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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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一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陳皮阿四心底那些錯綜複雜、如同盤根錯節老樹般的心思,全然沒有察覺。他們滿心信任著順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他身後,踏入了長白山這片神秘莫測的土地。刹那間,凜冽刺骨的寒風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咆哮著席卷而來,地上的積雪被高高卷起,仿佛要將他們渺小的身影無情地吞噬。陳墨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衣物,抬眼望向那連綿不絕、銀裝素裹的山脈,心中湧動著對未知前路的好奇,同時也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安。他萬萬沒有想到,即將開啟的這場長白山之行,將會是一場充滿驚險與詭譎的奇妙冒險。
四個小時的艱難跋涉,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眾人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然而,當眼前的景象映入眼簾,那疲憊感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座中型火山湖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隊伍麵前,就好像是大地無意間遺落的一塊璞玉,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湖麵在微風的輕撫下,波光粼粼,幽藍的湖水如同深邃的眼眸,泛起層層漣漪。湖水帶著獨屬於火山湖的溫熱,氤氳水汽嫋嫋升騰,如同輕紗般籠罩著四周,給這片天地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湖岸邊,大片的綠色肆意鋪展,那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饋贈。不知名的野花這兒一叢,那兒一簇,肆意綻放著,紅的像燃燒的火焰,熱烈奔放;粉的似天邊的雲霞,嬌柔嫵媚;黃的如初升的朝陽,明豔動人。它們在暖風中輕輕搖曳,與不遠處挺拔的鬆樹相映成趣,鬆樹像是忠誠的衛士,默默地守護著這片美麗的土地。腳下的草地像是大自然精心編織的柔軟絨毯,帶著微微的暖意,踩上去鬆鬆軟軟,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脈搏。抬眼望去,連綿的山巒環繞四周,山上的積雪與蔥鬱的樹木相互交織,在湖麵投下夢幻般的倒影,山水相依,宛如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讓人如癡如醉。
暮色在天邊緩緩暈染開來,天色逐漸暗沉。順子看著愈發昏暗的天色,眉頭微微皺起,建議大夥在這火山湖旁安營紮寨,休息一晚再繼續前進。他耐心地解釋道:“這天色眼看就要黑透了,山路崎嶇難行,晚上趕路太危險,咱們還是先在這兒歇一晚,養精蓄銳,明早再出發。”可眾人一心想著盡快趕到雲頂天宮,心中的急切如同燃燒的火焰,怎麽也澆不滅。他們紛紛表示稍作休整後就即刻出發,一刻也不願耽擱。順子見狀,輕輕歎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麽,畢竟他理解大家的心情。
這時,胖子完全被眼前這如詩如畫的湖景迷得神魂顛倒,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好奇地問道:“順子,這湖也太美了,簡直就像仙境一樣,它叫啥名字啊?”順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道:“這湖叫姑娘湖。”胖子一聽,好奇心瞬間被點燃,像個小孩子似的纏著順子,非要他講講這名字的由來,那急切的模樣就差沒拉著順子的胳膊搖晃了。
順子清了清嗓子,目光望向遠方,緩緩說道:“很久很久以前,這座山突然發生了劇烈的火山爆發。滾燙的岩漿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惡龍,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瘋狂地朝著山下的村落奔湧而去。村民們嚇得驚慌失措,四處奔逃,哭聲、喊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村落陷入了一片混亂。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攸關之際,村裏有個善良又勇敢的姑娘站了出來。她心急如焚,雙眼滿是焦急與堅定,對著蒼天不停地跪地乞求,那聲聲乞求飽含著對村民的擔憂與牽掛,希望上蒼能救救村民。也許是她的真誠和勇氣感動了上天,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神仙憑空出現,他的身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手中遞給姑娘一顆散發著溫潤光芒的碧綠色珠子。姑娘毫不猶豫地接過珠子,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吞了下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姑娘的身體竟然慢慢化作了一汪清泉,清泉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形成了一個寬闊的湖泊,穩穩地阻擋住了那滾滾而來的岩漿。岩漿冷卻後,就變成了如今環繞著湖泊的山巒。村民們成功得救了,為了紀念這位勇敢無畏的姑娘,就把這個湖叫做姑娘湖。”
潘子抬手拍了拍胖子那寬厚得像小山似的肩膀,臉上掛著一抹略帶調侃的笑意,輕聲說道:“我說胖子,那不過都是些流傳於坊間的無稽傳說罷了,你還真就信以為真啦?難不成你真覺得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就因為吃了一顆不知從哪兒來的珠子,就能搖身一變,成了這神神叨叨的湖泊?這事兒要是真的,那可就奇了怪了。”
胖子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嗔怪的神情,回應道:“你就是個神話殺手,好好的一個美麗傳說,硬生生被你說得這麽無趣。你就不能有點浪漫情懷,非得把這美好的幻想打破。”
“得了吧你,別瞎琢磨了。”潘子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快跟我過來,小三爺在前麵喊咱們呢,說是找了個絕佳的地兒,要一起拍個照,留個紀念。這一趟長白山之行,指不定還會遇到啥事兒,往後翻出這些照片,也好有個念想,回憶回憶咱們一起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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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溪邊的草地歇息一會兒用了些幹糧, 順子瞧了瞧天色,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大聲說道:“好了,大夥休息得差不多了,趕緊收拾收拾,繼續趕路,時間可不等人呐!”眾人紛紛起身,整理行囊,準備再次出發。
順子走在隊伍前端,步伐輕快又堅定,一邊走一邊和身旁的吳邪、陳皮阿四講著:“前麵翻過這座山,就是那荒廢的哨所荒村了。早些年,那兒可是重要的邊哨,熱鬧非凡,如今卻破敗不堪,從那兒再往前,幾乎荒無人煙,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一路上,山路崎嶇,眾人艱難地攀爬著,每一步都耗費不少體力。吳邪氣喘籲籲,汗水濕透了衣衫,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但一想到即將抵達的荒村和神秘的雲頂天宮,內心又湧起一股期待。陳皮阿四雖然體力不錯,可長時間的跋涉也讓他麵色微微泛紅,不過他依舊麵無表情,緊跟在朗風身後。
終於,在夜幕完全降臨之前,他們抵達了荒村哨所的外圍。
村口那座曾經的了望塔,如今隻剩半截焦黑的殘骸,孤零零地矗立著,像是一位垂暮的衛士,在歲月的侵蝕下搖搖欲墜。塔身布滿了彈痕與火燒的痕跡,扭曲的鋼筋突兀地伸出來,在昏暗中散發著死寂的氣息。
村裏的房屋大多已淪為殘垣斷壁,殘磚碎瓦散落一地,雜草肆意生長,足有半人高,在晚風中瑟瑟發抖。有些牆體坍塌了大半,露出屋內腐朽的橫梁和發黑的木板,仿佛被歲月抽去了脊梁。
在這一片破敗之中,有一兩所房屋勉強還算完整。它們就像被命運遺忘的孤舟,在荒蕪的海洋中搖搖欲墜。門窗破舊不堪,木板上布滿蟲蛀的小孔,勉強能起到遮風擋雨的作用。其中一間的屋頂上,還留著幾片搖搖欲墜的瓦片,在微風中發出“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墜落,為這死寂的荒村再添一抹破碎的音符。
荒村的邊緣,是一片被遺棄的農田,幹裂的土地上布滿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像是大地皸裂的傷口,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荒蕪。四周的樹木,枝幹扭曲,沒有一片葉子,張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宛如一群饑餓的怪物,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守望著不知何時才能到來的生機。
順子帶著眾人踏入了那座荒村,腳下的土地仿佛承載著歲月的荒蕪,每一步都揚起些許塵土。他們一路前行,來到了整個荒村最為空曠的地方,這裏恰好也是荒村的至高點。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四周安靜得隻能聽見微風拂過的聲音。
張起靈身姿挺拔,靜靜地站在那裏,深邃的眼眸望向遠方,仿佛能看穿這無盡的荒野;吳邪眉頭微蹙,神色中帶著幾分思索與警惕,他的目光在這片陌生的環境中不斷遊移;胖子則是咋咋呼呼地四處張望,嘴裏還不時嘟囔著什麽;潘子一臉嚴肅,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幾人站在這高處往下俯瞰,隻見遠處有一隊人馬正緩緩前行,約莫有30人左右,他們的目標顯然是姑娘湖。
過了好一會兒,那隊人馬抵達姑娘湖後,便開始安營紮寨。雖說張起靈等人身體素質異於常人,眼力也遠超普通人,但距離實在太遠,依舊無法看清下麵人的麵貌。這時,陳墨從背包裏拿出幾副望遠鏡,分發給眾人。大家接過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起下麵的隊伍。
吳邪將望遠鏡對準那群人,仔細辨認後,心中一驚,他發現那群人正是阿寧的隊伍。而在阿寧隊伍的旁邊,還有另一隊人馬。當他看到那為首的、穿著一身粉色西裝的男子時,盡管對方距離甚遠,但那一身獨特的裝扮和俊俏的樣貌,讓吳邪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解雨臣。
胖子的大嗓門瞬間打破了平靜:“嘿!阿寧這娘們可真有本事啊,瞧瞧這裝備,全都是新式的衝鋒槍哎!那又是什麽玩意兒?連接收信號的雷達都弄上了。”吳邪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阿寧正指揮著手下安裝雷達。
吳邪看著眼前的場景,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前世。曾經,他一直以為三叔點兒了堂口是為了拖延阿寧的隊伍,可如今靜下心來細細思量,似乎並非如此簡單。前世,他始終認為三叔落入了阿寧手中,後來在雲頂天宮與阿寧相遇時,阿寧聲稱救了三叔,這件事一直到他前世死去都沒能弄清楚。如今想來,三叔在蛇沼之後或許就已經遭遇了不測,不然到了沙海之時,自己也不會那般孤立無援,在重重危險中獨自掙紮。
華和尚站在高處,不經意間瞥見下方那隊正在行進的人馬,瞳孔驟縮,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神色慌張地側過身,湊近陳皮阿四,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師傅,咱們一路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讓他們追上來了。這可如何是好?”言語間滿是焦急與擔憂,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陳皮阿四聽聞,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冷冷地說道:“來的好,這恰恰說明咱們沒有走錯路。繼續走,別管他們。”可他心裏卻暗自警惕,這裘德考的手下還真是難纏,居然這麽快就追上來了。好在自己這夥人提前出發,占了先手,隻要再加把勁,未必會被他們趕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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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子此時舉起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姑娘湖的方向。良久,他緩緩放下望遠鏡,轉過身麵向眾人,神色認真地說道:“到這裏,幾乎就到荒村哨所了。這裏已經人跡罕至,再往前就過了雪線。雪線以上,哨站早就換了地方,那兒根本就沒有人。一般的遊客也不會去那裏,因為那兒風大,一旦遇上暴風雪天氣,生還的幾率極低,所以遊客們都不會冒險前往。”
陳皮阿四聽完,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他伸出幹枯的手指,在地圖上標注著龍頭的位置用力點了點,隨後將地圖遞給順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問道:“我們沿著這條路往上走,到你說的哨所,是不是就能抵達這個龍頭的位置?”
順子接過地圖,仔細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沒錯,但是再往上走,馬匹就沒法前行了,我們必須得坐爬犁,讓馬拉著爬犁往前走,這樣才能繼續深入。”眾人聽後,麵麵相覷,心中都明白,接下來的路程將會更加艱難,但為了探尋那未知的秘密,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
華和尚站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聽著順子和陳皮阿四的對話。當聽到順子提及後續行程需要換乘爬犁時,他深知時間緊迫,一秒都不容耽擱。於是,花和尚迅速轉身,對著身旁的夥計們大聲發號施令:“動作麻利點!把馬匹上的裝備全都卸下來,放到爬犁上去,大家也都趕緊坐上爬犁,別磨蹭!”夥計們聽到指令,立刻忙碌起來,手忙腳亂卻又有條不紊地搬運著裝備。
與此同時,陳墨這邊也有了動靜。眾人隻瞧見,從山林的殘垣破壁之中,緩緩走出四頭身形矯健的銀狼。那銀狼渾身毛發銀白,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幽綠的眼眸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息。眾人瞬間警覺起來,神經緊繃,迅速握緊手中的武器,擺出隨時戰鬥的架勢。潘子將手中的槍穩穩端起,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銀狼;胖子也不甘示弱,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趁手兵器,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卻絲毫不顯退縮之意;吳邪雖然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強裝鎮定,握住武器的手微微顫抖。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陳墨卻突然微微一笑,神色輕鬆得仿佛眼前的不是四頭凶猛的銀狼,而是幾隻溫順的小狗。她對著銀狼輕輕吹了一個口哨,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四頭銀狼竟像是聽到了某種神聖的指令,前蹄緩緩伏地,腦袋低垂,貼在前爪之上,嘴裏還發出嗚嗚的聲音,那聲音竟有些類似小狗討好主人時的鳴叫聲。
一直沉默寡言的張起靈,此時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這是臣服。”陳墨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隻是幾個朋友而已。”眾人聽後,心中的警惕稍微放鬆了些,胖子、潘子和吳邪率先收起了武器。陳皮阿四的夥計們見狀,雖然還是半信半疑,但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陳墨大步走上前,伸手輕輕在為首的那隻體型較大的銀狼頭上摸了兩下,動作輕柔,宛如對待多年的老友。隨後,俯下身子,伏在銀狼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那銀狼似乎聽懂了陳墨的話,嗚嗚叫了兩聲作為回應。緊接著,其他三匹稍小一些的銀狼也跟隨著陳墨的腳步走了過去。
陳墨對著那些傀儡人招手,高聲喊道:“阿大、阿一、阿二、阿三、阿四、阿五,你們把雪橇套在這四匹銀狼身上,再把裝備放上去。”傀儡人聽到命令,立刻整齊劃一地回應了一聲“是”,便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將雪橇套在了銀狼身上,把裝備也安置妥當。
陳皮阿四站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微微皺了皺眉,心中對陳墨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他深知,這個看似神秘莫測的陳墨,身上還有太多他未曾了解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或許會在接下來的行程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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