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王夜襲起靈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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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潑墨般浸染天穹,殘陽最後的餘暉被厚重雲層吞噬。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默契地放棄了繼續探索的念頭,沿著來時的足跡向營地折返。遠遠望去,搖曳的火光刺破黑暗,營地早已燃起篝火,橘色火舌舔舐著木柴,將圍坐在旁的小四、風爺、馬鳳英,以及不知何時蘇醒過來的霍秀秀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篝火劈啪作響,火星如流螢般竄向夜空。聽到幾人的腳步聲,他們紛紛回頭,招呼幾人圍坐過去。溫熱的水壺在眾人手中傳遞,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彼此的麵容。霍秀秀取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纖細的手指握著鋼筆,將這幾日的奇遇娓娓道來。她專注地記錄著每一個細節,輕聲說要把這些整理好交給奶奶,聲音裏帶著幾分鄭重。
提到奶奶,霍秀秀忽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小仙姑,回去後能讓我奶奶見見我姑姑嗎?”她的語氣裏滿是期待,又藏著小心翼翼。陳墨微微頷首,語氣篤定:“可以。隻要霍仙姑肯應下,欠吳邪一個人情便可。”
風爺聞言,手中的茶杯頓了頓,目光帶著幾分探究看向陳墨。霍仙姑的人情千金難換,這陳墨竟能輕易許給吳邪,著實令人費解。小四則露出了然的笑容,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手術刀。那套三十二枚的手術刀,是從鏡兒宮歸來後陳墨所贈,他清楚,這是沾了吳邪的光。作為吳邪名義上的兄長,他與陳墨一同經曆過生死,深知這個看似神秘的女子,事事以吳邪為先。起初家族長輩還猜測陳墨對吳邪懷有別樣情愫,後來才發現,她更像是將吳邪當作珍視的孩子,全心全意地守護著。
黑瞎子突然湊上前,眼底閃爍著戲謔:“小仙姑,你說實話,你究竟活了多少年,吳邪是不是你兒子?”話音未落,吳邪佯裝惱怒地踢了過去。黑瞎子沒敢閃躲,反而小心翼翼地側身,生怕傷到吳邪隆起的腹部。一旁的解雨臣眼疾手快,揪住黑瞎子的耳朵將他拽到身邊,重重摁在地上:“你消停點!吳邪肚子裏的孩子要有個閃失,小哥能抽了你的筋,吳家二爺能把你丟進湖裏喂魚!”
“痛、痛、痛!我這不是沒躲嘛!”黑瞎子齜牙咧嘴地求饒,那副模樣逗得眾人忍俊不禁,歡聲笑語在營地中回蕩。待笑鬧漸歇,眾人開始商議守夜事宜。陳墨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略顯疲憊的麵容:“你們今晚好好休息,我來守夜。”
連日來在大戈壁一路奔波到這裏,路上的驚險遭遇,早已讓眾人身心俱疲。即便有著特殊血脈的幾人,也難掩眼中的倦意。身體的勞累尚可忍耐,可那些詭異的經曆帶來的震撼與壓力,卻讓緊繃的神經急需放鬆。眾人不再推辭,各自鑽進帳篷,很快便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
陳墨獨自坐在篝火旁,身姿挺拔如鬆。她緩緩閉上雙眼,開始運轉功法。三個周天過後,銀月高懸中天,夜風吹過樹梢,樹葉沙沙作響,為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不知何時,霧氣悄然彌漫,絲絲縷縷滲入帳篷。原本淺眠的吳邪陷入深度睡眠,就連一向警覺的潘子也沉沉睡去。
陳墨猛地睜開雙眼,呼吸一滯。她敏銳地察覺到有股異樣的氣息突破結界,正朝著吳邪的帳篷逼近。幾乎在同一瞬間,她抬手甩出一道引雷符,符咒裹挾著電光劃破夜幕,精準地擊中那團虛幻的黑影。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叫,身形顯露——此物頭生雞冠,額前螺旋形尖角泛著幽光,通體烏黑發亮,七寸處環繞一圈濃密黑毛,腹部六足如鋒利的雞爪,透著詭異的氣息。
“大王蛇域外天魔!”陳墨瞳孔驟縮,寒聲道破此物來曆。那大王蛇見偷襲失敗,周身黑霧翻湧,身形瞬間膨脹數倍,張開血盆大口,裹挾著腥風惡浪朝陳墨撲來。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在夜色中展開,符咒與利爪相撞,電光與黑影交織,激戰之聲劃破夜空。
陳墨周身靈力翻湧,符咒迸發的雷光與大王蛇域外天魔周身纏繞的黑霧轟然相撞,掀起一陣氣浪將四周的砂石卷上半空。那魔物脖頸處黑毛根根倒豎,六爪如鋼鉤般劃過地麵,在焦土上犁出三道深可見骨的溝壑,腥風裹挾著腐肉氣息撲麵而來。
陳墨足尖輕點後退三丈,袖中陡然甩出九道縛妖索,銀絲般的光帶在空中織成牢籠。魔物卻驟然膨脹,頭頂雞冠滲出黑血,硬生生撞碎光網,六足蹬地騰空,張開血盆大口朝陳墨天靈蓋咬下。千鈞一發之際,陳墨掌心凝出冰魄寒符,冰晶順著魔物獠牙蔓延而上,卻在觸及黑毛的瞬間被高溫蒸發成白霧。
“找死!”陳墨雙瞳泛起金芒,腰間玉佩突然嗡鳴,九條虛影從玉佩中竄出化作鎖鏈纏住魔物七寸。大王蛇吃痛瘋狂扭動,額間尖角竟射出紫色毒霧,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陳墨反手祭出青銅古鏡,鏡麵映出月光化作光柱,將毒霧盡數反射回去。魔物被自己的毒霧灼傷,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六爪瘋狂抓撓,在地麵掀起數十道龍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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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趁機結印,指尖劃出古老符文,整片夜空突然降下雷光暴雨。當第七道天雷劈中魔物頭頂時,它的鱗片開始寸寸龜裂,腹部露出柔軟的肉囊。陳墨抓住破綻,三枚透骨釘精準釘入肉囊,引動體內所有靈力化作劍刃,貫穿魔物心髒。
隨著一聲震天巨響,大王蛇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濺起的塵土遮蔽了半邊天空。陳墨單膝跪地,嘴角溢出鮮血,卻仍死死盯著魔物屍體——那屍體正在詭異地蠕動,竟又開始重組。她咬破舌尖噴出精血,凝聚畢生修為打出最後一道滅魔符,符咒化作金色蓮花,將魔物徹底吞噬。而在隕玉宮的立棺裏躺著的麵容妖異的黑袍男子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濃霧如輕紗般在營地中緩緩飄散,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溫柔地灑落在這片寂靜的土地上。陳墨從深度打坐中緩緩睜開雙眼,身上的傷勢已恢複了大半。
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緩步走到水池邊。清涼的水潑在臉上,瞬間驅散了殘留的困意。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轉身朝著那頂類似廚房的帳篷走去。帳篷內,簡陋的土灶和一些做飯的器具擺放得還算整齊。陳墨輕抬手指,施展出一個禦火訣,幽藍的火焰瞬間在灶膛中燃起,舔舐著幹燥的木柴,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她熟練地在灶上坐上一口大鍋,隨著時間的推移,鍋中的水開始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升騰起嫋嫋白霧。就在她將熱水灌入暖壺時,胖子那熟悉的身影撩開帳篷簾子走了進來。
“你先歇會兒,我來弄飯。”胖子大大咧咧地說道,臉上帶著一貫的憨厚笑容。
陳墨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地回應:“還是你先去洗漱吧!對了這裏有熱水。”
“得了,我去後麵池子洗洗就行,熱水留給吳邪、霍秀秀、馬當家用吧!”胖子說著,又一陣風似的撩開簾子出了帳篷,那壯碩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靈動。
在陳墨的精心操持下,一頓豐盛的早飯很快就準備好了。隨著太陽逐漸升高,營地中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從睡夢中醒來。洗漱完畢後,眾人圍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旁,一邊享用著早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飯後,陳墨神色嚴肅地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特意把大王蛇的屍體拿出來給大家看,那巨大的蛇身橫在地上,青黑色的鱗片泛著詭異的光澤,眾人紛紛圍攏過來,臉上滿是疑惑和震驚,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卻都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陳墨環視眾人,語氣凝重地解釋道:“這叫大王蛇,來自環宇之外,大概是隨隕石落到這裏的。”眾人聽後,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眼中滿是對未知的恐懼和好奇。
吳邪盯著蛇屍,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前世見到過的黑毛蛇,兩者似乎有著某種微妙的相似之處。想到這裏,他心中一動,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陳文錦的筆記裏有沒有相關記載。於是,他找了個陽光更為充足的地方,搬來一把搖椅,小心翼翼地從背包中取出陳文錦的筆記,緩緩地翻動起來,每一個字都看得格外仔細,仿佛要從那泛黃的紙頁中挖掘出隱藏已久的秘密。
另一邊,胖子和潘子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後,便和瞎子、解雨臣一起,手持工具,朝著營地周圍走去。他們眼神警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仔細地尋找著吳三省留下的蛛絲馬跡,希望能借此找到解開謎團的關鍵線索。
太陽越升越高,熾熱的陽光無情地炙烤著大地,照得吳邪昏昏欲睡。他強撐著精神,卻抵不過困意的侵襲。而霍秀秀和馬鳳英則躲進帳篷裏,戴著耳機,沉浸在p3播放的音樂世界中,暫時忘卻了外界的危險和煩惱。
陳墨則轉身前往後院的煉丹室。她小心翼翼地將大王蛇的血肉切割下來,放在一個古樸的丹爐旁,又從架子上取下各種草藥,仔細地稱量、配比。她眉頭緊鎖,眼神專注,嘴裏念念有詞,雙手不停地在丹爐上施展著各種法術,試圖將大王蛇的血肉精華與草藥完美融合,煉成具有神奇功效的丹藥。
吳邪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便決定閉目養神一會兒。在半夢半醒之間,他突然看到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朝著儲備物資的帳篷鑽了進去。他猛地一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心髒在胸腔裏劇烈地跳動著。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放輕腳步,悄悄地朝著帳篷走去。在帳篷外,他發現了一排清晰的泥腳印,心中不禁暗自猜測:難道是陳文錦?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掀開簾子,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昏暗的帳篷內,一個渾身沾滿泥土的人正在翻找著東西。吳邪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抽出天機傘,擺出防禦的姿勢,剛想動手,那人卻轉過頭來。看清來人的麵容後,吳邪手中的天機傘差點掉在地上,驚喜和委屈瞬間湧上心頭,他趕忙走過去,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輕喚道:“悶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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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的眼神依舊冰冷,但身體卻顯得十分虛弱,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有沒有吃的?”
吳邪這才想起來,張起靈追出去的時候什麽都沒帶,這二三十個小時肯定是滴水未進、粒米未沾,一定是餓壞了。他心中一陣心疼,所有的生氣和埋怨都化作了無盡的關切。他急忙拉著張起靈的手,朝著有土灶的帳篷走去。
他從暖壺裏倒了些熱水,小心翼翼地遞給張起靈,又迅速找出一份自熱米飯和胖子特製的自熱雞湯。看著張起靈狼吞虎咽地吃著,吳邪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張起靈吃完後,吳邪又貼心地倒了些熱水,讓他洗漱一下。
等張起靈收拾幹淨後,兩人相對而坐。在吳邪充滿關切和好奇的目光中,張起靈緩緩開口,講述起這些日子裏他驚心動魄的經曆。
張起靈倚著斑駁的木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喉結微微滾動兩下才開口。他的聲音像浸透了林間腐葉的溪水,帶著潮濕的冷意:"追出三裏地時,陳文錦突然折向東南。"
吳邪身子前傾,膝蓋幾乎要碰到對方垂落的衣角。晨光穿過帳篷縫隙,在張起靈肩頭切出一道明暗交界線,將他臉上的疲態襯得愈發清晰——胡茬像荒原上新生的野草,眼尾浮著淡淡的青灰,脖頸處還留著幾道新鮮的抓痕。
"她踩著腐葉的聲響突然消失了。"張起靈垂眸盯著自己交疊的雙手,指節因長期握刀泛著不正常的白,"那些枯藤會主動纏繞腳踝,羅盤在第七棵歪脖子樹下徹底失靈。"他停頓片刻,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歎息,這在熟悉他的吳邪聽來,已算得上情緒外露的表現。
當說到在迷霧中打轉的三天三夜,張起靈的睫毛突然顫動了一下。吳邪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無意識蜷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腐水潭的沼氣會讓人產生幻覺,"他聲音更輕了,"有次恍惚看見你們紮營的炊煙,跑過去才發現是磷火。"
帳篷外傳來胖子粗重的腳步聲,吳邪下意識想去阻攔,卻被張起靈抬手製止。青銅門後習得的警覺讓他在講述時始終保持著對周遭的敏銳感知,直到確定腳步聲遠去,才繼續道:"找到紅柳標記時,樹皮上的刀痕已經長出苔蘚。"
他忽然解開領口的盤扣,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傷口,結的痂還泛著暗紅:"銀環蛇的牙毒,在樹洞裏躺了兩天。"吳邪倒抽冷氣的瞬間,張起靈已經重新扣好衣扣,動作快得像在掩飾什麽。
"看見你們的炊煙時,"張起靈的目光穿透帆布望向遠處,瞳孔裏倒映著跳躍的陽光,"信號彈的餘煙還掛在雲杉枝頭。"他端起早已涼透的茶盞,喉結上下滾動時,吳邪發現他脖頸處有道新添的勒痕,像是被藤蔓纏住過。
營地裏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張起靈瞬間半蹲起身,右手虛按在腰間。這個條件反射般的動作讓吳邪鼻頭發酸——這二三十裏,不知有多少個瞬間,他就是這樣在生死邊緣遊走。
"下次別一個人跑了。"吳邪聲音發悶,伸手去夠對方冰涼的手腕,卻在即將觸碰時又縮回來,"胖子燉的雞湯還有,我去熱一熱。"轉身時,他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不用回頭也知道,張起靈又恢複了那副筆直端坐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些帶著溫度的敘述,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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