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冰火兩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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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5日 地點:羊腸小道
    落石堆成的山丘堵死了整條羊腸小道,碎石縫隙間還冒著縷縷煙塵。
    位於後軍陣營指揮的樸海俊的黑虎暴躁地撕咬著岩石,虎爪在石麵上刮出刺耳聲響,卻隻刨下幾塊碎屑。
    他額角的青筋暴起,鐵灰色的背頭被汗水浸透,黏在發際線處的爪痕狀禿斑上。
    "廢物!都是廢物!"
    樸海俊一腳踹翻身旁的傳令兵,那人的肋骨斷裂聲混著慘叫回蕩在山穀裏。
    他扯開血紅色絲綢襯衫的領口,虎頭骨領針刮破了鎖骨,滲出的血珠滾落在胸前的黑絲雙刀上。
    與此同時,前軍的四位隊長此刻正並排前行,他們的靈獸晶核在武器上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第一番隊隊長的重劍插在地麵,劍刃上的土係晶核讓周圍的泥土微微震顫。
    他忽然停下腳步,鐵靴陷入了一灘黏稠的液體中。
    "不對勁..."他抬起腳,靴底拉起黏稠的絲線,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第二番隊的弓兵隊長蹲下身,指尖蘸了蘸地麵:"水?哪來的——"
    話音未落,斷龍崖頂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
    月光下,數道銀白色的瀑布從懸崖頂端傾瀉而下,宛如銀河倒懸。
    水流撞擊岩壁的轟響蓋過了所有驚呼,潮濕的水汽瞬間彌漫整個山穀。
    "結陣!快結陣!"
    第三番隊的法師隊長剛舉起法杖,第一波浪頭已經拍了過來。
    冰冷的水流裹挾著碎石,瞬間沒過了士兵們的膝蓋。
    重甲步兵的鐵靴陷入淤泥,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平時三倍的力氣。
    有個高大的盾兵踉蹌了一下,沉重的鎧甲帶著他直接栽進水裏,濺起的浪花裏飄起一串氣泡。
    "救我!我不會——"他的呼救被第二波浪頭吞沒,鐵甲反射著月光緩緩沉入水底。
    騎兵們的黑鱗馬發出驚恐的嘶鳴,這些訓練有素的戰獸瘋狂甩動脖頸,將騎手甩進洶湧的水流。
    有個騎手死死拽住韁繩,卻被受驚的戰馬拖著在水裏滑行,後背在尖銳的碎石上磨得血肉模糊。
    "冰封!快用冰封術!"第四番隊的騎兵隊長聲嘶力竭地吼道。
    法師隊長已經將法杖插進水裏,冰係晶核爆發出刺目的藍光。
    寒氣順著水流蔓延,所過之處騰起白色的霜霧。
    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將幾個正在掙紮的弓兵凍在了冰層裏。
    他們大張著嘴,呼出的白氣在麵前凝成冰晶。
    "停!停手!"步兵隊長揮劍劈開冰麵,"你連自己人都凍住了!"
    法師隊長的鼻孔流出兩道鮮血,晶核的光芒忽明忽暗:"不行...水量太大..."
    他的法杖突然炸裂,破碎的晶核碎片紮進臉頰,鮮血順著冰霜流淌。
    崖頂的水流還在不斷傾瀉,冰層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一個被凍住下半身的騎兵絕望地用佩劍敲擊冰麵,叮叮當當的聲響很快被新一輪的浪濤淹沒。
    重甲士兵們像鐵秤砣般沉入水底,水麵隻留下幾個翻滾的氣泡。
    弓兵隊長踩著同袍的浮屍想要上岸,卻被水下伸出的手拽住了腳踝。
    那些被凍僵的士兵在溺亡前本能地抓住任何能抓到的東西,將他一起拖入了漆黑的深水。
    當最後一道瀑布停止傾瀉時,水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屍體。
    月光照在結冰的血泊上,折射出妖異的紅光。
    四位隊長癱坐在僅存的岩石上,看著眼前的人間地獄。
    初略估計,前軍剩餘的4萬人又損失了1萬。
    冰瀑在月光下泛著幽幽藍光,幸存的士兵們正拄著長矛喘息,呼出的白氣在鎧甲上結了一層薄霜。
    忽然,潮汐密林深處傳來弓弦震動的嗡鳴,數百支箭矢破空而出,箭簇撞擊冰麵的脆響在山穀間回蕩。
    "哢嚓——"
    第一道裂痕出現在冰瀑表麵,像蛛網般迅速蔓延。
    騎兵隊長抬頭時,正看見一塊馬車大小的冰塊從高處墜落,冰棱折射著冷光,將他驚恐的瞳孔映得發藍。
    "散開!快散——"
    他的喊聲被冰塊砸碎骨頭的悶響打斷。
    那個瞬間,騎兵隊長的鐵盔像蛋殼般凹陷下去,鮮血從盔縫裏噴濺在周圍的冰麵上,立刻凝結成紅色的冰晶。
    "舉盾!"
    步兵隊長聲嘶力竭地吼叫,但幸存的盾牌已經不足三成。
    有個獨臂老兵剛舉起殘破的鐵盾,冰錐就貫穿了盾麵。
    寒氣順著金屬蔓延,瞬間將他的手臂凍成了青紫色。
    老兵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因為第二根冰錐已經從他張開的嘴裏刺入,後腦勺穿出的尖端掛著粉白的腦漿。
    "撤退!撤回後軍!"
    法師隊長捏碎了一塊火係晶核,烈焰在冰麵上燒出焦黑的痕跡。
    但這點溫度根本阻止不了崩塌的冰瀑,反而讓融化的冰水浸透了士兵們的靴子。
    有個弓兵滑倒在冰麵上,眼睜睜看著磨盤大的冰塊朝自己碾來,雙腿像樹枝般被輕易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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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腸小道的入口處,樸海俊的黑虎正撕咬著最後一塊擋路的落石。
    虎牙刮擦岩石的火星濺到旁邊工兵的臉上,燙出幾個焦黑的斑點。
    "通了!路通了!"
    前軍的潰兵像潮水般湧向通道,鐵靴踩在血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騎兵們拋棄了戰馬,法師們扔掉了法杖,所有人都在拚命往後擠。
    有個瘦小的弓兵被撞倒在冰麵上,十幾雙鐵靴從他背上踏過,脊椎斷裂的脆響淹沒在混亂的腳步聲裏。
    "讓開!老子是第三番隊——"
    步兵隊長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剛踏入羊腸小道,腳下的泥土突然躥出火苗。
    火舌順著浸透冰水的褲腿爬上來,眨眼間就把他變成了人形火炬。
    焦糊的肉味混著冰水的腥氣,形成令人作嘔的霧氣。
    "地火!地下有地火!"
    潰兵們驚恐地發現,整條通道的地麵都在滲出幽藍的火焰。
    這些火焰像活物般纏繞著士兵們的雙腿,將鐵靴燒得通紅。
    有個重甲士兵瘋狂拍打腿上的火苗,卻讓融化的鐵水黏在了手掌上,皮肉燒焦的滋滋聲伴隨著他的慘叫。
    法師隊長試圖召喚水龍卷滅火,但透支的晶核隻噴出一股細小的水花,瞬間就被地火蒸成白汽。他
    絕望地看著火焰順著冰麵蔓延,將撤退的路線徹底封死。
    前軍和後軍之間,一道火牆衝天而起。
    透過扭曲的熱浪,可以看到後軍的士兵們驚恐萬狀的臉。
    有個年輕的工兵試圖用鏟子鏟土滅火,地火卻順著鐵鏟燒上來,把他整條胳膊燒成了焦炭。
    冰錐還在不停墜落,地火持續燃燒。
    前軍的士兵們被夾在冰與火之間,像困獸般發出絕望的嚎叫。初略估計,再次把前軍的2萬人的希望斷送。
    樸海俊的指甲深深掐進黑虎的皮毛,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珠
    。他盯著傳令兵遞來的戰報,嘴角的抽搐越來越劇烈,那張泛黃的羊皮紙上"折損三萬"四個字像烙鐵般灼燒著他的眼球。
    "滅火!快他媽滅火!"
    他一把揪住身旁侍衛的領子,虎頭骨領針刮破了對方的脖子,"調水係法師來!"
    侍衛踉蹌著後退時,靴子踩碎了地上的一截斷指,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地火在羊腸小道肆虐,幽藍的火舌舔舐著兩側岩壁,將石頭燒得劈啪作響。
    十幾個水係法師圍在通道口,他們法杖上的晶核忽明忽暗,噴出的水柱剛接觸火焰就化作滾燙的蒸汽。
    有個年輕法師被反噬的灼流燙傷了臉,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指縫間滲出黃白的膿水。
    通道裏終於搖搖晃晃走出四個人影。
    第一番隊隊長的重劍斷成兩截,劍柄上鑲嵌的土係晶核布滿裂紋;弓兵隊長的右耳不見了,血痂糊滿了半邊臉頰;法師隊長的法袍下擺還在冒煙,露出的腳踝上爬滿水泡;騎兵隊長的鐵靴融化了大半,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皮肉。
    "廢物!"
    樸海俊一腳踹在騎兵隊長膝蓋上,骨裂聲混著慘叫回蕩在山穀裏,"老子的精銳都喂狗了?"
    黑虎配合地齜出獠牙,腥臭的涎水滴在法師隊長光禿禿的頭頂。
    密林深處,金泰宇的飛行部隊正在樹冠間穿梭。
    烈風雷隼的羽毛擦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他忽然收緊韁繩,銀色耳釘在月光下閃過寒光——下方的灌木叢裏,幾個尖耳朵的身影正拉開翠綠的長弓。
    "精靈族?!"
    金泰宇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還沒來得及下令,十幾支箭矢已經破空而來。
    這些箭簇帶著詭異的弧線,繞過粗壯的樹幹,精準地貫穿了三名飛行士兵的咽喉。
    有個士兵捂著噴血的脖子從飛獸上栽下去,砸斷樹枝的哢嚓聲驚起一片夜梟。
    斷龍崖頂,燕白石的紅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舉起銅鏡對著月光一晃,埋伏在岩縫裏的赤炎士兵立刻掀開偽裝。
    兩百張硬弓同時拉滿的吱呀聲,讓金泰宇的後頸汗毛倒豎。
    "撤!快撤!"
    金泰宇的風暴之牙劈落兩支流箭,第三支卻擦著他耳釘飛過,在臉頰上拉出一道血痕。
    他身後不斷傳來墜落的悶響,有個飛行士兵被箭矢貫穿大腿,歪歪斜斜地撞上山崖,在岩壁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華逸的白虹劍在暗處微微發亮,他閉著眼睛,劍尖卻精準指向金泰宇的方向。
    "東南方,四百米。"他輕聲道。身邊的精靈射手點點頭,搭上一支刻著符文的箭矢。
    箭雨再次襲來時,金泰宇的飛隼發出淒厲的哀鳴。
    一支羽箭穿透了它的左翼,高壓電流順著羽毛炸開,焦糊的羽毛混著血雨紛紛揚揚落下。
    金泰宇倉促撐開滑翔翼,戰術服被樹枝刮得嗤啦作響,隻能暫時後退。
    前軍的殘兵像沒頭蒼蠅般在峽穀裏亂竄,鐵靴踩在血泥裏發出黏膩的聲響。
    月光突然被樹影遮蔽,潮汐密林的枝葉間躍出數十道翠綠身影——精靈族的雙刃在夜色中劃出致命的弧光,刀刃割開咽喉的嗤響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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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陣!列陣啊!"
    一個百夫長剛舉起缺口的長劍,精靈的彎刀就削飛了他三根手指。
    斷指落在血泊裏,被慌亂的士兵踩成肉泥。
    百夫長跪倒在地,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掌,還沒發出慘叫,第二刀已經貫穿了他的太陽穴。
    金泰宇的飛隼在低空盤旋,銀色耳釘映照著下方的屠殺。
    他看見精靈們像鬼魅般穿梭在軍陣中,每次刀光閃過都帶起一蓬血雨。
    有個重甲兵徒勞地揮舞戰錘,精靈卻輕盈地躍上他的肩頭,雙刃交叉一剪——戴著鐵盔的頭顱就滾進了排水溝。
    "撤退!往北撤!"
    潰兵們擠成一團往峽穀口湧去,推搡間不斷有人跌倒。一個弓兵被擠到岩壁邊,後背剛貼上濕冷的石頭,精靈的刀刃就捅穿了他的喉嚨。
    鮮血噴在苔蘚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殘存的士兵突然爆發出困獸般的凶性。
    盾牌手們用身體組成人牆,長矛從縫隙裏胡亂刺出。
    有個精靈閃避不及,大腿被矛尖劃開,翠綠的血液剛濺到地麵,周圍的植物就瘋狂生長起來,纏住了三個士兵的腳踝。
    "殺!殺光這些畜生!"
    這波反擊像回光返照,精靈們迅速後撤。
    他們輕盈地躍上樹梢,消失在密林深處,隻留下幾片飄落的羽毛。
    士兵們喘著粗氣,還沒來得及慶幸,斷龍崖頂就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火箭劃破夜空的聲音像死神輕笑。
    第一波箭雨落地時,浸透油脂的箭杆立刻引燃了血泊。
    火舌順著液體瘋狂蔓延,把十幾個士兵裹成了人形火炬。
    焦臭味混著慘叫,有個火人跌跌撞撞撲向同伴,嚇得人群像麥浪般倒伏。
    "水!快滅火!"
    法師隊長剛凝聚出巴掌大的水球,第二波火箭就釘穿了他的法袍。
    火焰順著布料爬滿全身,他瘋狂拍打火苗的樣子像在跳詭異的舞蹈。
    最終倒進火海時,炸裂的晶核掀起小型旋風,把火星吹向更多士兵。
    金泰宇攥緊韁繩直到指節發白。
    他看見火圈在不斷收縮,幸存的士兵被逼到峽穀中央。
    有個騎兵試圖策馬躍過火牆,黑鱗馬的前蹄卻被燒斷,連人帶馬栽進火堆。
    皮肉燒焦的滋滋聲裏,那匹戰馬還在撕心裂肺地嘶鳴。
    火牆外的精靈們開始齊射。
    箭矢穿過火焰,帶著火星釘入人體。中箭的士兵在地上打滾,反而助長了火勢。
    濃煙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漸漸變成窒息的嗚咽。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硝煙時,峽穀已變成巨大的焚屍爐。
    焦黑的屍體保持著掙紮的姿勢,有些還緊緊掐著同伴的脖子。
    融化的鐵水在地麵凝結成詭異的圖案,像在嘲笑這場徒勞的反抗。
    金泰宇的飛隼哀鳴著升高,他最後看了一眼這片煉獄。
    前軍5萬人全軍覆沒,橫屍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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