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委婉拒絕
    杜芷蘅垂眸，隻瞧了那鐲子一眼，便將盒子重新放回小路子手上，神色恢複了平日裏的淡然。
    她語氣盡量溫和地說道：“路公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隻是我身為醫者，平日裏施針用藥，戴著這鐲子，實在多有不便，怕是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
    她言辭懇切，眼中透著幾分歉意，試圖讓這拒絕，不那麽生硬。
    小路子何其聰慧，怎會聽不出杜芷蘅話裏的意思。
    他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卻還是迅速擠出一絲笑容，將鐲子重新收回袖口裏，微微欠身，低聲說道：“對不起，是咱家唐突了，還望杜姑娘莫怪。”
    說罷，他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經此一事，兩人之間的氛圍仿若被一層寒霜籠罩，尷尬得讓人窒息。
    一路上，再無一人開口，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似在訴說著各自的心事。
    不多時，雍和宮那威嚴的大門映入眼簾。
    朱漆的大門緊閉，銅釘在日光下閃爍著冷光，兩側的石獅子張牙舞爪，仿若在鎮守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杜芷蘅跟在小路子身後，滿心疑惑，終是忍不住問道：“路公公，這裏是哪裏？
    為何感覺與別處大不一樣，透著股說不出的神秘勁兒。”
    她一邊問，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隻見宮牆高聳，綠植茂密，靜謐得有些詭異。
    小路子腳步未停，語氣和從前並無二致，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杜姑娘，這兒是雍和宮，沒有皇上的旨意，其他人不得擅入，這邊請。”
    說罷，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杜芷蘅見狀，雖心中依舊好奇，卻也不再多問，默默跟在小路子身後。
    兩人七拐八拐，繞過一道道回廊，穿過一扇扇宮門，終於來到了一間房門前。
    房門緊閉，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仿佛門後藏著無盡的秘密。
    小路子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外，清了清嗓子，揚聲通報道：“皇上，杜姑娘來了。”
    聲音透過門縫，清晰地傳至屋內。
    少頃，乾隆那沉穩而富有威嚴的聲音悠悠傳來，“進來。”
    杜芷蘅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衫，穩步走進房間。
    她先是對著乾隆和蕭雲微微俯身，行了一禮，輕聲道：“見過小小姐，姑爺。”
    這稱呼在這宮廷之中，顯得頗為新奇，引得一旁的呂四娘不禁側目。
    呂四娘目光如炬，在杜芷蘅身上迅速掃了幾眼，那眼神仿若要將她看穿。
    忽然，呂四娘像是想起了什麽，微微挑眉，轉頭看向蕭雲，問道：“她是杜家寨的醫女？”
    蕭雲坐在雕花椅上，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對啊，怎麽，呂姑娘你也聽過杜家寨？”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扶手上敲擊著，似在等待著什麽。
    呂四娘嘴唇微張，欲言又止。
    她瞧了瞧小路子，又看了看杜芷蘅，最終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轉而說道：“那就勞煩杜姑娘為我把把脈，宸貴妃，這件事咱們一會再說。”
    蕭雲見狀，也並未追問，隻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杜芷蘅上前。
    杜芷蘅上前兩步，走到呂四娘身旁，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腕上。
    她微微閉眸，屏息凝神，片刻後，鬆開手，神色平靜地說道：“陳年舊傷，屬下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乾隆一直坐在上位，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並未言語，隻是目光深邃地看了小路子一眼。
    那一眼，飽含深意，小路子心領神會，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輕輕將門關上，動作利落且謹慎，生怕驚擾了屋內的靜謐。
    待房門關好，蕭雲這才看向杜芷蘅，目光中透著幾分期待與急切，開口問道：“芷蘅，你知道的。
    我服了杜家寨的那兩味藥，那我的血，能不能幫呂姑娘恢複容顏？”
    杜芷蘅聽聞此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眉頭緊鎖，眼神遊離，片刻後，緩緩開口，“屬下不知，但或許可以一試。”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卻又有著醫者勇於探索的果敢。
    蕭雲見狀，從袖口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遞向杜芷蘅，“這是我給常壽的，他剛才將那瓶血，倒出了一半，那你就為呂姑娘開些藥，配上這個血，你自己研究吧。”
    那瓷瓶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仿若承載著無盡的可能。
    杜芷蘅身為醫者，對新奇的醫術、罕見的藥方本就有著本能的向往。
    早在得知杜冥風可以恢複生機之時，她心中便已隱隱有了些想法，隻是那是小小姐的血，她又怎敢貿然索要。
    如今有了這機會，能親自鑽研探索，她心中自是欣喜萬分。
    她雙手微微顫抖，接過瓷瓶，緊緊握住，像是握住了稀世珍寶，語氣堅定地說道：“屬下定會盡力，不讓小小姐失望。”
    說罷，她拿著藥瓶，再次行禮，而後轉身，穩步離去。
    小路子候在門外，瞧見杜芷蘅出來，明顯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比方才好了許多。
    他微微皺眉，心中不禁懊惱起來：我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把禮物送那麽早呢？
    若是現在送，趁著杜姑娘心情好，說不定她一高興就收下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暗自腹誹：我平日裏自詡聰明機靈，可沒想到在杜芷蘅這兒，竟這般蠢笨。
    愛情，或許真的會讓人丟了分寸，失了理智，平白降了智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杜芷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宮牆的拐角處。
    房間裏
    呂四娘蓮步輕移，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寂。
    她朱唇輕啟，不緊不慢地說道：“宸貴妃，想必你心底正納悶。
    我一介江湖女子，怎會知曉你杜家寨的事兒，其實我是進了屠龍幫才知曉的！我並不知道屠龍幫的幫主是誰？
    但我猜測，他一定是前朝之人，因為是他告訴我，杜家寨有可以恢複我容顏的藥，隻要我為他辦事，他便給我找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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