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八層通天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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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的實力真不是蓋的,周身被九九八十一層世界之力狠狠壓製,那如山嶽般沉重的禁錮,竟也沒能將她徹底鎖死。龐大的蛟身於重壓之下,依舊頑強地蠕動,鱗片摩擦,發出令人膽寒的沙沙聲,每一次扭動,都像是在向這囚困她的力量示威,試圖從那密不透風的束縛裏掙脫而出。
張起靈本就冷峻的麵容愈發冰寒,眼中寒芒驟閃,身形似電,眨眼間繞到胖子身前。他雙手高高舉起黑金古刀,肌肉賁張,力量如洶湧暗流在皮下奔湧。刹那間,他猛地發力,一記力劈華山,裹挾著千鈞之勢朝著被束縛的九天玄女蛟身狠狠斬去。這一刀仿若裹挾著天地之怒,氣勢駭人,那凜冽的鋒芒拖出一道刺目寒光,好似要將空間都劈成兩半,遠遠超出了平日裏張起靈所能展露的極限,此刻的他,仿佛化身天道行刑者,渾身散發著滾滾威壓。那威壓排山倒海,卻又精準無誤,全數湧向九天玄女所化蛟龍,令周遭空氣都凝固起來。
蛟龍瞪大雙眸,平日的凶煞此刻被恐懼填滿,在這泰山壓頂般的威壓下,它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奪命刀光自頭頂迅猛劈落。“哢嚓”一聲巨響,仿若驚雷炸響,蛟身應聲斷成兩截,墨綠色的血液噴湧而出,濺落在地,滋滋冒煙。
眾人目睹這一幕,皆是心頭一凜。張起靈整個人透著一股冰冷的機械感,殺伐果決得近乎無情,全然沒了往昔的溫度。張威蘭瞬間察覺不對,忙不迭施展傳音入密之術,急切的對陳墨,吳邪傳音:“糟了,起靈他動用了天道的力量,這股力量霸道無比,要是他掙脫不出來,必定會被天道鳩占鵲巢,徹底控製身體!如今隻有你二人能拉他一把了,吳邪,快用媚術!
吳邪心急如焚,一個箭步衝到張起靈身前,身子前傾,兩人間距瞬間縮至咫尺。他仰起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粉色光芒愈發濃鬱,如爛漫春花攢聚,絲絲縷縷地飄出,仿若帶著無形的親昵,輕輕柔柔地纏繞上張起靈的身軀。吳邪朱唇輕啟,軟糯又急切的聲音好似裹了蜜:“小哥,是我,吳邪,你醒醒!”每一個字都拖著繾綣的尾音,目光更是直勾勾地鎖住張起靈的雙眸,似要將滿心的牽掛與擔憂,通過這灼灼視線,一股腦兒地灌進對方心裏,努力穿透那層被天道蒙蔽的迷霧。
張起靈拎著黑金古刀的手微微一頓,好似被一股纏綿又倔強的力量拉扯著。他的眼神有了片刻的迷茫,天道那排山倒海般的磅礴意誌,與吳邪這柔情似水的呼喚激烈碰撞,讓他的麵容痛苦地扭曲起來,額頭沁出的細密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滴在吳邪的手背上,燙得吳邪心口一揪。即便此刻被天道鳩占鵲巢,心底對吳邪的那份特殊羈絆,依舊頑固得像燒不盡的野草,在狂風肆虐下,顫顫巍巍地存續著。
見有了轉機,陳墨瞅準這千鈞一發的時機,身形鬼魅般一閃,瞬間來到張起靈身旁。他手指輕輕一彈,一顆瑩潤的清心丹精準無誤地落入張起靈口中。丹藥入口即化,清涼的氣息仿若山間清泉,瞬間奔騰在四肢百骸,驅散著腦海裏混沌不堪的迷霧。緊接著,陳墨又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玉瓶,拔開瓶塞,將瓶中忘憂緩緩灌入張起靈嘴裏。將忘憂咽下,張起靈周身元力猛地一震,靈魂仿若沉睡許久後,被一記重錘狠狠敲醒,力量如春筍遇雨,迅速攀升。
隨著藥力與忘憂生效,張起靈眼中的清明漸漸壓過那股冰冷的淡漠。他悶哼一聲,像是傾盡全身力氣,與天道那絲絲縷縷的侵蝕反向拉扯,手臂上青筋暴突,好似要掙破皮膚。手中的黑金古刀“哐當”落地,他猛地抱住腦袋,身子劇烈顫抖,每一寸肌肉都在拚盡全力抗拒著天道的掌控。終於,在吳邪持續不斷、滿含深情的媚術安撫下,清心丹的淨化滋養,還有忘憂的助力助推,那一絲天道的影響被狠狠壓了回去。
張起靈脫力般單膝跪地,大口喘著粗氣,抬眼看向吳邪,那眼神好似熬過寒冬、重見春光,虛弱又慶幸。吳邪忙不迭蹲下身子,雙手捧起張起靈的臉,四目相對,眼神瞬間拉絲。吳邪眼角眉梢盡是嫵媚與心疼:“小哥,可嚇死我了。”張起靈喉結滾動,抬手輕輕擦去吳邪額角的薄汗,聲音低啞:“有你在……”旁人瞧著他倆這般親昵模樣,默契地別過頭,隻留這一方小天地,滿是溫情與曖昧。
稍作喘息,吳邪扶著張起靈起身,還未等開口,四周空間卻忽然震顫起來,剛剛被砍成兩截的蛟龍殘軀,竟泛起詭異光芒,似在醞釀著什麽新變故,眾人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張起靈如負傷卻仍未卸甲的孤狼,後背重重抵著吳邪,身形晃了幾晃才勉強穩住。他渾身肌肉猛地繃緊,線條好似被苦難反複雕琢,硬朗中滿是破碎感,每一處鼓起的肌理,都凝著生人勿近的冷傲,可那冷傲下,是遮不住的虛弱,幾處傷口正汩汩滲血,洇濕了衣衫,血色在墨色布料上暈染開,宛如衰敗的殘花。雙眸仿若寒星墜入泥沼,滿是疲憊與傷痛,卻依舊迸射出淩厲鋒芒,直直刺向那愈發詭譎的暗處,眼神深處,千年風雪呼嘯而過,隻餘無盡警覺,那是即便遍體鱗傷,也絕不鬆懈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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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心猛地一揪,不假思索伸出手臂,如鐵鉗般死死環住張起靈愈發顯瘦的腰,短暫驚愕後,眼底燃起灼灼堅毅,恰似淬火重生的利刃,鋒芒畢露,誓要與這莫測變故死磕到底。
胖子瞪大了眼,扯著嗓子吼起來:“他娘的,又撞上啥邪性玩意兒,淨搞這些幺蛾子!”嘴上罵得凶狠,手腳卻麻溜得很,雙手快如閃電,玄武元氣護盾“唰”地撐開,穩穩立在二人身前。那寬厚背影,帶著悍勇無畏的糙勁兒,宛如一座山,為身後二人撐起一片難得的安穩。
黑瞎子嘴角一挑,吹出個帶著顫音的口哨,看似滿不在乎地嚷嚷:“兄弟們,看樣子今天這關,是要玩兒把大的咯!”說著,一把扯住解雨臣胳膊,腳下步伐輕快又鬼魅,幾步就朝胖子那兒疾奔而去。解雨臣麵容冷峻,往昔溫潤眉眼此刻凝著霜,一雙明眸如鷹隼,急速掃視四周,大腦飛速運轉,不放過絲毫線索,一心要在這死局裏摳出條生路。
陳墨反應奇快,她和張威蘭離蛟龍屍骸近在咫尺,危險預感剛冒頭,他抬手一揮,淡藍色護罩瞬間裹住二人。隨後,她倆的目光便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鎖定骸骨,捕捉著每一絲細微異動。
轉瞬之間,周遭似被惡煞攪弄,天地乾坤顛倒。方才還錦繡壯麗的萬裏山河,起伏山巒似龍舞、滔滔江河奔不息、煙火城郭熱鬧非凡,眨眼便消失得幹幹淨淨,好似被歲月狠狠抹去,徒留虛幻泡影。視野之中,一座殿堂孤零零杵著,陰森之氣四溢。
殿堂仿若自九幽地獄爬出,幽冷寒意絲絲縷縷纏上身來。隕玉砌就的牆壁,神秘墨綠紋路悠悠流轉,微光閃爍如夢,卻藏著蝕骨死寂,讓人看上幾眼,靈魂都好似要被凍住、扯碎。殿堂內空曠死寂,唯見地上橫陳的屍骸,慘烈之狀觸目驚心。它像是遭了滅世天劫,被無上神力劈成兩半,白森森骨頭袒露,碎肉血漿濺得到處都是,刺鼻血腥直灌鼻腔,若不是實打實的真實觸感,任誰都會以為,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隻是荒誕一夢。
時間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凝固不動,眾人的神經皆如繃緊的弓弦,目不轉睛地死盯著蛟龍那觸目驚心的屍體。約莫兩刻鍾過去,四周依舊悄無聲息,再沒出現新的變故,大家這才緩緩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慢慢鬆懈下來。
張起靈剛一卸力,身體立刻撐不住,雙腿一軟,徑直朝吳邪懷裏倒去。吳邪眼疾手快,雙臂一環,穩穩接住了他。陳墨與張威蘭心急如焚,幾個箭步衝了過來。陳墨迅速從袖間掏出一粒補血丹和一粒療傷丹,輕輕撬開張起靈緊閉的嘴唇,把丹藥送了進去。隨後,他手臂一揮,牆邊瞬間出現一方柔軟的床墊。
吳邪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擔憂,暗暗使了幾分勁,微微下蹲,小心翼翼地抱起張起靈,一步一步朝著軟墊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輕,好似生怕驚擾到懷中虛弱的人。待將張起靈輕輕放下,他還不忘把人仔細安頓好,掖了掖邊角,才直起身來,望向眾人,目光裏滿是凝重,一場未知的危機算是暫且躲過,可後續又該如何,誰也說不準。
陳墨把軟枕墊到張起靈頭下,挨著他坐下,手指搭上脈搏,片刻後輕聲說道:“這九天玄女所化蛟龍,毒性猛烈得很。它困住小哥化身的七彩鎮玉麒麟時,鱗片劃開了小哥身上不少小口子,看著不礙事,實則毒液順著傷口,侵入體內。他一路強撐,這會兒是徹底扛不住了。”說著,陳墨皺皺眉,從瓷瓶裏倒出一粒解毒丹,喂進張起靈嘴裏。
“沒料到九天玄女如此霸道,真身不僅是蛟龍,還是劇毒無比的那種。雖說如此可還是不如傳說中實力的三成,按理說,身為九天戰神,不該這麽弱,問題出在哪兒呢?”陳墨滿心疑惑,轉頭看向眾人,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小哥中毒又重傷,你們也都掛了彩,我送大家進空間,接下來的路我獨自去找雄蠱,盡快離開這鬼地方,此地遠比預估的更危險詭譎。”
張起雖靈渾身脫力,但意識卻清明,眼神直直盯著陳墨,滿是抗拒。眾人也紛紛表態,胖子粗著嗓子喊:“咱一塊兒來的,哪能撇下你!”張威蘭更是急得嗓音拔尖:“陳墨,你有上古神軀又怎樣?九天玄女的能耐你也見識了,輕易就能破你的空間領域,這才剛開始!鏡兒宮上十八層通天路、下十八層地獄門,共三十六關,按玄學來講,找比翼雙飛蠱的雄蠱大概率得下地獄門,險得很,絕不能讓你獨自去闖!”
解雨臣眉頭緊鎖,深思熟慮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小哥這狀況,進空間調養確實是當下最穩妥的法子。不過,咱們雖說都掛了些彩,但一起行動,料想也還應付得來。”話剛落,張起靈眼眸一抬,目光直直鎖住解雨臣,那眼神冷厲似刀,仿若無聲的威脅。解雨臣心裏“咯噔”一下,立馬改了口:“這地兒,眼下瞧著應該沒新危險冒出來,不如咱們原地休整休整,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再觀察一陣。要是一會兒小哥有所好轉,能跟著一塊兒前行,咱們還是整整齊齊一起走,彼此也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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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完解雨臣的分析,紛紛頷首讚同。陳墨見狀,隻好把強行送眾人進空間、獨自行動的念頭按下。本打算直接揮手祭出空間領域時,又猶豫了,這空間領域雖說能攔住些尋常妖邪鬼怪,可碰上九天玄女那般等級的存在,簡直形同虛設。思索片刻,陳
她扭頭與張威蘭低語幾句,商量著把疊加空間挪過來。張威蘭會意,閉上眼睛,集中意念,轉瞬之間,那疊加空間便在空曠大殿裏現了形。陳墨再度抬手,給疊加空間外層又覆上一層空間領域,多添幾分防護,這才領著眾人,隨著張威蘭的腳步,踏入靖邊王府。
張威蘭一踏入這空間,便引著抱著張起靈的吳邪匆匆朝偏殿走去。穿過偏殿,後殿映入眼簾,這裏是曾經的寢宮所在。再往後,便是主寢殿了,寢殿兩側,一間間臥室排列得整整齊齊。張威蘭徑直將他倆帶到主臥室,裏頭一張闊氣的八步床十分打眼。
吳邪小心翼翼地把張起靈安置在床上,掖好被子,才在床邊坐下,目不轉睛地守著。張威蘭見狀,伸出手指輕點吳邪眉心,一幅疊加空間的簡略地圖瞬間印入他腦海。做完這些,張威蘭悄然轉身,貼心地帶上門。
待門關上,吳邪也上了床榻,拽過被子鑽進去,伸手環住張起靈,下意識用上了點媚術,聲音又輕又柔:“小哥,睡會兒吧,我在這兒陪著你。”在吳邪平穩又均勻的呼吸包裹下,張起靈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沉沉睡去。
張威蘭回到正殿,依次將疊加空間的簡圖烙印在眾人腦海。大家折騰許久,都疲憊不堪,紛紛尋地方歇著去了。胖子剛要起身晃悠著找地兒打盹,陳墨伸手輕輕一拉,胖子會意,二人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陳墨一揮手廚房置物台上就堆滿了食材,二人擼起袖子忙活起來。灶火被點燃,暖烘烘的光映著他倆的臉。陳墨一邊淘米煮飯,一邊琢磨著:“小哥這次受傷太重,還中了毒,得弄點熱乎的吃食給大家填填肚子,再熬些補湯、藥膳。尤其是小哥,他身體裏那縷天道意識,也不知後續會鬧出啥幺蛾子,得給他做點增強魂力的吃食。”說罷,無奈地搖搖頭,胖子在旁附和:“那小子,強得跟頭牛似的,死撐著,也多虧他撐那麽久。”兩人邊嘮嗑,手裏的活計也不停,為眾人張羅起這餐飯食。
在疊加空間中休整的眾人全然不知,外麵已是危機四伏。迷霧村外,那一直守護此地的神秘陣法,因疊加空間被剝離,力量被大幅削弱,好似一層逐漸變薄的護盾,再也沒了往昔的威懾力。汪家人與謝家叛徒瞅準這個時機,發起一輪又一輪瘋狂的衝擊。一時間,慘叫與驚呼此起彼伏,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他們的隊伍付出了折損大半的慘烈代價,卻仍有十餘個人拚死衝破了陣法,腳步匆匆,朝著原著中的鏡兒宮奔去,眼神裏滿是決絕與貪婪。
與此同時,身處鏡兒宮的吳三省與阿寧帶領的隊伍,正陷入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逃亡。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土蜂群,好似一團洶湧又致命的烏雲,“嗡嗡”聲震得人耳膜生疼。這些土蜂體型碩大,尾部的毒針在幽暗中閃爍著寒光,瘋狂地朝著眾人俯衝而下。隊員們驚慌失措,四處奔逃,有人揮舞著手中的工具試圖驅趕蜂群,有人被蜇得滿臉痛苦,吳三省扯著嗓子大喊指揮,阿寧也麵色慘白,卻還強撐著鎮定,可蜂群來勢洶洶,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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