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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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仿若被時間凝固的三四天裏,局勢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表麵平靜無波,實則暗流湧動。陳皮阿四所居之處,屋內的空氣仿佛都被這緊張的僵持氛圍擠壓得稀薄起來。
陳皮阿四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形挺直,宛如一座沉穩的高山,表麵上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錯覺。他的麵容冷峻,眼神深邃而銳利,靜靜凝視著前方,仿佛在透過牆壁洞察著外麵的世界。然而,他的內心卻如被無數隻螞蟻噬咬般焦急萬分。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發出有節奏卻又略顯急促的聲響,那是他內心焦慮的無聲宣泄。
整日裏,他就在這不算寬敞的屋內來回踱步。腳步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他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額頭上的皺紋愈發深刻,像是歲月鐫刻下的焦慮痕跡。時不時地,他會突然停下腳步,朝著門口的方向張望,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期待,仿佛下一秒就能盼來他心心念念的消息。
心腹是他與外界溝通的橋梁,被他頻繁地派出去打探江湖上的消息。每一次心腹離開,他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能帶回有用的情報;每一次等待,都仿佛是一場漫長的煎熬。當心腹終於匆匆歸來,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得知外麵的情況。
“長沙倒鬥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甚至都發展到了全國,最近國家進行大清洗,所有蠢蠢欲動的隊伍都暫時放棄了計劃,隻有阿寧隊伍從蛇沼趕到了長白山西麓。”心腹氣喘籲籲地匯報著,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與不安。
陳皮阿四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的雙眼微微眯起,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直達人心。他深知,這次的形勢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然而,他多年來在江湖中摸爬滾打,樹立起的高傲、多疑且狠辣的人設,就像一道堅固的城牆,將他牢牢束縛。他絕不可能親自去找吳邪等人,拉不下這個臉,更不會輕易放下身段。
在這漫長的僵持與等待中,陳皮阿四的內心不斷地權衡、掙紮。他知道,局勢危急,必須盡快做出決策,但他又不願輕易打破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這三四天的時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漫長而痛苦的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驗著他的耐心與決斷力 。在形勢的逼迫下他最終決定暫時放下麵皮。
於是,陳皮阿四將和尚叫到跟前,微微側過身,用那隻僅存的獨眼警惕地掃視一圈四周,確認無人偷聽後,才壓低聲音,附在和尚耳邊,快速且低沉地吩咐了幾句。他的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
和尚聽完,神色一凜,臉上露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用力地點了點頭,以示領命。緊接著,他挺直了腰杆,邁著大步,風風火火地朝著吳邪等人的屋子走去。那腳步又急又重,踏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要將心中的急切都通過這腳步聲傳遞出去。
到了門前,和尚沒有絲毫猶豫,抬起粗壯的胳膊,攥緊拳頭,“砰砰砰”地用力敲門,那架勢仿佛不是在敲門,而是要將這扇門直接砸破。每一次敲門聲都震得門框微微晃動,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和響亮。
吳邪正在屋內與張起靈、胖子等人商討著下一步的計劃,冷不丁被這急促且猛烈的敲門聲打斷。他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後快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門。隻見和尚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身材魁梧得像一座小山,幾乎擋住了外麵的光線。吳邪眉頭一皺,眼中帶著幾分警惕,問道:“什麽事?”
和尚甕聲甕氣地說:“我師傅叫你們過去,有要事相商。”說完,也不等吳邪回應,便猛地轉身,大步離開。他的背影看上去極為灑脫,那姿態仿佛在說“愛來不來”,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慢與不羈。
吳邪望著和尚離去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陳皮阿四這突然的召喚究竟所為何事。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張起靈,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僅僅對視了一眼,便心領神會。他們從彼此的眼神中讀懂了對方的想法,那是一種無需言語便能相通的默契。
胖子在一旁也按捺不住了,他湊上前,臉上帶著幾分好奇與疑惑,問道:“這老陳皮搞什麽名堂?這麽急著找咱們,不會是有啥好事吧?”
吳邪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先別管那麽多了,既然叫咱們過去,就去看看吧。大家都小心點,誰知道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率先邁出了門。
一行人跟在和尚身後,沿著蜿蜒的小路朝著陳皮阿四的屋子走去。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各自懷著心事,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陳皮阿四的屋子前。
推開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是一種混合著潮濕、腐朽和歲月沉澱的味道,讓人忍不住皺起鼻子。屋內光線昏暗,幾縷微弱的陽光透過窗戶上那泛黃且滿是灰塵的窗紙,艱難地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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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阿四坐在主位上,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眼神仿若寒夜的冰棱,冷冽刺骨。見吳邪一行人踏入屋內,他僅是極為敷衍地微微抬了一下眼皮,那動作輕慢又高傲,仿佛眼前之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阿寧的隊伍已經到了關鍵位置。”陳皮阿四冷冷開口,聲音仿若裹挾著寒霜,在這陳舊氣息彌漫的屋內悠悠回蕩,“我們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得商量一下對策,不然這趟就白來了。”他說話時,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置於身前,那語氣強硬至極,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姿態,似乎在場眾人都得對他唯命是從。
張起靈聽聞陳皮阿四的話,仿若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像,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他身姿筆挺,脊背如鬆,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神情平靜得就像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無論外界如何風起雲湧,都難以在他臉上掀起一絲情緒的漣漪。他的沉默,猶如一座神秘莫測的孤島,隔絕了世間的紛紛擾擾,又像他身上那些不為人知的謎團一般,讓人絞盡腦汁也難以琢磨透。仿佛世間的一切紛爭在他眼中,都不過是轉瞬即逝的幻影,難以觸動他那如止水般的心弦。
此時的他,周身縈繞著一種超脫塵世的氣質。那悠遠深邃的眼神裏,仿若蘊藏著遠古的神秘與空靈,像是透過這一方小小的空間,望向了無盡的時空深處。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性,看不見一絲人間煙火氣,神聖而又疏遠。明明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可給人的感覺卻好似遠在天邊,遙不可及,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敬畏,不敢輕易靠近 。
吳邪的視線緊緊鎖在張起靈身上,那種陌生又神聖的氣息,像一層無形的隔閡,讓他莫名心慌,仿佛下一秒,張起靈就會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他下意識地往前跨了一步,不著痕跡地伸出手,輕輕握住張起靈的手,手指微微用力捏了一下。當指尖觸碰到那熟悉的溫暖,感受到張起靈的體溫傳來,吳邪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了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麵上努力維持著平靜,可眼神裏卻不自覺地閃過幾分邪意和癲狂。這些情緒稍縱即逝,若不是對他極為熟悉的人,根本難以察覺。“四阿公,”吳邪開口,聲音平穩,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您既然知道阿寧隊伍的情況,能不能具體說一下他們的路線,大家商量一下,也好判斷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辦。我們現在這麽盲目的行動也不是辦法,萬一錯過了關鍵線索可就麻煩了。”
陳皮阿四聽著吳邪的話,原本微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吳邪,看著他目光中那一閃而過的邪意和隱忍的瘋狂,心中頓時敲響了警鍾。在這江湖摸爬滾打多年,陳皮阿四最擅長的就是洞察人心,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似恭敬有禮,實則深不可測,他不得不防。
表麵上,陳皮阿四隻是冷哼了一聲,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破舊的筆記本。本子的封皮磨損嚴重,邊角卷起,像是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摩挲。他隨手翻開,裏麵是歪歪扭扭的線條和標記,密密麻麻,乍一看毫無頭緒。
“阿寧他們從這裏出發,”陳皮阿四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點在其中一條彎彎曲曲的線上,聲音低沉沙啞,“沿著這條山穀一直往前走,已經穿過了這片沼澤地,在長白山西麓駐紮。他們速度很快,估計再過兩天就能到達目的地了。”說著,他抬起頭,目光依次掃過眾人,眼神裏帶著審視和試探,似乎在等待著眾人的反應。
吳邪順著陳皮阿四的手指看向筆記本的線路圖,眉頭擰成了個“川”字,一臉專注地皺眉思索著,無意識間下意識地伸出手。陳皮阿四瞧見這動作,頓了一下,像是在權衡利弊,不過也就轉瞬的功夫,便將筆記本遞到他手裏。
吳邪接過筆記本,視線緊緊黏在那彎彎曲曲的路線上,同時,腦海裏像是放映老電影一般,飛速回想著前世的記憶。他清楚記得,上一世他們是從南路上的長白山,雲頂天宮就位於長白山的主峰白雲峰上。可時間的洪流太過洶湧,許多細節都被衝淡了,具體路線在他腦海裏已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吳邪緊抿著嘴唇,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腦海裏靈光一閃,便有了主意。他抬起頭,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陳皮阿四身上,沉穩開口:“四阿公,咱們要想在阿寧的隊伍之前到達白雲峰,就必須抄近路。您既然把大夥招聚到一起,肯定是有最近的路線,還望您明示,咱們好早做準備,別被阿寧他們搶了先。”
陳皮阿四不著痕跡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稍縱即逝,卻滿含老謀深算的意味。“這路線嘛,我也找不到最優的。”他故意拖長語調,賣著關子,眼神在眾人臉上來回掃視,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但是我們的向導順子,可是在這裏當過幾年邊防兵。”說到這兒,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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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順子身上,順子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兒,被這麽多人盯著,微微低下頭,臉上露出憨厚老實的神情。
陳皮阿四抬眼看了看一邊老實巴交的順子,繼續說道:“這順子也算是我的人了,這帶路什麽的都好說。”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但是這收獲如何分,我們得先談好,以免到時候傷了和氣。”他的語氣不容置疑,透著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的強勢與精明。
胖子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向前跨了一步,雙手叉腰:“四阿公,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想著分東西呢?先找到雲頂天宮,拿到寶貝才是正事兒啊!”胖子滿臉著急,眼睛瞪得圓圓的,對陳皮阿四此刻談分贓的行為十分不滿。
吳邪趕忙拉住胖子,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衝動。然後看向陳皮阿四,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語氣誠懇:“四阿公,您說的在理。這事先談好確實省得後麵起爭執。不過當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規劃好路線,趁著阿寧他們還沒到,咱們搶先一步。等事成之後,該怎麽分,都按您的意思來。”吳邪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陳皮阿四的表情,試圖安撫住這位江湖老狐狸,推動事情盡快進展。
幾人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激烈地討論著。吳邪掰著手指,仔細分析著路程、時間和可能遇到的危險;張起靈偶爾會指出關鍵問題,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陳皮阿四眯著眼,聽著眾人的發言,時不時提出犀利的見解。順子也積極參與,分享著當地的地形和風土人情。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眾人終於達成一致,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吳邪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那就這麽定了,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把裝備再檢查一遍,明天可得養精蓄銳,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張起靈微微點頭,沒有多言,轉身去整理自己的黑金古刀和背包,動作熟練而沉穩。陳皮阿四冷哼一聲,對和尚吩咐道:“去,把咱們的家夥事兒都檢查仔細了,可別到時候掉鏈子。”和尚應了一聲,快步走出屋子。
順子則忙前忙後,幫著大家整理一些瑣碎的物品,嘴裏還念叨著:“明天可得早點起,趕早不趕晚,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碰上啥呢。”
夜幕漸漸降臨,月光灑在破舊的房屋上,給這場即將開啟的冒險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幾人各自回房,準備迎接未知的明天。
次日,天邊才泛起魚肚白,濃稠的霧氣還在山間肆意彌漫,晨光艱難地穿透薄霧,給萬物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吳邪從簡陋的鋪位上起身,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睡眼,簡單洗漱後,便來到屋外。
此時,順子已經在院子裏忙碌開來,他手腳麻利地生起火,架上一口破舊的鐵鍋,煮上了熱氣騰騰的玉米糊糊。那醇厚的香氣,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喚醒了眾人的味蕾。不一會兒,張起靈、陳皮阿四和和尚也陸續走出房間。
眾人圍坐在臨時搭建的“餐桌”旁,就著幾碟鹹菜,簡單地吃了這頓早飯。大家都明白,這或許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最安穩的一頓飯了。飯桌上,沒有人過多言語,隻有餐具碰撞的聲音,偶爾有人抬頭,目光交匯,傳遞著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與堅定。
飯後,順子仔細檢查了一遍眾人的裝備,確認無誤後,大手一揮,說道:“走吧,咱們抄小路,能快不少。”說罷,便一馬當先,領著眾人踏上了行程。
山間的小路蜿蜒曲折,崎嶇難行,一側是陡峭的山壁,另一側則是深不見底的山穀,稍有不慎,便可能失足滑落。眾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腳下的落葉和枯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清晰。吳邪緊跟在順子身後,時不時抬頭觀察四周的環境,心中暗自警惕。張起靈則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跟在隊伍中間,他的目光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陳皮阿四雖然年事已高,但腳步依舊穩健,他拄著一根拐杖,在和尚的攙扶下,艱難地前行著,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歲月的厚重與江湖的滄桑。
一路上,除了偶爾傳來的鳥鳴聲和眾人的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響。眾人都清楚,這看似平靜的山林中,或許隱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而他們,正一步步朝著那神秘的長白山腳下走去,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曆經漫長艱辛的跋涉,眾人終於抵達長白山南麓山脈的腳下。此刻,初升的太陽慷慨地傾灑著萬道金光,那光線如同靈動的精靈,在巍峨的長白山周身跳躍、流淌,將整座山脈襯得籠罩上了金紅色的光暈,氤氳的光輝中,長白山仿佛超脫了塵世的桎梏,盡顯神聖與莊嚴。
大家拖著疲憊的身軀,紛紛坐在一旁暫時休息。吳邪仰頭望向這磅礴壯麗的山脈,心中滿是震撼與敬畏,不禁喃喃自語:“終於到了……”順子則是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抬手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陳皮阿四眯起眼睛,目光在這神聖的景色中穿梭,若有所思。和尚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雙手不自覺地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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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起靈,自踏入這片土地起,眼神便變得格外凝重。他緩緩起身,神情莊重肅穆,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場。他的目光緊緊鎖定那被光輝籠罩的長白山,一步步走向前方,每一步都沉穩有力,仿佛帶著無盡的虔誠。
走到合適的位置,張起靈雙膝緩緩跪地,膝蓋與地麵接觸的瞬間,揚起一絲塵土。他上身挺直,脊背如同一棵蒼鬆,堅毅且不屈。隨後,他雙手緩緩抬起,在身前合十,微微低頭,額頭觸碰到了雙手之間,動作流暢而又充滿敬意。緊接著,他重重地磕下第一個頭,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要將心中的執念與信仰都融入這山川大地。
起身,再次合十,又是一個重重的磕頭,每一次動作都毫無懈怠,全身心地投入這份虔誠之中。當磕下第三個頭時,他在額頭觸地的那一刻,停留了許久,仿佛在與這座神聖的山峰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訴說著家族的秘密、背負的使命,以及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
他的身影在金紅色的光暈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堅定,在這片神聖的土地上,完成了這場莊重的朝拜,那場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動容,也讓這長白山的神聖之感,愈發深沉。
吳邪的目光緊緊鎖住張起靈,須臾未曾移開。此時的張起靈,周身被長白山的神聖光輝環繞,像是與這山川融為一體,成為了這天地間的一部分。吳邪望著他,心底陡然湧上一絲強烈的不祥預感,這預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令他無端地心慌意亂。
眼前的張起靈,身姿挺拔如鬆,眼神深邃而空明,透著一種超脫塵世的寧靜。他的神情莊重肅穆,每一個動作都沉穩而堅定,那虔誠的跪拜、重重的磕頭,仿佛不是在進行一場簡單的儀式,而是在完成一種靈魂的洗禮、一種與天地神靈的溝通。
吳邪看著這樣的張起靈,恍惚間覺得他不再是那個與自己並肩作戰、一同在江湖中摸爬滾打的夥伴。此刻的張起靈,不帶一絲世間的煙火,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好似一位即將遠離塵世飛升而去的仙人。他的存在變得如此縹緲,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在這神聖的光暈之中,隻留下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讓吳邪再也無法觸及。
這種感覺讓吳邪有些不知所措,他張了張嘴,想要喊住張起靈,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發不出一絲聲音。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想要抓住張起靈,可伸出去的手卻在半空中無力地放下。吳邪的心中滿是迷茫與不安,他害怕這一次,張起靈真的會離他而去,踏上一條他無法追隨的道路,而他們之間那些共同經曆的冒險與回憶,也將成為過去,永遠地被塵封在這長白山的神秘傳說之中 。
陳墨仿佛一眼看穿了吳邪心底的憂慮,她神色平靜,步履沉穩地徑直走到張起靈身旁。此時,張起靈剛剛完成那莊重的跪叩之禮,緩緩站起身來。陳墨湊近他,低聲說了些什麽,聲音壓得極低,旁人根本無法聽清。
說罷,陳墨意念一動,從空間裏取出一件黑色的長袍。這長袍質地特殊,在陽光下隱隱泛著微光,上麵繡著繁複而神秘的陣法,線條流暢,詭譎而華麗。他將長袍遞給張起靈,指了指已經搭建好的帳篷,示意他進去換上。
待張起靈走進帳篷後,陳墨又轉身回到眾人這邊,從空間裏接連拿出幾件同款黑色長袍,一一分發給胖子幾人,說道:“進帳篷裏麵去換,我自己已經換好了。這是我為此次行動特製的法衣,上麵繡的陣法,不但可以抵禦攻擊,而且還能抗寒,關鍵時候能保大家平安。”眾人接過法衣,眼中滿是新奇與期待,紛紛走進帳篷換裝。
就在這時,吳邪眼角餘光瞥見陳皮阿四的夥計抱著一包包衛生巾,正逐一分發著,很快便朝著他們這邊遞了過來。這一幕,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吳邪前世的記憶大門。他記得前世,自己還懵懂無知,天真地詢問為何要帶衛生巾,那時候的自己對這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物品充滿了疑惑。
可今時不同往日,這一世的吳邪已然曆經諸多冒險,心智成熟許多。他沒有再去問那些曾經顯得無腦的問題,而是順著前世的記憶,熟練地接過衛生巾,不動聲色地墊在了鞋子裏。這小小的舉動,看似簡單,卻飽含著他在一次次冒險中積累的經驗與智慧。
陳墨見陳皮阿四的夥計分發衛生巾這一行為,隱隱透露出一些合作的誠意,他也不是個吝嗇之人。於是,再次從空間裏取出一堆暖寶寶,交給那夥計,神色認真地說道:“把這些東西貼在身體上,可以發熱禦寒,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用處可大了。”夥計接過暖寶寶,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匆匆回去向陳皮阿四複命。一時間,眾人都在為即將深入長白山的冒險做著最後的準備,氣氛緊張而又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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