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隕玉迷蹤超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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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墨話音落地的刹那,鎏金玉座上盤繞的九條金龍仿若被注入了邪祟的魂靈。龍鱗縫隙中滲出瀝青般的濃稠黑氣,原本威嚴的龍軀扭曲盤轉,竟發出幼貓瀕死般淒厲的嗚咽。猩紅豎瞳忽明忽暗,像是九幽地獄的鬼火,隨著龍吟震蕩,整座大殿淪為陰森煉獄。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刺骨陰風裹挾著腐朽氣息撲麵而來,胖子本能地雙臂緊抱肩膀,脖頸後的寒毛根根倒豎,牙齒也止不住地打顫,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這股寒意凍結。
    千鈞一發之際,張起靈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將吳邪拽入懷中,掌心牢牢護著他後頸,周身緊繃如弦,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胖子也側身貼近,手中摸金符泛著微弱的光,額頭上冷汗不斷滑落。二人將吳邪嚴嚴實實護在中央,而陳墨則佇立前方,周身騰起玄奧的咒文光芒,衣擺被陰風掀起,獵獵作響。他們心裏都明白,吳邪腹中那蘊含天地靈氣的靈胎,此刻正散發著致命的誘惑,於這些陰靈而言,無異於傳說中能長生的唐僧肉,一旦落入敵手,後果不堪設想。
    地麵開始劇烈震顫,青磚縫隙裏湧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如同被喚醒的幽冥之魂。黑氣在空中翻湧凝聚,逐漸幻化成一個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隨著黑氣不斷匯聚,這些輪廓變得愈發清晰——有麵容猙獰、滿臉皺紋的老者,有懷抱嬰兒、眼神空洞的婦人,還有滿身血汙、衣裳襤褸的孩童,林林總總近千人,將大殿擠得水泄不通。他們空洞的眼眶中淌著血淚,殘破的衣衫隨風飄動,腐臭氣息令人作嘔,那味道仿佛是千萬具腐爛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熏得眾人幾欲作嘔。
    陳墨雙掌翻飛,口中念念有詞,玄奧的符咒自指尖迸發,在四人周身形成一道閃爍著古樸紋路的結界。陰靈們瘋狂撲向結界,利爪劃過之處泛起陣陣漣漪,淒厲的哭嚎聲如實質般穿透屏障:“留下來陪我們吧,這裏好冷好孤獨......”“救救我們,放我們出去......”“我要喝血,把他交出來!”這些飽含怨恨與渴望的嘶吼,像無數鋼針直刺耳膜,更直擊靈魂深處,吳邪隻覺腹中靈胎劇烈躁動,一股滾燙的力量在經脈中橫衝直撞,仿佛要衝破身體的束縛,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濕透了衣衫。
    結界外,陰靈們的攻勢愈發猛烈,它們的指甲深深嵌入結界表麵,腐爛的血肉在屏障上留下道道汙痕。陳墨的額頭滲出冷汗,維持結界的手臂微微顫抖,臉色也愈發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滾落。而更令人心驚的是,地板上的裂縫正在不斷擴大,一隻隻青灰色的鬼手破土而出,指尖還沾著暗紅色的泥土,仿佛剛從墳墓中爬出,那指甲尖銳如刀,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陳墨雙指並攏猛地抽出符咒,十二道引雷符化作紫電驚雷衝天而起。殿頂轟然炸響霹靂,紫光如天河倒灌,將密密麻麻的陰靈籠罩其中。焦糊的腐臭混著臭氧彌漫開來,被雷火劈中的怨靈發出尖銳的哀嚎,身形扭曲著化作青煙,在電光中消散成齏粉。雷鳴聲震得玉座上的龍紋簌簌剝落,滿地金屑與灰燼混作一處,整個大殿仿佛都在這雷霆之威下顫抖。
    當第七道雷劫劈落時,半數陰靈已魂飛魄散。幸存的怨靈們齊刷刷伏地叩首,襤褸的衣袖掃過青磚,露出腕間斑駁的青銅枷鎖。“大人饒命!”嘶啞的哭求此起彼伏,“我們是西王母座下的鑄器奴......”破碎的敘述拚湊出慘絕人寰的真相——有一日,中原大軍壓境,想要迫使西王母交出長生之法,西王母乃神人,怎肯向區區凡人低頭,遂派出神軍迎戰。怎料想,中原軍隊中有一術士,擁有通神的本領,用一眼球狀寶物將神軍收入無間地獄,西王母大敗,隻好放出天佑大王阻攔敵人,她帶領著剩下的神軍百姓撤進西王母宮,也就是眾人看到的地下世界。西王母國戰敗那日,西王母以血為契,將三萬子民困在此處,用活人魂魄澆築地宮,金鑾殿不過是獻祭祭壇的一角。
    陳墨斂目輕歎,衣擺掃過滿地焦土。張起靈心領神會,指尖凝出朱砂符印,口中念動鎮魂咒。霎時間陰風倒卷,黑霧深處浮現出兩盞幽綠燈籠,黑白無常踏霧而來,判官筆輕點間,怨靈們身上的鎖鏈寸寸崩裂。正當亡魂們列隊走向鬼門關時,九條金龍突然瘋狂扭動,龍鱗迸射出刺目的紅光。它們嘶吼著俯衝而下,利爪帶起的罡風將地麵犁出深溝,顯然不願放棄這些滋養千年的魂魄,那氣勢仿佛要將眾人撕成碎片。
    陳墨眉峰驟聚,暴喝一聲震得殿內青磚龜裂,腰間玄色絛帶翻飛間,竟將嬴政親賜的傳國玉璽狠狠擲向穹頂!血色螭龍紋在半空迸發出刺目的金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篆文流轉人皇威壓,九條發狂的龍魂瞬間僵直,龍鱗縫隙滲出金紅血淚。
    她旋即盤膝坐定,十指如蓮疾速變幻三十六道法印,《度人經》經文裹挾著浩然正氣席卷大殿:“道言: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梵音震蕩間,龍魂眼中的暴戾漸漸褪去,九道青光凝聚成人形——九個頭生玉角、目含星輝的青年單膝跪地,額間龍紋泛著臣服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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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為人皇印器靈,護華夏龍脈!”九人齊聲高呼,化作流光沒入玉璽。傳國玉璽懸停半空發出清越龍吟,表麵螭龍浮雕驟然活轉,纏繞著吞吐雲霧,最終縮小成巴掌大小,穩穩落回陳墨掌心。他拂袖將玉璽掛回腰間,衣袂帶起的風卷過殿內,陰靈們周身縈繞的黑氣盡數消散,化作泛著柔光的半透明魂魄。
    隨著最後一縷哀嚎消散,鬼門關緩緩閉合。地麵突兀綻放出一朵瑩白彼岸花,花瓣流轉著珍珠般的光暈。陳墨指尖凝出靈力將其托起,收入玉盒時眸光微閃:“此乃忘川聖物,可鎮靈胎不穩之症。”話音未落,整座金鑾殿突然劇烈震顫,暗處傳來古老機關啟動的轟鳴聲,露出了後麵的一個密室。幾人走進密室,隻見一個巨大的水晶棺橫陳在密室中央,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幽的光,透著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胖子趕忙走過去往裏一瞧,瞪大了眼睛,嚷嚷道:“天呐天真,快過來,花爺和黑爺他們怎麽在這棺材裏,不知道是否還活著!”那聲音裏滿是震驚與擔憂。
    吳邪和張起靈聽見胖子的叫聲,趕緊來到水晶棺前。陳墨打量了一下這個密室,見沒有什麽危險,也跟著過去。隻見貝殼狀的水晶棺裏躺著兩個人,正是解雨臣和黑瞎子,他二人並排躺著,手牽著手,眼睛緊閉著,麵色蒼白,安靜地躺在那裏,仿佛隻是陷入了沉睡。他二人身邊堆滿了各種顏色的靈石,在昏暗的密室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陳墨觀察了一番,開口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水晶棺有點熟悉?”
    張起靈又仔細觀察了一番,眼神微微一凜,說:“療養院那個棺材。”
    吳邪秒懂,這兩個棺材基本上感覺是一樣的,那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瞎子他們隻是沉睡。於是就伸手要去搬棺蓋。胖子見他要搬棺蓋,趕忙說:“小天真,你先歇歇,這活讓胖爺我來幹。”張起靈沒理會胖子,伸手在貝殼上按了兩下,那棺蓋就輕輕打開了。他把手探進去,試探了一下他們鼻息,還好還有氣兒,於是從懷中拿出了瓊漿玉液給他二人灌了下去。沒過一會兒,二人悠悠轉醒。
    吳邪急切地問解雨臣:“這是發生什麽事,你們怎麽回事,怎麽到這裏來的?”
    解雨臣揉了揉腦袋,緩了緩神,說道:“我和瞎子就是從祭台那裏跳祭舞,之後,我們從那裏找通道,就找到了這個水晶棺。那個水晶棺的旁邊有一個石碑,石碑上寫著這個水晶棺其實類似於飛行器一樣的東西,或者說是升降電梯一樣的東西,然後我們就按照石碑上的方法躺著進去,之後不一會兒就昏過去了,一直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來到這裏。”
    胖子繞著貝殼狀水晶棺連轉兩圈,肥厚手掌拍得棺身「砰砰」響:"乖乖,這密封棺材比故宮密道還嚴實,合著古人發明了無氧休眠艙?"他忽然湊近棺沿嗅了嗅,五官皺成包子:"不對啊,裏頭沒味兒!按理說躺倆大活人早該憋出酸臭味了......"
    解雨臣指尖摩挲著棺沿青銅紋路,眉峰擰成細川:"祭台機關當時觸發了地火反噬,我們退無可退才冒險躺進去。"他忽然叩了叩棺側靈石陣,"你們看這些赤鱗石排列成龜甲紋,倒像是用靈氣循環替代了呼吸——"
    "靈氣呼吸機?"黑瞎子晃著鎏金墨鏡笑出褶子,"敢情西王母拿子民練手,先造了低配版冷凍倉?"他忽然伸手戳了戳陳墨腰間玉璽,"那小仙姑這傳國玉璽算生物智能芯片不?剛才九條龍變程序猿那會兒,我還以為要啟動自爆係統呢。"
    陳墨指尖拂過棺蓋邊緣的星圖刻痕,忽然從空間袋摸出枚三星堆青銅神樹殘片:"你們瞧這太陽紋,和棺底北鬥七星陣的能量走向......"殘片剛貼近靈石,整具棺材突然泛起熒光,貝殼邊緣浮現出蝌蚪狀文字,正是《山海經》裏記載的"息壤文"。
    "三星堆出土的青銅太陽輪,其實是曲率引擎示意圖。"吳邪忽然想起考古筆記裏的記載,"爺爺說過古籍裏"金烏負日"可能是太陽能驅動......"他話音未落,黑瞎子突然指著棺底驚呼:"快看!這些靈石在給屍體充電!"隻見解雨臣躺過的位置,靈石正褪去血色,露出底下刻著的太極陰陽魚——分明是套靈氣轉化裝置。
    胖子突然一拍大腿:"我懂了!西王母用鑄器奴的魂靈當燃料,靈石就是充電寶,這棺材壓根兒是台"長生充電樁"!"他越說越激動,肥臉漲得通紅,"你們想啊,把人擱裏頭用靈氣循環吊著命,等外頭戰局逆轉再複活開機......乖乖,比秦始皇陵的水銀防腐高級多了!"
    陳墨望著逐漸暗淡的靈石陣,忽然從發間取下玉簪——正是阿房女嫁妝裏的那支刻著"日月同輝"的昆侖玉簪。簪頭剛觸到陰陽魚中心,整座密室突然震動,牆麵浮現出星軌投影,無數光點順著棺蓋紋路匯入她掌心。黑瞎子吹了聲口哨:"得,這簪子怕不是係統管理員權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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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古時期的"神",或許是更高維度的文明觀察者。"解雨臣凝視著星軌中若隱若現的飛船輪廓,"他們留下的"法術"可能是壓縮後的科技公式,而我們祖先負責把這些公式本土化......"他忽然指向棺內逐漸亮起的八卦圖,"就像這具棺材,用靈氣符咒當代碼,靈石當電池,本質和你們現代的光刻機沒區別。"
    吳邪摸著棺壁上模糊的"返魂"二字,忽然想起張起靈在雲頂天宮提過的"青銅門程序"。此刻看著陳墨用傳國玉璽激活的星軌係統,他忽然明白為何華夏文明總在絕境中迸發奇跡——原來祖先早把"拿來主義"刻進了基因,管你外星科技還是神靈遺產,最終都會變成二十四節氣裏的煙火氣,和故宮屋簷上的脊獸一樣,穩穩當當落在九州大地上。
    胖子搓著腮幫子直晃腦袋,肥厚的手指戳了戳張起靈腰間的鬼璽:"你們聊光刻機我懂,但小哥捏個訣開鬼門關,這咋用芯片解釋?"他壓低聲音,"還有這鬼璽,能讓陰兵列隊,難不成是用暗物質編碼的量子通訊器?"
    陳墨指尖凝出靈力小花,花瓣落在胖子手背上泛起微光:"修煉體係本質是對天地規則的逆向編程。"她掀開乾坤袋,裏頭碎成十七八瓣的黑金古刀碎片正與鬼璽藍光共振,"就像這水晶棺用靈石轉換能量,修士不過是把經脈當電路,元神作中央處理器。"
    吳邪突然摸出塊隕石碎片,紋路竟與傳國玉璽篆文嚴絲合縫:"秦嶺神樹的物質化能力,按科學說是量子糾纏,按修煉叫"借法則顯化"。"他將碎片放在棺頂,陰陽魚圖案驟然投射出陰兵全息影像。胖子盯著穿明甲的士兵,突然一拍大腿:"朱棣派鄭和下西洋,搞不好是用鬼璽給艦隊開維度導航!"
    張起靈忽然按住鬼璽,聲線像浸了冰水的青銅:"青銅門的"時間閉環",與"掌中五雷逆陰陽"本質相通。"眾人眼前閃過先秦方士用鬼璽校準星象儀、唐宋修士將其作聚靈陣核心的畫麵,最終定格在陳墨重鑄的場景——碎刀化作龍紋,鬼璽裂麵拚出八卦圖,凝成半刀半璽的"兩儀鉞"。
    "白天斬妖用陽氣刀刃,夜裏召陰開鬼璽界麵。"陳墨話音未落,胖子已搶過兩儀鉞揮舞,空氣中劃出藍色蟲洞漣漪。黑瞎子指著蟲洞裏閃過的金字塔尖倒吸冷氣:"這玩意兒能跨維度組網?西王母要是有這技術,早把天宮服務器遷到火星了!"
    吳邪望著鉞身上商周雲紋與量子波動交織的微光,忽然想起爺爺筆記:"華夏文明最神奇之處,在於能把神仙棋局下成人間煙火。"
    陳墨素手輕揚,兩儀鉞化作流光落入張起靈掌心。那器物表麵符文流轉,似有萬千星辰在幽藍刀身與古樸璽麵間遊走。張起靈眸光微斂,周身泛起若有若無的青銅氣息,隨著意念微動,兩儀鉞嗡鳴震顫——刹那間,龍紋璽麵轟然重組,竟化作熟悉的黑金古刀模樣,刀身泛著冷峻的金屬光澤,仿佛從未破碎過;再凝神一想,刀鋒又如水波般扭曲,瞬間凝成鬼璽的方正形態,陰刻篆文滲出絲絲寒意。
    他垂眸凝視這變幻莫測的神器,指腹撫過刀身玄奧紋路,腦海中閃過雪山之巔的廝殺、青銅門後的未知。最終,熟悉的握刀手感喚醒了千百年的肌肉記憶,張起靈屈指輕彈刀背,清音震蕩間,兩儀鉞徹底定格為黑金古刀,被他反手一甩,穩穩背於身後。那刀身與他融為一體,在昏暗的密室中勾勒出一道淩厲而令人心安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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