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皇命急召:聖旨突降,前路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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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李準一行抵達漢口,又趕忙前去拜謁湖廣總督張之洞。張之洞見李準前來,臉上立時綻放出親切和藹的笑容,仿若春日裏的暖陽,令人心生暖意,開口說道:“任庵,你自替湖北賑捐起始,這些年來,總共為哪些省份賑捐過呀?” 言罷,他微微向前傾身,坐姿專注而親切,眼神中滿是詢問之意。
李準微微低頭,略作思索,抬手撓了撓頭,動作略顯局促,緩緩說道:“香帥,容我想想,第一個省份乃是湖北,隨後是四川,接著還有安徽、奉天、直隸、山東、江蘇、山西、陝西等,共計九個省份吧。”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空中比畫著,似在努力回憶那些賑捐經曆的點點滴滴。
張之洞聽後,不禁開懷大笑,他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踱步幾步,笑聲爽朗洪亮,在房間內回蕩不息,眼神中透露出對李準的由衷讚賞,那目光滿是認可與欽佩:“不得了啊,你這賑捐範圍,幾乎涵蓋了大半個中國。那你這般奔波忙碌,前後曆經了多少年,又籌集了多少款項呢?”
李準屈指一算,隨即答道:“粗略算來,約有七年之久,籌集的款項總數,至少亦有1000萬兩吧。” 語氣中起初帶著一絲自豪,然轉瞬之間,憂愁便如烏雲般籠罩麵龐,那憂愁之色愈發濃鬱。
張之洞繼續說道:“任庵,我當初果真沒有看錯你。你有此等才能與功績,實乃難得。日後定要繼續好好幹,切莫懈怠。” 言罷,他站起身來,步伐沉穩地走到李準身旁,抬手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準苦笑一聲,無奈說道:“感謝香帥當年慧眼識珠,對我賞識有加。隻是我在廣東滯留的時日太久,尤其是岑春煊總督到任之後,我幾乎每日皆生活在驚恐不安之中。真怕哪天稍有不慎,觸怒於他,招來那雷霆萬鈞之怒。香帥,您可否助我調離廣東,另尋他處任職?” 言罷,一臉期待地望著張之洞,眼中滿是渴望,恰似在黑暗中苦苦尋覓曙光的困獸。他向前一步,微微彎腰,雙手抱拳,姿態甚是誠懇。
張之洞微微搖頭,輕歎一聲,背著手在房間內緩緩踱步,腳步緩慢而有節奏,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既有對李準處境的理解與同情,又有對他未來之路的無奈與期許:“雖說岑春煊個性霸道,行事有些蠻橫,不太講理。但你之功績擺在那裏,猶如璀璨星辰,他亦不可能對你太過不公。你看你多次請辭,他皆未應允,還派人代理你原有職務等你回去複職,足見他對你能力頗為在意,料想也不會無端加害於你。你且好自為之,莫要過於憂慮。”
一旁的幕僚王雪岑也開口道,他微微拱手,向李準行了一禮:“李準,香帥之言不無道理。你在廣東經營多年,根基深厚,此時貿然離去,或許並非上策。不如再觀望一陣,說不定局勢會有轉機。” 李準看著王雪岑,拱了拱手,還禮道:“老鄉所言,我也明白。隻是我心中實在懼怕岑總督的雷霆手段,難以安心。”
李準本想請張之洞幫忙調離廣東,豈料張之洞竟勸他繼續留任,心中不禁暗自揣測:真不知張香帥心中究竟作何盤算。當然,他亦深知張之洞對他頗為喜愛。無奈之下,隻得深深歎了口氣,那歎息聲沉悶而壓抑,心中的憂愁仿若陷入了一片無盡的泥沼,愈發難以自拔。
一路上,有大哥李一山及大伯悉心照料,行李搬運、行程安排等諸般事宜皆被安排得井井有條,李準全然無需操心。他雖有了閑暇與沿途官員應酬周旋,然而那笑容卻仿若貼在臉上的麵具,毫無真心實意。與官員們寒暄客套、舉杯敬酒之際,心中卻始終縈繞著如何擺脫岑春煊控製的念頭,那思緒恰似一團亂麻,在腦海中糾結纏繞,揮之不去。
三月中旬,溫暖的陽光灑在萬州港口,李準全家在萬州港口上岸。萬州港口此時也還有著春節的餘韻,岸邊的一些店鋪門口依舊掛著紅燈籠,隻是顏色略顯黯淡,仿佛在訴說著節日已漸漸遠去。他們沿著梁平縣、大竹縣的陸路緩緩前行,每一步都邁得堅定而又沉重,每一步都離老家更近一些。一路上,田野間偶爾能看到一些農戶家的院子裏,還貼著未完全褪色的春聯,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像是在為他們送行,又似在歡迎他們歸來。
終於,他們回到了老家鄰水縣柑子鋪活水溝。李準看著熟悉的家鄉景色,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既有對家鄉的眷戀,那眷戀如同一股清泉在心底流淌,又有對父親終於能歸葬故土的欣慰,那欣慰仿若一束光照進了他陰霾的內心。家鄉的村子裏,處處透著質樸的氣息,屋頂上升起嫋嫋炊煙,那是村民們在準備著日常的飯菜,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柴火味,混合著泥土的芬芳,讓李準感到無比的親切和安心。
通過俞半仙精心測算的墓地、大理石材、精幹人工都已經準備就緒,正當李準一家正商量安葬父親棺木的細節時,突然,一名信使快馬加鞭而來,那匹馬四蹄揚起陣陣塵土,信使帶來了四川總督八百裏加急公文。
來人讀高聲說,李準下跪接旨:“順天承運,皇帝朝曰,著鄰水李準即刻進宮見駕,欽此!”李準磕頭三下,然後起來接旨。
全家人都高興地看著李準,李準卻心中一驚,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會有這樣的命令。他眉頭緊鎖,那眉心仿若擰成了一個疙瘩,思考片刻後,對大哥李一山抱歉說:“大伯、大哥,這皇命難違,我需即刻進京。父親的後事,就隻能勞煩你們多多費心了。”
大伯笑說:“準侄,皇帝召見,自然是好事,你就趕快去吧,”
大哥李一山皺了皺眉,擔憂地說:“二弟,此去京城,山高路遠,我無法陪伴你,讓老範頭陪你去如何,他可是陪伴父親在北京待了好長時間,是個北京通了。”
李準搖搖頭說:“不用了,家裏還有許多事,更需要範叔去做,有三炮一個人陪我就行了。大伯、大哥放心,我自會謹慎行事。” 說罷,他匆忙收拾了一些行李,那動作顯得有些慌亂,在鄰水老家僅住宿一晚,便與家人告別,便帶上袁三灮,主仆二人急匆匆踏上了前往北京的路途。從此,李準再也沒有路上故鄉的土地。
那麽,李準此行北上麵見皇上,會有什麽驚喜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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