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青嵐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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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8日 地點:羊腸小道
    斷龍山脈的陰影裏傳出窸窣聲響,岩縫中的碎石開始輕微震顫。
    當幽冥暗影的步兵剛在海岸線列好防禦陣型,山腳下的黑色岩壁"活"了過來——三百頭披著鱗甲的迅猛龍從擬態偽裝中暴起,恐龍騎兵的青銅長矛在陽光下反射出森冷光芒。
    "赤炎龍騎,衝鋒!"為首的恐龍雇傭兵團長吹響骨哨。
    迅猛龍後腿肌肉暴起,三丈距離一躍而過,鐵爪在岩石上刮出串串火星。
    這些史前猛獸的豎瞳裏泛著嗜血的紅光,喉間發出的嘶吼讓最前排的幽冥步兵雙腿發軟。
    樸海俊的虎頭骨領針突然燙得冒煙。
    他眼睜睜看著那支傳說中的恐龍騎兵切入戰場,迅猛龍的鐵尾橫掃就掃飛五個盾牌手。
    有個重甲兵剛舉起戰斧,龍背上的騎兵已經將青銅矛刺入他頭盔縫隙,腦漿順著矛頭的血槽噴出老遠。
    "第七番隊呢?快攔住......"
    他的咆哮戛然而止。潮汐密林深處又殺出五百輕騎兵,這些赤炎戰士的馬蹄裹著棉布,竟不知何時潛伏到了百米之內。
    為首的女騎士雙手各持一柄彎刀,刀鋒劃過幽冥弓手的咽喉時,帶起的血線在陽光下像紅綢般耀眼。
    法師團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些脆弱的施法者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迅猛龍的利爪撕成碎片。
    有個白袍法師剛凝聚出火球,恐龍騎兵的標槍就貫穿了他的法杖,爆炸的火焰反而燒著了三個同伴。
    焦臭味混著血腥氣,讓幾個年輕的幽冥士兵開始嘔吐。
    "混賬!"
    樸海俊的黑絲雙刀將欄杆劈得木屑飛濺。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陣型已被完全攪亂——海岸線的蜥蜴族在正麵強攻,精靈族箭雨壓製兩翼,現在恐龍騎兵又像尖刀般插入後心。
    五倍兵力優勢在立體打擊下竟顯得捉襟見肘。
    戰損數字在他腦中飛速計算。
    陣亡兩萬對一千,這本該是場碾壓局。
    但當他的目光掃過戰場,看到的卻是赤炎軍越打越多的詭異景象——海底蜥蜴、森林精靈、恐龍傭兵,這些援軍正從各個維度撕扯他的大軍。
    "把俘虜押上來!"
    樸海俊的嘴角扭曲成詭異角度。他扯開染血的襯衫領口,虎頭骨領針在鎖骨上烙出焦痕:"讓青嵐城的賤民穿上我們的軍服!"
    很快,三百名麵色慘白的百姓被推上前線。
    他們被迫套上幽冥暗影的黑甲,粗糙的布料磨破了老人們的肩膀。
    有個跛腳少年走得慢了些,立刻被黑虎咬住小腿拖行,沙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燕帥!看下麵!"高空中的白魘靈獸發出警示。
    燕白石的風切劍正抵住三個飛行士兵的咽喉,聞言低頭望去,瞳孔驟縮——那些被充作人肉盾牌的百姓裏,有不少是他在青嵐城救濟過的孤兒。
    華逸的白虹劍突然劇烈震顫。斬月劍感應到主人情緒波動,黑芒不受控製地在地麵遊走。
    "停火!全部停火!"他吼得嗓子嘶啞,但已經射出的箭矢仍在空中呼嘯。
    一支日耀箭擦著人牆邊緣掠過,將後麵真正的幽冥士兵燒成火炬。
    "後撤重組陣型!"他一把拽住想要衝鋒的年輕士兵,"那裏麵有青嵐城的鄉親!"
    赤炎軍的攻勢頓時停滯。
    恐龍騎兵們勒住迅猛龍的韁繩,這些訓練有素的戰獸焦躁地用爪子刨地,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精靈族的箭雨也稀疏下來,射手們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繼續拉弓。
    樸海俊的獰笑在戰場上空回蕩。
    他故意將百姓驅趕到最前線,讓黑虎用尾巴抽打他們前進。
    "怎麽不打了?"
    他揪住一個白發老者的衣領,黑絲雙刀在老人臉上比劃,"你們不是要拯救同胞嗎?"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
    赤炎軍像被捆住手腳的猛獸,眼睜睜看著幽冥士兵躲在人牆後重組陣型。
    有個恐龍騎兵忍不住擲出標槍,卻誤傷了穿黑甲的百姓,愧疚得當場割斷了自己喉嚨。
    "用治愈法術!"華逸大喊。白虹劍綻放溫和光芒,靈木愈光的綠色雨露灑向人牆。
    但這善意反而被樸海俊利用——幽冥的法師趁機躲在治愈光雨中吟唱,黑暗法術混在綠光裏襲向赤炎陣地。
    燕白石從高空俯衝而下,風切劍劈碎了兩發暗影箭。
    但當他看到第三支箭矢射向華逸時,已經來不及阻攔。
    千鈞一發之際,唐羽的青龍刀橫空出世,刀氣震偏了那支致命暗箭。
    "不能攻,不能守......"
    華逸的指甲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在斬月劍上。
    他的部隊被釘死在羊腸小道入口,前方是裹挾百姓的敵軍,後方是萬丈懸崖。赤炎蒼穹一下子陷入了被動局麵。
    被強征入伍的青嵐百姓們瑟縮在幽冥軍服裏,粗糲的黑甲內襯磨破了他們滿是鞭痕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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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的父親——青嵐城最大武館的館主鐵山,眯起眼睛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穿軍服的鄉親數量竟比真正的幽冥士兵還多。
    他布滿老繭的手指在腿側輕敲,用武館特有的暗號向幾個徒弟傳遞訊息。
    "哢嗒"一聲脆響,鐵山掙斷了手腕上的繩索。
    這個動作像是點燃了導火索,十幾個武館教頭同時暴起。
    鐵山一個肘擊砸碎身後弓手的喉結,奪來的長弓在他手中掄出渾圓軌跡,三個幽冥法師的頭顱像西瓜般爆開。
    "青嵐子弟!"
    鐵山的吼聲震得地麵砂礫跳動,他撕開礙事的黑甲,露出胸膛上那道從鎖骨延伸到腹部的舊傷——那是三年前抵抗黑石聯盟留下的勳章,"報仇的時候到了!"
    武館弟子們化作人形凶器。
    有個精瘦少年使出地堂腿,掃倒幽冥弓手後直接擰斷對方腳踝;白發蒼蒼的老教頭奪來法杖,竟把這遠程武器當齊眉棍使,敲碎的頭骨在杖端黏連成紅白相間的糊狀物。
    "殺幽冥狗!"
    菜販王大娘抄起行軍鍋,滾燙的熱粥潑在法師臉上,燙得對方捂臉慘叫。
    她掄起鐵鍋砸下時,鍋底還粘著幾粒沒煮爛的豆子。
    恐慌如野火蔓延。
    幽冥的法師們發現往日任人宰割的羔羊,此刻全都變成了惡狼。
    有個黑袍法師剛凝聚出火球,就被賣魚郎用魚鉤勾住舌頭拖倒在地;弓手隊長想拔劍自衛,卻被茶館老板娘一壺開水澆在褲襠,慘叫著蜷成蝦米。
    鐵山奪過一柄戰刀,刀鋒在陽光下劃出銀色圓弧。
    他每踏出一步,就有幽冥士兵倒下,刀口卷刃了就換一把。
    "父老鄉親們!"他踩住一個幽冥百夫長的胸口,刀尖抵住對方眼球,"想想被屠城的親人!想想被燒毀的家園!"
    這句話點燃了最後的導火線。三百名、五百名、上千名、上萬名青嵐百姓同時暴動。
    農夫用鋤頭刨開弓手的後背,繡娘將銀針紮進法師的眼球,連稚氣未脫的少年都咬著牙,用削尖的木棍捅穿落單士兵的咽喉。
    "為青嵐城報仇!"的吼聲震得斷龍崖滾落碎石。
    潮汐密林的樹冠劇烈搖晃,更多拿著農具的百姓從林間衝出。
    他們或許不懂戰陣,但鋤頭與草叉在近距離搏殺中比法杖管用得多。
    華逸的白虹劍發出清越劍鳴。
    他看見阿木的父親帶著百姓殺出血路,那些被奴役多日的麵孔上終於煥發出複仇的快意。
    "近戰軍全軍壓上!"斬月劍的黑芒在地麵遊走如蛇,"保護鄉親們!"
    燕白石從高空俯衝而下,風切劍帶起的罡風掀翻十幾個幽冥士兵。
    他落在百姓最密集處,六枚玄鐵飛刀環繞成死亡領域,任何想偷襲的敵人都被割開咽喉。
    "青嵐人自己站起來了!"他的白袍沾滿血點,像雪地裏綻放的紅梅。
    唐羽的青龍刀發出龍吟。刀身圓孔噴出的水霧在陽光下形成彩虹,他帶著重甲隊切入敵陣,為百姓們擋住側翼攻擊。
    "結陣!以鄉親們為鋒矢!"青木龍牙突的荊棘從地底鑽出,為暴動的百姓開辟通道。
    赤炎軍與青嵐百姓形成了奇妙配合。
    每當幽冥士兵想結陣反擊,就有恐龍騎兵從側麵衝散陣型;法師剛想吟唱,潛伏的精靈射手就用箭矢封喉;重甲步兵還沒舉起盾牌,武館弟子就專挑關節縫隙下手。
    樸海俊的指揮台在劇烈搖晃——不是被攻擊,而是被潰逃的士兵撞得東倒西歪。
    他眼睜睜看著三倍於敵的兵力優勢土崩瓦解,那些被他視為螻蟻的百姓,此刻正用最原始的武器撕碎他的精銳。
    "會長!第三法師團全滅!"
    傳令兵滿臉是血地爬上來,"第七弓兵隊被...被一群廚子用菜刀砍死了!"
    樸海俊的虎頭骨領針裂開道縫隙。
    他引以為傲的暴力美學正在被更純粹的暴力碾碎,那些顫抖著的老繭手、滿是凍瘡的赤腳,此刻都成了索命的凶器。
    當看見一個八十歲老翁用拐杖戳穿副官眼球時,這個暴君終於慌了神。
    "親衛隊!加強防衛!"
    他的黑絲雙刀胡亂劈砍,不知是在威脅敵人還是掩飾恐懼。
    黑虎咬住兩個擋路的百姓甩飛,但更多憤怒的複仇者正從四麵八方湧來。
    華逸的雙劍交織出冰火太極,為衝鋒的百姓開道。
    燕白石的風刃精準地繞過平民,隻收割幽冥士兵的生命。
    赤炎蒼穹的軍隊與覺醒的青嵐百姓,正像兩柄燒紅的鐵鉗,將幽冥暗影的殘部死死夾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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