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羅拉多山脈的夜空沒有光汙染，繁星如同撒落的鑽石。秦鋒和林曉蹲在一塊突出的岩石後，觀察著兩公裏外那座看似普通的軍事基地。
    "防禦比預想的嚴密。"秦鋒放下夜視望遠鏡，"外圍巡邏每十分鍾一次，所有入口都需要掌紋加虹膜認證。"
    林曉閉著眼睛，皮膚下的藍光微微閃爍："不止如此。地下五十米處有一個電磁屏蔽場，幹擾所有非議會批準的信號。"他突然皺眉，"還有別的東西...某種生物警戒係統。"
    "具體是什麽？"
    "不確定。但我的神經突觸在接近這個概念時會異常放電...像是預警。"林曉睜開眼睛，"我們的聯絡人遲到了。"
    正說著，一個穿著山地作戰服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右側十米處。秦鋒瞬間拔出手槍，對方立刻舉起雙手。
    "別開槍，我是"信使"。"來人低聲說，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老k讓我來接你們。"
    "證明一下。"秦鋒沒有放鬆警惕。
    "你父親說你會要求證明。"信使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裝置，按下按鈕後投影出一段加密信息——那是秦鋒兒時與父親的秘密暗號，絕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
    秦鋒點點頭收起武器："計劃？"
    "地下管道係統。"信使指向基地東側，"汙水處理通道，每淩晨三點檢修。我們有二十分鍾窗口期。"
    三人借著夜色掩護向基地移動。林曉的狀態比預期好，動作敏捷得不像剛從昏迷中醒來的人。秦鋒注意到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會微微發光，像是貓科動物的反光膜。
    "病毒改變了你的生理結構？"他小聲問。
    林曉點頭："暫時性的。我能感覺到細胞在不斷調整適應。最奇怪的是..."他猶豫了一下，"我偶爾能"聽"到星靈網絡的背景音，就像遠處電台的靜電噪音。"
    信使突然示意停下。他們正位於基地外圍鐵絲網前，一隊巡邏兵從三十米外經過。
    "新命令，"領隊的士兵對著通訊器說，"所有進入a區的人員必須接受基因掃描。重複，所有人員必須基因掃描。"
    秦鋒和信使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林曉卻微微一笑："沒關係。議會不知道我的存在...他們的數據庫裏沒有我的基因樣本作為對比參考。"
    "但他們有秦鋒的。"信使指出。
    "我不需要進入a區。"秦鋒說，"我的任務是製造幹擾，讓林曉能接近物理終端。"
    信使搖頭："計劃變了。老k的最新情報顯示，議會已經轉移了北美區的主終端。現在這裏隻有備份係統。"
    "那真正的終端在哪？"林曉問。
    "在移動平台上。"信使調出一個全息投影，""自由女神"號空天母艦，目前在大西洋上空巡航。沒有固定航線，幾乎不可能定位。"
    秦鋒咒罵一聲。議會顯然預料到了他們的行動，提前轉移了最關鍵的目標。
    "那我們為什麽還要潛入這裏？"林曉困惑地問。
    "兩件事。"信使豎起手指，"第一，這裏仍有部分終端功能，可以暫時延緩議會的覆蓋程序；第二..."他壓低聲音，"老k相信這裏藏有關鍵信息，能告訴我們議會真正的最終目標。"
    巡邏隊終於走遠，三人迅速剪開鐵絲網潛入基地。信使顯然對布局了如指掌，帶領他們避開所有監控和運動傳感器。
    汙水處理通道入口處，一名穿工作服的男子正在假裝檢修。看到信使，他默默點頭，遞過三套維修工製服和id卡。
    "記住，你們隻有18分鍾。"他低聲警告，"3點20分係統自檢，所有非認證生命體征都會觸發警報。"
    換上偽裝後，秦鋒和林曉跟隨信使進入狹窄的管道。潮濕悶熱的空氣中彌漫著化學藥劑的味道，每一步都需要小心避免發出聲響。
    通道盡頭是一間設備室，信使輸入密碼打開隱藏麵板，露出一個生物識別鎖。
    "需要議會高級成員的dna。"信使看向林曉，"你能...？"
    林曉點頭，將手掌貼在掃描器上。幾秒鍾後，他的皮膚下藍光流動，掃描器發出輕微的"滴"聲，綠燈亮起。
    "上帝，你真的做到了。"信使驚訝地說，"老k說你能模仿任何基因簽名，我還不完全相信。"
    "不隻是模仿。"林曉的聲音有些恍惚，"我能...感覺到這個係統的設計者。他的思維模式，他的習慣...就像閱讀一本打開的書。"
    暗門滑開，露出一個向下的螺旋樓梯。三人謹慎地下降，來到一個圓形的控製室。中央是一個縮小版的星靈終端，周圍環繞著十幾個監控屏幕，顯示著全球各地的畫麵。
    "就是那個。"信使指向終端，"接入它，但不要超過十分鍾。老k說長時間連接可能會被反向追蹤。"
    林曉已經走向終端，手指輕觸表麵。刹那間，藍光從他接觸點擴散開來，整個控製室的燈光都變成了相同的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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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接建立。"林曉的聲音變得空靈，"正在搜索覆蓋程序源頭..."
    秦鋒警戒地守在門口，同時觀察著監控屏幕。其中一個畫麵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白發男子站在透明艙室內，周圍是議會的高級成員。那人的麵容模糊，但姿態莫名熟悉。
    "林曉，"秦鋒低聲問，"那個是誰？"
    林曉分神看了一眼："不...不可能..."他突然劇烈顫抖，"那是前任守望者領袖阿爾法博士！但他應該在南極基地陷落時死了！"
    信使的臉色變得蒼白："除非...那不是真正的阿爾法。"
    就在這時，終端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林曉猛地後退，像是被電擊："他們在終端裏埋了陷阱！某種意識掃描程序！"
    控製室的門同時被撞開，六名全副武裝的議會士兵衝了進來，武器全部指向三人。
    "放下所有設備，舉起雙手！"領隊的士兵命令道，"你們被逮捕了。"
    秦鋒迅速評估局勢——六把脈衝槍，封閉空間，林曉和信使都沒有武裝。勝算太低。
    就在他準備投降的瞬間，林曉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整個控製室的燈光瞬間變成刺眼的紅色，所有屏幕同時顯示"係統過載"的警告。
    "跑！"林曉大喊，同時撲向終端，"我會拖住他們！"
    秦鋒猶豫了一秒，但軍人的本能讓他抓住信使的手臂衝向另一個出口。身後傳來脈衝槍的嗡鳴和痛苦的喊叫，然後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衝擊波將兩人掀飛，重重撞在走廊牆壁上。秦鋒掙紮著爬起來，回頭看去，控製室已經被火焰吞沒。
    "林曉！"他試圖衝回去，但信使死死拉住他。
    "沒用了！整個區域三十秒內就會封閉！我們必須離開！"
    濃煙中，秦鋒似乎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終端前，全身籠罩在藍光中。然後防爆門轟然落下，隔斷了所有視線。
    信使拖著秦鋒穿過迷宮般的通道，最終從一個緊急出口衝入寒冷的夜空。遠處，警報聲響徹整個基地，探照燈掃射著每個角落。
    "他會死嗎？"秦鋒喘著氣問。
    信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按下耳麥：""包裹"安全，"禮物"已送達。請求緊急撤離。"
    幾秒鍾後，夜空中出現一架沒有任何標誌的黑色直升機，無聲地降落在他們附近的空地上。
    登機前，秦鋒最後看了一眼燃燒的基地。某種直覺告訴他，林曉沒有死——至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死亡。他們之間的聯係，那種在星靈網絡中建立的紐帶，仍然微弱但穩定地存在著。
    直升機爬升到安全高度後，信使遞給秦鋒一個數據芯片："林曉在連接終端時下載了這個。老k說你會知道怎麽用。"
    秦鋒將芯片插入手臂上的微型終端。全息投影展開，顯示出一係列坐標和一個倒計時：475932...正在不斷減少。
    "這是什麽？"
    "議會的最終倒計時。"信使的聲音沉重，"和"自由女神"號的真實位置。老k認為他們計劃在48小時後在全球同步釋放原始病毒，強行觸發淨化黎明。"
    投影切換到一個模糊的畫麵，那個酷似阿爾法博士的白發男子正在講話："...當鍾聲敲響，收割者將降臨。人類將迎來真正的進化，或者徹底的毀滅。"
    秦鋒握緊拳頭。48小時，他們必須在這之前找到並登上那艘空天母艦，阻止議會的最後瘋狂。
    而這一次，他將不得不麵對一個可能比所有敵人都更可怕的對手——一個本應死去的傳奇，一個知道所有守望者秘密的前領袖。
    直升機轉向東方，朝著初升的朝陽飛去。新的一天開始了，人類曆史上最關鍵的48小時倒計時，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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