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監獄探真,大白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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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的梆子聲在宮牆間蕩開漣漪,李天辰靴底碾碎瓦霜,玄色披風掃過太極宮飛簷時驚起宿鳥。
    他垂眸凝視袖中鎏金羅盤,二十八宿刻度上"鬼金羊"的篆文正滲著血似的朱砂。
    "鎮魂塔。"趙靈兒劍穗纏著半截斷裂的宮絛,那是方才翻越含光門時被鐵蒺藜勾住的,"前朝妖僧鳩摩羅什煉藥之地,武德年間改建為詔獄。"
    話音未落,西北角樓突然傳來金鉦聲。
    十二盞氣死風燈次第亮起,照見塔樓外三丈高的青磚圍牆——那些磚縫裏嵌著的不是灰漿,而是密密麻麻的斷箭簇,在月光下泛著藍汪汪的光。
    李天辰指尖拂過腰間玉帶鉤的螭龍紋,昨夜被劍穗扯落的羊脂玉瓶缺口處,此刻竟凝著層薄霜。
    他忽然輕笑:"靈兒可記得《天工秘錄》載,南詔有種冰蠶絲,遇鴆毒則結霜?"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自牆頭鷹隼般撲下。
    趙靈兒的秋水劍鏗然出鞘,劍光掠過時,半截斷指帶著墨玉扳指墜地。
    那扳指內圈赫然刻著東宮印鑒,卻在觸及青磚的刹那騰起紫煙。
    "王爺小心!"趙靈兒旋身甩出七枚銅錢,北鬥陣型封住毒煙擴散。
    銅錢嵌入磚縫的瞬間,整麵圍牆突然浮現血色星圖,與李天辰袖中羅盤遙相呼應。
    宮門在令人牙酸的鉸鏈聲中洞開,富雨澤玄鐵重甲上凝著夜露,手中陌刀橫攔:"戍衛重地,閑雜退避!"他身後十八名金吾衛結成三才陣,弩機卡簧聲整齊如裂帛。
    李天辰玉骨扇"唰"地展開,扇麵墨色山河竟與宮牆星圖重疊:"富統領不妨細看,這朱雀七宿中的井木犴,本該對應掖庭局方位。"扇骨輕點處,星圖某處突然泛起漣漪,"可如今鬼宿移位,怕是有人動了二十八宿鎮魂陣。"
    富雨澤瞳孔驟縮。
    陌刀在青磚上劃出火星,刀尖正指向趙靈兒腕間紅繩:"末將隻知,子時三刻有七枚銅錢震斷神策門機括。"他忽然抬眸,"王妃可知昨夜太極宮丟了什麽?"
    趙靈兒的劍穗無風自動。
    最後一枚銅錢從她袖中滑出,正落在昨日禦書房墜落的醒酒藥碳化處。
    焦黑絹帛上,汴河波濤竟蜿蜒成小篆——正是富雨澤腰間魚符的紋樣。
    "丟了這個?"李天辰突然拋出一物。
    青銅魚符在空中翻轉,映出富雨澤陡然蒼白的臉。
    那本該供奉在太廟的玄武衛兵符,此刻纏著半截冰蠶絲,絲線上霜花正勾勒出東宮地形圖。
    金吾衛的弩箭齊齊上抬三寸。
    富雨澤握刀的手暴起青筋,忽然瞥見趙靈兒劍鞘上那道新痕——與三日前甘露殿刺客留下的劍痕如出一轍。
    他喉結滾動,陌刀緩緩垂下:"王爺可知鎮魂塔第九層關著誰?"
    李天辰的玉帶鉤突然發出清越龍吟。
    羊脂玉瓶殘留的醒酒藥在掌心化作青煙,煙霧中隱約顯出一串密碼——正是今晨段嘉懿呈給聖上的獄卒輪值表。
    他踏著滿地星輝向前:"富統領又可知,為何鬼金羊方位會飄著突厥狼騎的箭羽味道?"
    宮牆陰影裏忽然傳來鎖鏈斷裂聲。
    趙靈兒的秋水劍驀地指向塔樓第七層的氣窗,那裏正有團黑影在啃噬著什麽。
    月光轉過簷角時,眾人看清那是隻通體雪白的獬豸——本該鎮守大理寺的神獸,此刻獠牙上卻掛著半幅紫色官袍。
    富雨澤的陌刀"當啷"墜地。
    他彎腰拾起趙靈兒那枚銅錢,錢孔中隱約可見"開元通寶"四字反文。
    這個從不信鬼神的鐵血將領,此刻聲音竟有些發抖:"三日前...三日前驗屍時,段獄丞的朱砂筆..."
    一聲淒厲的鴉啼撕裂夜空。
    李天辰的披風突然鼓蕩如帆,鎏金羅盤指針瘋轉著指向塔樓地底。
    趙靈兒的七枚銅錢同時騰空,在鎮魂塔頂端拚成殘缺的紫微垣星圖。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眾人看見塔身裂縫中滲出黑血,那血漬竟與昨夜《千裏江山圖》碳化的痕跡別無二致。
    "富統領現在覺得,"李天辰踏著滿地星芒走進宮門,玉骨扇輕輕拂開指向咽喉的弩箭,"本王該不該進這鎮魂塔?"
    宮牆陰影中,段嘉懿的朱砂筆尖正在密卷上顫抖。
    他麵前攤著本該隨先帝陪葬的《推背圖》殘頁,泛黃的紙麵正浮現血字——與趙靈兒銅錢上正在消退的銘文一模一樣。
    當塔樓地底傳來鎖鏈拖曳聲時,他忽然將筆杆狠狠刺入掌心,蘸血在牆麵畫出二十八宿圖。
    西方白虎七宿的位置,赫然缺了"鬼金羊"對應的星位。
    鎏金羅盤的指針在地宮甬道裏發出蜂鳴,李天辰的玄色披風掠過石壁上猙獰的鎮墓獸浮雕。
    趙靈兒的劍尖挑起半截斷裂的鎖鏈,鐵鏈上暗紅的銅鏽竟隨著羅盤震動簌簌剝落,露出底下鎏金的"神龍"年號。
    "段獄丞好手段。"李天辰忽然停步,玉骨扇抵住牆角滲水的青磚,"用吐蕃密宗的曼陀羅花粉遮掩朱砂,倒是比大理寺的醒酒湯更提神。"扇麵墨色暈染處,磚縫裏爬出數條冰蠶絲,絲線末端纏著半枚染血的象牙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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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影中傳來鐵鏈拖曳聲。
    段嘉懿握著斷成兩截的朱砂筆從石龕後轉出,官袍下擺沾著星圖顏料,那些本該繪製在渾天儀上的二十八宿,此刻正在他袖口蜿蜒成血色軌跡。
    "王爺可知這鎮魂塔地宮,實為前朝觀星台改建?"段嘉懿的筆尖突然指向穹頂,那裏懸著七盞青銅燈,燈油竟是紫宸殿禦用的龍涎香。
    搖曳的火光裏,二十八宿星圖在青磚地麵緩緩流動,唯獨西方白虎位缺了鬼金羊的光點。
    趙靈兒的七枚銅錢突然淩空飛起。
    最後一枚"開元通寶"嵌入燈座凹槽時,整麵西牆轟然洞開,露出後麵三丈見方的密室——上百個貼著黃符的陶甕整齊排列,每個甕口都探出支箭簇,箭羽上突厥狼紋與東宮印鑒交纏。
    "三日前大理寺少卿暴斃,"李天辰用玉帶鉤勾起陶甕上的符紙,朱砂繪製的北鬥七星竟與趙靈兒劍穗上的瓔珞紋路重合,"他最後經手的,是鴻臚寺呈報的突厥貢品清單。"符紙在觸及羊脂玉瓶的刹那自燃,青煙中浮現出翁夢潔的私印圖案。
    段嘉懿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墜地成卦。
    趙靈兒的劍鞘輕點地麵,血珠順著磚縫流向星圖缺口,竟在鬼金羊方位聚成個"翁"字。
    密室深處傳來機括轉動聲,十八尊持弩陶俑緩緩轉向,弩箭上淬的鴆毒與李天辰袖中冰蠶絲同時泛起白霜。
    "好個一箭雙雕。"李天辰突然擲出青銅魚符,兵符撞上陶俑的瞬間,段嘉懿袖中飛出的朱砂筆在空中炸成血霧。
    血霧裹著冰蠶絲穿透弩機,將淬毒箭矢盡數釘在繪有翁氏族徽的梁柱上。
    趙靈兒旋身斬斷七盞青銅燈的鎖鏈,墜落的燈油在地麵燃出紫微垣星圖,正好接續殘缺的鬼宿方位。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
    翁夢潔的冷笑從密室頂端的通風口傳來:"王爺可知這二十八宿鎮魂陣,缺的從來不是星位?"她拋下的金步搖刺入星圖中央,整個地宮的青磚開始翻轉,每塊磚背麵的《推背圖》讖語都滲出黑血。
    李天辰的玉骨扇突然展開,扇麵墨色山水竟與流動的星圖融為一體。
    他踏著天罡步逼近陣眼,鎏金羅盤裏滲出的朱砂在腳下繪出河圖洛書:"翁尚宮可聽說過,鬼金羊最喜噬謊?"話音未落,趙靈兒的七枚銅錢嵌入七處要穴,銅鏽剝落後露出的竟是《天工秘錄》缺失的七頁金箔。
    翁夢潔的驚呼聲中,李天辰的披風卷起滿地星輝。
    當玉帶鉤刺入陣眼的刹那,所有陶甕同時炸裂,飛濺的瓷片在半空拚成完整的突厥行軍圖——箭頭直指翁氏在隴西的私兵駐地。
    趙靈兒的秋水劍劈開最後一道暗門,門外晨光裏跪著三百神策軍,他們舉著的火把正映出翁夢潔私通外敵的密信。
    "不可能!"翁夢潔的九鸞朝鳳冠轟然墜地,她瘋狂撕扯著袖中的《推背圖》殘頁,卻見每片碎紙都在晨光中顯出血字——正是三日前她親筆寫給突厥可汗的盟書。
    大理寺豢養的獬豸突然從梁上躍下,獨角刺穿她妄圖吞毒自盡的右手。
    李天辰彎腰拾起沾血的象牙笏板,笏板背麵用波斯火油寫著段嘉懿妹妹被囚的坐標。
    他望向癱坐在地的段獄丞,將兵符拋給匆匆趕來的富雨澤:"隴西大營的三千玄甲軍,此刻應該到渭水了。"
    慶功宴的觥籌交錯聲中,趙靈兒忽然按住腰間震顫的劍柄。
    她袖中的銅錢不知何時拚成了新卦象,卦象中心粘著片冰蠶絲——那絲線顏色與地宮所見截然不同,竟泛著高句麗王室專用的靛青色。
    太極殿外的獬豸發出不安的低吼,琉璃瓦上月華流轉,映出西方天際有顆赤色妖星正在逼近鬼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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