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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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阿四眉頭擰成死結,臉色黑得像鍋底,目光在吳邪和張起靈之間來回梭巡,寒聲逼問:“吳邪,你跟吳三省到底耍什麽花樣?敢算計我,就算小哥護著你,我也有一百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刹那間,胖子和陳墨迅速上前,一左一右與吳邪並肩,擺出護衛的架勢。潘子心急如焚,剛要搶步擋在吳邪身前,張起靈卻快他一步,身形一閃,穩穩立在吳邪身前,周身散發著拒人千裏的寒意,眼神冷厲如霜,直逼陳皮阿四。
吳邪深吸一口氣,反手握住張起靈的手,輕輕捏了捏示意他安心,隨後抬腳向前,與張起靈並肩站定。此刻,吳邪脊背挺直,神色鎮定,不卑不亢地開口:“陳皮老爺子,先消消氣。我吳邪向來不是出爾反爾的人,這次失約,實出無奈。想來您也覺察到了,長沙那邊出大事了,楚光頭被抓,已經叛變,把咱們的計劃兜底交代了。要是還按原計劃,這就是去送死。”說到這裏吳邪停頓了一下接著半真半假的說:“我三叔安排這一切,是為了保住大家,也為了讓計劃順利推進。您闖蕩江湖多年,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如今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隻有攜手合作,才能成事。” 吳邪的聲音沉穩有力,條理清晰,這番有理有據的話,讓陳皮阿四眼中的凶狠勁兒稍稍褪去,神色間有了一絲猶疑。
陳皮阿四仿若一尊矗立的雕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那常年被歲月與江湖風雨雕刻的麵龐上,眉頭微微一蹙,刹那間,臉上的皺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扯,瞬間擰成了一個深邃的“川”字。他雙唇緊閉,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唯有那深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狐疑,好似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短暫卻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稍作停頓,他挺直了微微佝僂的脊背,像是要重新撐起這片江湖風雲帶給他的壓力,而後緩緩轉過身,抬腳朝著屋內走去。
他的步伐看似沉穩,每一步落下都不疾不徐,帶著幾分久經江湖的老練與從容,可若是湊近細瞧,便能發現他落腳時用力過猛,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細微卻清晰的“沙沙”聲,這聲音仿佛是他內心深處焦躁情緒的具象化,在寂靜的周遭環境裏,格外突兀。其實,此刻他的內心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波濤洶湧,暗流湧動,久久無法平靜。在他漫長的江湖生涯裏,調查向來精準,原本,在他的認知中,吳邪不過是個被家族庇護、養尊處優的天真公子哥,性格怯懦,唯唯諾諾,在這波譎雲詭的江湖闖蕩中,掀不起一絲風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但方才的一番接觸,吳邪的言辭、反應和應對,卻像一道驚雷,徹底劈碎了他原本篤定的看法。這個吳邪,言行舉止間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敏銳和聰慧,在那些不經意的瞬間,流露出的洞察力和應變能力,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簡單。
“看來是我小瞧這小子了。”陳皮阿四在心裏暗自咬牙嘀咕,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最深處發出,“這江湖裏老謀深算的家夥本就不少,我一直都防著,可不能再栽在這初出茅廬的小狐狸手裏,要是真著了他的道,我陳皮阿四在這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積攢的名聲,可就全毀了,以後還怎麽立足。”想到這兒,他的眼神愈發陰冷,仿若寒夜中的冰窖,周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潛在的威脅碾碎。
進了屋,陳皮阿四徑直走到那張老舊的八仙桌前,歲月在桌麵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就像他身上數不清的江湖傷疤。他伸手一把扯過椅子,動作帶著幾分煩躁與急切,“哐當”一聲坐下,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他從兜裏掏出那杆陪伴他多年的煙袋,動作熟練地裝滿煙草,“啪”地一聲劃燃火柴,深吸一口,濃濃的煙霧瞬間將他籠罩,在繚繞的煙霧中,他的思緒飛速運轉,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吳邪,又該如何重新布局,確保自己在這場複雜的江湖紛爭中占據上風,那些過往的江湖恩怨、利益糾葛,此刻都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他必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與此同時,屋外,陳皮阿四的徒弟和尚像一尊門神般,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大大咧咧地攔在門前,那滿臉的不耐煩和嫌棄,明明白白地寫著不歡迎吳邪等人進屋。他那高大壯碩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線中投射出一道巨大的陰影,仿佛要將吳邪等人拒之門外。張起靈見狀,隻是淡淡地瞥了和尚一眼,沒有言語,轉身帶著吳邪幾人朝著另一間屋子走去。
這時,順子帶著陳皮阿四的手下來到了院子中間。順子是個樸實憨厚的當地向導,臉上帶著常年在山間行走留下的黝黑與風霜。他看著和尚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微微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和尚卻眼皮都沒抬一下,對順子的到來視而不見,徑直走到自家的夥計身邊,微微俯下身,低聲吩咐著什麽,聲音壓得極低,像是生怕旁人聽見。他的眼神中透著幾分警惕與凶狠,一邊說著,一邊還不時地用餘光掃向吳邪等人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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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後,和尚直起身子,叫上朗風,大步朝著屋內走去。朗風是陳皮阿四手下的得力幹將,身形精瘦,眼神中透著一股狡黠與狠厲,他跟在和尚身後,腳步輕快,像是隨時準備執行什麽危險的任務。
順子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頭,那憨厚的臉上滿是迷茫,他不明白和尚為何如此態度。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轉身追上張起靈,一起進了另一間屋子。
屋內,光線昏暗,幾縷微弱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戶紙,灑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順子一進屋,便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啊?那和尚咋跟變了個人似的,平時看著也不是這樣啊。”他的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擔憂。
吳邪聞言,心中一動,覺得這是個試探順子的好機會。他不動聲色地走到順子身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道:“順哥,你也別太在意,這江湖上的事兒,誰能說得清呢。不過……你跟他們混這幾天,有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或者,有沒有人跟你交代過什麽特別的事兒?”吳邪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順子的表情變化。
在吳邪的前世記憶裏,順子一直是個忠誠老實的向導,對他們的行動沒有絲毫隱瞞和二心。但此刻,身處這複雜的局麵,吳邪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看似憨厚的男人。他想起之前的種種細節,順子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在他腦海中一一回放。
順子聽了吳邪的話,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憨厚的模樣,撓了撓頭說道:“能有啥特別的事兒啊,我就是個帶路的,能知道啥。你們可別多想。”吳邪敏銳地捕捉到了順子那瞬間的慌亂,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看來這個順子,或許並不像表麵上這麽簡單。
吳邪繼續試探道:“順哥,你認識我三叔不?你可別瞞著我們,我們這一路,危險重重,多一個人知道真相,說不定就能多一份生機。你要是知道什麽,可一定要告訴我們啊。”吳邪的眼神中透著誠懇,可語氣裏卻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順子的眼神開始閃爍不定,他低下頭,避開吳邪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說:“真……真沒啥,我就是聽陳四爺的吩咐,帶你們去那個地方。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吳邪看著順子的樣子,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判斷,看來這個順子,很可能和三叔有著某種關聯,隻是不知道他在這場局裏,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幾人正各懷心思地交談著,屋內的氣氛有些凝重。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打破了短暫的平靜。眾人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警惕地向窗外看去。
隻見陳皮阿四的幾個夥計,正圍在三輛黑色麵包車旁,動作麻利卻又帶著幾分鬼祟。他們將車上的裝備一股腦地搬了下來,一趟又一趟,來來回回,把那些東西全部搬運到了東側的下屋之內。每一個夥計的臉上都帶著嚴肅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謹慎,仿佛那些被搬運的東西無比珍貴又極度危險。
搬運完後,他們魚貫著走進了下屋,那扇緊閉的門,像是一道隔絕秘密的屏障。與此同時,還有幾個夥計並沒有跟著進屋,而是不懷好意地朝著他們停在一旁的越野車踱步過去。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那輛車,繞著車一圈又一圈,還不時地湊近車窗,試圖透過那深色的玻璃,一探究竟,看看車裏到底藏著什麽。
看到這一幕,屋內的幾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這和尚以及背後的陳皮阿四,顯然已經對他們幾人產生了深深的疑心,這些舉動,明擺著就是在防備著他們。吳邪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結,心中暗自思忖:“看來之前的接觸,已經讓陳皮阿四察覺到了我們不簡單,這接下來的路,怕是更加難走了。”張起靈的眼神依舊平靜如水,可那微微握緊的拳頭,卻泄露了他內心的警惕。
順子站在一旁,看似滿臉擔憂,可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鎮定。他當然不是什麽局外人,他是吳三省精心安排在這裏的一顆棋子。吳三省深知陳皮阿四的多疑和狡詐,所以早早地將順子安插在陳皮阿四身邊,就盼著關鍵時刻能發揮作用。
此刻,順子心裏默默想著吳三省交代的任務,表麵上卻裝作一副被這局麵嚇到的模樣,微微顫抖著聲音說:“這……這可咋辦啊,他們咋突然這樣了?”實則,他在暗中觀察著陳皮阿四夥計們的一舉一動,試圖從這些細微之處,推測出陳皮阿四下一步的打算,好為吳邪他們提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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