他調轉隼頭俯衝而下,耳邊響起刺耳的破空聲。
    樸海俊胯下的黑虎正不耐煩地用爪子刨地,在岩石上刮出刺耳聲響。
    金泰宇的軍靴剛觸地,就聞到黑虎身上散發的腥臭味,混合著樸海俊紅絲綢襯衫上的香水味,嗆得人頭暈。
    "會長,"金泰宇的指尖在地圖上一劃,戰術手套擦過羊皮紙發出沙沙聲,"這地形太險要,應該先派斥候..."
    樸海俊神經質地笑起來,嘴角抽搐著露出虎牙。
    他撫摸著黑虎的耳朵,那畜生齜牙時滴落的涎水把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赤炎那幫雜種?"樸海俊的三角眼斜睨著金泰宇,"分兵守城都捉襟見肘,還敢出來送死?"
    黑虎配合地低吼一聲,震得金泰宇的耳膜嗡嗡作響。
    他看見會長領口的虎頭骨領針正在滲血,那是用戰敗者頭骨製成的邪物。
    "去年冬月..."金泰宇剛開口,樸海俊就猛地拽緊黑虎的韁繩。
    那畜生吃痛,獠牙差點刮到金泰宇的戰術服。
    "閉嘴!"
    樸海俊的指甲突然變長,在黑虎頸毛上抓出五道血痕,"再敢耽誤行軍..."他猩紅的舌頭舔過虎牙,"就把你釘在城門上!"
    金泰宇的指節在風暴之牙的刀柄上發白。
    他低頭時,看見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正被黑虎的影子撕咬。
    遠處大軍行進的腳步聲像悶雷般傳來,而潮汐密林裏的瘴氣似乎更濃了。
    "遵命。"
    金泰宇行了個標準軍禮,戰術服的滑翔翼裝置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飛隼時,後背能感受到樸海俊病態的目光。
    斷龍崖的陰影投在他身上,像極了某種不祥的預兆。
    羊腸小道上擠滿了黑甲士兵,鐵靴踏在碎石上的聲響像悶雷般回蕩在山穀間。
    金泰宇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戰術服的滑翔翼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數著通過關口的隊伍,銀色耳釘在夕陽下泛著冷光——五個時辰過去,才過去半數人馬。
    "太慢了..."他低聲自語,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風暴之牙的刀柄。
    潮汐密林裏飄來的腐葉氣息混著士兵的汗臭味,熏得人眼睛發澀。
    遠處傳來銅鑼的脆響,金泰宇猛地轉頭。
    樸海俊騎在那頭巨大的黑虎背上,黑虎不耐煩地甩著尾巴,掃起一片塵土。
    "全軍休整!"樸海俊的聲音像鈍刀刮骨,"起灶做飯!"
    金泰宇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黑虎跟前,差點被那畜生的腥臭吐息噴個趔趄。
    "會長!"他的戰術靴碾碎了幾塊碎石,"部隊被地形分割,現在停下太危險!"
    樸海俊的嘴角再次神經質地抽搐起來,領口的虎頭骨領針滲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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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俯下身,紅絲綢襯衫擦過金泰宇的臉頰,帶著刺鼻的香水味。
    "你算什麽東西?"黑虎的獠牙幾乎抵到金泰宇的喉結,"也配教我打仗?"
    周圍的士兵發出壓抑的嗤笑。
    金泰宇的後背滲出冷汗,滑翔翼的金屬骨架硌得生疼。
    他看見斷龍山脈的陰影正在拉長,潮汐密林裏的瘴氣開始泛出詭異的紫色。
    "天快黑了..."金泰宇還想爭辯,樸海俊一腳踹在黑虎肚子上。
    那畜生吃痛,前爪在金泰宇腳邊刨出三道深溝。
    "滾!"樸海俊的咆哮震飛了幾隻林鳥,"再廢話試試!"
    金泰宇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轉身時戰術服的下擺掃起一片塵土。
    遠處的飛隼正在降落,羽翼拍打聲像極了嘲諷的掌聲。
    金泰宇再次無奈的離開,帶領飛行部隊,準備加強巡邏。
    夕陽的餘暉將羊腸小道染成血色,幽冥暗影的士兵們橫七豎八地癱坐在碎石地上。
    連續兩日的急行軍讓這些精銳也疲憊不堪,鐵甲上沾滿塵土,靴底磨出的血泡散發出淡淡的腥臭味。
    炊煙從數百口鐵鍋裏升起,燉肉的香氣混合著劣質酒水的味道,在峽穀中彌漫開來。
    金泰宇靠在一塊風化的岩石旁,戰術服的滑翔翼裝置硌得後背生疼。
    他撕咬著手中的肉幹,鹹腥的肉絲卡在牙縫裏,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兩側的山林。
    潮汐密林中飄來的腐葉氣息讓他鼻腔發癢,斷龍山脈的陰影正隨著落日越拉越長。
    就在這時,密林深處傳來第一聲鼓響。
    "咚——"
    沉悶的聲浪震得樹葉簌簌落下。
    正在吃飯的士兵們像觸電般跳起來,陶碗砸在石頭上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金泰宇的肉幹掉在地上,他猛地拔出風暴之牙,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
    "敵襲!列陣!"
    鐵甲碰撞的鏗鏘聲瞬間響徹山穀。
    弓弩手們慌亂地搭箭上弦,箭簇在暮色中閃著寒光。
    法師團的噬魂水晶開始泛起不祥的紫光,將士兵們驚恐的臉照得慘白。
    金泰宇躍上飛隼,戰術服的滑翔翼"唰"地展開。
    他從高空俯瞰,密林中隻有驚起的飛鳥,山崖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鼓聲的餘韻還在山穀中回蕩,卻找不到源頭。
    "哈哈哈!"位於後軍的樸海俊的狂笑從下方傳來。
    他騎在黑虎背上,猩紅的絲綢襯衫在暮色中像一灘鮮血,"赤炎的雜種們連麵都不敢露!"
    黑虎配合地發出咆哮,震得附近幾個新兵捂住耳朵。
    樸海俊用染血的指甲敲打著虎頭骨領針,叮叮當當的聲音像在嘲弄緊張的氣氛。
    "繼續吃飯!"他踹翻了腳邊的銅鍋,滾燙的肉湯濺在幾個士兵腿上,"傳令給金泰宇,帶人去加強巡邏!"
    得到命令後,金泰宇操控飛隼掠過樹梢,潮濕的枝葉抽打在臉上,留下細小的劃痕。
    第二次鼓聲響起......
    第三次鼓響時,他正好飛過聲源上方——那裏隻有幾麵綁在樹上的皮鼓,被機關牽引著發出聲響。
    "是一些機關。"他降落時對樸海俊報告,靴底碾碎了幾片枯葉。
    樸海俊的嘴角抽搐著,把酒囊砸在他胸口。
    烈酒潑灑在戰術服上,刺鼻的酒精味熏得金泰宇眯起眼睛。
    "我說什麽來著?"
    黑虎的吐息噴在金泰宇臉上,帶著腐肉的惡臭,"傳令下去,慢慢吃不著急,不行今天就在此紮營!"
    士兵們的哄笑聲像瘟疫般蔓延開來。
    有人把箭矢插回箭囊,金屬摩擦聲格外刺耳。
    法師們收起水晶,紫光熄滅時發出滋滋的聲響。
    金泰宇看見幾個老兵已經重新端起酒碗,琥珀色的液體從他們胡子拉碴的下巴滴落。
    第四輪鼓響時,隻有零星幾個人抬起頭。
    弓弩隊長醉醺醺地對著山林比了個下流手勢,引來周圍一片哄笑。
    樸海俊正用黑絲雙刀剔牙,刀尖刮擦牙齒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聽啊,喪家犬又在叫了。"他噴著酒氣說道,虎頭骨領針上的血珠滴在鎖骨上。
    當最後一縷天光被山影吞沒時,第五次鼓聲傳來。
    這次連金泰宇都懶得抬頭,他機械地咀嚼著冷掉的肉幹,聽著士兵們醉醺醺的劃拳聲。
    有人開始用箭杆敲擊盾牌,叮叮咚咚地給鼓聲伴奏。
    "酒足飯飽,繼續啟程,夜襲海森堡!"
    樸海俊踹翻了酒桶,木桶滾下山坡的聲響驚起幾隻夜梟。
    幽冥暗影的大軍開始收拾營帳,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
    就在這時,山林中再次響起鼓聲。
    "咚——"
    這次回應它的,是十萬大軍此起彼伏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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