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崔廠長開口道：“我覺得薑廠長這個提議值得一試。咱們廠如今麵臨著巨大的困境，不做出改變肯定是不行的。去南方考察，說不定真能給咱們帶來新的思路和轉機。大家不妨換個角度想想，這或許是咱們廠走出困境的一個難得機會。”
    聽了崔廠長的話，不少人微微點頭，會議室裏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看到還有人要發表意見，薑寧的耐心徹底告罄，她加重力道拍了拍桌子。
    “行了！行了！討論的時間也不短了。我跟你們講，以後咱們開會，效率都得高一點。別老是把大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這嘴皮子上，有那功夫，多幹點實事兒不好嗎？”
    薑寧的目光掃視一圈眾人，接著說道：“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這次帶你們去南方考察，我可沒指望你們能學多少東西回來。你們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主要呢，就是想讓你們這些平日裏沒開過什麽眼界的人，去那邊見識見識。剛才不是有人在嘀咕說我沒去過南方嗎？哼，不好意思，南方我早就去過了。也正是因為我去過，知道那邊的情況，所以才想著讓你們也去長長見識！”
    眾人被薑寧這番直白的話說得有些愣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不過心裏對這次南方考察的抵觸情緒，倒是因為薑寧這出人意料的坦誠而減弱了幾分。
    薑寧趁熱打鐵：“就這麽定了，咱們挑選幾個骨幹人員組成考察小組，後天就出發。今天下班前，就把考察名單確定下來。這次考察機會難得，希望能去的同誌要知道珍惜。那些去不成的同誌也不要心裏不平衡，以後還有機會。”
    會後，眾人雖各自散去，但關於南方考察的討論卻在廠裏悄悄蔓延開來。
    有人覺得這是個能讓廠子翻身的好機會，對未來充滿期待；也有人還是心存疑慮，擔心這隻是薑寧的一時衝動，最後勞民傷財卻毫無收獲。
    劉福貴回到自己辦公室，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薑寧居然提出去南方考察這樣的計劃，在他看來，這純粹是在浪費廠裏本就緊張的資金。
    “哼，一個毛頭丫頭，就會瞎折騰。看她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劉福貴一邊低聲咒罵，一邊盤算著怎麽給薑寧使點絆子。
    薑寧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劉福貴帶著那些老的領導班子開起了小會。
    這是有人看到了路過的崔廠長，立馬就高聲詢問道：“崔廠長，您對薑廠長提出的去南方考察到底怎麽看？難不成，我們棉紡二廠就任由個小姑娘隨便折騰？”
    崔廠長微微頓住腳步，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咱們廠現在的狀況大家都清楚，墨守成規肯定沒出路，去南方考察說不定能找到新辦法。”
    那人撇了撇嘴：“可這考察要花不少錢呢，萬一沒效果，不是打水漂了？”
    崔廠長搖了搖頭：“不試試怎麽知道？薑廠長年輕有想法，她既然提出這個計劃，想必有自己的考量。咱們廠子想發展，就得有冒險的勇氣。”說完，他便離開了。
    劉福貴聽了崔廠長的話，心中冷哼一聲：“崔廠長就是被那丫頭迷惑了，小丫頭說不定是想去南邊玩兒呢。”
    他們還在暗地裏蛐蛐薑寧，崔廠長此時已經敲響了薑寧辦公室的門。
    “崔廠長？快請進。”薑寧詫異的看著站在門外的人，趕緊熱情的先把人迎了進來。
    崔廠長笑嗬嗬的看著薑寧：“哎呀，我們到底是老了。難得上麵還記掛著我們棉紡二廠，把薑廠長給我們派了來。”
    薑寧笑著給崔廠長倒了杯茶，“崔廠長您可別這麽說，我還有很多要向您學習的地方。這次去南方考察，還得仰仗您多支持。”
    崔廠長接過茶，抿了一口，“我全力支持你。所以我打算第一個報名，跟著薑廠長去南方看看。”
    薑寧驚喜地看著崔廠長，“那真是太好了！有您一同前往，我心裏踏實多了。您經驗豐富，到時候可得多幫我參謀參謀。”
    崔廠長擺了擺手，“我也就是去開開眼界，主要還是看你帶著大家學本事。這次考察要是能讓廠子找到新方向，那可就太好了。”
    兩人正說著，薛大姐拽著一個年輕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薑廠長，我剛聽說要去南方考察，算我兒子一個！讓他也跟著您去長長見識，回來好給咱廠出份力！”
    薑寧笑著點頭，“薛大姐，謝謝您的支持。您自己就不想去嗎？”
    “我？”薛大姐詫異的指了指自己，連連擺手說道，“我哪裏行呀？我年紀大了，跟著去隻能給你們拖後腿，還是讓年輕人去吧！”
    薑寧看了眼她身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年輕人，搖頭笑著對她說道：“誰說大姐年紀大的，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好時候。既有年輕人沒有的沉穩，又有年長者沒有的體力。大姐正是為廠裏出力的時候。”
    薛大姐聽了薑寧的話，有些心動：“薑廠長，你這話倒是讓我有點想法了，可我沒什麽文化，去了能幫上啥忙呀？”
    薑寧拉著薛大姐的手：“大姐您可別妄自菲薄，您在廠裏這麽多年，實踐經驗豐富，很多事您的看法比我們都準。而且您為人熱情，溝通能力強，說不定在考察中能發現很多我們忽略的細節呢。”
    一旁薛大姐的兒子聽了以後倒是有些後悔，可惜薑寧的目光並沒有再在他的身上停留。
    這邊正說著，又有幾位骨幹聽聞消息趕來報名。薑寧一一記錄下來，心裏滿是欣慰。
    然而，劉福貴那邊，卻在悄悄和幾個親信謀劃著，準備在考察途中給薑寧等人使絆子，企圖讓這次考察無功而返，好借機打壓薑寧。
    可他們不知道，薑寧早有應對的準備。
    薑寧雖察覺到劉福貴等人的小動作，卻並未聲張，隻是默默安排著考察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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