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鐵塔……”
    三木接連不斷的重複了好幾遍，我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他在考慮問題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斷他。看著他，我的心都跳出了心髒。
    “你的意思是說，我眼睛裏麵的眼睛，是鐵塔的？”
    “應當是吧。”
    說到這裏，我想起此前，他的眼瞳裏麵所隱藏的幾個魔鬼——馬大哈，撒旦，拉達姆。雖然他們最後都被我滅殺了，準確說，我隻滅殺了拉達姆和馬大哈，撒旦現在都還在他的眼瞳裏麵。
    如果鐵塔也看上了他的眼瞳，那就說明，他的眼瞳，是一個獨特的空間。這個空間裏麵，也許隱藏著他們都在尋求的某個秘密。至於這秘密是什麽，我不知道，三木也不知道。
    “那鐵塔，會不會跑到我的眼瞳裏麵去了呢？”
    “我不知道。”
    “如果他去了，我想也應當不會是他的本體，最多是他的靈魂，也隻有他的靈魂，才能進入到裏麵去，但若果真如此，他又為什麽隻讓自己的靈魂進去呢？”
    “你的意思是說，他和撒旦認識？”
    “我想是的。”
    “可是，撒旦不是隻剩下一縷殘魂了麽？”
    “雖然隻是一縷殘魂，不過你要忘了，凡是名字叫做撒旦的存在，那可都是強者啊！西方的神話當中，撒旦是一個頂級強者，我敢斷定，她與鐵塔應當取得了某種聯係，不然，你的眼瞳裏麵，不可能出現他的眼睛。”
    “以眼睛的形式進行溝通？”
    “應當是吧。”
    “你看哪裏——”
    三木的說話聲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怖，似乎是突然遇到什麽見不得人的物象似的，我順著他說的方位看過去，也立刻驚呆了。
    就在那道縫隙的前麵，不知什麽時候，赫然多出了一個巨大的腦袋，一個沒有五官的腦袋。準確說，那不是腦袋，而是某個未知的生命體。
    生命體？
    在原本應當生長五官的部位，隱然隱藏著五官，雖然看不見，但是我感覺得到，它們在發揮著各自的功能。也就是說，眼睛看著我們的，耳朵正在聽我們說話，而它的鼻子和嘴巴，正在呼吸。
    “像是一顆腦袋。”
    “我看不像。”
    “那你說是什麽呢？”
    “我覺得就是顆腦袋。”
    “如果是腦袋，那為何又見不到五官呢？”
    “它的五官，應當隱藏在那層朦朧的霧氣之下。”
    “可是我怎麽看不見呢？”
    三木搖了搖頭，神情顯得有些沮喪。事實上他不知道，他看不見是正常的，因為現在的他，隻不過是大鬼徒而已。如果他都能看見了，那他，就不是大鬼徒了。
    雖然我已經是大鬼師了，但我仍然沒有看見它隱藏在霧氣後麵的五官。這顆腦袋，從某種意義上說，應當是某種強大的存在。而這種存在，與鐵塔應當有著神秘的聯係。
    “這顆腦袋，如果我估料不錯，應當就是鐵塔的腦袋。”
    “鐵塔的腦袋？”
    三木側過頭來，兩眼定定的看著我，那神情，那模樣，就像半夜遇到了鬼，臉上，盡是驚怖。
    伴隨那顆腦袋的出現，那些瘋長的野草，卻停止了生長。而更奇怪的事情，也跟著顯現了出來。那些原本勃勃生長的野草，草尖上忽然冒出了一個個小腦袋。
    腦袋隻用指甲那麽大，但它們的五官卻是俱全的。
    草鬼？
    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眼裏也立刻充滿了驚訝。草上冒出腦袋，實在有些奇怪，但我又看不出到底奇怪在哪裏，我隻是覺得，他們與鐵塔，與三木眼瞳裏麵的撒旦，都存在某種神秘的聯係。
    到底是什麽聯係，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看到，這些如同飄浮在草尖上麵的腦袋，似乎正在發生某種不可捉措的異變。
    異變？
    三木也看到了這一幕。他說：“老高，也許我們進入了他的圈套。”
    “誰的圈套？”
    “鐵塔的圈套。”
    “如果這就是他設定的圈套，那那顆腦袋，又會是誰的呢？”
    “那顆腦袋，自然是鐵塔本身的。他之所以要以這樣的方式呈現，在我看來，應當是他正在以這樣的方式喚醒化魂到草裏麵的鐵砣。”
    “化魂到草裏？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有想過，不過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們此刻所麵對的這個鐵塔，就比較難對付了，畢竟能將外物的殺性融入到自身的殺性當中，這可不是一般的魔鬼做得到的。”
    “具體是不是這樣，我並不清楚，但我直覺告訴我，我們確實進放了某個神秘的圈套。”
    “什麽圈套？”
    我問了一句很白癡的話。
    因為我不知道的，三木自然也不會知道。還有一點，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似乎並僅僅與鐵塔相關聯。那個睡屍，雖然沒有醒來，但是我敢保證，此刻的她，正在以夢的方式或是靈魂外放的方式，指揮鐵塔截殺我和三木。
    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們就得想辦法打掉眼前這顆巨大的腦袋。
    這顆腦袋不滅，草尖上的腦袋就會是我們最後的墓地。
    墓地？
    當這個詞語從我的腦海深處冒出來的時候，我再一次驚得愣住了。為什麽會是墓地而不是其他的呢？為什麽不是殺人工具而是墓地呢？
    殺人工具與墓地，這兩者之間原本就沒有必然的聯係，單是從這一點來看，我覺得三木說得很對，這就是一個圈套。而設置這個圈套的人，不是鐵塔，就是睡屍。
    是前者，我們不怕，因為鐵塔就算再厲害，頂多也就是比鐵砣厲害一些罷了。如果是後者，那問題就要麻煩得多，也要恐怖得多。因為睡屍的能力與能量，一定會超出我們的想象。
    “要不要打他一家夥試試？”
    “那就轟他一炮吧。”
    “轟那顆腦袋，還是轟那道縫隙？”
    “轟那顆腦袋。”
    “好。”
    說話間，三木已經熟練的升起迫擊炮。他之所以選擇迫擊炮，是因為先前的經驗告訴他，如果一開始就采用榴彈炮，並不利於最後的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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