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才的打斷，原本已經有了雛形的靈氣團變得有些渙散，我咬緊牙關，調動起全身僅剩的力氣，將四處逸散的靈氣重新聚攏。
    此時的心髒仿佛變成了一座灼熱的熔爐，每一絲靈氣的注入都像是往爐中添加一塊赤紅的烙鐵。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心髒在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腔。
    汗水如雨點般落下，浸濕了身下的稻草，可我早已顧不上這些，全身心都投入到靈氣團的凝聚中。
    就在靈氣團即將成型之際，柴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和誦經聲。
    我心中一沉，暗叫不好，難道是妖僧們察覺到了什麽？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繼續穩固靈氣團。
    外界的聲音越來越近，每一聲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此時的靈氣團已經凝聚了九成，但還差最關鍵的一步 —— 讓其與心髒的氣血完全融合，形成穩定的循環。
    “吱呀 ——”
    柴房的門被猛地推開，刺眼的光線射進來，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他在幹什麽？”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我心中狂跳，表麵上卻依舊維持著修煉的姿勢，咬著牙繼續引導靈氣在體內運轉，現在我根本不能停下！
    “管他呢，大師說過，這小子翻不出什麽浪花。”
    另一個聲音不耐煩地說道。
    腳步聲在我身邊響起，我能感覺到有人在打量我。
    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我拚盡最後一絲意誌力，終於完成了靈氣團與心髒氣血的融合。
    刹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心髒處爆發，如同一顆璀璨的星辰在體內升起。
    新凝聚的淡黃色靈氣團開始自主運轉，與丹田處的靈氣團遙相呼應，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正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四肢百骸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力量。
    但我不敢露出絲毫異樣，依舊緊閉雙眼，裝作虛弱不堪的樣子。
    直到妖僧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才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一階黃符先生的靈氣團終於凝聚成功，雖然還很弱小，但這是我邁出的第一步。
    看著緊閉的木門，我握緊了拳頭，心中燃起熊熊鬥誌。
    媽的，等我能到黃符五階的時候，就讓這些妖僧們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強忍著心髒處傳來的餘痛，不敢有片刻耽擱。
    一階黃符的修為在豐通那群妖僧麵前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凝聚更多靈氣團。
    來不及擦拭額頭的冷汗，我立刻將注意力轉向肝髒，那裏是二階黃符需要攻克的堡壘。
    肝髒主藏血，凝聚靈氣團需讓靈氣與血液中的精華融合，這比在心髒凝聚更添幾分晦澀。
    我深吸一口氣，引導丹田與心髒處的靈氣團同時運轉，形成一股微弱的循環。
    當靈氣首次觸及肝髒時，一股尖銳的刺痛從右腹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一把生鏽的刀在緩慢剖開肝髒，每一絲靈氣的注入都伴隨著血肉被撕裂的錯覺。
    “呼…… 吸……”
    我在心底默念，強迫自己保持均勻的呼吸。
    肝髒處的靈氣團如同初生的嬰兒，每一次跳動都虛弱得隨時可能熄滅。
    我調動著體內每一絲可用的靈氣，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它，如同嗬護一團隨時可能熄滅的燭火。
    劇痛讓我幾欲昏厥，但意識中妖僧們囂張的嘴臉，這些化作無形的鞭子，抽打著我不斷沉淪的意誌。
    不知過了多久，肝髒處的靈氣團終於有了模糊的雛形。
    淡黃色的靈氣團開始在肝部凝聚。
    就在我準備進一步穩固時，柴房外突然傳來佛珠碰撞的聲響，緊接著是豐通那沙啞的嗓音：
    “殷施主，可曾想通了？”
    我的心髒猛地收縮，指尖的聚靈印險些潰散。
    豐通來得太快了，此時肝髒處的靈氣團尚不穩定，稍有異動便可能功虧一簣。
    我強壓下內心的慌亂，瞬間收斂所有靈氣波動，身體如麵條般軟倒在稻草上，喉嚨裏溢出兩聲虛弱的呻吟。
    木門 “吱呀” 開啟，腐臭的檀香味先一步湧入鼻腔。
    我微睜雙眼，隻見豐通手持一串人骨佛珠，身後跟著兩名妖僧，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滲血的嘎巴拉碗。
    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燭光下泛著青灰，嘴角掛著虛偽的慈悲：
    “若肯皈依我佛，褪去心魔，貧僧定當保你平安。”
    我在心底暗罵，麵上卻做出掙紮的表情：
    “大師…… 我……”
    說話間，我刻意讓聲音顫抖，目光遊移不定，仿佛在恐懼與動搖間反複徘徊。
    也許這樣能讓這老禿驢放鬆點兒警惕，現在對我來說，能活著才重要。
    “施主還沒考慮好麽？”
    豐通手中的人骨佛珠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是死神的倒計時。
    他身後兩名妖僧捧著的嘎巴拉碗中，隱隱有黑霧翻湧，偶爾還能瞥見幾張扭曲的人臉在其中沉浮。
    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憤怒，繼續裝出一副怯懦猶豫的模樣。
    “大師，我…… 我考慮了一下。”
    我聲音顫抖，努力讓自己的眼神充滿惶惑。
    “我從未接觸過佛門的修行，突然要皈依，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且我現在身體如此虛弱，就算有心皈依，也怕自己力不從心，反而褻瀆了佛門。”
    豐通臉上的虛偽慈悲不變，眼中卻閃過一絲不耐煩：
    “這些都無需你擔憂，隻要你誠心向佛，貧僧自會教你修行之道。”
    他向前走了一步，身上散發的腐臭氣息愈發濃烈。
    “莫要再猶豫，錯過這機會，可就……”
    “大師！”
    我突然提高聲音，又立刻裝作被自己的舉動嚇到，瑟縮著身子。
    “求大師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就好！我…… 我想先把身體調養好，也想好好了解一下佛門的教義。我怕自己貿然皈依，卻不能領悟其中真諦，到時候不僅幫不了大師，還會成為累贅。”
    說到這裏，我咬了咬嘴唇，露出一副下定某種決心的表情：
    “而且…… 而且我還有些塵緣未了。我知道，若想真正皈依佛門，就必須斬斷塵緣。這三天，我想好好思考一下要不要拋棄一切，這樣才能心無旁騖地追隨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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