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泰蘭紀元 1370年 1月12日 地點骨塚山寨
    柏峰坐在長桌前，麵前擺著一大盤烤肉，油脂滴落在木桌上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他大口咀嚼著，對另外兩個山賊集團的事隻字不提。
    華逸站在一旁，忍不住問道"將軍，骨塚和血喉那邊"
    柏峰抬手打斷他，繼續埋頭吃肉。
    傍晚時分，一名探子快步走進議事廳，單膝跪地"報告！鐵爪山寨正在和骨塚山賊血拚！"
    柏峰終於放下手中的肉，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看來鐵爪是真心歸順了。"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華逸和阿強"華逸，你帶五萬百越士兵，直撲骨塚大營。"
    "阿強，"柏峰轉向少年，"你也帶五萬人，埋伏在骨塚撤回大營的必經之路上。"
    阿強愣住了，手指不自覺地揪住衣角"柏峰將軍，我才十三歲"
    "十三歲怎麽了？"柏峰的聲音拔高，"那些畜生侮辱我們百越的女人，你不恨嗎？"
    阿強的眼眶瞬間紅了，拳頭攥得發白"恨！"
    "那就去！"柏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叮當作響，"這個仇，必須報！"
    阿強挺直腰板"遵命！"
    等少年跑出議事廳，柏峰招手喚來兩名副將"阿強是我的血脈，你們跟著去，多教教他。"
    他壓低聲音"記住，要利用仇恨激發士氣，但絕不能讓他被仇恨衝昏頭腦。"
    兩名副將抱拳領命，快步追了出去。
    骨塚山寨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高聳的木製圍牆投下扭曲的影子。
    華逸蹲伏在灌木叢中，冰冷的夜風掠過他的臉頰，帶來遠處山寨裏嘈雜的喧鬧聲和劣質酒精的氣味。
    他輕輕撥開眼前的枯枝，仔細觀察著山寨的防禦布局。
    身後五萬名百越戰士如同沉默的幽靈般潛伏在黑暗中，隻有偶爾傳來的金屬輕響暴露了他們的存在。
    "正佯攻，主力從側邊懸崖攀上去。"
    華逸壓低聲音對身旁的百夫長說道，聲音幾乎被夜風吹散。
    他的手指在泥土上快速劃出進攻路線，指尖傳來的濕潤觸感讓他想起不久前剛下過的一場雨。
    百夫長點點頭，喉結滾動了一下"懸崖上有暗哨。"
    "交給我的人。"華逸的白虹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輕輕拍了拍劍柄，"聽到狼嚎就衝鋒。"
    夜風轉向，帶來了更濃重的烤肉味和醉漢的吆喝聲。
    華逸的鼻翼微微抽動，他能分辨出其中摻雜著劣質煙草和汗臭的味道。
    骨塚的山賊們顯然正在狂歡，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
    西側懸崖的岩壁上結著一層薄冰，華逸的指尖剛觸碰到岩石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他像壁虎一樣貼在陡峭的石壁上，身後十名精銳戰士緊隨其後。
    所有人的刀刃都用布條纏住，避免在月光下反光。上方傳來斷斷續續的對話聲，夾雜著酒嗝和含糊不清的咒罵。
    "老大說嗝鐵爪那群慫包"
    "閉嘴！值勤呢"
    華逸朝身後比了個手勢。
    最瘦小的戰士像貓一樣敏捷地竄了上去，接著是利刃劃破喉嚨的細微聲響。
    兩具屍體悄無聲息地從懸崖邊墜落，在夜色中化作兩道模糊的黑影。
    "幹淨了。"戰士探出頭來，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當第一支火箭劃破夜空，落在糧倉的茅草屋頂上時，骨塚的首領正摟著一個女人在喝酒。橘紅色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半個山寨，驚恐的喊叫聲此起彼伏。
    "走水啦！"
    混亂中，華逸帶著主力從城寨的缺口湧入。斬月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帶起一蓬血雨。
    黑劍吞噬的靈力讓劍身越來越燙，幾乎要灼傷他的手掌。他能感覺到敵人的恐懼像潮水般湧來，混雜著血腥味和燃燒的焦臭。
    "東門破了！"一個山賊尖叫著往後跑，卻迎麵撞上了包抄過來的百越戰士。
    骨塚守寨的首領踉蹌著抄起戰斧，醉眼朦朧中看到一個紅衫少年朝他走來。酒精讓他的視線模糊不清，但他還是認出了那把泛著寒光的白虹劍。
    "小崽子"他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老子剁了你！"
    斧刃劈下的瞬間，華逸側身一閃，白虹劍順著斧柄滑上去，削掉了對方三根手指。首領跪倒在地，臉上的醉意瞬間被劇痛驅散。
    "饒"他的求饒聲還沒說完，黑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胸口。
    華逸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們動百越女人的時候，可沒給求饒的機會。"
    黎明時分，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百夫長拖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俘虜走了過來，那是個滿臉煤灰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
    "他說要見您。"百夫長踹了俘虜一腳，少年踉蹌著跪倒在華逸麵前。
    "我、我是被擄來的鐵匠學徒"少年顫抖著抬起頭，眼睛裏滿是恐懼和希望交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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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逸用劍尖挑起他的下巴"證明。"
    少年艱難地從懷裏摸出一塊鐵牌，上麵刻著西狼城工匠協會的徽記。鐵牌已經被磨得發亮，顯然經常被主人摩挲。
    "帶他去見柏峰將軍。"華逸收劍入鞘，又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等等——你見過骨塚搶來的婦女嗎？"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地窖！他們還關著二百十多人！"
    華逸轉身對身後的戰士吼道"立刻搜查所有地窖！快！"
    戰士們四散開來，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寨中回蕩。
    在地窖深處，他們找到了幾百名被囚禁的婦女和少女。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山寨時，華逸看到她們相互攙扶著走出陰暗的地窖，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久違的笑容。
    與此同時，骨塚山寨的山路蜿蜒曲折，月光被茂密的樹冠切割成碎片。
    阿強蜷縮在灌木叢中，十三歲的身體繃得像張拉滿的弓。
    五萬百越戰士在他身後屏住呼吸，空氣中彌漫著鬆針和泥土的氣息。
    "來了。"副官的聲音像砂紙般粗糙。
    遠處傳來金屬碰撞聲和粗野的笑聲。
    阿強的指甲掐進掌心，他看見火把的光亮在樹林間晃動，像一條蜿蜒的火蛇。
    骨塚的山賊們排著鬆散的隊伍走來，沉重的皮靴碾碎地上的枯枝。
    "鐵爪那群廢物被打得屁滾尿流！"一個滿臉橫肉的山賊大笑著，腰間別著三把不同形狀的短刀。
    "那幫娘們更帶勁！"另一個獨眼山賊舔著嘴唇，"昨天那個小丫頭，哭得可慘了"
    阿強的血液瞬間沸騰。他猛地站起身，短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站住！"副官鐵鉗般的手扣住他的肩膀，"看清楚再動！"
    阿強這才注意到，山賊隊伍中混著十幾個被鐵鏈鎖住的俘虜。他們衣衫襤褸，腳踝被磨得血肉模糊。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小女孩被繩子拴著脖子，像牲口一樣被牽著走。
    "那是西狼城的娃娃兵"阿強的聲音在發抖。
    副官的手加重了力道"等他們全部進入包圍圈。"
    山賊們越來越近，阿強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和劣質酒精的酸臭。那個獨眼山賊突然拽動繩子，小女孩踉蹌著摔倒。
    "爬快點！"山賊一腳踹在她背上。
    阿強的眼眶發燙。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血腥味。當最後一個山賊踏入峽穀時，副官終於鬆開了手。
    "放箭！"
    數百支羽箭撕裂夜空。但出乎意料的是，山賊們反應極快。那個三刀山賊瞬間抽出兵器，舞成一道銀光，箭矢紛紛被格擋。
    "有埋伏！結圓陣！"
    訓練有素的山賊們迅速靠攏，將俘虜擋在身前作人肉盾牌。阿強眼睜睜看著幾支箭射中了被俘的同胞。
    "停箭！衝鋒！"副官怒吼。
    五萬百越戰士如潮水般湧出。阿強衝在最前麵，短刀直取獨眼山賊。對方卻獰笑著將小女孩舉到身前。
    "來啊，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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