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這般緊急？”
    妖主徑直走向主座，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本座正在參悟突破瓶頸的關鍵法門。”
    玄蛇立即起身行禮，恭敬道：
    “啟稟妖主，屬下在琅琊山脈偶遇一位煉虛期修士，此人竟能操控規則之力。”
    他不敢怠慢，將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規則之力？”
    妖主瞳孔猛地一縮，“你的意思是玄天之寶的波動？”
    “屬下不敢妄斷。”
    玄蛇謹慎地斟酌著詞句，“但那法則波動確實非同尋常。更蹊蹺的是，此人明明隻有煉虛修為，卻能輕易斬殺同階修士，必是身懷異寶。”
    妖主若有所思地輕叩扶手，沉吟道：
    “完整的玄天之寶非大乘修士不可駕馭，多半是殘缺之物...不過即便如此，對我等而言也是難得的機緣。”
    他突然抬眸，“可曾追蹤到此人下落？”
    玄蛇麵露難色：
    “屬下的玄蛇靈瞳隻能感應到他已潛入萬妖城，具體藏身何處卻難以確定。”
    “無妨。”
    妖主冷笑一聲，“立即調閱今日入城的煉虛修士名錄。另外，傳令黑市那幾個消息靈通的，本座願出高價購買相關線索。”
    “屬下這就去辦！”
    玄蛇躬身退出大殿。
    待玄蛇走遠，妖主轉身走向殿後。
    穿過重重禁製後，他來到一處洞天空間。
    洞天中央，一頭通體雪白的巨虎被八十一條泛著幽光的鎖鏈牢牢禁錮。
    白虎身上傷痕累累，但那雙金色虎目依然炯炯有神，周身散發著純淨的真靈氣息。
    正是先前玄武感應到的源頭。
    “別著急。”
    妖主輕撫白虎頭頂，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再過半年，待到月圓之夜，本座自會取你血脈精華。”
    白虎發出憤怒的咆哮，掙紮間鎖鏈嘩啦作響。
    一絲真靈氣息再度逸散，穿透洞天禁製，飄向萬妖城某處。
    與此同時，正在靜室調息的李衍道猛然睜開雙眼。
    “主人！又出現了！”
    水界珠中的玄武急切傳音，“這次能確定，氣息正是來自城中央那座主殿！”
    李衍道眼中精光閃動。
    妖主這等存在，怎會無緣無故泄露真靈氣息？
    其中必有隱情。
    “要打探妖主的消息...”
    他低聲自語，目光穿透窗欞望向遠處的主殿，“或許該從那兩位人族出身的妖將身上著手。”
    次日破曉時分，李衍道換上一件簡單法袍，腰間懸著幾件精心挑選的普通法器。
    刻意將修為壓製在尋常煉虛初期的水準，緩步來到城東最負盛名的“玄兵閣”。
    這正是萬妖城七位妖將之一——人族合體期煉器大師莫問天的產業。
    跨入木門，撲麵而來的是濃鬱靈材氣息。
    寬敞的大廳內，各式法寶陳列在白玉展台上，從低階靈器到上品通天靈寶應有盡有。
    幾位修士正在櫃台前挑選法寶，低聲交談著。
    櫃台後方，一位身著灰褐色法袍的中年修士正專注地擦拭一柄赤紅飛劍。
    察覺到有人進來，他抬眼打量了李衍道一番，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位道友需要什麽品階的法寶？”
    灰袍修士放下手中飛劍，身上散發著煉虛初期的靈力波動。
    李衍道微微一笑，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六階材料“星紋鐵”，輕輕放在櫃台上：
    “在下想請貴閣幫忙煉製一件中品通天靈寶，不知可否引薦令師？”
    灰袍修士看到這塊罕見的煉器材料，瞳孔微縮，伸手輕撫星紋鐵表麵：
    “這成色...道友從何處得來？”
    “偶然所得。”
    李衍道含糊其辭，隨即話鋒一轉，“聽聞莫大師煉器造詣冠絕萬妖城，在下慕名已久。”
    灰袍修士將星紋鐵放回櫃台，搖頭道：
    “家師閉關煉製一件重要法寶，暫時不見外客。不過...”
    他忽然仔細打量著李衍道，“道友也是煉器師？看這星紋鐵的提煉手法頗為精妙。”
    兩人一番交談後，發現竟有不少共同語言。
    李衍道刻意展露的煉器造詣讓灰袍修士眼前一亮，雙方越聊越投機。
    臨別時，灰袍修士主動取出傳音玉簡：
    “在下周岩，家師座下三弟子。道友若有煉器方麵的疑問，隨時可以傳音交流。”
    ......
    夜幕低垂，李衍道正在靜室中閉目調息，識海中推演著今日所得信息。
    突然，他眉頭一皺，感應到數道強橫神識掃過整座客棧。
    其中一道神識陰冷黏膩，帶著蛇類特有的腥氣，讓他後背一涼。
    “玄蛇道君的人？”
    李衍道心中一凜，立即運轉九天弱水訣。
    隻見他周身泛起朦朧水霧，整個人仿佛融入周圍的水汽之中。
    與此同時，識海中的法則樹輕輕搖曳，隱之法則的枝條散發出淡淡波動，將他的氣息完全掩蓋。
    “砰！”
    房門被粗暴推開，三名煉虛修士魚貫而入。
    為首的男子臉上布滿青色蛇鱗，手持一麵青銅古鏡，鏡麵泛著詭異的綠光，在室內來回掃射。
    “奇怪，明明感應到有煉虛修士在此...”
    蛇鱗男子皺眉道，青銅鏡的鏡光幾次從李衍道藏身的角落掃過，卻毫無反應。
    李衍道屏息凝神，看著那鏡光中映照出的房間景象，心中稍定。
    九天弱水配合隱之法則，果然連這等探查類通天靈寶都能瞞過。
    三人搜尋無果，為首的蛇鱗男子不甘心地又用青銅鏡掃了一遍，最終隻得悻悻離去。
    臨走時，其中一人低聲道：
    “明明感應在此，師兄，會不會...”
    “閉嘴！”
    蛇鱗男子厲聲喝止，“回去稟報道君再說。”
    待他們走遠，李衍道才顯出身形，額頭冒出冷汗。
    剛才若是被發現，麵對三名煉虛修士和可能潛伏在暗處的玄蛇道君，即便他能脫身，也會打草驚蛇。
    “看來當日在琅琊山脈遇到的合體道君，應該就是那玄蛇道君...”
    李衍道擦去汗水，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必須加快動作了，若再得不到頂級真靈的確切消息，就得考慮撤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