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風暴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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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6日 地點:羊腸小道
次日清晨的陽光格外刺眼。
樸海俊的黑虎煩躁地用爪子刨著地麵,在撤退路線上犁出幾道深溝。
他鐵灰色的背頭被汗水打濕,黏在發際線處的爪痕狀禿斑上,猩紅的絲綢襯衫領口大敞,露出鎖骨處暴起的青筋。
"後撤十裏!"
他踹翻了傳令兵捧著的沙盤,木屑飛濺到周圍軍官的臉上,"等金泰宇那個廢物回來!"
金泰宇的飛隼降落時掀起一片塵土,銀色耳釘上還沾著前軍將士的血跡。
他剛解開戰術服的滑翔翼裝置,樸海俊的黑絲雙刀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的偵察是喂狗了嗎?"
樸海俊的嘴角抽搐著,虎頭骨領針刮破了金泰宇的下巴,"五萬兒郎就這麽沒了!"
金泰宇的丹鳳眼眯起,指節在風暴之牙的刀柄上發白:"我勸過你多少次?羊腸小道不能走,要派斥候探路..."
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你哪次聽過?"
軍官們倒吸一口涼氣,有個年輕的參謀不小心踩斷了樹枝,清脆的斷裂聲在死寂的營地裏格外刺耳。
樸海俊的黑虎齜出獠牙,腥臭的吐息噴在金泰宇臉上。
"放肆!"
樸海俊的指甲突然變長,在黑虎皮毛上抓出五道血痕,"來人!把這個叛徒押下去!"
四個親衛剛上前,金泰宇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驚飛了林間的夜梟,撲棱棱的翅膀拍打聲像是為這場對峙助威。
"剛愎自用的蠢貨!"
金泰宇扯開被刀尖劃破的領口,露出鎖骨處的空軍刺青,"百濟人的前途遲早毀在你手裏!"
樸海俊的三角眼泛起血絲,黑絲雙刀上的陰虎齒開始滲出黑血。
就在刀鋒即將割破頸動脈時,十幾個軍官齊刷刷跪倒在地,膝蓋砸在碎石上的悶響連成一片。
"會長三思!"參謀長額頭抵著地麵,"飛行部隊不能沒有金顧問啊!"
樸海俊的刀尖顫抖著,黑血滴在金泰宇的銀色耳釘上,發出輕微的腐蝕聲。
他環顧四周,發現連最忠心的親衛隊長都低著頭,拳頭攥得指節發白。
"滾!"樸海俊一腳踹翻沙盤支架,"都給我滾!"
軍官們如蒙大赦地退下,隻剩下金泰宇被押往行軍大牢。
路過焚燒屍體的火堆時,他看見幾個百濟老兵正在往烈焰裏拋灑酒水,蒼涼的招魂歌隨風飄蕩。
"聽見了嗎?"
金泰宇對押送的士兵冷笑,"那五萬冤魂在哭呢。"
士兵的手抖了一下,鐵鏈嘩啦作響。
遠處傳來樸海俊砸碎酒壇的聲響,混著黑虎的咆哮在營地上空回蕩。
遣散眾人後,樸海俊獨自站在軍事地圖前。
晨光透過帳篷的破洞,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撫摸著沙盤上代表赤炎聯盟的紅色旗幟,指甲慢慢摳進木頭裏。
"華逸...燕白石..."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黑絲雙刀在地圖上劃出兩道焦痕,"我要讓你們青嵐人血債血償。"
兩日來,幽冥暗影的營地安靜得詭異。
華逸站在斷龍崖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白虹劍柄,晨露浸濕了他的靴尖。
燕白石蹲在一旁,粗糙的手指在沙盤上劃出幾道撤退路線,木屑沾滿了指甲縫。
"不對勁。"華逸的劍眉擰成結,"五萬大軍按兵不動,樸海俊在等什麽?"
山風送來遠處營地的銅鑼聲,混著隱約的哭喊。
燕白石猛地抬頭,花白的胡須上還沾著昨夜啃肉幹留下的油漬。他布滿老繭的手突然攥緊,沙盤邊緣被捏出裂痕。
"那是...青嵐城的調兵號!"
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人流像蟻群般蠕動。
華逸的瞳孔驟然收縮——最前排是佝僂著背的老者,粗布衣服上還沾著菜市場的泥汙;中間擠滿抱著嬰孩的婦人,孩子的啼哭被風撕成碎片;隊尾的士兵用長矛抵著青壯年的後背,矛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畜生!"
燕白石的酒囊砸在岩石上,烈酒濺進沙盤,把青嵐城的標記泡得發漲。
他殘缺的耳廓氣得發紅,"那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華逸的指甲摳進掌心。
他看見幽冥暗影的軍隊正驅趕著人潮前進,樸海俊的黑虎在人流後方踱步,虎尾掃起的塵土模糊了哭喊的麵容。
有個白發老者跌倒,立刻被鐵靴踩進泥裏。
"他們在用百姓當肉盾。"
華逸的聲音發澀,喉結滾動著咽下怒火,"潮汐密林的陷阱,斷龍崖的落石...全都用不上了。"
燕白石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噴在沙盤上。
他獨眼裏泛著水光,拳頭砸得木屑紛飛:"樸海俊這雜種,算準了我們不敢對同胞下手!"
遠處傳來皮鞭抽打的脆響,混著孩童的尖叫。
幽冥暗影的軍陣開始推進,五萬鐵甲躲在人牆後方,兵刃反射的陽光刺痛了華逸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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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上的碎石被華逸無意識碾成粉末,指縫間簌簌落下灰白色的沙。
他正盯著沙盤上代表敵軍的黑旗,忽然聽見阿木的尖叫刺破晨霧——那聲音像鈍刀刮骨,驚飛了幾隻棲息在岩縫裏的山雀。
"爹!那是我爹!"
阿木扔掉望遠鏡,他的指甲摳進岩壁,在石頭上留下五道帶血的抓痕。
他踉蹌著後退,後腰撞翻了水囊,清水混著泥沙在兩人腳邊蜿蜒成扭曲的小河。
燕白石的紅杉下擺掃過濕泥,沾上一片汙漬。
他按住阿木顫抖的肩膀,觸到少年繃緊如弓弦的肌肉:"華子。"
老戰士的聲音像砂紙打磨鐵器,"交給你了。"
話音未落,燕白石背後的空氣突然扭曲。
透明的氣流凝結成羽翼形狀,掀起的氣浪吹散了方圓十丈的晨霧。
他踏碎岩石躍下山崖時,斷龍山脈的風都為之嗚咽。
行軍大牢裏,金泰宇的銀色耳釘在黑暗中閃著冷光。
他聽見外麵雜亂的腳步聲,抓住鐵柵欄:"牛二!"
柵欄上的鐵鏽簌簌落下,"告訴樸海俊,屠殺平民會徹底失去青嵐城民心!"
牛二的鐵甲撞在牢門上發出悶響,這個歸降的百夫長臉上還帶著鞭痕:"金大人,我這就..."
"快去!"金泰宇的指節在鐵欄上擦出血痕,"就說這是最後的忠告!"
樸海俊正在用黑絲雙刀削蘋果。
刀刃上的陰虎齒將果肉腐蝕出黑色紋路,他欣賞著果皮螺旋下落的軌跡,直到牛二撲通跪在麵前。
"會長!金顧問說..."
"青嵐城的狗也配提建議?"
樸海俊的蘋果砸在牛二額頭上,汁水順著那道尚未愈合的箭傷流下。
黑虎配合地齜出獠牙,呼出的腥氣吹動了牛二額前的碎發。
崖底傳來空氣被撕裂的爆鳴。
燕白石的白袍在高速飛行中獵獵作響,背後的氣翼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
他掠過樹梢時,驚起的飛鳥像一片黑雲遮住了半邊天空。
"樸海俊!"
這聲怒吼裹挾著風壓,震得前排士兵的耳膜生疼。
燕白石懸停在陣前十丈高處,風切劍指向那個猩紅襯衫的身影,"你給我滾出來!"
氣流卷起滿地砂石,在百名百姓周圍形成保護性的旋風。
被捆在最前麵的鐵匠仰頭大笑,笑聲中混著血沫:"燕帥!不用管我們!"
樸海俊的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他慢條斯理地用襯衫下擺擦拭雙刀,虎頭骨領針在陽光下泛著慘白的光:"喲,這不是喪家犬嗎?"
黑絲雙刀突然交叉劈出,兩道黑芒斬向半空,"居然沒有夾著尾巴逃走?"
燕白石的風切劍輕顫,青色的風刃將黑芒絞碎。
碎裂的能量波震倒了幾個百姓,有個小女孩被氣浪掀翻,額頭磕在石頭上立刻見了紅。
"爹!"
阿木的慘叫從崖頂傳來。他半個身子探出懸崖,被華逸死死拽著腰帶。
淚水在他髒汙的臉上衝出兩道白痕,"那是春妮啊!我妹妹還在城裏!"
華逸的紅衫被山風吹得緊貼後背,布料摩擦聲像某種壓抑的嗚咽。
他盯著山下那個被按跪在地的中年漢子——那是教他打鐵的阿木叔,漢子膝蓋下的泥土已經被血浸成褐色。
樸海俊的黑虎人立而起,前爪搭在那漢子肩上。
畜生呼出的熱氣噴在後者耳畔,獠牙輕輕摩擦頸動脈:"多感人的重逢。"他神經質地舔著虎牙,"不如我們玩個遊戲?"
風切劍發出刺耳的嗡鳴,燕白石背後的氣翼暴漲三倍。
斷龍山脈的氣流開始紊亂,形成數十個小型龍卷環繞在他周圍:"你敢動他們一根手指..."
"我就動給你看!"
樸海俊的刀尖抵住鐵匠的咽喉,黑血順著刀刃蜿蜒而下,"先從這位英雄開始如何?"
就在黑絲雙刀即將割裂喉管的刹那,遠處如滾雷一樣烏泱泱的人群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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