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國王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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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17日 地點:地下隧道礦洞
    克列格茲的焊工護目鏡閃過一道冷光,他揪著自己的一根小辮子:"毒蛇和哥布林的眼淚最會騙人,他的話不能信!"
    華逸閉上眼睛,感受到紅帽哥布林散發出的情緒波動——恐懼中夾雜著真誠。"放了他吧,"華逸睜開眼,"這次他沒說謊。"
    雷克特鬆開鉗製的手,紅帽踉蹌著跌坐在地。礦洞裏的熒光石照亮了他裸露的手臂——灰綠色的皮膚上布滿蛛網狀的灰色斑點,像是被什麽腐蝕過一樣。
    "半年前開始,"紅帽揉著手腕,聲音沙啞,"地麵滲下奇怪的毒液。"他的指甲摳進手臂的斑點裏,滲出暗綠色的血珠,"所有地下種族都遭了殃。"
    克列格茲的尖耳朵突然豎起,他快步上前扯開自己的衣領——灰綠色的胸膛上同樣分布著細小的灰斑。"地精族也是,"他的聲音低沉下去,"最近三個月,礦區死了二十七個同胞。"
    礦洞裏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史萊姆輕輕蠕動到華逸腳邊,淡藍色的身體泛起漣漪,似乎在表達什麽。
    紅帽抬起頭,鋼盔下的眼睛閃著希冀的光:"所以我們需要這隻史萊姆,它能淨化毒素..."
    雷克特的硫磺煙鬥噴出一股濃煙,在礦洞頂部形成翻滾的雲霧:"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
    淡藍色的史萊姆突然劇烈抖動起來,膠質的身體泛起漣漪。它發出咕嚕咕嚕的警報聲,光芒忽明忽暗。礦洞深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像是有千軍萬馬正在逼近。
    華逸的耳朵動了動,手指不自覺地按上劍柄:"有東西過來了。"
    雷克特的重甲隨著轉身動作發出金屬碰撞聲,硫磺煙鬥的煙霧在礦洞中扭曲:"聽動靜至少二十個。"
    紅帽的臉色變得慘白:"是...是巡邏隊!他們發現我失蹤了!"
    克列格茲的鑽頭又往前頂了頂:"你最好祈禱他們別輕舉妄動。"他的尖耳朵警惕地轉動,捕捉著遠處的動靜,"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金屬武器的碰撞聲。史萊姆縮成一團,滾到華逸腳邊,淡藍色的光芒變得暗淡,像是在努力隱藏自己。
    礦洞的岩壁突然震動起來,無數哥布林從四麵八方湧出。他們手持各式武器,生鏽的金屬在熒光下泛著冷光,將三人團團圍住。紅帽哥布林長舒一口氣,灰綠色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卑鄙的人類和地精,"紅帽的聲音因為底氣充足而變得響亮,"現在放開我,說不定我還能替你們求情。"
    雷克特的重甲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他一把揪住紅帽的衣領,將這個矮小的生物提到半空。"拖延時間等援兵?"他的聲音像岩漿般滾燙,"你先去死吧!"
    巨劍高高舉起,劍刃反射著哥布林們驚恐的麵容。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哥布林隊伍深處傳來:
    "住手!"
    哥布林們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一個頭戴鑽石王冠鋼盔的身影緩步走來。鋼盔上鑲嵌的寶石在熒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彩,盔甲上精細的紋路顯示著穿戴者不凡的身份。
    "放下他。"鑽石鋼盔下傳出低沉的聲音,"我是哥布林國王奧德裏克。"
    克列格茲的鑽機依然抵在紅帽太陽穴上,焊工護目鏡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憑什麽聽你的?"
    奧德裏克抬手示意,身後的哥布林齊刷刷放下武器。
    鑽石哥布林的華麗服飾在熒光下閃爍著奪目光彩,精致的金線刺繡與周圍哥布林簡陋的粗布麻衣形成鮮明對比。他緩步走到華逸麵前,沉重的盔甲隨著步伐發出金屬碰撞聲。
    就在三人戒備之際,這位哥布林膝蓋一彎,重重跪在碎石地上。鑽石鋼盔下傳出哽咽的聲音:"求求你們..."他抬起頭,淚水順著灰綠色的臉頰滑落,"救救我的女兒。"
    克列格茲的鑽機立刻對準了跪地的哥布林,焊工護目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尖銳,"哥布林國王居然親自..."
    隨著國王下跪,整個礦洞響起一片鎧甲碰撞聲。所有哥布林齊刷刷跪倒在地,武器被恭敬地放在身側。幾名侍衛抬著擔架匆匆趕來,上麵躺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擔架上的哥布林少女呼吸微弱,皮膚上布滿可怖的灰色斑痕。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抽搐著,每一下呼吸都像是用盡全力。
    "我們不是來打仗的..."奧德裏克的聲音顫抖著,手指深深摳進地麵,"隻是想救我的孩子..."
    史萊姆從華逸身後探出身體,淡藍色的光芒照在少女臉上,那些灰斑竟然微微褪色了一瞬。
    "公主!"紅帽哥布林撲到擔架旁,聲音裏帶著哭腔。華逸走近幾步,看到一個戴著粉色頭盔的哥布林少女躺在擔架上。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灰綠色的皮膚上布滿蛛網狀的灰色斑點,像是被什麽腐蝕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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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逸的手指輕輕敲擊劍柄,正想開口答應,克列格茲的鑽機卻橫在了他麵前。"我說過,"地精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摩擦,"不要相信哥布林的眼淚。"他的焊工護目鏡反射著冷光,尖耳朵警惕地豎著。
    華逸攤開雙手:"但紅帽說的症狀確實是真的。"
    克列格茲冷笑一聲,工具袋裏的零件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數千年前,地精和哥布林還是遠親。"他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我們簽訂了和平條約,共享地下世界。"
    礦洞裏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克列格茲的聲音低沉下去:"後來哥布林野心膨脹,三次撕毀協議。"他的鑽機指向奧德裏克,"你們祖先的貪婪,讓地精族付出了慘重代價。"
    擔架上的公主突然咳嗽起來,粉色頭盔下的臉龐痛苦地扭曲著。
    奧德裏克緩緩站起身,鑽石鋼盔在熒光下閃爍著冷光。"友好相處?"他的聲音像鈍刀刮過石板,"地精族用那些精巧的發明,把我們哥布林當成下等賤民!"
    礦洞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奧德裏克的手指攥得發白:"你們發明蒸汽鑽機,逼我們在最危險的礦層幹活。"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最後甚至...甚至開始販賣我們的孩子!"
    克列格茲的鑽機發出刺耳的嗡鳴:"謊言!地精曆史從沒有這種記載!"他的小辮子因為憤怒而繃直,工具袋裏的零件叮當作響。
    奧德裏克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在礦洞裏回蕩。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表情陰沉下來:"篡改曆史的人,當然不會留下證據。"
    鑽石鋼盔轉向克列格茲,"我認識你,你是和人類為夥的地精異類!"
    克列格茲的焊工護目鏡反射著冷光,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一根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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