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靈墟·歸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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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裂隙中滲出玄黃氣,李仙宇的蓑衣在罡風裏獵獵作響。
腳下浮陸寸寸崩裂,露出底下沸騰的混沌海,浪濤間沉浮著無數青銅棺槨——棺麵饕餮紋正隨著潮汐漲落扭曲成《禹貢》殘章。
"道友好手段。"
玄袍老者自虛無處踏出,袖中抖落三百六十五枚龜甲,甲片裂痕滲出靛藍靈火。那火焰竟凝成《歸藏》卦象,將整片混沌海煉作渾天儀狀,"竟能尋到歸墟祖炁的命門。"
李仙宇腕間金蟬印突然滾燙,佛血順著指尖滴落,在混沌海上灼出焦黑孔洞:"你們靈墟殿藏了三千年的秘密,不就是想用三十六洞天喂飽這口歸源鼎?"
龜甲轟然炸裂,混沌海中央浮出青銅巨鼎。
鼎耳纏繞的鎖鏈突然活化,每條鏈節都嵌著"大焦熱"級靈魄——北冥玄龜的殘甲、南離火鳳的斷喙、西極白虎的碎齒,此刻皆在鼎腹內翻湧成陰陽二氣。
玄袍老者眉心裂開豎瞳,瞳光掃過之處萬物坍縮:"既知歸源鼎乃靈墟至寶,何不..."
話未說完,李仙宇已扯下蓑衣拋向虛空。蓑草遇混沌氣瘋長,須臾間化作遮天蔽日的青藤羅網——每片藤葉都刻著《連山》卦紋,生生將鼎中溢出的陰陽氣截斷三成!
"至寶?"李仙宇踏浪疾行,靴底碾碎七具青銅棺,"把四象聖獸煉成鼎火,你們靈墟殿倒是舍得下血本!"
混沌海深處傳來鳳唳,半截青鸞尾羽破浪而出。羽尖燃起涅盤火,卻在觸及歸源鼎時驟然轉青——鼎腹內赫然探出條青銅化燭龍尾,鱗片縫隙間滲出星砂般的歸墟本源!
玄袍老者突然結印,身後浮出九座倒懸山影:"鎮!"
山影壓落的刹那,李仙宇懷中飛出枚玉蟬。蟬翼震顫間引動周天星力,竟在混沌海上空凝出紫微垣虛影。貪狼、破軍、七殺三星齊黯,潑天煞氣灌入歸源鼎,鼎身饕餮紋頓時崩出裂痕!
"你竟敢引動殺破狼格局!"老者須發皆張,袖中飛出十二道靈符。符紙觸及混沌浪濤,頃刻化作三百六十具黃巾力士,每尊力士掌心都托著枚被煉化的洞天核心。
李仙宇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凝劍直指北鬥:"靈墟殿偷天換日三千載,今日該還債了!"劍光劈開混沌海,海底竟露出半卷《山河社稷圖》真跡——圖內封印的並非錦繡河山,而是被抽幹靈脈的八百洞天遺骸!
歸源鼎突然傾覆,鼎中陰陽氣凝成黑白雙蛟。玄袍老者腳踏陽蛟額鱗,手中突然多出柄刻滿蟲篆的青銅尺:"量天尺下,萬法歸源!"
尺鋒掃過處,李仙宇的蓑衣青藤盡數枯萎。金蟬印卻在此刻迸發血光,他背後浮出尊三頭六臂的忿怒相——左掌托著被捏碎的洞天靈核,右掌握著節閃爍星輝的龍脊骨!
"看看這是何物?"李仙宇將龍脊骨擲向量天尺。骨節遇風便漲,須臾化作橫亙百裏的蒼龍遺骸——每片逆鱗都映出靈墟殿修士抽取地脈的罪影!
玄袍老者瞳孔驟縮:"北溟蒼龍皇的遺骨...你竟闖過了歸墟龍塚!"
"不止呢。"李仙宇的忿怒相突然輕笑,第三隻手中浮現團躍動的混沌炁,"你們抽空八百洞天煉化的歸源鼎,可知缺了這縷先天混沌真意?"
量天尺突然悲鳴,尺身蟲篆接連湮滅。歸源鼎裂紋中滲出猩紅霧靄,霧中浮現駭人景象——三十六洞天修士的魂魄被鎖在鼎內,日夜哀嚎著熔煉同類靈脈!
"靈墟殿...好個靈墟殿!"李仙宇的佛怒相突然暴漲,六臂齊出扣住鼎耳,"今日便讓你們嚐嚐,何為真正的歸源!"
混沌海倒卷衝天,八百洞天遺骸化作流星火雨。當蒼龍遺骨纏上量天尺的刹那,整片虛空突然陷入絕對寂靜——歸源鼎在至暗時刻迸發青光,鼎腹深處傳來聲跨越紀元的歎息...
……
歸源鼎的裂紋中噴出混沌青蓮,李仙宇的佛怒相突然坍縮成芥子大小。玄袍老者須發盡燃,手中量天尺寸寸斷裂,每塊碎片都映出靈墟殿最深處的禁忌畫麵——八百根青銅鎖鏈穿透地肺,正抽吸著九幽黃泉的穢氣!
"你竟敢引動五太劫!"老者七竅湧出玄黃血,背後九座倒懸山轟然炸碎,"歸源鼎若毀,三十六洞天都要陪葬!"
李仙宇卻踏著崩裂的蒼龍遺骨躍向虛空,金蟬印突然蛻下佛殼,露出內裏跳動的混沌元胎:"你們抽空洞天靈脈時,可想過地肺中孕養的是何物?"
混沌海突然倒懸,八百洞天遺骸凝聚成枚刻滿蟲篆的巨卵。卵殼裂開的刹那,整片虛空浮現出先天五太時期的投影——太易水母在虛無中吐泡,太初火精點燃第一縷光,太極陰陽魚尚未分化時的混沌道胎,此刻竟在歸源鼎內重新孕育!
"太素之形,太始之質..."李仙宇的蓑衣突然焚毀,赤裸脊背上浮出完整的《五太劫經》道紋,"靈墟殿偷天三千年,不正是為等這刻?"
玄袍老者的殘軀突然虛化,化作三百六十道敕令打入虛空:"恭請真墟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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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海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青銅棺槨群中浮出尊八臂神魔像——其眉心鑲嵌著半枚混沌元胎,左掌握著太易水母的殘軀,右足踩著太極陰陽魚的斷尾!
"小輩倒是聰慧。"神魔像開口時,整片混沌海泛起血潮,"可惜五太劫炁,終究要歸於真墟。"
李仙宇突然扯斷頸間金蟬鎖,佛血凝成柄刻滿劫紋的短刃:"當年你在太初年間剖開混沌元胎,盜取五太本源時,可曾想過殘存的胎衣會誕生靈智?"刀鋒劃過手腕,流出的竟是太始玄黃氣!
真墟老祖的八臂突然結出太古法印,每道指訣都引動種滅世災劫。太易水母的殘軀化作滔天弱水,太極陰陽魚的斷尾凝成破碎法則,混沌海在五太對衝中誕生出歸墟漩渦,將三十六洞天遺骸盡數吞沒!
"胎衣終究是胎衣!"神魔像的胸腔裂開,內裏浮出完整的《真墟道典》玉冊,"本座今日便教你何為..."
話未說完,李仙宇已躍入歸墟漩渦。金蟬佛殼在五太劫炁中融化,露出內裏跳動的混沌元胎本體——那竟是真墟老祖當年盜取五太本源時,遺落在混沌海深處的胎衣殘片!
"原來你早知..."神魔像的玉冊突然自燃。
"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李仙宇的元胎突然暴漲,將整片混沌海吸入體內,"你抽空三十六洞天靈脈,不正是為補全盜取五太本源時的道傷?"
八百青銅鎖鏈自虛空刺來,每根鎖鏈尖端都係著枚洞天核心。李仙宇卻張開五指,掌心浮現出完整的五太輪回——太易水母在他指縫遊弋,太初火精在腕間跳躍,太極陰陽魚在瞳仁中銜尾而遊!
真墟老祖的神魔像突然皸裂,眉心混沌元胎不受控地飛向李仙宇:"你竟能融合五太劫炁!"
"不是融合。"李仙宇的元胎突然坍縮成奇點,"我本就是五太孕育時,被你斬落的..."
混沌海歸於寂靜的刹那,奇點中迸發開天辟地般的道音。八百洞天遺骸化作星塵重塑,三十六根青銅鎖鏈寸寸斷裂,真墟老祖的殘軀被吸入五太輪回,最終凝成枚刻滿劫紋的道果!
當李仙宇從混沌中踏出時,背後懸浮著完整的《五太劫經》。歸源鼎早已化作青煙消散,唯餘鼎耳處兩枚青銅環,正隨著五太輪回的韻律輕輕碰撞,發出洗滌諸天的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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