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感覺周圍帶著一股淡淡地清香，似乎有人在觸碰他的額頭，四周也不再是那般冰冷刺骨。
    “大夫，我兄弟他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李鐵男在一旁大喊道。
    “你這小夥子，小點聲，你想嚇死老夫不成。”老者翻著白眼說道，“三天了......老夫被你嚇了多少次了，要不你來看？”
    李鐵男向後退了一步，滿含歉意說道：“抱歉......您看......我不說話了......”
    “不說話......每次都是這句話......”醫者無奈說道，“女娃娃，幹脆你帶他出去吧......”
    “大夫，您也看到了，我就算帶他出去，沒一會兒他又闖進來......”女孩說道，“那時候您不更擔驚受怕？”
    “我還是頭一次看病，周圍要有人看著我的......”醫者無奈說道。
    下一刻齊玉緩緩睜開雙眼，他能依稀感覺到周圍有三個人，胖哥的味道他熟悉，就在他不遠處。
    “胖哥......”
    李鐵男聽到齊玉的聲音，急忙上前，“齊玉！”
    這一番舉動，差點將醫者擠翻在地。
    李鐵男握緊齊玉的手，“齊玉，沒事了，咱們得救了，你能看到我嗎？”
    齊玉輕輕點頭，隨即低聲問道：“這是哪裏......他們兩個是誰？”
    “還能是誰，救你命的大夫。”醫者沉聲說道，“這三天差點沒給老夫折騰夠嗆。”
    “那一位是救了咱們得王家姑娘。”李鐵男沉聲說道。
    齊玉順著女孩的氣味方向輕輕點頭，表情上依舊帶著一絲警惕。
    這時醫者上前一步，擠開李鐵男，“你上後麵去，我這還沒看完呢。”
    “哦哦......”李鐵男小心翼翼來到醫者身後。
    “大夫......”
    不等齊玉說完，醫者便將手搭在齊玉脈搏之上，“小夥子，你真的能看清了？”
    齊玉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能看清，多謝您了。”
    “那你看看我伸出幾個手指？”
    “......”齊玉停頓片刻，“兩根......”
    隻聽醫者長歎一聲，“我的老師跟我說過這麽一句話，如果病人對你撒謊，那就是對你最大的侮辱！”
    聽到這番話，齊玉的眼眉下垂，神情變得落寞起來。
    李鐵男此刻似乎明白些什麽，“大夫，這是......”
    醫者緩緩起身，“你的性命本來也沒有大礙，接下來似乎也不需要我了，你好自為之吧。”
    李鐵男見狀急忙將醫者攔下，“大夫，您別走啊，我兄弟他應該還看不見呢......”
    醫者苦笑一聲，“不對啊，他說他看見了，他剛才說兩根手指啊，你沒聽到嗎？”
    李鐵男臉色有些尷尬，“可是大夫......您剛剛就沒伸出手指啊......”
    “這小子不相信我，對我撒謊，我還治什麽治？”
    說完這些，醫者便要離開，李鐵男一把抱住醫者的大腿，“您別走，我替我兄弟給您道歉，求您救救他......”
    女孩見狀也是上前一步，“白老，您別生氣，他們兩個脾氣怪的很，一定是受到什麽驚嚇才會這樣的，還麻煩您......”
    老者回頭看了看一臉警惕的齊玉，“哼，另請高明......”
    “白老......對不起......還請您為我醫治雙眼。”齊玉顫顫巍巍站起沉聲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姓白？”
    “剛剛這位姑娘......”齊玉低聲說道。
    “哼，以後還敢不敢騙我？”
    “不敢了......”齊玉輕聲說道。
    “以後聽我的，能不能做到？”
    齊玉有些猶豫，沒有立即答應，醫者見狀無奈一聲歎息，“傷病方麵的事情聽我的，能不能做到？”
    齊玉重重點頭，“一切聽您的安排。”
    “現在，回到床上躺下，把眼睛閉上，我沒讓你睜開不許睜開！”醫者沉聲說道。
    齊玉先是閉上眼睛，隨後摸索著身後的床榻，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李鐵男見狀急忙上前幫忙。
    隻見醫者上前揪著李鐵男的耳朵，“你兄弟能聽我的，你能不能聽我的？”
    李鐵男不敢喊疼，隨即點點頭，“您說，隻要能治好我兄弟，您說什麽我都聽。”
    “以後別那麽莽撞，進屋前敲門，能不能做到？”
    “能，一定能。”李鐵男一口答應下來。
    醫者看向一旁的女孩，“小姑娘，你負責看著他們兩個，誰要是沒按我說的做，我可抬腿就走，誰勸也不好使，聽到沒？”
    “您放心，白爺爺，我一定看著他們。”
    “行了，現在都出去吧。”
    李鐵男有些不舍得看了看齊玉，隨後也跟著女孩一同離開。
    醫者坐到齊玉身旁，輕輕扒開他的眼皮，“剛剛睜開眼看到的是什麽？”
    齊玉沉默片刻，似乎並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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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什麽就說什麽，記住了，不能有隱瞞。”醫者沉聲說道。
    “不是想隱瞞......”齊玉低聲說道，“隻是，我什麽都沒看到......”
    “一點人影都沒有？”醫者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看你剛剛轉頭看向王家姑娘的時候......”
    “是氣味......”齊玉說道，“我對氣味比較敏感。”
    “這樣啊......”醫者繼續問道，“既然如此的話，你現在看的是漆黑一片？”
    齊玉輕輕搖頭，“不是......”
    醫者一臉無奈，“不是，你倒是說你看到的顏色是什麽啊，非要等我問啊......”
    齊玉嘴唇輕微顫抖，片刻過後，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氣說道：“紅色......”
    “紅色？”醫者一臉疑惑，“還是頭一次聽說眼盲的人看到的是紅色，哪種紅，血紅色？”
    齊玉輕輕點頭，“不止是血紅色......還有火紅......”
    聽到這裏醫者沒有出聲，他之前聽到女孩的父親提起，這兩個孩子都是從那場大火中逃出來的。
    “哎......”醫者輕歎一聲，“您先好好休息，有哪裏不舒服就叫我，如果需要活動的話，就找那冒失的小子。”
    “多謝白老。”
    “謝我幹什麽，病還沒治好呢。”醫者沉聲說道，“切記啊，這幾天不要睜開眼睛，還有......”
    齊玉輕聲問道：“還有什麽？”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你們能活下來就是天意。”醫者說道，“過好接下來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齊玉重重點頭，“白老，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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