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死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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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秀秀支著下巴,聽著陳墨與阿寧低聲交談,外麵陰沉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砸在地上,像是老天爺打翻了水盆。她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這雨下個沒完沒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
    馬鳳英慢悠悠走到她身邊,目光帶著長輩打量晚輩的慈愛,仿佛已經把眼前這個清秀的姑娘當作未來兒媳婦一般。“這一帶屬於熱帶季風氣候,在南北緯10度至南北回歸線之間,分雨季和旱季,咱們這是正巧趕上雨季了。”
    秀秀若有所思,轉頭看向一旁的吳邪:“吳邪哥哥,定主卓瑪一直催著快點趕路,說時間緊迫,是不是隻有趁著雨季才能找到路啊?”
    吳邪收回飄遠的思緒,眉頭微微皺起:“應該是的。根據文錦阿姨留下的筆記推測,確實是這樣。”
    張起靈一直安靜地望著外麵的雨幕,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沒有時間了。”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仿佛在和時間賽跑。
    這時,胖子洪亮的聲音傳來:“吃飯咯!都別愣著了!”眾人圍坐在擺滿飯菜的案幾旁,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有說有笑。吳邪匆匆填飽肚子,端起胖子特意為他熬的補湯,走到角落裏,倚著水桶粗的樹杈坐下。
    他一邊小口喝著湯,一邊陷入沉思。前世的畫麵不受控製地在腦海中浮現:那時沒有陳墨,他們幾個狼狽地躲在這棵大樹上,因為疏忽,在樹下活動時被草蜱子叮得滿身包。阿寧當時還拉著他的皮帶,急得要幫他查看情況,後來還是和胖子互相幫忙,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那些討人厭的蟲子弄下來。想到這兒,吳邪下意識地挪開身體,緊張地轉頭查看剛剛靠著的樹杈,確定上麵什麽都沒有後,才鬆了口氣。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吳邪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張起靈已經在陳墨的雕花小香爐裏放了草藥,那清新的香氣緩緩飄散,將整個鳥窩都籠罩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雨悄然停了。吳邪緩緩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發現其他人還在熟睡。他目光掃視一圈,張起靈卻不見了蹤影。吳邪心裏明白,張起靈去幹什麽了。一整晚,那個噩夢都如影隨形——阿寧的死,潘子的重傷,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心頭。
    前世,他以為那些都是意外,從未多想。可如今細細回憶,在魔鬼城時阿寧的異常舉動,張起靈對她的態度,都透著古怪。“它”為什麽要讓阿寧去死?前世自己和阿寧昏倒在魔鬼城,沒能去成樓蘭秘境,那時的阿寧會不會已經被掉包了?但眼前的阿寧,對隊員關懷備至,感情真摯,性格也和前世別無二致,不像是被替換的樣子。可小哥對她的態度又與前世不同,那個代表陳氏的玉佩也一直未曾出現。陳墨也姓陳,她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陳墨的出現太過離奇,六個人中隻有他知道她是怎麽出現的,或許小哥有所感應,但也不可能知曉全部。如果陳墨是“它”派來的……吳邪趕緊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陳墨一次又一次舍命護著自己,絕不可能是敵人。
    夜幕像浸透的黑綢般壓下來,突然一聲撕裂空氣的尖叫驟然炸響。霍秀秀的聲音帶著哭腔在林間回蕩,驚起無數夜梟撲棱棱振翅。吳邪如遭雷擊般猛然轉身,掌心沁出的冷汗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被歲月塵封的片段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循著聲音撥開藤蔓,吳邪看到樹冠投下的陰影裏,張起靈正立在與他們棲身的"鳥巢樹"如出一轍的古木下。月光穿透層層枝葉,在他蒼白的側臉鍍上冷銀,手中的黑金古刀正挑開藤蔓交織的屍繭。聽到腳步聲,胖子和潘子默契地向後撤步,留出半人寬的空隙。腐殖質的腥氣混著某種詭異的甜膩撲麵而來,吳邪凝視著漸漸顯露的輪廓,喉結不自覺地滾動——即便不用細看,他也知道這就是前世那具蟒蛇屍骸。
    蛇身早已風化成嶙峋骨架,暗紫色的蛇皮像殘破的綢緞包裹著,脖頸處纏繞的黑色纖維狀物質,竟像是人類的長發。當張起靈刀鋒劃開蛇腹的瞬間,數以萬計的草蜱子如黑色潮水湧出,密密麻麻的蟲群發出令人牙酸的窸窣聲。眾人驚呼聲中,張起靈麵不改色地劃破掌心,鮮血順著刀身蜿蜒而下,接觸到蛇骨的刹那,草蜱子突然集體炸開,化作灰煙消散在夜風中。
    "這是..."胖子舉著的手電筒劇烈晃動,光束掃過蛇屍旁那個鏽跡斑斑的鐵皮物件。吳邪眯起眼睛,金屬後蓋上依稀可見"國營紅光電器廠 1983"的鋼印,正是前世他在蛇腹發現的那支老式手電筒。當張起靈用刀尖挑起那串青綠色銅錢手串時,阿寧突然踉蹌後退半步,登山靴在腐葉堆裏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手串上的當十銅錢與她腕間的裝飾完全一致,連穿繩磨損的結扣都如出一轍。阿寧顫抖著摸向頸間,掏出那個橢圓形金屬牌,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九七年改製後,公司所有外勤人員都佩戴這個身份牌,而這具骸骨..."她的目光掃過蛇屍上斑駁的工裝殘片,"這些帆布布料早在八零年代就停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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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的手指突然頓住,從骸骨腰椎處夾出半塊斷裂的金屬腰帶扣。月光下,"0"的編號泛著冷光,這串數字曾在吳邪前世的噩夢中反複出現——那是裘德考公司機密檔案的加密代碼。阿寧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還未開口辯解,張起靈已經收回視線,聲音像是從冰層深處傳來:"骨骼指骨節磨損程度,與你慣用右手的習慣完全吻合。"
    夜風卷著腐葉掠過眾人之間,氣氛凝固得仿佛能聽見心跳聲。吳邪盯著阿寧耳後新出現的暗紅色胎記——前世她明明沒有這個印記。記憶與現實的錯位在他腦海中轟然碰撞,突然意識到張起靈那些看似突兀的推斷,或許藏著更深層的秘密。他的目光掃過蛇屍頸間纏繞的黑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一世,他一定要撕開這個跨越時空的謎團。
    “小哥,你說,這是阿寧的屍體!”胖子瞪大了眼睛,眼底滿是不可置信,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仿佛不敢相信眼前這荒誕的一幕。
    張起靈沉默不語,眼神如寒潭般深邃,緊緊盯著阿寧,語調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這是你的屍體。”那聲音仿佛從九幽之地傳來,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阿寧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她想要開口辯解,喉間卻隻發出幾聲破碎的嗚咽。當十銅錢明晃晃地擺在眼前時,她徹底慌了神。這可不是普通的大白菜,這當十銅錢在世間極為罕見,僅有的幾枚都被她收藏在手中。可此刻,眼前的景象卻顛覆了她所有認知。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開始仔細對比兩個手串,越看瞳孔越放大,臉色也變得慘白如紙。最終,她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陳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看向張起靈,隻見他依舊死死盯著阿寧,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仿佛要將阿寧看穿,顯然是在懷疑某些可怕的事情。陳墨微微皺眉,又將目光轉向阿寧,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她發現阿寧臉上那恐懼與不可思議的表情不似作偽,心中不禁泛起陣陣疑惑。
    就在這詭異而緊張的氣氛中,陳墨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傳說。
    在古老的巴蜀之地,山川秀麗,雲霧繚繞間仿佛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流傳著諸多神秘詭異的傳說。在巴郡的一個山腳下,生活著一個名叫柳生的年輕樵夫。柳生身形矯健,劍眉星目間透著憨厚與樸實。他每日天不亮就背著斧頭,哼著小調上山砍柴,為的就是能多換些銀錢,奉養家中體弱多病的老母親。日子雖清貧,但母子二人相互依偎,倒也過得溫馨。
    這一年,巴蜀大地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雨。天空仿佛被捅破了一個窟窿,雨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連綿數日不停。江水在雨水的衝擊下瘋狂猛漲,渾濁的浪濤如同掙脫束縛的猛獸,咆哮著席卷而來,淹沒了許多村莊和田地。柳生居住的村子也未能幸免於難,洪水很快就漫過了村口的石橋,向著村民的房屋湧去。
    看著村民們在洪水中驚慌失措的樣子,柳生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他不顧個人安危,多次往返於洪水中,幫助村民轉移財物,護送老人和孩子到高地避難。每一次在洶湧的洪水中穿梭,他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可他的眼神卻始終堅定。然而,命運總是無常。在一次營救過程中,一個巨大的漩渦突然在他腳下出現,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瞬間將他卷入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村民們站在岸邊,悲痛萬分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可回應他們的隻有洪水的咆哮聲。無奈之下,洪水肆虐,村民們隻能等水退後為他舉行了簡單的葬禮。
    誰也沒有想到,三日後,在蜀郡的錦官城集市上,有人發現了一個與柳生極為相似的青年。這個青年自稱逸風,眼神中透著靈動與不羈,舉手投足間與柳生的樸實憨厚截然不同。逸風不僅清楚地記得自己曾是柳生,對家中母親和村子裏的種種過往了如指掌,還仿佛突然開竅一般,對蜀繡有著獨特的見解與精湛技藝。要知道,柳生生前從未接觸過蜀繡,可逸風拿起繡針,就能在綢緞上繡出栩栩如生的花鳥魚蟲,其針法之精妙,令當地的繡娘都自愧不如。逸風在錦官城憑借一手巧奪天工的蜀繡手藝,很快聲名遠播,不少達官貴人都慕名而來,爭相求購他的繡品。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和他開玩笑。好景不長,錦官城突發一場離奇的大火。那火勢凶猛異常,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迅速蔓延至大半個城區。濃煙滾滾中,人們驚慌逃竄,哭喊聲、呼救聲此起彼伏。逸風不顧眾人阻攔,毫不猶豫地衝進火海,隻為營救被困在繡坊裏的學徒。可就在他即將成功救出所有人時,一根燃燒著的梁柱突然倒塌,無情地砸向他。逸風當場身亡,隻留下人們的歎息和無盡的遺憾。
    幾日後,在距離錦官城百裏之外的青城山腳下,一位上山采藥的道士,在一處隱蔽的山洞旁發現了一名昏迷的男子。道士將男子救醒後,男子自稱玄清,舉止間盡顯超凡脫俗的氣質,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玄清不僅記得自己前兩世分別是柳生和逸風,每一段經曆都曆曆在目,還覺醒了與道家養生、煉丹相關的奇妙知識,而這些知識此前他聞所未聞。此後,玄清在青城山道觀潛心修行,時常下山為百姓治病解難。他用神奇的丹藥治愈了許多疑難雜症,深受當地百姓的敬重,人們都將他視為神仙下凡。
    柳生這種奇特的生死輪回之事,在巴蜀大地越傳越廣。有人說他是巴蜀山川孕育的靈體,借不同身份體驗人間冷暖,以積累功德;也有人猜測這背後隱藏著神秘詛咒,讓他在無盡的生死交替中承受命運的捉弄。但無論如何,這個發生在巴蜀的另類長生傳說,一直流傳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之中,為這片古老神秘的土地,又增添了一抹奇幻色彩。
    陳墨心中清楚,其實這不過是長生實驗的失敗品罷了。這類存在,早已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在上古洪荒時代,他們被稱之為“回”。傳說中,“回”擁有著神秘莫測的力量,甚至可以執掌輪回,在生與死之間穿梭,改寫命運的軌跡。想到這裏,陳墨不禁再次看向阿寧,難道阿寧也與這神秘的“回”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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