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人區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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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風塵仆仆地從蘭措歸來,腳步匆匆,徑直邁進了阿寧的帳篷。彼時,阿寧正焦急地在帳篷內踱步,見到瞎子進來,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急切與期待。瞎子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油紙仔細包裹著的物件,遞給阿寧。
阿寧小心翼翼地接過碎片,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深知這碎片承載著此次行動的關鍵線索。懷揣著瓷盤碎片,阿寧馬不停蹄地去找定珠卓瑪。
當阿寧從定主卓瑪的帳篷中走出來時,整個人煥然一新,臉上洋溢著抑製不住的喜色。她抬手用力一揮,大聲招呼著身邊的夥計們:“大夥動作快點兒,趕緊收拾裝備,咱們馬上出發!一刻都別耽擱!” 那聲音清脆響亮,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定主卓瑪在她的孫子紮西,以及那個自稱是她兒媳婦的中年婦女攙扶下,和阿寧一同坐在了隊伍最前麵的一輛越野車上。車輪緩緩轉動,發出低沉的轟鳴聲,他們正式向著柴達木無人區進發。
自從定主卓瑪開始帶路,路況便急轉直下,變得異常艱難。放眼望去,盡是崎嶇不平的碎石灘,還有河川山穀那幹涸開裂的河床。車子在這樣的路麵上顛簸前行,如同風浪中的小船,搖搖晃晃。隊伍中的人開始忍不住抱怨起來,各種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
而吳邪安靜地坐在自己的車裏,雙眼緊閉,麵上毫無波瀾。上一世的經曆讓他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這些艱難險阻、這些抱怨聲,都不過是他記憶中的重複片段。他的思緒飄向遠方,在回憶與現實間遊走,思考著即將麵臨的未知挑戰。
沒過多久,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原來是阿寧隊伍裏的一個老外,被這糟糕的路況折磨得失去了耐心,正滿臉怒容地抱怨著,和紮西起了爭執。隻見那老外揮舞著手臂,用蹩腳的中文大聲叫嚷,紮西也不甘示弱,漲紅了臉,回懟過去。
定主卓瑪也急忙下了車,原來最前麵的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紮西緊跟在老外身後下車,兩人情緒激動,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定主卓瑪被兒媳攙扶著,艱難地走向人群,周圍的人迅速圍攏過來。定主卓瑪喘著粗氣,向眾人解釋道:“我們必須先找到一個小村子,隻有找到那個村子,咱們才能繼續往前走啊。”
紮西的態度極為惡劣,他本就對帶路一事滿心不情願,隻是祖母在藏地有著極高的地位,他不敢違抗,又放心不下祖母,這才勉強跟來。此刻,他漲紅了臉,大聲嚷嚷:“阿寧用錢收買我祖母,這是犯了罪的,遲早會受到懲罰!”
吳邪連車門都沒打算打開,車窗也緊閉著,對外麵的鬧劇毫無興趣。這些場景他前世早已見過,實在提不起絲毫好奇心。陳墨同樣知曉內情,坐在車內,神色平靜,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唯獨胖子和黑瞎子興致勃勃,兩人如同脫韁的野馬,一頭紮進人群,擠到最前麵,津津有味地看著爭執的雙方,時不時還點評幾句,那興奮勁兒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表演 。
在阿寧的極力安撫以及定珠卓瑪耐心細致的解釋之下,那些原本情緒激動、滿腹怨言的眾人,這才陸陸續續地回到車上,車隊再度緩緩啟動,繼續朝著未知的前路前行。
時間在車輪的滾滾轉動中悄然流逝,沒過多久,一切果真如同定主卓瑪所言,他們順利找到了那個隱匿在荒野之中的小村子。眾人遠遠望去,村口那幾棵歪歪斜斜的老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歡迎著這群不速之客。還好,這個村子並沒有被歲月遺忘而荒廢,走進村子,還能看到嫋嫋炊煙升起。經一番清點,村子裏一共有十四戶人家,男女老少加起來約莫三四十號人。
然而,就在臨近村子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隻聽見一聲尖銳的金屬摩擦聲,一輛車突然劇烈抖動了幾下,隨後便冒著黑煙停了下來,任憑司機如何發動,都無濟於事,顯然是報廢了。阿寧望著那輛癱在路邊的車,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心中湧起了前所未有的焦慮。她深知,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是漫長的沙漠行程,這些車輛就是他們在這片荒蕪之地的“腿”,要是車子一輛接一輛地報廢,那他們的前行之路將會變得無比艱難。
阿寧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身後這支五十人的隊伍,暗自思忖:這麽多人,要是全部換成騎駱駝前行,隊伍必然會拉得很長,在這空曠的沙漠與荒野之中,實在是太過紮眼。一旦引起華國政府的注意,那這次行動可就徹底泡湯了。要知道,在藍星上的華國,雖然允許私人進行合理的考古研究,但是對於外籍人員私自盜挖本國寶貝的行為,可是嚴厲禁止的。這種行為一旦被抓住,所麵臨的懲處絲毫不亞於販毒。這次行動,雖說自己的老板花了大價錢收買了一些官員,但要是真被抓到把柄,那麻煩可就大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投入都將付諸東流,還可能會惹上一身官司。想到這兒,阿寧的手心不禁沁出了一層冷汗,她在心中默默祈禱,接下來可千萬別再出什麽岔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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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整後,定主卓瑪仔細查看了周圍地形,又拿出隨身攜帶的老舊地圖反複比對,最終確定了下一步的行走路線。隨著阿寧一聲令下,眾人再次踏上征程,他們沿著一條枯竭的河道繼續前行。
實際上,柴達木本是河流匯聚之地,那些河流大多發源於唐古拉山和昆侖山的皚皚雪峰。唐古拉山脈綿延巍峨,常年被冰雪覆蓋,在陽光照耀下,閃耀著聖潔的光芒;昆侖山脈同樣雄偉壯闊,其雪峰高聳入雲,神秘而又莊嚴,孕育出無數涓涓細流,這些細流匯聚在一起,形成了柴達木地區曾經縱橫交錯的水係。
然而此時正值幹季,天空許久未曾落下一滴雨水,河床上的泥土幹裂,一道道縫隙仿佛大地幹涸的嘴唇。不過,頑強的蒿草卻在這惡劣環境中肆意生長,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河床,它們細長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像是在訴說著生命的堅韌。
就這樣,他們在這條枯竭的河道上艱難跋涉了三天。終於,前方的景象逐漸發生變化,大河的盡頭赫然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當他們踏入沙漠的那一刻,也就徹底進入了無人區。極目遠眺,黃沙漫天,除了此起彼伏的沙丘,看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卷起層層沙浪,仿佛在向他們宣告這片土地的殘酷與無情 。
進入無人區後,天邊的晚霞漸漸被暮色吞噬,天色越來越暗。阿寧抬眼望了望四周,權衡一番後,決定不再讓車隊繼續前行,打算就在此地就地休息。她想著簡單些,便沒讓眾人支起帳篷,隻吩咐點燃篝火,大家在睡袋裏將就一晚,明日天一亮就立刻趕路。
可陳墨心裏記掛著吳邪懷有身孕,哪能這般將就。她背著眾人,悄悄從空間裏拿出帳篷。張起靈、胖子、黑瞎子和解雨臣瞧見了,二話不說,趕忙過來幫忙搭建。霍秀秀也湊了過來,滿心想著幫上忙,無奈這搭建帳篷的活兒她實在插不上手,便來到陳默和吳邪身旁,準備幫陳墨整理物資。
陳墨在那黑色的背包裏不停地翻找著,真像是哆啦a夢的口袋,要什麽有什麽。先是拿出一套柔軟厚實的防潮墊,仔細地鋪在帳篷底部,確保隔絕地麵的濕氣,給吳邪提供一個幹燥舒適的休息環境。接著又翻出幾床蓬鬆的鴨絨被,輕輕抖開鋪好,被子的保暖性極佳,即便是夜晚沙漠裏的低溫也不用擔心著涼。隨後,她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便攜式的空氣淨化器,放置在帳篷角落,快速淨化著帳篷內的空氣,讓吳邪能呼吸到清新幹淨的空氣。還拿出一盞精致的太陽能小夜燈,掛在帳篷頂部,燈光柔和不刺眼,既能照明又營造出溫馨的氛圍。最後,她鋪上一塊毛茸茸的地毯,讓吳邪光腳在帳篷裏走動時也不會覺得涼。一番布置後,這個略顯豪華的帳篷裏變得安全又舒適。
胖子從帳篷裏拿出鍋碗瓢盆等炊具,支起火就開始做飯。霍秀秀在一旁打下手,幫忙洗菜切菜。黑瞎子和張起靈在他們的帳篷前點燃了兩堆篝火,暖黃色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不一會兒,胖子熬的雞湯香味就飄散了出來,醇厚的香氣瞬間驅散了眾人一天的疲憊 。
陳墨五感敏銳,一下就察覺到阿寧隊伍那邊投來的豔羨與嫉妒目光,便對胖子說道:“胖爺,要不咱多煮點,或者分他們些食材,讓他們也能吃上口熱乎的。”胖子一拍大腿,樂嗬道:“嘿,正合我意!咱可不能看著人家幹啃壓縮餅幹。”說著,便麻溜地走進帳篷實則是借著帳篷的掩飾從空間裏,翻找出幾個密封小桶。
這些小桶裏裝的可都是他平日裏精心熬製的雞湯,放在空間裏,時間再久也不會變質,除了雞湯,他還存了好多這類湯湯水水和美味食物。胖子提著幾桶雞湯和幾包自熱米飯,大步邁向阿寧的隊伍。
“各位,來來來!”胖子扯著大嗓門喊道,“嚐嚐胖爺我的手藝,這些雞湯和自熱米飯,熱一熱就能吃,保準比你們手裏那幹巴巴的壓縮餅幹強多了!”
阿寧隊伍裏的人一下子圍了過來,滿臉驚訝與驚喜。一個年輕小夥忍不住問道:“胖爺,這……這也太感謝您了,您這是從哪兒弄來這麽多好吃的?”
胖子胸脯一挺,開啟了他的“吹牛模式”:“哈哈,跟你們說,這是我和瞎子投資開的廠子做的,配方都是我胖爺親自調配的,我家祖上多少代可都是禦廚,這手藝,那可是傳承下來的,絕對錯不了!”
這時,一個小姑娘帶著幾分好奇又懷疑的語氣說道:“胖爺,您就別吹牛啦,真有這麽厲害?”
胖子眼睛一瞪,佯裝生氣:“嘿,小姑娘,你可別不信!等你們嚐了就知道,這味道,指定讓你們豎起大拇指!”說著,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眾人紛紛接過胖子遞來的食物,臉上洋溢著感激的笑容,一邊道謝一邊迫不及待地準備加熱品嚐。一時間,整個營地的氣氛熱絡起來,到處充滿歡聲笑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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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餐後,熱鬧的營地漸漸被寂靜籠罩,隻有遠處傳來偶爾的風聲,和篝火燃燒時劈裏啪啦的輕響。三兩個身影圍坐在篝火旁,他們裹緊衣物,神色專注地守望著四周,其他人都鑽進了睡袋,沉浸在夢鄉之中。
吳邪靠在篝火旁,雙手環抱著膝蓋,頭靠在張起靈的肩頭,絲毫沒有睡意。陳墨、霍秀秀、胖子、解雨臣和黑瞎子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打破這靜謐的夜晚。
就在這時,定主卓瑪的孫子紮西邁著大步走了過來,他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拉得很長。紮西走到吳邪和張起靈麵前,神色有些嚴肅,說道:“我祖母想要見你們。”
吳邪聽到這話,沒有像前世那般滿臉疑惑、猶豫不決,他平靜地伸出手。張起靈看著吳邪的動作,瞬間心領神會,知道他想要起身。張起靈伸出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扶住吳邪,兩人跟著紮西,朝著車隊另一頭那簇跳躍的篝火走去。
小花和黑瞎子見狀,也立刻站起身,打算一同跟過去。紮西像是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猛地回頭,臉上的表情不太友善,冷冷地說:“我祖母隻想見他們二人。”
黑瞎子無奈地聳聳肩,抬起手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苦笑著說:“得嘞,看來咱倆沒這榮幸。”說完,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陳墨看著兩人回來,輕聲說道:“去與不去有什麽區別,吳邪回來一定會告訴咱們的。”
胖子咧著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就是嘛,你倆要對咱們這‘六邊形’有信心!吳邪那腦子,肯定把事兒都給咱打聽清楚咯。”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夜愈發深了,寒意也漸漸重了起來。陳墨看了看四周,對解雨臣、黑瞎子、胖子和霍秀秀說:“你們進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兩人點點頭,鑽進了帳篷。
陳墨在篝火旁緩緩坐下,雙腿交叉,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閉目打坐。她一邊感受著篝火散發的溫暖,一邊在心中盤算著:等吳邪他們回來,就立刻設下結界,再讓張起靈放出張家四位鬼王長老守夜,這樣便能確保營地的安全,大家都能安心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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