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疊加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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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亮宛如一道黑色的疾風,引領著五人四鬼在廢棄王府中飛速穿行。王府內仿若被時間遺忘,陰森氣息如實質化的霧靄,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間。搖搖欲墜的屋瓦隨時可能砸落,荒草宛如洶湧的綠潮,幾乎將石板路整個吞噬,眾人腳步匆忙,帶起的塵土在晦暗中肆意飛舞,不多會兒,便來到一處風格迥異的廂房前。
藍月亮回頭遞了個眼色,眾人默契十足,躡手躡腳進了屋子,她輕掩房門。轉瞬,藍月亮周身爆發出洶湧澎湃的鬼氣,墨色的氣流好似靈動的綢帶,在屋內蜿蜒遊走,與舊屋中潛藏的神秘氣場激烈碰撞、交融。刹那間,屋內氣溫驟降,寒意仿若冰錐,直刺骨髓,眾人雖有防備,身子依舊不受控製地微微戰栗。待那無形的“交鋒”平息,周遭回歸死寂般的安靜。
藍月亮緩了口氣,推開門,帶著隊伍朝著府門奔去。眾人踏出府門,白日高懸,可眼前隻剩滿目荒涼,殘垣斷壁在雜草間半遮半掩。張起靈即刻朝村口奔去,那村口明明清晰在望,卻好似遠在天涯,無論他怎樣加快步伐,始終無法拉近分毫距離,腳下的路仿佛沒有盡頭。
陳墨瞬間領會,身形瞬移,接連往東、西、北三麵山林掠去,每次現身,迎接她的都是無盡的荒野,山林依舊遙不可及。她回到眾人身邊,沉聲道:“確實走不出去。”
張起靈語調平淡:“空間疊加。”
見除吳邪外解雨臣、黑瞎子、王胖子加上五隻鬼都一臉懵懂。陳墨蹙著眉,眼神凝重地環顧四周,隨後開口解釋道:“空間疊加這事兒,就好比咱們置身在一片白霧彌漫的荒野。你瞧見遠方有一棵標誌性的歪脖子老樹,看著也就百來步遠,感覺沒一會兒就能走到樹下歇歇腳。
一開始起步,腳下的路看著平平常常,可等你滿心以為快到的時候,卻發現那棵樹還是在遠處,你與樹之間的距離絲毫沒有變化。其實啊,在咱們和那樹之間,就像是摞起了數不清的‘透明副本’,每個副本裏都有同樣的荒野、同樣的樹。咱們自以為朝著目標直線前行,實則是從一個副本跨進另一個,一直在相似又虛幻的空間裏打轉。
有時候,運氣好點兒,誤打誤撞穿過幾層空間,瞅著距離樹近了些,可一轉眼,又掉進更多重疊的空間裏頭,方向全亂了,距離的概念也沒了用處,怎麽都到不了終點,如今咱們被困在這兒,也是同樣的困境。 ”
吳邪微微垂眸,片刻後抬起臉,先輕輕眨眨眼睛,那模樣仿佛還是當年初出茅廬時的"天真無邪",努力把眼底的銳利藏起,硬是擠出一股子清澈單純勁兒,嘴角緩緩上揚,扯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來。
“我小時候,三叔就愛給我嘮些神神鬼鬼的奇事,那些故事,我可都記到現在呢。就說有一回吧,三叔講的故事裏恰好就扯到了神秘莫測的陣法。”說到這兒,他雙手看似隨意地背到身後,手指卻不自覺地微微蜷起,像是壓抑著什麽。身體隨著話音輕輕晃動,語調輕快得好似隻是在分享童年趣事。
“這陣法啊,門道可多咯。先說陣基,那可是重中之重!”他朝前湊了湊,眼睛驟然瞪大,有那麽一瞬,瘋狂的神色一閃而過,又很快被溫和覆蓋,“它是整個陣法的基礎支撐點,沒了陣基,陣法就跟沒了脊梁骨似的,穩不住結構,能量分布也全得亂套!”
稍作停頓,他目光掃向一旁空地,好似那兒正擺著陣法,“陣紋也不容小覷,那些刻繪在地上、物件上的線條、符號,看著就神秘得很,它們能像河道引流水流一樣,把能量乖乖引著、約束著流動。”語速漸快時,他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一抹癲狂又從嘴角泄出,不過轉瞬,他就歪頭一笑,把這異樣掩了過去。
“還有陣旗,這玩意兒用處大啦,既能標識出陣法的邊界,給你劃出個範圍來,還能指明方向,關鍵時刻,更是控製陣法運行的關鍵道具!”吳邪伸手在空中虛點幾下,像是在勾勒陣旗的位置,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可藏在這燦爛下的,是絲絲壓抑不住的狂熱。
“陣眼更是重中之重!”他雙手在身前交握搓動,眼中光芒大盛,幾近癲狂,“那上頭蘊含著特定的能量和法則,往陣法裏一擱,就能跟給火藥桶加燃料似的,成倍增強陣法的威力和功能呐!它是控製陣法的主要樞紐,也是破陣的關鍵”話到末尾,他才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色,接著道,“最後就是陣樞啦,它連接著陣法各個部分,就像個大管家,是協調陣法運行的關鍵節點,少了它,陣法也就是一盤散沙。”
“我琢磨著,這空間疊加陣法,必定藏著那些錯綜複雜的結構。你們想啊,尋常陣法都有陣基、陣紋、陣眼之類的關鍵要素,這邪門的折疊空間陣法,能憑空造出層層疊疊的空間來,肯定更複雜。不過隻要咱們揪出陣眼,把那陣眼給毀了,這勞什子陣法,再怎麽神乎其神,估計也得塌了半邊天。”吳邪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陳墨,眼神裏透著幾分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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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當即點頭,應和道:“沒錯,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關鍵就在於找陣眼。這疊加空間的陣法,陣眼哪是那麽容易現身的?它層層嵌套,每個空間都藏著自己的陣眼,這些陣眼又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裏的繩結,把各個空間牢牢綁在一起,咱們隻能一點點去摸索。”
瞎子目光在四周逡巡,接話道:“我這一路觀察下來,越發覺得這陣法透著股子邪性。它有那種神出鬼沒的連接點,就跟無常勾魂似的,隨機就能連到些詭譎至極的地方,什麽妖邪鬼蜮、奇異空間,統統不在話下。就好比咱們剛脫身的那間屋子,實則是這陣法勾連半步鬼仙所在鬼域的節點之處,靠著它,咱們才能從鬼蜮鑽回這陣法裏頭。天曉得像這樣的隱秘節點,到底還有多少個。”
胖子撓了撓頭,接茬道:“這麽一說,我之前誤打誤撞去的那個鬼市,恐怕也是這陣法牽連出來的奇異空間咯?”
陳墨神色凝重,頷首道:“恐怕正是如此。這陣法太具迷惑性,置身其中,鬼蜮和陣法空間傻傻分不清。能營造出這般神鬼莫測的效果,光靠普通的風水陣當底子,遠遠不夠。必定還摻雜著迷陣、幻陣,用磅礴陰濃鬱的陰氣來催動,就像給一台邪門機器注入源源不斷的動力。說不定啊,還得用上些上古流傳下來的神秘陣紋加持,才能這麽邪乎。”
眾人環顧這片荒涼空曠的殘破之地,一股壓抑感撲麵而來。藍月亮率先打破沉默:“隻是當下,咱們兩眼一抹黑,怎麽才能切入這第一層折疊空間?”
“莫慌,以我之見咱們先想法探探這陣法的虛實。陣法這一道就拜托陳墨和小哥了”解雨臣深思熟慮後果斷作出決定,然後看向二人。
張起靈微微點頭,表示會盡力。
陳墨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安排道“今時之勢,沒有其它辦法。諸君且聽我言,當下即刻分組行事,方能高效探尋。咱們便按一人一鬼搭配,共分作五組。人有諸般機巧敏銳,鬼亦具靈異感知,二者攜手,定能事半而功倍。
諸君且看,眼前這片殘垣斷壁,滿目瘡痍,卻藏著咱們破局的一線生機。陣紋,此乃重中之重,隱匿著踏入疊加空間的機要,是整個陣法的關鍵線索,故而每組皆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寸一毫地細細搜覓。諸位皆備好手機、相機之物,一旦尋得陣紋,定要將其全貌毫厘不差地拍攝留存,切莫遺漏絲毫細節。
拍完之後,回到村中央會合,把收集到的信息進行整理分析,咱們要從中精準擇取與陣紋相關之節點信息。這關鍵節點,恰似開啟首道折疊空間的秘鑰,尋得它,方可有踏入那第一疊加空間。”
此刻,大夥便依著分組,分頭行事,一門心思在破壁殘垣上尋找陣文但凡瞅見奇怪的類似符文一樣的花紋,道文即刻拍下,而後速速回返此處集合。
眾人不敢有絲毫懈怠,紛紛把一路上拍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股腦兒遞到陳墨與張起靈跟前。那些照片裏,有歪歪曲曲、好似帶著神秘魔力的古老文字,還有些線條詭譎、寓意難明的奇異圖畫,每一樣都透著說不出的怪異。陳墨眼神一掃,輕輕抬手一揮,一張寬大的實木桌便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穩穩當當落在地上。桌子上有筆墨紙硯張起靈和陳墨各選了一支毛筆,準備大幹一場。
兩人埋首於這項精細活兒,眼睛緊緊盯著每個人手機屏幕上的符文、陣圖與怪畫,手中的筆小心翼翼地沿著那些複雜線條遊走,力求精準複現每一處彎折、每一個獨特的符號。周圍安靜得隻剩筆尖摩挲紙麵的沙沙聲,偶爾有人想湊近瞧個仔細,又怕驚擾到他倆,隻能憋著一口氣,在旁邊幹著急。
吳邪緊挨著張起靈站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手裏的動作。此刻的張起靈,仿若隔絕了周遭一切喧囂,全身心沉浸在那一方神秘符文的世界裏。
他微微低頭,額前幾縷碎發乖順滑落,半遮著那雙幽邃清冷的眼眸,眼眸中唯有專注二字,像是要將手機屏幕裏的詭秘陣紋拆吃入腹。手中的筆被他穩穩握住,從起筆的刹那,動作便行雲流水,不見絲毫滯礙。筆尖似是有了自主意識,沿著那些複雜蜿蜒的線條翩然遊走,時而上揚,勾勒出淩厲又飄逸的弧度;時而急轉直下,帶出利落幹脆的折角。每一筆的長短、輕重、緩急,都精準得如同精密儀器測算過。
偶爾,他輕抿薄唇,似是遇上稍難描摹的細節,那微蹙的眉峰,為他清冷的麵容添了幾分罕見的煙火氣,卻絲毫不損他舉手投足間的矜貴氣質。從吳邪這個角度看過去,張起靈的側臉仿若被神明精心雕琢,鼻梁挺直,線條利落得恰到好處,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讓五官愈發深邃立體。皮膚在昏黃光線映襯下,泛著細膩柔和的光澤,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感,又莫名惹人心生親近之意,看得吳邪一時間有些出神,差點忘了他倆正身處棘手難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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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描繪完一輪,他倆連口氣都沒喘,迅速交換手中的紙張,再次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屏幕,對剛剛畫下的圖案查漏補缺、精細雕琢。陳墨不時微微皺眉,拿筆輕點紙麵,似在思忖某個晦澀符號的含義;張起靈則眼神冷峻又專注,修長手指輕撚紙張,反複比對修正。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顯然是覺得差不多了。他們把兩張寫滿神秘圖文的紙並排放置,剛一靠攏,那些符文好似瞬間有了生命,隱隱閃爍起微光,竟拚湊出了第一層陣法的關鍵線索——節點位置,就是王府大門前石磚鋪就的廣場中心位置有兩塊與眾不同的白玉磚。
陳墨剛把這一發現大聲說出來,解雨辰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自己糊裏糊塗就闖進了王府鬼域,敢情症結在這兒!”
王府大門前,一方開闊的場地上,石磚橫七豎八地鋪陳著,歲月在它們身上狠狠碾過,留下數不清的斑駁痕跡。每一塊石磚都像是一位遲暮老者,往昔的潤澤早已被光陰抽幹,如今隻剩幹澀、暗沉的麵容,坑窪不平的表麵訴說著曾經曆經的風雨滄桑。縫隙裏還頑強地鑽出幾縷枯草,在微風中瑟瑟發抖,給這滿是陳舊氣息的地方添了幾分荒蕪。
不遠處,揚起的塵土時不時裹挾著細碎沙石,打著旋兒飛過石磚,似是想將那點殘餘的曆史記憶也一並卷走。而石磚們沉默依舊,靜靜承載著不知多少年前的熱鬧與繁華,又或許藏著某些不可言說的隱秘,隻等有心之人俯身聆聽。
眾人踏入廣場,滿目瘡痍的景象撞進眼底,斷壁殘垣在黯淡天光下沉默佇立,風卷著沙塵與枯草呼嘯而過,悲涼之意絲絲縷縷地鑽進眾人心裏。正沉浸在這淒涼氛圍中時,張起靈身形一閃,眨眼間便立在了廣場中心,目光精準鎖定那兩塊玉磚。
他蹲下身子,修長手指溫柔地掃去玉磚上堆積的塵土,像是揭開一段被歲月塵封的往事。隨後抽出匕首,專注地沿著磚縫劃動,動作輕緩又仔細,仿佛稍有差池,就會驚擾這片死寂裏潛藏的秘密。眾人忙湊上前去,藍月亮瞅著張起靈,悄咪咪跟四位鬼王吐槽:“你家這位族長啊,也太不解風情咯,都不讓咱再多沉浸會兒這哀傷氛圍。”四位鬼王同步翻了個白眼,以示回應。
“陳墨本想上前幫忙,可那地方狹窄,要是蹲下去,自己的頭保準會和張起靈的磕到一塊兒,這有點兒曖昧。”她餘光掃到吳邪,眼神裏全都是恨鐵不成鋼,"這多好的機會,吳邪咋就不知道把握呢!"胖子眼尖,一把摟住吳邪,打趣道:“天真,這活兒正適合你,快著點兒!”吳邪臉一熱,耳尖泛紅,掙開胖子,不緊不慢走到近前蹲下。陳墨見吳邪終於開竅,便笑意盈盈的把手裏的魚腸匕首遞過去:“送你了。”這一來,旁人都心照不宣,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淡淡的甜蜜,大夥也算是被他倆喂了一把“狗糧”。
眾人正沉醉於這滿是旖旎的氛圍之時,張起靈突然伸出手,穩穩握住吳邪的手。兩人四目對視,微微點頭,旋即合力將手掌重重摁在機關之上,暗暗使力。刹那間,周遭的氣息仿若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了微妙的漣漪。明明四下還是這片天地,卻又悄然滋生出幾分異樣。
廣場之上,神奇的景象如畫卷般徐徐展開。石磚縫隙間那些原本肆意生長的雜草,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迅速抹去,眨眼間消失得幹幹淨淨。石磚仿若重獲新生,褪去了歲月斑駁的外衣,變得嶄新而齊整。置於此處的兩塊玉磚更是吸飽了光芒,愈發潤澤白皙,上頭的印文好似靈動的水流,悠悠然地流轉不停。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滿心震撼與好奇,不用多說,大家也意識到已然踏入了第一層疊加空間。
陳墨率先打破沉默,朗聲道:“咱們這是進了第一層疊加空間,此地極為關鍵,算是整個空間最特殊的節點。大家留意下,新冒出來的景物說不定就是關鍵節點,隻要從這兒出去,等著咱們的便是另一層的斷壁殘垣了。”眾人聽聞,紛紛抖擻精神,迅速站定。藍月亮心領神會,身姿輕盈地移步至節點旁,緩緩釋放鬼氣。絲絲縷縷的鬼氣飄然而出,仿若靈動的絲線,精準勾連起隱匿的陣紋。一時間,陣紋被點亮,光芒盈盈閃爍,如夢似幻。
與此同時,天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罩住,濃稠的黑霧從四麵八方洶湧奔來,幾息之間,便將眾人嚴嚴實實地裹在其中。待溝通完畢,藍月亮輕嗬一聲,收了陰氣。黑霧漸散,眾人魚貫走出廣場。
沿著蜿蜒的街道前行,周遭的景象竟與初入此地時尋覓陣文的那個荒村別無二致,破敗又透著幾分荒涼。陳墨環顧眾人,沉穩叮囑:“還得按之前的法子來,大家分散開去找找特殊之處與陣文線索,尤其要多留意那些新出現的景物,我敢斷定,這回的陣眼必定藏在極為隱秘又特殊的新地方,都仔細著點兒。我和張起靈留在村子中心守著,以防有突發狀況。”眾人得令,旋即四散開來,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處角落,新一輪緊張的探尋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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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如夢似幻的奇異旅程裏,時光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周而複始,循環往複。眾人懷揣著一路積攢的驚奇與忐忑,終於踏入了最後一層神秘空間。
先前曆經的層層疊加空間,皆藏著一處隱秘之所,它們突兀於周邊環境,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闖入者。可眼前之地,卻全然不同,平和得近乎超常。三麵巍峨山峰拔地而起,層巒疊嶂,似是大地湧起的翠色波濤。山上蒼鬆翠柏肆意舒展身姿,繁茂枝葉交織在一起,灑下一片片濃蔭,將這方天地暈染得綠意盎然。
左右兩座山峰遙遙相望,山巔之上,佛塔的輪廓於雲霧間若隱若現。那塔身周圍,詭異的黑氣嫋嫋繚繞,似是裹挾著千年不散的神秘咒怨,又為這如畫景致添了幾分幽邃莫測。遠處,中間那座山峰在雲霧繚繞下更顯縹緲,即便距離稍遠,宮殿翹起的一角仍能映入眼簾,飛簷在稀薄的霧氣裏透出古樸莊重,仿若藏著無數塵封往事。
田野像是被大自然精心織就的錦繡,一壟壟糧食作物在微風中沙沙作響,田埂阡陌縱橫,勾勒出大地的紋理,滿是質樸又蓬勃的生機。東北方向,一片浩渺湖泊橫臥,從遠處眺望,恰似大地之上睜開的一隻靈動眼眸,澄澈又深邃。湖心處,一座八角亭靜靜佇立,金色的飛簷鬥拱在陽光傾灑下,折射出璀璨光芒,仿若被神隻灑下金輝;朱紅的柱子挺拔而立,透著幾分典雅端方,隻是四下尋覓,竟不見一座橋梁,也無半艘船舶能渡向那湖心亭,徒留滿湖波光,訴說著可望不可即的遺憾。
目光遊移,西南角一座古刹靜穆無言,亭台樓閣皆被歲月染上黑灰色,凝重的色調沉澱著往昔的誦經聲與香火氣息,似在靜靜守望著時光流轉。東南角的戲院,飛簷翹角透著往昔的熱鬧,仿佛還縈繞著咿呀的唱腔、滿堂的喝彩。西北角的青樓,雕花窗欞裏似藏著無數風花雪月的故事,卻也在歲月裏蒙了層薄紗。而正東、正西、正北、正南四個方位,大片曼珠沙華烈烈綻放,那如血的花瓣鋪陳開來,仿若為這繁華之地織就了一層淒豔的紅毯。
再看那寬闊的環形石板路,猶如一條古老的時光回廊,十二條分支蜿蜒伸展,恰似十二條時空脈絡,各自通向主街上靖邊王府前的圓形廣場。廣場仿若一顆明珠,被簇擁在民宅懷抱之中。一座座民宅錯落林立,每一排相隔兩百米,留出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疏離,又不失私密。民宅間的街道仿若繁華脈絡,一家家店鋪琳琅滿目,幌子隨風輕晃,哪怕隻是匆匆一瞥,往昔那熱鬧喧囂、車水馬龍的盛景,也能鮮活地躍然眼前。
眾人身處這奇異之地,周身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包裹著,全然沒了對時光正常流逝的感知。說來也怪,隻是憑借著那層層嵌套、繁複至極卻又殘缺不全的陣紋,眾人磕磕絆絆地輾轉到此,不知不覺間,竟已過去了一個星期左右。
藍月亮的視線在周遭熟悉場景上逡巡,眼中滿是難以抑製的激動。眼前的一切,像極了記憶裏慕雲村往昔還未遭受劫難、完好無損的模樣,美好得仿若虛幻。他身形一晃,如輕煙般飄到陳墨身旁,一把拉住陳墨的衣袖,急切問道:“這真的是牧雲村當年的樣子嗎?我怎麽瞧著,心裏直發慌,完全辨不出真假啊。”眾人聽聞這話,也都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陳墨,眼神裏滿是疑惑與期待。尤其是吳邪,打從剛踏入此地,便開啟了破妄之瞳,試圖洞察這空間的虛實,可一路下來,竟沒發現絲毫異樣之處。
陳墨感受到大夥那殷切又焦灼的目光,微微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解釋:“理論上來說,這種疊加空間極為特殊,每一個獨立的空間都是真實存在的。打個比方吧,咱們一路走過的這些空間,它們共同構建起了一個龐大無比的球形蜂窩狀結構。想象一下,無數個六邊形的蜂房層層疊疊,每一個空間就好比是其中的一格,彼此極為相似,仿佛出自同一模具。隻是,各個空間相互連接的節點之處,被巧妙隱藏起來,平日裏根本無從察覺。可一旦發現,你就會驚覺,它和周邊格格不入,顯得突兀又神秘。”
陳墨稍作停頓,接著說道:“而這蜂窩狀的空間層層疊加,依靠節點、陣樞以及陣紋、陣眼來維係運轉,從中汲取能量。就我觀察來看,眼前這個巨大的球狀蜂窩式結構疊加空間陣法,所仰仗的能量源泉,乃是磅礴無盡的陰氣。咱們如今身處的地方,恰恰是這陣法核心,也就是整個球狀蜂窩結構疊加空間的最後一環,堪稱整個陣法的根基所在。”陳墨抬手指向遠處,“瞧那兩座塔,周身黑氣繚繞,正不斷朝著咱們這兒飄來,那裏毋庸置疑是陰氣匯聚的極陰之地。
看來這陣法還能持續吸納周邊的陰氣,來維持自身的運轉。”
陳墨眉頭微皺,神色凝重起來:“人一旦誤入這種疊加空間結構,就如同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根本找不到出路。它那巨大的球形蜂巢構造,每一處節點都緊密勾連,咱們從一個空間穿梭到另一個空間,滿心以為能尋得生機,可走到最終節點時,卻又會鬼使神差地回到曾經走過的空間,就此陷入死循環,直至精力耗盡,被困死在此。總體而言,這就是個精心布置的困陣,而且,依據咱們一路走來的遭遇判斷,這困陣裏還嵌套著迷陣、殺陣與幻陣。若不是機緣巧合,發現了陣紋和結點隱藏的秘密,咱們怕是永遠也抵達不了這最後的核心之地,隻會無休止地圍著這巨大球體打轉,不經意間觸動各種要命的陣法。萬幸的是,這一路雖說波折不斷,卻還沒碰上真正致命的殺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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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已經來到這裏了,就別再耽擱了!”獨臂鬼王的聲音裏透著按捺不住的急切,眼中滿是灼灼的光,“這麽多年啊,被困在這鬼地方,暗無天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去的盼頭,絕不能再磨蹭!”說這話時,他僅剩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節都泛白了。一旁的藍月亮亦是滿臉焦灼,嘴唇微微顫抖,重重地點頭附和。
眾人之中,解雨臣向來沉穩持重,此時他沒有立刻應聲,而是垂眸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雖說咱們千難萬險地走到了這個最關鍵的空間,距離破陣出去看似就差臨門一腳,可恰恰這也是最危險的時刻。古籍裏多有記載,陣眼之地,向來有超乎想象的守護力量,或是邪異之人,或是凶狠怪物,再不然就是靈體鬼魅。就咱們這一路經曆的詭事來看,鎮守此處的,大概率是極為難纏的鬼靈之輩。所以,當下咱們行事更要加倍小心,切不可莽撞,耐住性子才是首要。”
陳墨讚賞地看了一眼解雨臣,點頭道:“小花說得對,越臨近成功,越要穩住心神,多少人就栽在最後關頭,大意失荊州,陰溝裏翻了船。”胖子撓撓頭,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反正咱這一幫人裏,就你和小哥對陣法門兒清,我們就是睜眼瞎,你們就指揮,指哪兒我們打哪兒!”
張起靈沒什麽表情,清冷的目光投向吳邪,隻淡淡吐出兩個字:“吳邪。”眾人先是一愣,旋即都心領神會,齊刷刷把目光轉向吳邪。吳邪正走神想著事兒,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弄得晃了一下神,瞬間反應過來,張起靈是想讓自己用破妄之瞳找陣眼。
陳墨一臉凝重地看向吳邪,語速不緊不慢但字字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嚴肅勁兒:“吳邪,眼下這處境,關鍵還得仰仗你了。我琢磨著,這次大夥千萬不能分開行動,你也瞧見了,這地方處處透著邪性,詭譎得很。方位要是走錯一步,不小心觸碰到那些不該碰的節點,那麻煩可就大了。最輕的,是直接被傳回到最初那層空間,一切努力白費,又得重新摸索;嚴重些的,說不定一頭紮進什麽不知名的鬼域,在裏頭迷了路,想再找到出來的路,難於登天,咱們之前的所有心血、付出的艱辛努力,就全得打水漂。”
陳墨頓了頓,眼神掃過眾人,伸手指向他們剛剛繞了一圈畫的簡圖上的幾個方向說道:“所以,咱們必須集體行動,路上也千萬管住手,那些看著就特別紮眼、格外突兀的東西,一概別碰。就拿東北角、西南角、西北角、東南角這四處的古建築來說,它們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勁兒,我心裏直犯嘀咕,懷疑那就是連通各個鬼域的通道。在那些地方,必定布置著迷惑人心的幻陣,就等著咱們一個不留神,踏進勾連鬼域的節點。要是這附近陰氣足夠濃鬱,四個方向裏隨便哪一處,沒準還連著傳說中的鬼門。真走到那一步,咱們沒死在陣裏,倒直接被拽進地府了,那可就徹底沒救了。”
眾人聽著陳墨這一番分析,臉色越發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紛紛鄭重點頭,齊聲應道:“明白,一定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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