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她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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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晨曦初露,齊渝便如昨夜那般,將沙袋牢牢綁於四肢,繼而穩穩地紮起馬步。
    庭院中靜謐無聲,唯有她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蕭慕寧自正房踱步而出,抬眼便瞧見齊渝滿臉通紅,衣衫浸濕,手腳打顫的狼狽模樣。
    蕭慕寧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輕抿著嘴唇,帶著不懷好意的神情緩緩走向齊渝,邊走邊嘖嘖有聲:“我道是誰如此勤奮,一大清早便在此苦練,原是那赫赫有名的草包。
    瞧你這胳膊,軟綿綿的毫無力氣,來,抬起來些,還有這身體,再往下蹲蹲,莫要像那風中殘燭般晃悠!”
    齊渝仿若未聞,心中暗自凝神,決意不予回應。
    然而,蕭慕寧見她這般沉默,心中的捉弄之意更盛,竟又走近兩步,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齊渝胳膊上的沙袋,明知故問:“這是何物?”
    齊渝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微微凸起,身體雖在強撐,卻依舊紋絲不動。
    “我在問你話呢!為何不答?是不是因為一開口便會泄了那好不容易積攢的氣?”
    此時,一滴豆大的汗珠順著齊渝的額頭緩緩滑落,徑直流進她的眼中,酸澀之感瞬間襲來,令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耳邊,蕭慕寧那聒噪的嗓音依舊不絕於耳:“是不是快要堅持不住了?若真撐不住,不妨直說,我絕不會笑話於你。”
    齊渝幹脆雙眼緊閉,她要突破每日的身體極限,不能被旁人幹擾。
    蕭慕寧瞧見她這般模樣,頓感無趣,正欲轉身離去之際,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惡作劇的衝動,竟猛地伸出手去推齊渝。
    豈料,他的手尚未觸及齊渝,便被她迅速地握住了手腕。
    齊渝本就是在強撐,突然感覺有人偷襲,本能的反應讓她出手鉗製住對方。
    然而,這一動作卻導致她身體泄力,雙腿一軟,整個人突然癱倒在地。
    蕭慕寧尚未來得及掙紮,便被這股力量拉扯著一同倒下。
    刹那間,蕭慕寧隻覺一股溫熱且潮濕的感覺自手下蔓延開來,緊接著,又有絲絲涼意濺落在他的唇上。
    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嘴,一股微鹹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
    蕭慕寧大驚失色,慌忙按著齊渝的肚子,連滾帶爬地從她身上起身,頭也不回地衝進正屋。
    一進屋,蕭慕寧的目光便急切地落在桌上的茶杯上,他一把抓起茶杯,猛灌一口,接著慌忙吐出。
    文竹正在屋內收拾床鋪,聽到這陣動靜,不禁轉身問道:“郎君這是怎麽了?”
    “漱口。”
    “剛剛不是洗漱過了?”
    蕭慕寧心中氣急,他實在羞於說出剛剛吃到了齊渝的汗水。
    索性閉口不言,接著漱口。
    鷹驍恰在此時從夥房走出,一眼便瞧見躺在地上的齊渝,滿臉疑惑地問道:“主子為何躺在地上?”
    齊渝冷哼一聲,緩緩說道:“我若尚有一絲力氣,又豈會躺在此處?”
    鷹驍聞言,立刻俯身將齊渝扶起。
    齊渝稍作休息後,卸下胳膊上的沙袋,緩緩走向正房,抬手敲響了房門。
    蕭慕寧在屋內以為齊渝前來興師問罪,急忙對文竹說道:“別給她開門。”
    誰知齊渝敲了門後,隻是平靜地說道:“一會兒莫要出來,待我喚你們時,再出來便是。”
    蕭慕寧隔著門,梗著脖子高聲回道:“憑什麽?”
    屋外的齊渝微微挑眉,片刻後說道:“憑我要沐浴,你等莫要偷看。”言罷,轉身回到院中。
    院子裏的沐浴之處極為簡陋,原本的木板因歲月侵蝕早已腐朽不堪,齊渝無奈,隻能尋來一塊布簡單地遮擋一番。
    待早飯備好之時,齊渝的頭發仍有些許潮濕。
    蕭慕寧與文竹自正房走出,隻見鷹驍正細心地為齊渝擦拭頭發。
    “你腿上的傷可好些了?”
    鷹驍點了點頭,“已經無甚大礙,不影響走動。”
    齊渝微微沉吟,片刻後說道:“那明日起,你便與我一同紮馬步吧。”
    鷹驍聽聞,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興奮地問道:“主子可是要傳授我武功了?”
    蕭慕寧在一旁一直豎著耳朵偷聽,聽到這話,忍不住嗤笑一聲:“就她?教你武功?你難道沒瞧見她自己紮馬步時那副搖搖晃晃的模樣?”
    齊渝抬眼冷冷地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清冽如泉:“明日起,你也一同練習。”
    蕭慕寧剛欲反駁,便聽齊渝緊接著說道:“若想長高,便莫要多言。”
    她話音剛落,玄英便抱著一捆木頭從後門走進院子。
    “瞧,站樁所需的木頭已然備好,明日起,你們皆隨我一同紮馬步、站樁。”齊渝一錘定音。
    蕭府內,蕭銘麵容嚴肅的沉聲道:“確定尋人無果?”
    蕭正初微微點頭,輕聲說道:“禛西學武一事,恐是障眼法。許是到了禛西後又悄悄折返。”
    蕭銘聞言,深深地歎了口氣,“若是她綁走驕驕,我反倒稍能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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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正初附和著點頭:“逸親王脾性溫和,若僅是為逼迫您同意恢複殿試之事,理應會善待驕驕。”
    趙氏聽聞兒子被綁竟是女帝與逸親王聯手所為,且隻為恢複明年的殿試,頓時心急如焚,“那明日早朝過後,讓母親前去與女帝商談,說同意此事,讓她放驕驕回來,如何?”
    蕭正初微微側目,瞥了一眼自己的夫郎,輕聲勸道:“萬不可如此行事。”
    趙氏滿臉疑惑:“為何?”
    蕭正初耐心解釋道:“若將逸親王擄走驕驕之事挑明,女帝或許會放了驕驕,但隨後定會賜婚。孤男寡女共處多日,驕驕若不嫁她,又能如何?”
    趙氏麵容憔悴,聽聞此言,不禁掩麵而泣:“難道我們便隻能幹等著?也不知驕驕是否害怕。”
    蕭正初輕輕環住趙氏的肩膀,溫柔地輕撫其後背,安慰道:“莫要擔憂,逸親王應不會對驕驕不利。待驕驕歸來,我們再與她好好算賬。”
    說話間,蕭正初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玄英見齊渝如此鎮定,心中滿是詫異,忍不住問道:“主子的意思是蕭太傅此刻已然知曉人在我們手中?”
    齊渝微微點頭,一邊指揮著鷹驍釘樁,一邊神色淡然地說道:“正是。”
    玄英麵露急切,“那我們可要另尋他處?”
    齊渝抽空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無需更換。蕭太傅查出人在我們這兒後,我們方能安心居住。”
    玄英愈發迷惑,滿心不解地說道:“主子的話,我愈發糊塗了。”
    齊渝見狀,也不再賣關子,將綁蕭慕寧的緣由向玄英細細道來。
    “蕭太傅既不能與女帝攤牌,又不敢大張旗鼓地尋人,畢竟知曉此事之人愈多,對蕭慕寧的名聲損害愈大。
    萬一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最終唯有女帝賜婚方能收場。相較之下,將孫子嫁與我,她定會選擇隱忍月餘。”
    玄英聽聞,仿若恍然大悟般點頭。
    片刻後,又突然憂心忡忡地問道:“那此事了結之後,蕭太傅不會對主子發難嗎?”
    齊渝坦然笑道:“我正盼著她來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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